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烬城之生似浮萍》末昧

42、第四十二章 霹雳火鼠，月下祭台

　　喊声在妖林中久久不绝，激荡得树叶簌簌掉下，几声喊叫后，果然周围有了动静。唐亮马上停住喊叫，屏气凝神感受着任何风吹草动。周围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姽奾和四爪渐渐往唐亮身边靠，就等妖族出现。
　　“哈哈，那位小子这么猖狂，来妖族不给安分点。看小爷不收拾你。”阴森的黑暗处传出一个幼稚的声音，余音未尽，一个十岁孩子模样的妖族窜出来。先是仔仔细细打量二人外加四爪，而后又道：“哼，小爷最讨厌人了，不过倒是喜欢那只小老虎。”
　　这小妖口气不小，连凶猛无比的血额虎只称为小老虎，想必没见过吧，姽奾不禁嘴角上扬，满脸厌恶的表情。唐亮明白这里是妖林，不能小觑这小妖，天知道他背后有多少妖爸爸、妖妈妈撑腰呢。当即一个拱手礼，接着道：“小兄弟，多有得罪，今天我有两位朋友误入宝地，我是为此而来，并无恶意。我还望小兄弟告知他们现在在何处？”
　　“哈哈，你们人类不是都说我们妖族茹毛饮血吗？他们落下我们手中，这会儿当然在肚子里啦。”小妖说着还故意摸着小肚皮，嘚瑟样子依然小孩子。
　　“得罪了”唐亮压根没想会得到这些妖族好意相待，刚刚的礼貌只不过是习惯使然。一个箭步抢到小妖跟前，双掌以擒拿态势抓去。身法和手法都非常快，发生的几乎都是在一瞬间。
　　可惜抓了空，那小妖看似稚嫩，却不是泛泛之辈，在唐亮凌厉的双掌下，竟然只是身子一晃便躲开。唐亮没放弃，马上以拳攻其头部，小妖以掌相挡。一眨眼的功夫，拳掌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
　　交手数十招，小妖丝毫不落下风，唐亮救人心急，不想继续纠缠，当即拨出背着的淬仙剑。淬仙剑飞平凡之物，在黑夜中周身散发着淡淡地白光。那小妖虽然少见世面，但还是懂得此剑可怕。他面部开始狰狞起来，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吼叫，犹如一头凶猛畜生，连四爪听到都微微发愣。
　　“这小妖在干什么，难不成是在叫同类？”唐亮暗道。一念未尽，小妖躯壳开始皲裂，里面渐渐出来一个新的躯壳，不过是巨大的。
　　不会儿，一只巨大的站立的老鼠出现在唐亮眼前，一双通红的眼珠子凶狠狠地盯着眼前一切，尖嘴巴露出的那对长牙宛如两把利刃一般，在火光照映下，寒气逼人。
　　“原来是老鼠妖啊。”看着眼前高出自己足足有两倍的鼠妖，唐亮淡淡一笑。挥剑腾起，直取它的脑门。当然是想要它性命，是想制服而已。
　　“铛”淬仙剑被鼠妖利爪挡去，力道很大，唐亮被震退了好几步。站定后唐亮双手紧握剑柄，运功剑上，散发着淡淡蓝色的光晕，紧接着向鼠妖劈去一道凌厉的白色剑气。
　　鼠妖自知不能抵抗，快速闪步躲开，剑气最后劈在一块参天大树上，一声震耳的咔嚓，大树轰然倒塌。唐亮又一口气挥出三道剑气，逼着妖族无处可躲。刚以为它已经无力还手，突然口吐一个霹雳火，唐亮疏于防备闪躲不及，幸亏那鼠妖也是慌乱之中吐出，没什么准头，这才没造成太大的伤害。
　　“啊”一声，唐亮身体被霹雳火爆炸的能量波震飞，整个人撞在树干上。扶树暗想：“这鼠妖不弱，大意啦。”
　　一旁的姽奾见唐亮被伤，脸上、眸中的杀意徒增，趁着鼠妖注意力在唐亮身上，快速跃起，一个毒掌重重击在鼠妖背部。毒女身上之毒，乃世上最毒。况且想姽奾这种可以控制血额虎的毒女，那修为必定不低，自然那毒掌更是了得。
　　“嗷”鼠妖惨叫一声，旁边的鼠妖簌簌一个劲往下掉。它被击的部位，毛皮顿时冒青烟，接着皮肉糜烂一大片。看着唐亮吃惊不已，“当年见过毒女一掌就杀死一头血额虎，知道其厉害，但今天看了更是可怕啊。这鼠妖皮肤似钢铁般，竟然抵不过。倘若是人类的话那还得了。”
　　鼠妖的惨叫的时候，姽奾攻势不减，趁机又连击了数掌，此时鼠妖已经皮开肉绽。它明显被激怒了，两只前爪对着姽奾和唐亮狂抓，被祸及的树木都被抓烂。
　　越是狂躁越有破绽，因为红了眼就只记着进攻，而忘了防守。唐亮见有机会，腾空而起一掌重击鼠妖头顶，鼠妖登时昏厥倒下。巨大的躯壳把树叶震飞起来，好似湖中惊起一群鸥鹭。
　　鼠妖化回孩子，毕竟人形才是妖族们真正的模样，只不过是受了诅咒才变成某种动物的妖怪。唐亮利索地取来藤条绑住鼠妖，就等他醒来。
　　约莫一刻后，鼠妖缓缓醒来，起先试图挣脱藤条捆绑，可惜刚刚受了重创无法用力。他凶狠狠地瞅着唐亮和姽奾，“得罪小爷，没果子吃。赶快放了我，再求饶，我就放你们出妖林。”
　　唐亮不禁扑哧一笑，“鲜肉当前，你们妖族会放过？”
　　“我呸。”啐了一口口水，“你们这些道貌俨然，实则满肚子坏水的人类，小爷才不吃你们肮脏的肉呢。”鼠妖不屑又厌恶道。
　　“你不吃人肉？”唐亮见他不像是嘴硬，好奇问道。
　　“当然，妖族吃人肉不假，但小爷自小喜欢兽肉，那才是美味呢。”说的时候，舔着口水，不禁瞥了四爪一眼，甚至连眼睛都流口水。
　　“难怪刚才说讨厌我吗，反而喜欢四爪。大家都传妖族吃人肉，今天遇到一个不吃人肉的妖族倒也新奇。”唐亮心中暗道。不吃人肉的妖族，唐亮自然有些好感，语气变得温和，同时为了博得鼠妖的好感，又主动解开藤条。接着对鼠妖说道：“既然你不吃人肉，那可否告诉我朋友如今的下落。”
　　可能是被唐亮的行为所动，鼠妖并没有逃跑，眼中的怒气敌意开始散去，“你是好人，不像其他人类那样，他们看到我们不是逃就是杀。其实我只是想出去和那些小孩子玩闹而已，我并不是和其他妖一样想吃他们的。”鼠妖的语气略显委屈，毕竟是小孩子，他之所以想刚刚那般暴虐，都是和以前人类对他态度有关。
　　鼠妖诉了一会苦，接着道：“今日乃月圆之夜，所抓的人类都会送去祭台，你朋友肯定也是在那。”
　　“祭台？”唐亮问道。
　　“是祭祀地方，传说我们妖族在上古之时被上天诅咒，终生受尽折磨，但月圆之夜是救赎之时，只要当晚人肉祭祀，就可以减轻痛苦。祭祀最后就是分吃人肉，我不喜欢吃人肉，这才一个人闲逛，也是这样才撞上你们。”
　　听后唐亮背脊一寒，之前在琢磨着，在遍布妖族的妖林里大喊竟然只引来一个鼠妖，原来是妖族此时都在祭台等着分肉。若不是的话，可能这会已经被团团围住了，别说救人，可能小命都难保。
　　“我叫唐亮，她叫姽奾，你叫什么名字。”唐亮主动介绍。
　　惊讶在鼠妖眸中一闪而过，不敢相信唐亮没有看不起他们妖族，反而自报姓名明显是当朋友的诚意。鼠妖心中更为感动，“我叫火鼠。出身妖林里，生来就无父无母，自小不吃人肉又被同类讨厌，你们真的愿意和我做朋友吗？”瞥了唐亮一眼，见亲切温和，转瞥姽奾一眼，寒眼冷脸，再看四爪，龇牙咧嘴。
　　“当然，只要你不伤害人，我愿意和你交朋友。我的朋友就是你的朋友，所以应该带我们去祭台。”唐亮道。
　　见唐亮有诚意，火鼠当即开始带头去祭台，但身上有被姽奾毒掌所伤的伤，挣扎不起。姽奾见唐亮心急，内心不舍，只见她指尖一弹，一颗红色药丸进了火鼠的嘴。
　　药丸很有效，一眨眼的功夫糜烂之处全部愈合。唐亮这才明白，毒女之毒不是无解，而是不轻易给而已，加上为了威慑别人，毒女们也乐意说无解，害的无人敢接触。
　　火鼠在前带路，为了赶在祭祀仪式开始之前到达祭台，他们片刻都不停。火鼠熟路，一路上少了许多磕磕碰碰，差不多一个时辰后他们才到达。
　　妖林深处，一块宽广的空地上，石头砌着一人高的台，那就是妖族最神圣的祭台。空地上妖山妖海，周围点着三大堆篝火照得通明，众妖在狂欢。
　　两人、一妖一兽隐在不远处的黑处，火鼠指着祭台低声道：“唐大哥，台上那两个人是今天才抓到，应该是我们的朋友吧。”
　　唐亮注意一看，果真是皇甫浩和济盈，济盈被五花大绑在架子上，而皇甫浩却是在旁边坐着，没有任何的捆绑，不过从他的脸色看得出很不情愿。
　　“是啊，火鼠我们应该怎么救他们呢？”
　　“难，今晚来的妖族太多，而且都眼巴巴着，若想从他们眼皮底下救两个活人更难。”火鼠道。又不解道：“不过，那位朋友怎么会坐着椅子呢？奇了怪，按理说断不会给人类坐的啊，即使是辈分很高的妖都还不能呢。”
　　听火鼠这一说，唐亮也是满头雾水，难不成小浩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得来的，而济盈因为口讷被五花大绑？问火鼠道：“那古木雕琢的椅子有什么特别么？”
　　“那乃我们妖族地位崇高的祭祀长老的位置，掌管祭祀一切事务，我们妖族祭祀长老的那个位置已经缺了十多年了，我出生以来都没见过这类的这类长老。”
　　“祭祀长老？”唐亮疑惑一问。
　　“妖族没有王，掌管妖族的是四大长老,他们各司所职。里木长老掌管妖林树木，拥有催生树木的妖力，若不是他这妖林可怕早就被人类付之一炬了；人敌长老专门管理防范人类入侵妖林事务，狩猎长老和人敌长老的防范不同，他负责的是组织进攻人类或者猎吃活动，有妖族军队调动权利；祭祀长老掌管祭祀，其中四大长老中祭祀长老地位最崇高。相传上任祭祀长老有灵识，可以感知周围一切事物，曾经帮助妖族度过无数个劫数，也是妖族千年一遇的奇才。可惜十多年前，他突然离开妖林不知所终，从此祭祀长老的位置也就空了出来，因为再没有族人可以担任。”火鼠稍有为妖族命运叹息，又在为曾经的那位奇才惋惜。
　　祭祀活动目的在于减轻妖族们的痛苦，对于每时每刻都可能饱受煎熬的妖族们来说，这再重要不过的。祭祀长老之所以地位比其他长老崇高，也是源自于此。
　　听到灵识，唐亮当即一闪念，小浩貌似也有此能力，能不成他被选为新一代妖族祭祀长老么？呼吼声突起，打断了唐亮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