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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关于东篱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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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天下虞山还没有东篱楼,也没有什么旅人会来到这里,因为它的地形——四面环水,非一般人可以上。
——天下虞山众议院——
“今天让大家聚集于此,是因为一个不得不令我们重视的事实——我耽行大陆正面临空前的危机。”
“在突破了‘男男生子’这一生命科学的难题数十年后的今天,我们却惊诧地发现:我们的人口一直在出现负增长,我们的传承出现了不容忽视的问题!”
“诚然,我朝人民拥有比其他人更优秀的素质,从强健的身体到聪明的头脑都远胜过BG联邦的那些‘正常人’,也正靠着这样的优势我们的科技水平和生活质量都远高于BG联邦……然而,过于理性的头脑使得我朝人民越来越缺乏感情,越来越多的优秀人才选择独身,越来越多的夫夫为了更好地投入事业选择不要孩子。”
“难道就这样让我们的文明走向衰落?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们的科技就此失传?难道就这样等着愚蠢落后的BG联邦来侵|占我们的国土?”
“不!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天下虞山特务部——
“哦?《有爱计划》……吗?看起来很有趣。”捻起手上薄薄一张的计划书,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他也清楚这样语焉不详的大纲也似的计划书实在算得上强人所难,不过如果不是确实棘手也不会找面前这个连笑都如此冰冷的男人了。
“……这是我们商讨后一致认为最好的计划了,既然得到了你的认可,那么我可以相信你会完美的完成它吧。”
接受到对方坚定的眼神,男人轻快的接口:“呵呵,什么才算完美呢?”
“……”
“……”
男人冰冷的双眼透过面具直视着苦苦坚持不挪开视线的人,良久。
“好吧,我答应你会尽力去完成它,至于完美与否……呵呵。”男人以无所谓的口气答应了下来,嘴角又挂起那抹难以琢磨的冷笑。
“这样就够了。”虽然那个笑容还是让他全身发毛,但是听到那么男人肯定的答复,他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那么……为了完成这个计划,我大概需要向你讨那么一个两个三四个的特权特赦之类的……”男人毫不客气地提出要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也许是他的错觉吧?他觉得那人是在期待他的难堪,以一种看好戏的心情。
可惜,在来见这个人之前,他……或者说他们……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了,特权特赦?要多少都没问题。
“我以众议院议长的身份任命你为此计划的最高负责人和最终解释人,为此计划的实行而需要的各项权利全部方便行事,不必向上通报……这样可以了吧?”
“加上一条:任何时候不得追究因实行计划而造成的损失以及责任。”丝毫没有迟疑的,在他的话音刚落的时候,男人又为自己加上了一条保障。
虽然没想过真的能看到这个男人失态的表情,但是他也接受得太快了吧——简直像早就料到自己的回应一样……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禁不住觉得背脊发凉,然而不管内心多么惊异,现在他能做的也只是尽快给予这恐怖的男人以肯定的回应,可惜话出口的时候到底不免磕巴。
“可……可以。”
似乎他的表现取悦了那个男人,他轻快地说:“那么,敬请期待吧。”
看着那人嘴角扩大的笑意,他觉得自己已经全身僵硬了。
真的没有问题吧?
※※※※※※
东篱楼其实不是一座楼,事实上以它的占地面积来说,它是一片完整的建筑群,只不过它的名字就叫做东篱楼。
如果,你是一个天下虞山人,却不知道东篱楼……那你一定还是未成年吧?!
如果,你是一个旅行者,却没到过东篱楼……那你根本还不算真正的到过天下虞山!
东篱楼是什么样的地方?
这可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用两个字概括的话,就是:黑店。
是的,它是一家光明正大的合法黑店。
那么东篱楼都经营些什么呢?
这恐怕就是它最特别的地方:
此黑店并不出卖有实体的商品。
它出卖客人需要的定制感情。
隐藏于灯火阴影中的小凉亭里,一个男人看着不远处热闹的东篱楼皱起了眉。
“那么大的预算……就造出来这个?”任谁都听得出这话里的质疑。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人只是不咸不淡地说:“如您所见。”
虽然知道那人绝对有合情合理的解释,但一想到那几乎耗去三分之一国库的庞大投入,他还是没忍住以近乎咬牙切齿的语气说:“恕我眼拙……这里怎么看都是一般的……”
下面那个让他脸色沉郁的词却被对方好整以暇地接了下去,
“欢场?”
“……”看着那人嘴角标志性的冷笑,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掉进了猎人的陷阱。
“您认为那个计划最大的难点是什么呢?”
没想到对方突然抛出这样的问题,他虽忍住了遂那人心愿地去问“为什么”,但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不过那人倒没有就此嘲讽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是爱的缺失么?”
难道不是么?
“呵呵……与其说是爱的缺失,不如说是对爱的感知迟钝。”
“真的是完全没有爱的情感么?——只要我们还是人类,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么……我们真正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呢?”
说到这里,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地问了出来:
“是……什么?”
“是寻求的机会。”没有笑,男人出人意料地干脆地给出了他的答案。
“凭空寻找一个答案是很困难的,但当有选择和对比的时候,就会容易很多,不是么?”
这个人,他怎么能够如此轻描淡写地去定义一个灵肉交易的堕落场所?他怎么能?!
怀着不平,他的质问冲口而出:“但是,这么做难道不是对人权的任意践踏和轻侮么?”
男人终于用严肃的表情回答他:“东篱没有非自愿的小倌,也没有被强迫的客人,我不认为有谁的人权遭到了损伤。”
“你!……这是违法的!”一时词穷的他只好拿律法说事。
可惜那人对此早有准备
“哦?……我记得……身为本计划执行者的我拥有所有特权特赦?”说到最后那人的嘴角又挂上了那抹可恶的狡猾的笑。
而他只能干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是被他这种无能为力的表情取悦了,那人露出了真正的笑意。
“呵呵~不要摆出这么可怕的表情嘛~你看楼里的人们不是都很高兴么?”说着,甚至走向石桌,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
“来,干了这杯,这可是有钱也很难到手的好东西呢~”
接过酒,他只能不甘心地继续瞪着那人。
那人却显得毫不在意,只见他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物,然后遥望着东篱楼,淡淡地说
“相信我,结果绝对会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好。”
放弃继续瞪眼——反正那家伙是不会再正眼看他了,他瞪给谁看?
大大叹了口气,端起小小的酒杯一饮而尽。
是夜,躺在雕花床上的男人大概刚洗完澡,手里还拿了条毛巾正在擦头发。
他身穿一席月白的丝绸长袍,一头如夜幕一般黑亮的齐腰长发湿嗒嗒的滴着水,水滴顺着脸颊一路滑下,滑过优美的颈项,精致的锁骨,然后隐没在微敞的襟口。
男人有一双狭长上挑的丹凤眼,仿佛天生带着诱惑的味道,几乎令人忽略了那同样隐隐约约透出的一丝冷冽。
仿佛是厌倦了与那头青丝纠缠,他随手丢掉毛巾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才发现,其实他长得很高,腰间的腰带系得很紧,一下就把细韧的身材给凸显出来了,宽大的上衣领因为他的动作散开了些,然而他似乎毫无所觉,也或许是毫不在意吧,汉白玉般光滑漂亮而结实的胸口就那么坦露在来人的眼前。
“你就是东篱楼的楼主?”
“不错。”淡淡的语气很有点高傲。
“本王的来意想必你也清楚了。”
男子看着来人突然清明的眼神和对自己轻蔑的笑,一双勾人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不退反进地往前站了一步。来人颇为郁闷地发现,这个美丽的男人并不比自己矮。
“今日本王倒要领教一下东篱楼主的功夫了。”不满于男子近乎挑衅的进逼,男人不怀好意地说。
听了男人咬牙切齿的话,他竟慢慢地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别说,他这么一笑,倒是很好看,嘴角弯的弧度恰到好处,不象女人那么柔弱,又不失男性的刚毅,配上那张带着迷醉的脸,还有那头湿漉漉黑亮亮的长发,说是妩媚动人都不过分。
“好。”
说完,本打算甩手享受美人侍奉的男人却被他拿着不知从哪里摸出的一副手铐,往后一绕把他的手抓了起来,待到那人察觉到不对,立即想抽手,可他却是动作老练又凶猛,还没等对方抽开手就拿铐子给铐住了。然后又动作迅速地把口塞给那仍处于晕眩中的男人戴了上去。
“客人,您只要享受就好了,东篱楼不会让您失望的。”对有口难言的男人那无用的挣扎视若无睹,他笑得越发明媚。
*
天下虞山
《南次三经》之首,曰天下虞山,其下多水,不可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