25、诡阵（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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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黎……”K走到床边，睡梦中的人看起来比醒着的时候多了几分凌厉，仿佛这才是他本来应该有的模样。K的视线滑过洛黎的眉眼，鼻梁，最后停在那意味着薄情的嘴唇上面。
都说薄情之人唇薄，但是面前的青年却为他付出了太多，多到他一辈子都还不清，变成了梦魇，还是忘不掉身为人时候的往事。
“洛黎……”K叹息一般，吻吻床上人的耳垂，“记住，我叫景寒陌，是你上一世求而不得的爱人……”
洛黎最近都没睡好。天气是转凉了，乱七八糟的噩梦是没出现，但是K却天天晚上准时报到。
有时候两人会接吻，有时候K什么都不做，就是带着点哀伤的看着他。这个洛黎最吃不消。洛黎觉得自己还从没有遇见过这么一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对象，而后还越来越被吸引，但是这时候老天和他开了个玩笑，K不是人类。
要是K不是个非人类，洛黎都没法保证天天面对这样的K，自己不会直接上去扑倒。
洛黎不明白梦中K的眼神代表了什么，那种仿佛经历了千年都至死不渝的爱恋对象是自己？那心疼的感觉又是为什么？
经过之前的事情，洛黎多少明白了自己的梦境和现实之间的联系。但也正是这个，让他更加不能接受。难道自己不是个正常的人类？洛黎总是会想到自己那个不知所踪的母亲，然后一阵后怕，就怕自己哪天也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人世间。
“不可否认，我绝对是爱上K了。要是有前生，我上辈子一定爱他爱的发狂。就算他不是人类，还是抹不掉心头颤栗的感觉。”
洛黎合上日记本，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K，这种生活简直就是折磨。
“你打算怎么办？”沉默良久之后，季志凯终于问靠在电线杆上抽烟的K。月色冰冷的洒下来，K周身散发出来的颓丧感，让季志凯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个陷入爱情而不得的忧伤男人，而不是冰冷又狠厉的K1895001。
“能怎么办？那个怪脸的蛊惑看上去就像是洛黎的同事——俆嬛丽。”棱川插嘴，后面的话没说——谁知道这是不是冲洛黎来的？
“这边我跟着。”K用脚碾灭烟蒂：“那个蛊惑盯上洛黎不是一时半会了，不知道背后是不是有人操纵，又或者和鼓浪屿的事情有关联。”
四个人都不做声，这次的事情貌似有点复杂，从33路公交车和4路公交车开始，到夜游神，再到这个怪脸蛊惑还有那个不知道被谁操纵的女鬼……一环扣一环，不知道哪里才是症结所在。
最后季志凯点上烟：“我们再等等，一个梦魇者见到的梦寐很可能会来找这个梦魇者。他们中间有一定的联系。那个怪脸蛊惑很可能来找洛黎”至于是什么联系，反正连NCG都没研究出来。只能说是梦魇者的血肉很吸引梦寐。
棱川：“等洛黎睡着了，灵魂出窍的时候我们跟去看看。那时候梦魇者的灵力最强，指引作用也最强。”比如说在鼓浪屿的某次事件。
夜色浓郁，路灯下面，四个长相英俊的男人凑在一起抽烟喝啤酒。
一会之后，钱枫可的耳朵微微动了动：“洛黎睡着了。”
K比划了一个手势，身影在月光下淡去。
温蔻蔻也是灵魂出窍的。她习惯于在夜里游荡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里面，让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充分休息，毕竟高中生的生活还是很辛苦的。
007作为她的梦魇，自然跟随在温蔻蔻身边。这两个与其说是出来维护世界和平的，倒不如说是出来谈恋爱的小情侣，不过正常人类是看不见他们的就是了。
“这不是温蔻蔻么！”棱川和季志凯刚刚跟着K的留下的记号冲出来，差点和温蔻蔻打个照面。
“小姑娘也学人家早恋！”钱枫可咧咧嘴，不满的看温蔻蔻身后的007.
“你对梦魇有偏见，不就是因为007是个梦魇么！梦魇和自己梦魇者在一起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棱川道。
“闭嘴！”季志凯忍无可忍，他们这是在跟踪！没看见围墙上面K已经很不满的看了他们很多次了么！
洛黎在街上胡乱晃悠着，就像是自己先前的每一个梦里面一样，时间空间好像完全没有逻辑性可言，但是他知道，这里就是J市。这个J市似乎和白天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热闹和喧嚣从世间消失，留下一个鬼城般的世界。
迎面过来一个女孩，洛黎不禁多看了几眼。洛黎现在看见女人脑子里面就会回放那个长的像陈晓丽的女鬼，要不就是穿着徐嬛丽衣服的怪脸。这让洛黎多少对那穿着像个女人的人形物体有些恐惧。
“小姑娘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再一想，不就是棱川他们给自己看的那个叫温蔻蔻的么！和受害者崔琦是一个学校的。
温蔻蔻没注意到棱川他们和洛黎不是一起的，对洛黎这个梦魇者实在不陌生，谁都知道K1895001对这个梦魇者那叫一个执着，随口和洛黎打招呼：“嗨！你们也晚上出来逛啊！”
“晚上好……”洛黎干笑两声，实在不知道这个梦的走向了，然后觉得应该已经是凌晨了，又改口道:“早上好……”接着注意力就放在了温蔻蔻旁边的007身上。
直觉告诉洛黎，那个温蔻蔻身边的男人不好惹，而且对自己抱有敌意，这也让他忽略了温蔻蔻说的那个“你们”。
温蔻蔻注意到洛黎看向007的目光，僵硬的对洛黎点点头，赶紧撩开007的手。007哀怨状。
“你明天上课不困吗？”洛黎找话题。
“身体休息充足就行了。”
洛黎惊讶的长大嘴巴，还有这么一说？
温蔻蔻瞬间知道自己理解错了，她本来以为洛黎已经完全了解梦魇者的事情了，现在再看看洛黎身后躲躲藏藏的三个人，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了，尴尬的笑笑。拖起007就开溜了。
三人错身而过，洛黎接着漫无目的的游荡，等他回过神来，看见的就是他工作了三年的研究院了。
钱枫可：“怎么是这个地方？”他家穆青也在这上班！这么说这里真的和他想的一样很危险？
棱川、季志凯：“闭嘴！”
这时候隐藏茂密的道旁树上面的K眉头微微蹙起，转到黑暗中从树上一跃而下，脚步声轻柔的就像是一只捕猎中的豹子。
“洛黎。”
洛黎扭头，然后看见了K。“我真是没救了！”洛黎心花怒放看着K，心想。
“进去看看？”K拉住洛黎的手，侧着头看一片黑暗中耸立的大楼。洛黎看了一会K拉着自己手的大手，梦中那唐末乱世时候的场景又在脑袋里面重现。那个武将，有着一张和K一样的脸……
“就好像夜晚所有的东西都会成为另外一幅不为人知的模样似得。”洛黎心想，看着K那张冷峻英俊的脸竟然露出柔和的意味。
“我和你一起，别怕。”
洛黎点点头，完全没搞懂为什么要怕，不就是个楼么！自己在里面工作了三年！
钱枫可：“K怎么看起来不情愿啊？”
棱川：“要是让你带穆青去这样的地方你乐意？”
夜晚的研究院在他们眼中可是和洛黎看见得完全是两个样子，鬼气森森的。幽绿色的鬼火在窗口若隐若现。
“别废话，快跟上。”季志凯实在对自己掉线的属下无语了。
研究院里面寂寥无声，连门口的保安都不见人影。这就有点奇怪了。研究院再穷，值钱的仪器什么的还是在的，保安公司的人一向尽职尽责，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不对劲！”洛黎拉住K的手，用力的手指关节都发白。
K扭头看洛黎，不说话。
“真的不对劲，平时值班的和保镖都在的！”
K点点头。
洛黎：“……”这是面瘫还是神经太粗了？
幽绿的鬼火倒映在K黝黑的眼眸中，整个研究院里面没有一个活物。怨气聚集在一起，形成深灰色浓稠的雾霭，笼罩着这个研究院前后，就像是极阴之地才有的景象。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医院情况都会比这里好些。
K有点后悔带着洛黎进来了。浓雾中间出现了狰狞扭曲的人脸，它们无声的咆哮着、嘶吼着冲撞向洛黎，但是却被洛黎身上出现的若有若无的银辉挡住。倒是没有一个大胆的冲向K。
“怎么了？”洛黎觉得这个秋夜奇特的阴寒，看着K严肃的脸和咬紧的牙关，不禁有点害怕。
“没事，一点杂碎而已。”
研究院一楼值班室的门大开着，洛黎一步踏进去就闻见了刺鼻的血腥味，梦中唐末乱世战场上的画面……洛黎一阵头晕，抖着手摸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下一刻，值班室的灯随着“滋滋”的电流声亮起来。洛黎看见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面！
六个保安分别被砍断成均等的三段放在地上，相接拼成一个六芒星的形状，头颅被割下来，放在六芒星的六个角上面。每个头颅都面目狰狞扭曲，就像是生前遭受到了巨大的折磨和恐惧一样。
中间有一把椅子，椅子上面是个一身红衣的女人，看上去有点像他们院新来的实习生陈晓丽，她倒是面目安详，但是这安详的头颅正被捧在她的双手之间！头颅杏目圆睁，嘴角含笑！
“啊啊啊！”洛黎听见自己在尖叫。下一刻，他在自己的床上醒过来，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城市都在沉睡，寂寥无声。
K收手，看着洛黎的身影在值班室里面淡去，面色冷寒：“季志凯！你早知道会出事，所以让洛黎过来看看？”
季志凯从门口进来，看见值班室内的场景，皱眉：“我不知道！D组给的报告，说这块地方有梦寐出没，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K不要激动，有话好说，我们也不希望洛黎涉险。”棱川赶紧过来架住K。
K深呼吸，然后转头看值班室里面诡异的凶杀案现场，讽刺道：“你不知道？那你想说什么？这不是人类干的？”
季志凯尴尬的挠挠鼻子。废话，这明显就是个阵法，怎么可能是人类干的！
“通知刑警大队封锁现场，另外让他们找个理由糊弄媒体去。”最后季志凯只好这么说。
洛黎翻身从床上跳下来，赤脚往门外跑。
“K！”洛黎拼命拍对面人家的门。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洛黎顾不得擦一擦，只觉得全身都是软的。耳畔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几点了！让不让人睡觉啊！”周围两扇门“彭”的打开，穿着花睡衣的大妈睡眼惺忪，但是咬牙切齿的骂道。
“对，对不起！”洛黎尴尬，瞬间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至少不是软绵绵的了。
洛黎转身冲下楼，秋夜的凉气从毛孔钻进来。洛黎哆嗦着拦了辆出租车：“去桥西路330号，科技园。”
洛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赶过去，当成一个噩梦不就可以了？就像以前一样……而现在，他却要去证明些什么，证明自己是个异类？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诡阵（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