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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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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政回想了一下事情经过,这才发现汽车追尾事件确实蹊跷,刚才那条路有两个车道,另外一条车道几乎没车,胖子的车怎么就偏偏紧跟着他们的车。而且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居然一辆其他车都没有!他想这事儿八成是冲着他来的。
他回头看戴菲,说:“我相信你的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害的。”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吵架的情侣跟对方的保证,胖子并没有起疑。
刚才还在针锋相对的两人,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危险,竟开始有了默契。戴菲听他这么说,知道司机走的路确实不对,心下紧张忐忑,在后座盯着那胖子的后脑勺,想着要是手边有重物,一下把他打晕就好了。这么想着,她忽然注意到自己手边提着的电脑,她拿起电脑,递给黎政说:“你帮我提着电脑。”
黎政立即明白戴菲是什么意思,他接过电脑,放在身前,对胖司机说:“师傅,你这走的路好像不对。”
胖子不复刚才那副和气啰嗦的样子,转头看了黎政一眼,眼神已经显出凶恶,说:“是吗?”
黎政二话不说,举起电脑就往胖子脑袋上砸去,他学过拳击,力气还是有的,这一下过去几乎用尽全力。胖子再想不到这两人刚才还在吵架,现在会突然袭击自己,他只觉脑袋一蒙,想要还手,电脑又砸了上来,人立即晕了过去。
车子方向盘失去控制,往路侧滑动,黎政连忙矮下身子,拄着胖子的脚踩住刹车,戴菲也从后座伸出手拉住手刹。
车子停住,黎政对戴菲说:“你别动。”他探身把驾驶位的门打开,手在胖子鼻息上探了一下,确定人是活着的,一脚把胖子踢出驾驶座。他起身过到驾驶座,发动车子掉头,说:“别怕,走到大路上就没事了。”
戴菲点头,说:“小心点。”
谁知车子还没开出,忽然从周围小路串出三四辆越野车,前后左右把他们车子堵在中间。其中有一辆车上走出两个高大的男人,穿着迷彩装,皮革长靴,戴着孙悟空面具,走过来拉开前后车门说:“黎公子,下车吧!”声音从变音器里出来,低沉失真。
黎政看了看四周,陆续有人从车里出来,都是高大健壮的男人,带着清一色的孙悟空面具,腰间都是鼓鼓的,显然不缺武器,他知道不能再轻举妄动,回头看了看戴菲,说:“一起下车。”
戴菲也知道事已至此,再轮不到他们说话,于是两人下车。黎政镇定的说:“我知道,你们无非是要钱。电话给我,我打给我爸,现在就送钱来。”
那领头的人大笑,说:“黎公子果然懂事,不过不着急,慢慢来。先把你们的手机交出来。”
戴菲和黎政把手机拿出递给他们。黎政对戴菲说:“你别怕,我爸会拿钱来救我们的。”
戴菲知道这种情况,怕也无用,她跟黎政都保持头脑清醒才是最重要的,她说:“我不怕,他们人多,咱们听他们的就是了。”
黎政看戴菲虽然没有哭闹,可面色苍白,到底是被吓到了,他内疚的说:“是我连累你了。”
不等戴菲回答,他们两人已经被分别带到了两辆车上。
有人发现被打晕的胖子,“啪啪”的拍着他的脸,抱怨说:“老大,你看!我说我跟着胖子你不让,瞧这没用的,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差点让这两个金元宝给跑了。”
他们老大说:“蠢货!要是你跟着,他们会上车吗?”
那人恍然大悟,连忙把昏迷不醒的胖子拖到马自达后座。
一行四五辆车子往大山深处走,戴菲坐在越野车后座,头上套着袋子,两边坐着两个壮硕的男人,她心里害怕之极,不敢动一下,车上没人说话,她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是吊着的。可是就算她再怎么忍,还是有一股子不知名的味道钻入她的鼻孔,她对气味一向敏感,这味道更是又怪又刺激,她没克制住,到底打了个喷嚏。
“阿嚏”声落,感觉到车里的气氛比刚才更加紧张,戴菲怕的要死,几乎呼吸都要停滞。这时听见一个人说:“妈的,整天弄你那些香料!”
另有一个人回应说:“闭嘴!”
戴菲想这些人看来绝非普通歹徒。
终于车子停了下来,戴菲感觉被人带下车,听见黎政的声音喊:“戴菲!”
戴菲也喊:“黎政!”
黎政说:“我在这里,你别怕!”
戴菲听到黎政的声音,果然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接着有人拉着她走,感觉是到了室内,周围除了脚步声,再听不见其他声音。接着人又被推入另一个空间,猛然间像是撞到什么人身上,那人伸手把她一抱,她全身汗毛都立起来,立即大声喊叫:“你们要干嘛!”
“是我!是我!别怕!”是黎政的声音!有一只手把戴菲头上套子取下,可她仍然什么都看不到,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过黑暗,她摸到抱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说:“黎政?”
黎政放开她的腰,握住她的肩膀说:“戴菲,是我,我在这里。”接着他们听到关门锁门的声音。
戴菲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眼前出现一张脸,虽然黑暗中看不清晰,可也知道确实是黎政。她深呼了一口气说:“还好,把我们关一起了。”
黎政重新把她抱在怀里说:“幸亏你没事!”
戴菲拍了拍黎政的手说:“你再这样占便宜,我就该怀疑这是你安排的了。”因为身处险境,她故意用玩笑来化解心中的不安。
黎政明白她的心思,有意的配合着,没好气的说:“要是我安排的,这屋里怎么着都该有张床。”
戴菲往四周摸了摸,说:“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不过很明显,应该是我们出酒店就被盯上了。而且看这些人的身型和装备,不像是普通的歹徒,估计背后的人物来头不小。不过总归是为了钱,应该没事的。”黎政说着去查看关他们的地方,手一摸墙壁居然是铁皮,他再往四周摸了一圈,发现这里很小,除了四面墙什么都没有,像是一个小型集装箱。
戴菲也摸到那些铁皮墙,感觉到他们是被关到一个铁笼子里了,一旦这么想,她的呼吸渐渐变的不顺畅起来,她紧握了拳头放开,然后深呼气,可是仍然觉得呼吸越来越浅。她喊道:“黎政,我觉得呼吸不过来。”
黎政摸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只觉她手心全是冷汗,再摸额头,也一样是汗,又握住她的手腕,发现她脉搏跳动的快而紊乱,他焦急问道:“你是不是有幽闭空间恐惧症?”
戴菲摇头说:“没有。以前从来没出现这种状况。”
黎政在美国读书时参加过童子军夏令营,学过一些医学常识,知道她这情况不对,是典型的幽闭空间恐惧症症状,以前没有可能是因为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连忙扶着她在地上坐下,再次握着她的手说:“跟着我的节奏深呼吸,一,二,三,四……”
戴菲跟着他做了,可是根本不行,呼吸越来越急促,冷汗像水一样流下来;黎政也慌神了,起来拍着铁皮墙叫人,可是没人来应,显然那些人都已经走了。
戴菲拉着他的手叫:“黎政,黎政,我好难受,我可能要死了。”
黎政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不会的!不会的!”
戴菲说:“黎政,我真的要死了。”声音已经无法连贯,说的断断续续。
黎政开始还觉得她是胡说,可是很明显能感觉到她越来越微弱的脉搏,他眼泪唰的掉了下来,他说:“戴菲,别这样,你是自己吓自己。这里空间够大,空气也足够我们两个人呼吸,你打开喉咙,呼一口气就好了。”
可是戴菲已经说不出话来。黎政慌乱之中,深呼一口气,捏着戴菲的鼻子,找到她的嘴,把自己嘴里的空气往她嘴里灌,如此灌了十多次,只听戴菲微弱的声音说:“黎政,你占我便宜。”
黎政听到她又说话,不禁喜极而涕,又要继续给她人工呼吸。戴菲用尽全力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使劲摇头。
黎政着急,“都这个时候了,我哪有心思占你便宜!”
戴菲微弱的笑起来,“不要了,咸的。你唱歌给我听吧。”
黎政这才发现刚才给她做人工呼吸时,眼泪也流到她嘴里。他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扶着戴菲让她靠在自己胸前,说:“怀疑你是装的。”
戴菲头枕在他胸口,耳边是他强劲而有节奏的心跳,随着那节奏,她的呼吸也慢慢上来,说:“我也觉得我是装的。”
黎政抽出自己的衬衣下摆,把她额头和脖子上的汗都擦干净,问:“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戴菲诚心的说:“好多了,谢谢你,黎政。”
黎政再次探了探她的脉搏,发现虽然微弱,但也算规律,他说:“好了,别说话了,我唱歌给你听。”
戴菲在他胸口把头动了动,说:“好。”
黎政开口唱:“我问为什么,那个人传简讯给我,而你为什么,不解释低着头沉默。”
戴菲连忙叫停,“这什么啊,外遇歌儿。”
黎政恼火,可是为了帮她分散精力的同时又能保证她的体力,还是压住声音说:“我就能想起这个了,好好给我听着。”
戴菲只有听他继续唱,直到听到歌词里有一句是:“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我怀念的是一起做梦,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戴菲这才听出来原来是孙燕姿的《我怀念的》,黎政的嗓音有一点哑,可是唱的很标准,节奏比戴菲记得要慢,但是却更加平和,让她心里安静,黎政唱完,她拍手说:“唱的真好听,我简直要起死回生了。”
黎政果然感觉到戴菲的脉搏跳动有力了一些,他说:“那我再给你唱一遍。”于是就又唱了一遍。事情也确实出奇,随着他一遍一遍的唱下来,戴菲只觉呼吸越来越顺畅,四肢也慢慢恢复知觉。
黎政还要再唱,戴菲连忙阻止说:“别唱了,你嗓子都哑了。”
黎政听她说话不再像刚才那样气息微弱,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说:“怎么着,我救了你一命,你还不该以身相许。”
戴菲拍手说:“等的就是这句话,可怜我装的那么辛苦!你看,我很快就是你的人了,你打算分给我多少钱?”
黎政开不了这玩笑,一把握住她的手说:“你总忘不了一个钱字。”
过了半晌,戴菲才叹了一口气说:“谁不是为了一个钱字,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