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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八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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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齐肇裹着松松垮垮的浴巾出来,水珠从头发到脚丫,滴滴答答地淌了一路,“怎么烘干?”
沈玉流早已穿戴整齐,正跷着二郎腿欣赏齐肇胸腹部的肌肉线条,“用吹风机。”
“你帮我。”齐肇神色自然。
“自然风干更健康……”
齐肇走到沈玉流面前。
沈玉流的目光随着越来越近的身影慢慢往上,充满疑惑。
齐肇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张开双臂,摆出拥抱的姿势,“你的衣服看上去很吸水。”
“我去拿吹风机。”沈玉流从他腋下溜过去,擦身而过时,手指勾住浴巾轻轻一扯,然后带着一脸毫无诚意的抱歉回头—齐肇大咧咧地躺在床上,下半身都藏在被子里。
“你的表情很失落。”齐肇笑意盎然。
沈玉流将浴巾挂在椅背上,“你身上的水会弄湿被子。”
“没关系,晚上你睡这边。”
“我拒绝。”
齐肇一脸“拿你没办法”的纵容表情。
对话似乎在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他转身进浴室,拿着吹风机出来,插入床边的插座,打开开关,用吹风筒对着齐肇的头。
齐肇愣了愣,转过身,配合地晃头。
吹风筒吹出的热风方向不变,始终如一地向着正前方。那头却不停地变换位置—后脑勺、左边发鬓、发顶、右边发鬓、刘海……直到所有银发松软如棉絮。
在此过程中,沈玉流一直面无表情地抓着吹风机,看着齐肇猴子一样不停地扭来扭去。
八点睡觉太早,不睡就得对着齐肇,两个都不是好选择。沈玉流拿起酒店指南,看到二楼有家酒吧,眼睛一亮,拿起外套往外走。
“去哪儿?”齐肇的目光从电视抽离,落在廊灯下的沈玉流身上,表情仿佛捉到老婆出轨的男人。
“找个地方坐坐。”
“半张床还容不下你?”
“顺便喝点东西。”沈玉流甩掉他的逼视,走到门边。
齐肇光着身子快步走到衣橱边,一手拿起沈玉流为他准备的衣裤,一手将刚刚开启一道缝的门重重地关上。
沈玉流被他的手臂困在门边的角落里,干脆转身看着他单手拆新内裤。
“太小。”齐肇穿上短裤,皱了皱眉。
沈玉流道:“他们说五百斤的胖子也能穿得下。”
“你有多少斤?”齐肇伸手去摸。
沈玉流单手格挡,飞快地转身去够门把,却迟了一步,整个人被齐肇压在门板上,下巴贴着门背后的消防疏散图动弹不得。
“我是男人。”沈玉流咬牙。
齐肇扣住他的手臂,鼻子有意无意地嗅着他的发香,“我知道。”
沈玉流道:“地球只有女人才能生孩子。”
“不用提醒我地球科技有多么落后,今日所见所闻让我刻骨铭心。”
“还有更刻骨铭心的。”沈玉流右手肘后击,用力地抽出左手,然后推开他。
齐肇配合地后退一步,痞痞地笑:“我拭目以待。”
二楼酒吧的老板是个法国老头,经常会搞点出其不意的促销手段,比如今日的“今日特惠”:每桌两人接吻,提供免费饮料一杯。十秒钟之内小杯,一分钟之内中杯,半小时内大杯。半小时以上,大杯加掌声鼓励。
齐肇不识中文,见沈玉流看门口挂着的牌子,问道:“什么意思?”
沈玉流道:“这里经常有警察临检,提醒我们携带身份证入场。”
外星黑户:“……”
酒吧八点开门,他们是第一拨客人,位置随便选。
齐肇看中阳台,三张木桌,两盏小灯,一派祥和。沈玉流喜欢屋里,贴墙沙发,柔软舒适,晚些热闹的时候,身在其中,不显寂寞。
两人懒得费口舌说服对方,干脆各坐各的。
服务员上饮品单,沈玉流没见过齐肇喝酒,不知酒量,怕喝醉不好收拾,干脆点了两杯果汁,一人一杯—有齐肇在,他不觉得喝酒是个好主意。
上果汁的时候,沈玉流特地留意齐肇的表情,看他喝得挺高兴,就不再管他。
将近九点,人开始多起来。男男女女,成群结队,酒吧慢慢热闹起来。
沈玉流长得好看又落单,很快有美人拿着酒瓶子过来搭讪。被外星球帅哥围绕太久,突然看到本地美女,他开始有点不适应,赢了几把骰子才找到感觉。
这是地球!
这是女人!
沈玉流来了精神,摇了六个六,笑吟吟地看着美女愤愤地喝下第五杯。
“再来!”她咬牙切齿。
沈玉流道:“比大比小?”
“我们来猜拳,五十十五。”美女捋袖子,伸出拳头轻轻地捶着沈玉流的肩膀上,撒娇道:“这次不许赢我。”话刚说完,她的手腕就被另一只手捏住了。
齐肇将美女从沙发上拖起来,不顾她怔忡狼狈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问沈玉流道:“你连女人都打不过?”
沈玉流道:“有种拳头叫粉拳。”
美女喝了酒,气壮胆粗,拍桌:“你是什么人?”
齐肇扭头看他。昏暗的光线加强他硬朗深邃的面部线条,如完美得无可挑剔的雕像。
美女哑声。
齐肇回头看沈玉流:“她是什么人?”
沈玉流道:“地球人。”
齐肇回答美女:“外星人。”
美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脏一抽一抽的,觉得哪个都好看,立刻忘了抢位之仇,打算坐到沈玉流身边。哪知她屁股刚挪,那里又多了一个人。
那也是一个极好看的人,明眸皓齿,眉眼如画,犹如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充满书香之气。
相较之下,美女觉得化浓妆的自己简直庸俗。
那人看着失神的美女,主动打招呼:“嗨!我叫司徒笙。美女今晚有没有空?”
美女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心情十分复杂,高兴的是竟然遇到三个风格迥异的帅哥;郁闷的是在异地酒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长远发展。她含蓄道:“今晚倒没什么事。”
司徒笙摇头叹息:“人生短暂,你居然无事可干?要知道红颜易老,青春难留啊。”
美女:“……”
司徒笙道:“为了不让你虚度年华,快走不送,找点事情做吧。”
美女道:“你晚上又有什么事情要干?”
司徒笙搂着沈玉流,朝齐肇抛着媚眼,笑嘻嘻道:“你看我们三个,干点什么不行?”
齐肇的眸光在他搂着沈玉流的手上逗留了一下,又挪开去。
美女恨恨地跺脚,“变态!”
沈玉流见司徒笙的手还搭着自己,柔声道:“干吗挨我这么近?”
“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司徒笙调戏完,猛然想起身边这个是沈玉流,人称千王,占他便宜的后果一定很不便宜,立刻收回手,却为时已晚。
沈玉流晃了晃手机,给他看刚录的音频,“你刚才的回答很精彩很大胆,相信英二少听到之后一定亢奋无比,骁勇善战,势如破竹,无坚不摧。”
司徒笙呆了呆,立刻伸手去抢。
沈玉流将手机丢给齐肇。
齐肇顺手放在面前。
司徒笙伸手要抢,但看到齐肇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怂了,恨恨地抽出一本护照,“你还要不要了?”
“要。”沈玉流手指点点齐肇面前的手机,“以货易货。”
“……”司徒笙怒道,“你要不要脸!”
沈玉流道:“很明显,我要护照和钱。至于要不要脸,我觉得英二少的脸色更重要。如果他知道你说喜欢我,我觉得他脸上的色彩和色泽可能会绿中带黑。”
司徒笙光想想就一脸痛苦,咬牙道:“成交。”
沈玉流抽走护照,司徒笙拿走手机。他一边删音频,一边怒视齐肇:“亏我为你的护照开了两个小时的车眼巴巴地跑来送货,你竟然为虎作伥!”
齐肇道:“我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是你不拿。”
司徒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早该知道沈玉流身边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茬!
沈玉流翻了翻护照,递给齐肇,赞许道:“手艺有进步。”
司徒笙将手机丢回他,嘲讽道:“可惜不值钱。”
沈玉流道:“你喝什么,我请。”
司徒笙扬手:“十瓶路易十三!”
沈玉流对过来的服务员道:“一杯二锅头。”
“去!”司徒笙用脚踢他,“一杯果汁。”
沈玉流惊讶:“你不喝酒?”
“醉驾害人害己,最要不得!”司徒笙义正词严地说完,眼珠子一转,坏水翻涌上来,“对了,你看到外面挂着的牌子吗?两人合作可得一杯免费饮料。你不是缺钱吗?”
“不如和你?”沈玉流佯作伸手去搂他的脖子,司徒笙吓得跳起来。
同时,坐在对面的齐肇突然站起身,修长的身躯横过桌子,将沈玉流掰了过来,实打实地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司徒笙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开始起哄,引起酒吧其他人的围观,气氛热烈,掌声如雷。
服务员拿着果汁过来,见状停下脚步看表。
沈玉流回神,一把推开齐肇,白皙的面容出现难得一见的红晕,眼神似醉非醉,一眨眼,又恢复平静。
齐肇顺势坐回原位,望向他的眉眼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无声的挑衅。
服务员放下果汁,笑着说:“先生想要什么酒?”
司徒笙不等沈玉流开口,就道:“女儿红。”
服务员:“这个我们没有……”
司徒笙笑道:“那你随便上一个,适合当喜酒的。”
服务员揣着难题回去了。
司徒笙看着齐肇直笑:“我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看他吃瘪。”
齐肇扬眉,目光十分危险:“吃……瘪?”
司徒笙被看得后脊一凉,慢慢地收起越来越尴尬的笑容,心里默默地同情沈玉流。虽然不知道这个外国人的来头,但明显不好惹。观察下来,他和沈玉流的关系也很复杂。他想起和家里那个变态的经历,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惺惺相惜,伸了个懒腰道:“对了,你不会真的是接了黄太子的生意没完成,要跑路吧?”
“黄太子”被翻译器直接翻译为“皇太子”。齐肇不动声色道:“地球也有皇太子?”
司徒笙随口道:“他姓黄,绰号太子。”
听他提起黄太子,沈玉流有不祥预感:“不是没完成,是分期完成。”
“还真的是?”司徒笙愣住。在他的印象里,沈玉流坑蒙拐骗无所不能,无法完成任务这种事大概十岁以后就没发生过,所以听到黄太子放出来的消息他只以为是故意引沈玉流上门,没想到真有其事。
沈玉流气苦。要不是罗马尼,他早已完成任务,心安理得地揣着钱坐在夏威夷海滩看丰满的比基尼女郎,过着纸醉金迷不知今夕何夕的糜烂生活,何至于到酒吧还提心吊胆地只喝果汁?
他沉声道:“我会完成的。”
“恐怕……”服务员送免费饮料上来,司徒笙自觉地暂停话题。
沈玉流拿起比拇指粗不了多少的酒杯闻了闻,“这是什么酒?”
服务员放了一杯差不多的在齐肇的面前,道:“茅台。”
司徒笙道:“用茅台当喜酒也不错。”
服务员道:“我们特意准备了两杯,可以当交杯酒。”
沈玉流:“……”
“哈哈哈哈哈!”司徒笙捶桌大笑。
齐肇眼睛有了浅浅的笑意,拿起酒杯与沈玉流手里的杯子轻轻一碰,“干杯。”说罢,一饮而尽。
沈玉流拿着酒杯:“……”
司徒笙怂恿他:“敬酒不喝就要喝罚酒。”
沈玉流大大方方地干了,斜眼瞄着司徒笙。
司徒笙坐立不安。和沈玉流认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这个眼神代表的意义,忙道:“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聊着。”他冲齐肇挤挤眼。
齐肇看着他的背影,“你有很多做假护照的朋友?”
他不提刚刚的事,沈玉流当然不会主动提,顺着他的话题淡然地扯过去:“可能很久以前我就预感会用到。”
齐肇道:“你在地球靠什么营生?”
沈玉流修长的手指慢慢地转着玻璃杯子,抬眸灼灼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齐肇与他对视,眼神高深莫测,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骗人。”
沈玉流心脏缩了缩,笑了:“你猜对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望着彼此,谁都没有动。
齐肇的眼睛在暗黄灯光的渲染下,犹如翠绿的湖水,波光潋滟,晶莹透亮。哪怕沈玉流此时对齐肇有诸多不满,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眼睛。
司徒笙匆匆忙忙地回来,就看到两人默默对视的画面,脱口道:“你们住大床房还是双床房?”
齐肇看他:“大床房。”
司徒笙惊讶道:“这么快?”看刚才生疏的表现,他还以为他们认识没多久。
沈玉流道:“因为两张床需要两个证件登记。”
“哦,我的错。”司徒笙坐下来,压低声音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黄太子?”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黄太子,让沈玉流有不祥的预感:“你见过?”
“他一个月前就放出消息,要找人做掉你。你想分期,他想分尸。”
“他不像这么暴力的人。”事实上沈玉流想说的是,他不像这么有魄力的人。
司徒笙道:“可能与他最近接触的人有关。你知道有个姓陈的骗子骗了他三千万吗?”
沈玉流点点头。当然知道。这就是黄太子雇用他的目的。
“他和他的同伙都失踪了,江湖传言……”司徒笙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沈玉流皱眉。
司徒笙侧了侧身子,背对着门口,只用手指指了指那个方向,“你有没有发现,那一桌的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沈玉流喝果汁。
司徒笙道:“我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酒店大堂也坐着几个。”
一句话的工夫,沈玉流脑子里已经转了几个弯,看向司徒笙的目光温柔如水,放下杯子,微微一笑道:“阿笙。”
司徒笙道:“正常点,你的朋友在对面。”
齐肇舔了舔嘴唇。
“……”沈玉流掏出用来买护照的一沓钱放在桌上,微笑着拍司徒笙的肩膀:“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司徒笙不自在地耸了耸肩:“会。”
“黄太子不敢得罪英二少,你可以横着走。”沈玉流道。
司徒笙磨牙道:“我也不敢得罪英二少,死人才横着走。”想也知道,要是自己帮了沈玉流,那个人会有多么阴阳怪气。
沈玉流道:“十万。”
司徒笙没那么好打发,“你拿了黄太子多少?”
沈玉流面不改色地伸出三根手指。
“别告诉我只有三十万。”司徒笙哼哼道,“三十万的话,黄太子最多在你家门口泼油漆,再寄一打死鱼给你。”
“加个零。”
“给我两百万,我帮你搞定。”
沈玉流道:“三分之一。”
那就是一百万。司徒笙觉得铁公鸡身上拔毛不容易,这笔生意不亏,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放在钱旁边:“奥迪,WF666。”
“S8?”
“A3。”
“A3你用666?”
“没见过土豪啊?”
“A3你好意思拿我一百万?”
“不然怎么说发灾难财是暴利呢?”司徒笙见沈玉流眼神不善,不敢火上浇油,干笑道,“也不全是买车钱,我还要帮你们打掩护呢,不然你们怎么去车库?放心,制造动乱混淆视线这种事我最在行。”
一直静默地听他们交谈的齐肇突然道:“你要逃跑?”
沈玉流道:“是我们。”
齐肇道:“目的地在哪里?有哪几条路径到达?是否有电梯和门?沿途障碍多少?”
司徒笙惊讶地看向沈玉流。
沈玉流解释道:“他是游戏迷。”
“目的地是酒店后面的车库,路径有两条。从这道门出去,到一楼从前门走。或者从这道门出去,到一楼从后门走。”司徒笙见他皱眉,喝了口果汁,“还有更便捷的,从阳台跳下去,直接就是停车场。我们可以问问老板有没有梯子。”
齐肇问沈玉流:“还需要回客房吗?”
“不用。”
齐肇一口气喝完果汁,一手拿钥匙,一手抓住沈玉流的胳膊,起身往外拽。
司徒笙下意识将腿贴沙发,让出空隙。
沈玉流一下子就被拽了出去。“你不会真的要跳阳台吧?”他见齐肇大步走向阳台,脸色微变。
门口的黑衣人张望了两眼,觉得不对劲,起身走过来。
司徒笙拿起桌上的钱,飞快地扯掉捆钱的白纸,抽出一张大钞塞在自己口袋里,等黑衣人经过时,霍地站起来,转身撞上去,手里的钱拍在黑衣人身上,哗啦啦地散开!
“我的钱!”他惊叫起来,身体死死地卡住两个黑衣人,“你们走路不长眼睛啊!把我的钱捡起来,一万块,一张都不能少!”
九十九张大钞洋洋洒洒地落在地上,其他人都避了开去。
老板和两个服务员冲上来,一个劝架两个捡钱,场面混乱不堪。
阳台。
两个窃窃私语的少女疑惑地看着两个搂搂抱抱的帅哥,正想感叹这年头帅哥眼光很“高”,都集中于肩膀以上,完全不顾及肩膀以下,就看到齐肇抱起沈玉流,一脚踩上围栏,威风凛凛地俯瞰楼下。
“……”
两个少女在短短一瞬间,脑补完一出有帅哥自西方来,与东方帅哥一见钟情,展开一段我爱你你不爱我,我追你你讨厌我,我爱你你终于也爱我的纠结爱情,两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奈何父母不同意,亲戚不满意,同事很介意,公司没生意,生活拮据,债台高筑,无奈之下携手共赴黄泉,希望来生再续的苦情故事。然后,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从二楼跳下去。
二楼!不高啊。
少女们急忙趴在阳台上往下看。
只见那个西方帅哥将东方帅哥往地上一放,手牵手向着黎明的方向奔跑—虽然是晚上,但那的确是东边。
好吧,也许两位帅哥只是情到浓时迫不及待,不想走楼梯这么浪费时间。
两个少女感慨一番。
沈玉流和齐肇的眼力、分析力、观察力都很强。但齐肇吃亏在不知道奥迪A3是什么样,所以找车的时候慢了一步,不过他抢车的速度很快,一手搭住沈玉流的肩膀,长腿一伸,头一低,人已经钻进车里。
沈玉流也不急,站在车外看他,“你会开吗?”
齐肇目光飞快地扫过狭窄得连腿都伸展不开的驾驶“室”,皱眉道:“起飞键在哪里?”
沈玉流抱胸道:“可能落在王者城。”
听到熟悉的地名,让齐肇的烦躁消退了些许,将车钥匙插进钥匙孔,对他笑了笑,身体极快地挪到副驾驶位。
沈玉流坐进车里,帅气地关上车门。几个月没开车,手感生疏了很多。他皱着眉头踩油门,汽车呼呼作响,就是不动。
齐肇道:“地球的车启动时间这么长?”话音刚落,停留在原地的车刷地一下倒退,重重地撞在后面那辆车的车屁股上,警报器哔哔作响。
齐肇:“……”
面对齐肇质疑的目光,沈玉流淡定地系上了安全带,“我试一下它的安全系数。”
齐肇回头看着被撞开的尾箱盖,“那个是用来加速的吗?”
沈玉流看了眼后视镜,换挡:“不,用来挡子弹的。”他踩油门,用力转方向盘,车一个急转弯,车屁股在邻车上狠狠地刮了一下,然后顺着车辆中间仅容一辆车通行的窄道冲了出去。
黄太子的手下好不容易摆脱司徒笙的纠缠,召齐人马下来,就看到一辆橘黄色的奥迪匆匆忙忙地冲出来。其中两个立马挡在车前。
沈玉流眼睛一眨不眨地撞过去。
那两个人没想到沈玉流这么狠,慌忙往旁边跳开,眼睁睁地看着车扬长而去!
出了停车场,沈玉流总算平静下来,开车越发得心应手。口袋里响起手机铃声,不等他示意,齐肇就伸手将它掏了出来。
“按绿键,然后免提。”沈玉流道。
齐肇接起手机,听到司徒笙的声音才按免提。
“你们逃走了没有?”司徒笙吼声如雷。
沈玉流道:“没有。刚被捆住手脚,正接受严刑拷打。”
司徒笙道:“问他们要不要刑讯的志愿者,抽鞭子灌辣椒水上老虎凳,我样样精通。”
“你和英二少玩得这么开?”
“……我关心你你还涮我,好意思吗?”
沈玉流听他怒了,转了口风,顺驴下坡:“不好意思。”
司徒笙这才哼哼唧唧地说:“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机智。一万块钱一下子就拍出去了,让他们乖乖地蹲在地上捡钱,我还特意藏了一张在口袋里,最后,他们赔了三百。”
“你藏一张他们赔三百?”
“还有两张不见了,估计给谁摸走了。反正亏的也不是我。”司徒笙说,“你们现在到哪儿了?安不安全?”
沈玉流道:“我也不知道,跟着其他车开。他们的车……”他看了看后视镜,寻找追踪者的痕迹。
齐肇道:“右边车道那辆银白色的就是。”
沈玉流皱了皱眉。银白色那辆车和他们只差了两个车身。
司徒笙紧张道:“还跟着?”
沈玉流道:“看样子是。”
司徒笙想了想,问道:“你们闯红灯了没?”
“什么?”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电视里的飞车追逐战都是在高速公路或者山路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展开,如果在市中心的话,他们会不会闯红灯啊?”
“……”沈玉流不知道别人会不会闯红灯,只知道自己看到红灯很自觉地停下了。
十点多,马路上车辆稀少,那辆银灰色的车很快从右边追上来,与他们平行。过了会儿,左边多了一辆逆向行驶的黑车,借对面的车道与银白车辆配合夹击。
沈玉流踩油门,加速往前冲。一黑一银两辆车被冲开少许,他借着空隙穿了过去。
“找个僻静的地方停下来。”齐肇不知什么时候系上了安全带,手抓着车顶把手,脸色微白。
沈玉流看了他一眼道:“再忍忍。”
齐肇道:“我可以解决他们。”他原本没打算帮沈玉流解决麻烦,只是不想沾上,但沈玉流的开车技术让他改变了主意。只要能离开这辆车,让他把其他两辆车拆成碎片也可以。
“你确定?”
“无比确定。”齐肇口气里溢出一丝危险,似乎不满于他的不信任。
沈玉流看了眼油表,指针回落到红线的左边,显然支持不了多久。他见前面有条岔道很黑,直接停在道口。
车一停,齐肇就解开安全带,生龙活虎地跳下车。
一黑一银两辆车没想到他们会乖乖停下,立刻冲上来。
齐肇走了七八步停下,冷眼看着两辆车上跳下来七八个人一窝蜂地冲上来,撇了撇嘴角,敏捷地躲开最前面两个人的拳头,一拳打在左边那人的胃上,再抬起一脚,将右面那人踢出三米多远。
沈玉流扭头看了看,见齐肇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放下心来,二话不说启动汽车,踩下油门飞奔而去。
他没有天真地以为齐肇跟着自己是因为离开自己在地球活不下去,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他还未决定是否放过自己。哪怕有百分之五十,甚至百分之九十以上放过自己的可能,沈玉流也不会冒险。就像在王者之城,他决定依靠楚英澜和曹安师的力量离开,而不是等待着齐肇实现将他送回地球的允诺那样。在他的世界,他唯一相信且始终相信的,只有自己。
将命运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不受他人摆布,是他的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