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风等璟来》星光之羽

8、小手牵大手，勇敢看世界

　　A sound must be heard, a color seen and flavor tasted.
　　（声音要去聆听，色彩需要欣赏，滋味必须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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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就看他怎么对你的家人，他的和逊、有礼，是不是像对你一样长久、耐心？从林暄第一次请求让言璟上省城读书，到后来每一次询问可否接她去度假，再到最后郑重地在他们面前恳求把她的幸福交给他，这十多年的时间，他一直以尊重和敬意，去对待她最亲近的家人，一步一步给他们看，言璟对于他，不是游戏，不是冲动，而是细水长流、命中注定。

　　阳光温润，溪水盈盈，春悄悄地走近了，那模样清新而洁净。新的一年已经来到，言家两夫妻即将调任市中心医院工作，言璟一家也终于要从L镇搬回了Y城市区了。趁着过年的喜庆劲儿，林暄终于下了决心，央求言雪虹把言璟带到省城去，“妈，我跟你说件事情，你看看成不成呢？你们平时上班那么忙，爸爸更是不着家，让妹妹去省城和我做个伴吧，她的学习我也能管着一点。而且，Y城的教育水平还是不如省城，去了以后对她以后发展还是比较好的。”
　　言雪虹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放在儿子身上的时间太少了，让他觉得孤单了点。犹豫了许久，就问他：“你很喜欢妹妹吗？其实，你爸爸一直很喜欢小女孩，我也喜欢小璟，这孩子懂事乖巧，确实不让人操心。只不过，你舅舅他们一家说是今年就调市区医院了，市区的学校还是不错的，也有一两所全省排名前十名的中学。而且，小璟这会过了年刚八岁，他父母也就一个孩子，定是舍不得让她离开，小姑娘这么早离开父母也是不开心的。再说，你下半年就上初三也得考高中了，上了高中学习任务就更重，也没那么多时间陪小璟玩，到时候互相影响更不好了。我们要是想她，每年暑假可以接她过去待上一段时间，那时候你再好好陪陪她。你觉得怎么样？”
　　林暄知道言雪虹这是拒绝了，其实一开始他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努力去试一试。因为，他真的不想在她以后的生命里缺席。他想，他还太年轻，等到能够独当一面，等到足够强大，一定能把言璟护在他的羽翼下，不再离分。
　　那一瞬间，他很紧张，或许还有些害怕，那些他不能参与的日子里，她会交上新的朋友，再大一点，到了青春懵懂的年纪，也许也会对一个阳光、青涩的少年产生好感，会在自己的小日记里写一些小秘密。而他却无从得知，然后，他只能在远方，看着她一个人成长，慢慢地绽放，最后去照耀别人的世界。
　　林暄眼中希望的火焰并没有很快消逝，他再一次地想，“也许，我去问舅舅舅妈，说不定会答应。”一愣神就真的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言雪虹看见他那样，表情很无奈，只好摆了摆手，说：“那你去试试吧，不过不要强求，毕竟是一家人。”林暄点了点头便去了隔壁房间，敲门进去，说了来意：“舅舅，我有个请求，我想让小璟跟我们回省城读书。我们家现在搬到中心城区了，那里有所外语学校很不错，以后初中也可以在里面接着读。小璟在Y城读的话是没有这样好条件的。您们觉得怎么样呢？”
　　言伟宁从来没有想过，让女儿离开他们，去别的城市学习和生活。一听到林暄的提议，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文蓝反应快，拉了个小凳子让林暄坐着，就说：“省城学习环境、硬件软件条件是比Y城好一点，但是Y城的也不差，孩子的发展还是顺气自然一点好。我看呢，省城的孩子还是更娇气、金贵一点，我不想让小璟变成那样。我希望她踏踏实实地做人、做事，学着独立、坚强。当然，暄暄你肯定也是个踏实认真的好孩子，而且从小也很独立。还有，我们也舍不得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啊。”文蓝看起来做事风风火火的，其实心里特别感性，说着眼眶就湿了。林暄真是再也不好开口了，便鞠了个躬给他们道歉，说：“对不起，舅妈，是我考虑不周。你说的都对，我也喜欢言璟的踏实劲，这件事我不提了。说不定等她书读得更厉害了，能自己考到省城的高中来呢。不过，以后暑假我想接她去玩，您得同意我啊。”文蓝听到这笑了，连忙答应他。

　　林暄这边刚跨出房间，就看到门边有个小家伙躲在那里，正站起来看着他，做了个出去的手势，便拉着他手出了厅堂，去了前院。林暄和父母的谈话，言璟在门外都听见了。小丫头没有直接说，我想去，或者我不愿意。她对着林暄只说了一句话：“哥哥，我有一个特别神秘的地方，你跟我去看看，好吗？”言璟说的其实是本地人设的一个道教神坛，说是有好些年头了。从言家前院往下走大概十分钟的样子，绕过一片幽深的竹林，弯弯曲曲地往上爬上一百米就是了。上去的路上有一处清潭，当地人常带着水壶来这里取水，水冬暖夏凉、清澈干净，冬日里也不结冰。二人捧了捧在掌心，微微抿了抿，直觉得一股清甜上了心间。
　　言璟很是得意，抓起一把水往林暄身上撒，林暄赶紧躲闪，低了头。趁她笑的往后仰，也用手捞了一点拍在她脸上，气得她把脸往他身上蹭。一路嬉闹，就到了神坛。进去一看，案台上摆着两层神仙像，下面三尊小的，上面一尊大的。面前是烛台、香火、供品、鲜花等，左右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咒。林暄觉得奇怪，言璟小小年纪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地方，熏香烧的多了，烟雾蒙蒙的，味道也并不好闻。
　　言璟仿佛知道他的心思，轻轻说道：“我也是放假过来才知道有这个地方，只是觉得这附近竹林、泉水都看着很特别，这很安静，没什么人来，就那边有个干打扫的奶奶。我白天就喜欢过来坐，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碰到想说的话，就对神仙讲，说完以后觉得特别舒服。以后，就算我不能陪着你，你也不能陪着我，但是我可以给你写信啊。我现在会的字很多了，我很喜欢看童话故事、科学寓言，以后还要看名著小说。我想说的话，以后可以不用来这里说了，也不怕没有人听，因为有哥哥你呀。你一定要给我回信，要告诉我你在做什么，我也会告诉你我所有的事情。你以前就说过陪我，你还记得吗？”
　　你不要把我忘记，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告诉你，我将怎样长大，将怎样遇见更大的世界。而你，只需要走慢一点，等等我，再看看我，那就是你能给我的陪伴。
　　“好，我一定会给你写信。写很多很多信，你要多学一点字。看到喜欢的东西，也要告诉我。等到今年的夏天，我和你一起过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