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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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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遇见
灿烂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树阴温暖地洒下,几点光斑打在一个十二岁小女孩的脸上,女孩粉嫩嫩的,长长的睫毛向上翘着,灵巧的鼻翼一张一吸着,带着甜蜜的微笑,她纤细的手指指向面前的大海。她旁边坐着一个同样粉嫩嫩的男孩,白皙的皮肤,纤瘦的身材,他正张开自己的双手,撑在女孩的头顶,为她挡住那几点柔和的光斑。女孩手指的远处,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在猫着腰,踩着海浪,右手随着海浪的退去迅速地伸金向脚下的沙滩,想要抓到什么,但每次手中都是空空如也,他恼怒了,发狠地下手一捞,伴着四溅的浪花,他高高地举起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兴奋地向女孩招手。
我清楚地记得,那年我十二岁,他也十二岁,而他十四岁。文若谷,喜欢他的名字,一如喜欢他的陪伴。秦功,一个霸道的大男孩,时常捣腾到一些希奇古怪的东西给我,也不管我喜不喜欢,还好这次他送我的是海螺,之前我甚至收过色彩斑斓的毛毛虫、碧绿碧绿的青蛙。
我的家乡在山东一个临海的城市--威海,这里有美丽的滨海风光,有金灿灿的沙滩,有圆滑滑的鹅卵石,有波澜壮阔的大海。
这一年我还在上初一,而文若谷是我的同桌。因为家离得近,常常在上学的路上相遇,因为课业多,常常凑在一起互抄作业,就这样,革命般的友谊建立起来了。若谷的感情很细腻,在那个时候,他还是很胆小的,过于细腻的感情往往令他掉眼泪的次数多过我。而且,他还小我三个月,不知不觉中我竟把他当作弟弟一般疼惜了。但“爱惜”的方式一般是训练他的体能,比如快考试前让他帮忙搬书回家,肚子饿时让他下楼买吃的,值日时看着他做完一切再点头表示肯定,甚至故意谎称车没气了要他载我回家。嘿嘿,也许就是这样才练就了若谷日后的好身材吧。
秦功总想用单车载我,但我对毛毛燥燥的他可放不下心,跟他在一起总会祸不单行。记得唯一一次我同意让他载我,可他竟然紧张还是激动地从倾斜近七十度的陡坡上一冲而下!最后竟忘了用刹车,反而是用双脚当刹车用了,鞋跟与地面磨了十几米才令他的单车不甘心地停了下来。我下车的时候,腿还在抖!
“妈的,你不要命我还要呐。我这么如花似玉的,怎么能被你这么糟蹋了!”我又惊又恨地朝秦功骂道,腿依然无可就要的抖着。
他反倒不气我,只是傻傻的看着我笑,甚至带着一种满足感:“你要真被我糟蹋了,我不要命都行。”
“唔……”我真的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说的话不对,怕是被惊吓过后思维停顿了吧。在我呆立在原地,想他那句话的含义的时候,他冲我笑着转身,踩上单车窜进了学校的大门。
想了十秒,我终于回过味来了。愤恨地朝秦功逃跑的方向张牙舞爪地挥手,却意外的看到秦功正拉搭着脑袋挨批呢,批斗他的正是那个脑袋中央头发全掉光,只能“地方支援中央”的年级主任“地中海”。哈哈,恶有恶报啊,谁让这家伙得意忘形不记得进校内要推车走不能骑呢。
我就那样站在校门口,双腿依旧抖着,却笑得双肩也跟着颤抖。猛然间,听到周围一阵惊呼,我不明所以地转身去看,却见一辆单车冲我飞速而来!
疼啊,我还没来得及叫救命呢。
四周黑漆漆的,耳朵在嗡嗡作响,我想我估计是瞎了加聋了。
撞我的是谁?死也要拉他一起下地狱去。
谁来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呢。唉,肚子好疼啊,真的好疼,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被剥掉了。
好耀眼,那是什么?火鸟?好象凤凰啊。
我的脑海中不停更换信息,周身的疼痛令我久久无法恢复神志。直到那团火焰烧起,仿佛凤凰一般的鸟儿点燃了我的眼睛,神志的恢复更令我真切地感受到腹部传来的阵痛。
我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校医室的病床上,掉着点滴,床边坐着若谷,一脸关切的看着我。正对着病床的门口站着一个人,瞪着大大的眼睛愧疚地望着我,是秦功。见我醒来,他飞一般地跑进来,紧张地站在床边,张大着嘴却久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虚弱地笑笑,劈脸第一句就是:“哪个流氓撞了我?”
若谷惊讶地看着我,仿佛还不能接受一个刚醒过来的人就这般生龙活虎的要缉拿“凶手”。但随即便温和地笑了,柔柔的笑意慢慢地沿着他的嘴角溢开,“你没事就好,睡了一上午了,医生说撞到了腰椎,好在没有损伤不碍事。”
秦功则一手纂紧了拳头,一手劈手指向我的隔壁床位,咬牙切齿地说:“就是那小子!刚学会了骑车,第一次骑来学校就撞人!刚才我教训了他,这会儿睡趴下了。”
秦功狠狠地瞪了几眼隔壁床位,然后回过头,又是默默地看着我,满眼的愧疚与自责,“都是我,硬要载你,才让你被撞了……”说着一拳打爆了桌上的暖水壶,“砰”的一声巨响把我吓得从床上蹦起了身。
嘶,因为起身,肚子被拉扯地又疼痛了起来,我痛苦的扭曲着面部肌肉。
秦功一下子推开若谷,托住我的双肩,担忧地盯着我。
若谷则悄默声息地从一旁拿来柔软的枕头垫在我的身后。呵呵,细致的若谷呵。腰部的压力少了很多,疼痛也减轻了。
“你的手捏疼我了。”我拿眼瞟瞟还用双手钳着我肩膀的秦功。
秦功尴尬地抽回手,不舍地朝我看着,但转眼间却又换了一副神色,满脸的鄙夷与不屑,“跟个瓷娃娃似的,捏一捏就碎,女人啊真是弱!”
我正欲还嘴,反驳这个男权主义的秦功,却被若谷反掌按了下去。“多休息一会,刚醒来,别与他斗嘴了,日后有的是机会。”
“恩……”我知道若谷对我好,所以我收敛了正要还口的嘴脸,超乖地对着若谷和秦功笑。
若谷同样微笑着回复我,秦功却被我这一笑弄懵了,本以为我会斗嘴的他此刻嘴角竟也轻轻上扬,但随即就变回了僵硬的线条,凶巴巴地瞅着我,然后轻哼一声,大踏步出了病房。
随后,若谷也踩着上课铃声,赶回教室上课去了。
小小的医务室病房里就剩下我,还有那个可恶的“凶手”。
我扭过头,看向隔壁床。下午的阳光有些倾斜,从窗外照射进来的眼光暖暖地笼着一个俊美的身躯。我知道我是看痴了。
“凶手”很帅,一张宛如希腊雕像的脸庞,坚毅与柔美都恰到好处地融合在这张脸上。能被这样的美男撞,其实也是种福气呀。盯着那张完美的脸,我的思绪狂飙一万八千里。
“同学,你醒了?”
咦,美男睁开眼睛了!哇,睁开眼睛更帅啊!我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却恍然间发觉有点不对劲。他醒了,我在盯着他看啊。
“啊……啊……我这是在哪?”我装傻。
美男有些好笑地看着我,但转瞬就认真起来,一脸的真诚与歉意:“对不起,我撞了你。你没事吧?我会对你负责的!”他斩钉截铁地说。
对我负责?怎么听怎么像订终身啊。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操起枕头给了他一顿暴打。
那以后,我认识了他——杜子弘,超级美男哟。然后,自然而然地缠上他,粘上他,把以前训练若谷的事统统推给了子弘。
每次看到子弘被我指使得忙得跑上跑下,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在暗地里抱不平,而若谷则心领神会地在一旁微笑,秦功则一脸解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