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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杀死侯爷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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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来找秦裳说了些话,等到他离开之后,她就叫人准备了午饭,又叫了福才在旁边伺候,顺便问了很多问题。福才像是得到了允许一般,秦裳想要的答案,他多数都给了。不过,这也让秦裳注意到福才肯定不是一般打杂的下人。
午后,秦裳搬了摇椅去院中晒太阳,并且闭着眼在心中整理着目前得到的信息,如此想着,一个大概可行的办法就在脑中形成了。
当她睁开眼来,她微微笑了开来,想着傍晚时分就可以去宁渊那儿交差了。
其实,不管办法可行不可行,对秦裳来说都只是一个契机。只要有足够的机会接触宁渊,那么杀掉他的机会也就多了。
此后,大半个下午的时间里,秦裳就都是在小憩、喝茶、晒太阳,而周围的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她感受到了暖冬的气息。
终于等到傍晚时分,秦裳起身回房洗了脸,又活动了一下筋骨。正当她考虑着晚饭之后去找宁渊还是现在就去,忽然就听得橙儿来找她说:“姑娘,侯爷请您一同用膳呢!”
橙儿说得兴奋,感觉这几日自己主子的身份大有提高,不免自己说话也高声了几分。
秦裳想着宁渊倒也挺上心,收拾了一下就去了主院。
到了那儿,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宁渊坐在那儿,就等着秦裳。
待到落座,宁渊一开口就进入了主题,秦裳便也不跟他绕弯子,径直说了自己下午想好的办法。这办法有三步,她一一解释,又说明了其中循序渐进的关系。宁渊听在耳中,眉头蹙了又散,几次来回,却没插话。
“大概便是这样,具体怎么做,侯爷应该明白”,秦裳说完,最后做了总结。
宁渊沉默着,似是还在消化秦裳的话。
秦裳守在一边,纵使肚子饿了也不动筷子。
半晌,宁渊看向秦裳,眼神中有着疑惑。
秦裳以为他是在疑惑办法可不可行,然而,当她再端详他的表情,才发现他是在对自己疑虑。
宁渊见秦裳迎上了自己的眼神,蹙了蹙眉便转开眼去,转而拿了筷子道:“之前一直没有发现原来你也是有条有理的人。”
“侯爷过奖了。”秦裳不懂他赞赏的是什么,也就含糊回应了一声。
宁渊这就转了话题,问道:“我记得你说你是从小被父母遗弃,所以一直流浪行乞到了京城?”
“是,如果不是遇上了侯爷,我恐怕早就饿死了。”
“那你是否还记得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不记得了,那时候太小,早就没了记忆。”看来,宁渊在怀疑自己的出生了。哪怕是自己捡回来的人,他也不放心。
宁渊这便道:“嗯,没遇上我之前你竟然没有饿死,也是奇迹。”
秦裳这就笑着应了句:“是上天眷顾。”
宁渊这就没再问什么了,两人安静地吃完了饭,没一会儿外边的天就黑了。
原本以为宁渊会让秦裳回西院去,谁知晚饭过后他竟又邀请她一同去书房。秦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跟着就往书房去了。
之后,宁渊只是让秦裳像之前一样为他磨墨,他自己则是处理政事、研读书籍。如此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就在秦裳认为没有异样的时候,宁渊忽然让她拿纸过来。
秦裳不疑有他,为他准备好了纸,他很快便一边写一边道:“我见你西院需要置办些东西,你拿着这份单子给福才,让他明日去采购。”
宁渊的话听在耳中完全没有问题,然而,秦裳却见他在纸上写道:“给秦裳下毒,今晚动手。”
秦裳心中一惊,再看宁渊,他将写好的纸交给秦裳,又道:“时间不早了,回西院去吧,如果还缺什么,叫福才去置办便好。”
秦裳接过那张纸,面上一副淡然,甚至微笑点头,然而她的心底早就汹涌澎湃了——宁渊到底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想对自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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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渊当着秦裳的面写下了要毒死她的纸条,还让她交给福才,这摆明了是要试探秦裳识不识字。
说起来,秦裳本以为宁渊从没怀疑过自己,只是最近她贸然出了西院才开始怀疑,但是现在想起来,或许从宁渊一开始带自己回相府的时候,他就防着自己,直到自己最近出现了异样,才开始容不得自己了。
宁渊给了秦裳所谓的“清单”之后就没有留她的意思了,秦裳只好就此回西院去,然而她的心中却不淡定了。
福才跟在身旁,她还没考虑好到底要不要把“纸”给他。
回想起宁渊在街上遇到自己的时候,那也是雪天,秦裳饿了好久,又因为天气寒冷,终于倒在了街边。这个时候恰逢宁渊出现,他骑着马,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倒在地上的她。
秦裳还记得宁渊看了自己好久,更是左右观察了一番才叫人带回府中。之后,宁渊好吃好喝待着自己,更是没问来历,一直让她住在西院。秦裳倒也是个不贪荣华富贵的主,自从住进西院之后什么都不奢求,给什么吃什么,给什么用什么,更是不出西院一步。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宁渊才不对她采取任何行动,但是怀疑一直都在,唯一不清楚的是他为何要收留她。
“果然是我这几天的一举一动太异常了吗?”秦裳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而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如果他要杀我,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可疑?或者怀疑我混到侯府的目的?”秦裳又这样问自己。宁渊防着自己两年,好不容易抓到异动,他会就这样了结自己吗?
“难道真的只是试探?”如果是这样,秦裳不知道福才是否能看懂宁渊是真要毒死自己还是做做戏的。
“不如赌一把?”假设宁渊不是要毒死自己,福才给什么,她吃什么,结果就是自己死不掉,还赢得了信任。然而,如果不是,这个任务就功亏一篑,她会提前去见判官。又如果秦裳找借口不吃不喝,宁渊更加起疑,免不了一场拷问,要死也是早晚的事。
“如此看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上策啊”,毕竟宁渊这么大胆当着自己的面写这些,试探的成分很大。
秦裳就这样左右权衡着,眼看着西院就在眼前了,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不禁皱起了眉头。
踏步而前,秦裳还是走进了院子,而福才这会儿便道:“天色已晚,不知姑娘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我去叫春儿她们给您安排沐浴。”
秦裳迟疑着点了头,福才很快便告退了。
眼看着福才就要离开,秦裳终于还是开口叫住了他。
“姑娘还有何事?”
秦裳攥紧了拳头,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松了开来,随后将手中的纸递给福才,低声道:“差点忘了给你,这是侯爷写的单子,让你去置办的。”
福才接过一看,面上表情不变,转而很快笑着点头道:“奴才知道了,姑娘回房休息吧。”
秦裳应了一声转身往卧室走去,半路,她又不禁回头看了看福才,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
之后,橙儿和春儿来伺候秦裳沐浴,期间并无异样。晚些时候,福才终于还是行动了。
之前大夫开的药是一日三次,每次在饭后服用。今日,秦裳在宁渊那边吃的晚了,还没吃药,现在,恰好给福才下毒的机会,躲也躲不掉。
待到秦裳沐浴完回房,福才已经等在那边,桌上是一碗药。
“姑娘喝了药便早点休息吧”,福才如是说,面上并无异样。
秦裳心中感叹,虽然早知道会被下药,但是面对起来,还是心中发虚。纵使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然而再次面对死亡,还是会恐惧。
她看着桌上的药,终于还是坐了下去,事已至此,不管沉思多久,都没有办法了。最终,秦裳还是端起了药碗,一口喝尽,口中苦涩,直至腹中。
福才这便恭敬地收了碗,看着秦裳睡下之后才离开。
黑暗中,秦裳等着自己七窍流血而死,然而,迟迟未有动静。不知是否是毒药不同,她只觉得自己开始犯困。本想清醒地看自己死去,没想到最终还是昏迷了,直到没有知觉。
如此过了一夜,秦裳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谁知,当她醒来,面前不是地府的黑暗,而是射进窗内的亮光。
“竟然没死?”尽管秦裳是押对了,然而她还是意外了。
“姑娘醒了?”橙儿应声而入,依然是那样天真的表情。
秦裳愣愣点头,等坐起身来才心中开始窃喜。
橙儿过来帮她穿衣,便道:“姑娘收拾好了便去院中看看吧,福才出去置办了好多东西,说都是侯爷赏赐的!”
秦裳困惑了,不知道这又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