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梦》天楼的菜

6、第六章

　　安置好欧阳复，时间又过去一个月，花照开，天照亮，风照吹，人照过。一切与平时无异，花满楼里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位在这住读的一个白面书生。
　　趁着天气好，玉娘带着几个小丫头婆子和几个小子去了一趟京里最有名的紫金寺。上上香，散散心。
　　【姑娘，你说这里有什么好看的，除了光头和尚还是光头和尚，闷死了。】玲儿甩着手帕，泄愤般的把手里的花揉成一团，花汁把衣袖的染成了黄色。
　　【看着心里舒服，】玉娘微微一笑，【怎么你受不了，要是受不了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才不要，回去就得听雪姨的唠叨，烦死人了。】玲儿嘟嘟嘴，朝四周看了看。【一姑娘你看那不是周太师的女儿和她的女婿么，果然就像是大家说的那样好一对才子佳人呐。】
　　顺着玲儿的手看过去，只看见在一棵桃树下一名美妇站在下面，身后的男子给她披上一件披风，看起来格外温馨。
　　【你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玉娘冷冷一笑，【等你慢慢的了解了这对男女再说吧，到时候可别失望。】
　　【什么失望啊？】玲儿好奇地问。
　　微笑不语，临走前看了眼桃花树，【花无百日红啊。】
　　【你们先去等着，我想一个人静静。】在经过一座亭子时玉娘对身后的人说。
　　【是。】
　　【望心亭？】玉娘仰头看着牌匾，【是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么？我看那倒不必，有心又如何，还不是多情总被无情伤。】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话音刚落，便听见便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勾唇一笑，打开手中的羽扇，并不回头，【看来公子是个多情的人呢。】
　　【姑娘说笑了。】杨恩成只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在下有一个疑惑，想请教一下姑娘。】
　　【公子有什么想问得尽管说，看妾身能不能为您解答。】玉娘以扇掩面转身面对杨恩成。
　　杨恩成只觉得这双眼睛似乎在哪见过，总是只有模糊的记忆，【我是不是在哪和姑娘见过？】
　　侧过身，掏出手绢一手打在杨恩成胸上，【也许在梦里见过也不一定啊。】整个人侧身虚偎在杨恩成怀中，一手扶着羽扇，一手持着手绢按在杨恩成的胸上，【我对公子也是如此呢，要是公子想知道答案的话，那就来花满楼吧。】
　　说着把手绢留在了杨恩成的手中离开，在转角时看见杨恩成把手帕小心地放进怀里，才离开了。
　　【姑娘你去哪了，可急坏我了。】回到寺庙前玲儿上前说。
　　【没事，回去吧。】玉娘钻进轿子，闭上眼睛。
　　另一边。
　　收起手里的手绢，抬手放在鼻端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淡淡的香味。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会对你这么熟悉。】杨恩成心中闪过一个人，摇摇头怎么可能，她早就另嫁了吧。
　　算了，晚上去花满楼看看再说吧。
　　【夫君，】周念慈走到杨恩成身边疑惑的看着他，见他一直发呆，担忧的开口。
　　【没什么】杨恩成回过神，转身对周念慈说，【还完愿了么，那我们回去吧。】
　　周念慈看着杨恩赐的背影，银牙不由得咬住了朱唇，已经一年多了，自从那次他随恩成回了一次老家，利用爹爹的权势逼她休了方玉洁，还打掉了那女人腹中的孩子，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方玉洁的时候。
　　那时她静静地坐在书桌前整理东西，不得不说那时的她看起来真的很美，如果不是为了恩成，她倒想与她交个朋友。看着她面不改色的喝下那碗药，看着一身白衣的她一点点的被染红，慢慢的起身消失在视线里。
　　她得到了恩成，恩成对她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但心里总是有些空牢牢地，就连婆婆也是。偶然间听到婆婆与她身边的婆子说话，才知道他们一直对自己有微词。
　　每每与母亲说起时，总是劝自己忍一忍就好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回过神，见恩成一脸关切的站在自己面前。
　　【没事，只是有些头晕】周念慈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回到花满楼的玉娘，独自一人回到房间，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小衣服，这是她刚怀孕时做的，精致的绿色印花小衣服，只是没有机会等来它的主人。
　　【孩子你放心，娘亲一定会帮你报仇的，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把衣服放回衣柜底层，仔细为自己化好妆，便出门了。
　　【姑娘，欧阳公子说，纸用完了，我想去账房支一点银子使。】娇娘拦住玉娘说。
　　请抬起娇娘的脸仔细打量了一下，【疤消了不少，药还有么？没了就叫人到我这来拿。欧阳公子那，我hi叫人去买的，你不必亲自去取，你要记住，你是我花满楼的人，可不是什么外头的人，这张脸，用处还是有的，你可别让我失望。】
　　放开手，也不看娇娘的脸色，经过她身边时，淡淡的说了一句：【要是不想我换一个人，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在花满楼学的本事，应该能骗过一个白面书生。你说，对吧。】
　　娇娘白着一张脸，站在花园里。半天才回过神来。
　　【欧阳公子，近来可好。】玉娘笑着走进院子，看到欧阳复正在树下不知在画什么。
　　【玉姑娘。】欧阳复拱手。
　　【前几日我听娇娘说，公子的纸用完了，所以特意让人去墨云斋买了好些上好的宣纸，不知够您用多久，】让人把纸拿进来，放在书架上。【对了，这几日我去拜访了几位大人，听了一下他们的意见。】
　　【那些大人是怎么说的？】欧阳复猛地抬眼，急切地问。
　　【也没什么，想要参加科举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一位朝中大臣的举荐信。】玉娘一笑，接过娇娘端来的茶，只是放在手上却不喝，【我向翰林院的范大人打听过了，这些推荐信的人啊，身份的越高越好，只是有一点不能的是，翰林院的大人们是不能写推荐信的，否则我就请范大人写了。】
　　【那就劳烦玉姑娘了。】欧阳复拱手。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要是查什么东西的话，尽管叫娇娘来就是。】
　　【姑娘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