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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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醒来，周围一片宁静，空气中飘动着淡淡的薰衣草味道，棉被厚实而松软。月没有睁眼，却感到床边坐了个人，看着她，温柔中带着焦躁的视线，仿若温泉水中时而显现出些许火星。
月突然想到自己在众人面前杀死的那个人，想到静兰将那尸体翻过来时的背影，突然变得不敢睁眼。
自己是杀手这个事实早已无从改变，早在道德观念形成的时候就被灌输了杀人的方法，取人性命，早已成了本能。可月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如自己一般，将这件事视作寻常，不是所有人，或者说，很少有人。
那日，她本可不必动手，但月最后仍是出了手。有些事如果注定要来，还是早一些的好，只是当审判的时刻来临，仍是免不了要心生畏惧。所谓在乎，便是如此了。
“你醒了。”静兰蓦然开口。
月睁眼，看着他，不动，不语。
“你的眼睛在动。”静兰又说，语气平淡。
“抱歉，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吧。”月撑身坐了起来，声音有些涩哑。
“你睡了5天。”静兰不置一词，简短的告知，递了杯水过去。
月接过，静静的喝着，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直到月将水杯递还给静兰。
“影月…”
“很好，已经醒了。”
“秀丽小姐…”
“被剥夺了官位。”
“燕青…”
“那家伙怎么可能不好。”
“龙…”
“踏上旅程了。”
静兰很想如之前一般语气平淡，却不小心把尾音发成了四声。于是想以笑来掩饰，可又一不小心太过温柔，让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月静静的看着静兰，半响，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
“其实影月也是可以借外力生还的，只是需要龙莲帮忙。没想到我会在那个时候晕倒，那个人肯自己睡去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静兰眼神更加柔和了起来，连声音都是那样温柔。
“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告而别？”我甚至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欸？”月诧异，“我留了字条的啊，没看到吗？”
“…没”
“因为伊黎他们希望我回去先把毒解了，哥哥，我是说有血缘关系的那个，跟东方相爱，所以…我留了字条放在桌上，说过几天回来，然后会到去找秀丽小姐。我明明是把门窗都关上了的，应该不会出现意外事件才对啊…”月疑惑着，静兰却感到前后落差太大，难以适从，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自己连日来的惶恐，悲伤以及失落岂非全无意义。思及此，静兰难以抑制的感到郁闷，却只能自我安慰着：至少她从来就未曾想过离开。
当然，月与静兰都不知道，那字条虽未遇任何意外，却惨遭人为肢解。那日，来接月走的时候，风琰在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挥了挥衣袖，带走一片纸条。而月并未看到琰的这一动作，因为在那时，伊黎恰好挡在了他们之间。
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两只妖有志一同的认为，对于月与静兰的感情，实在是需要下剂重药，当然，对象自然不会是被他们疼到骨子里的月。
所以，静兰无论如何也是躲不掉那一场伤神劳心的悲痛的，如非这次，也会是在不久的将来。
静兰对此并不知情，于是便无人可怪，一团郁结情绪，就这样压在胸口，又无从宣泄。为了避免继续纠结抑郁，静兰转变了话题。
“毒已经解了怎么还是这副病弱的样子？甚至突然间晕倒。”还倒在那个蓝龙莲怀里。
“这是因为…解毒比较消耗体力，解了毒之后我又请伊黎直接送我过来，然后就一直很忙，叶医生又给了我消除疲劳的药，所以就…就…”月小心翼翼的看着静兰的脸色，不敢继续下去，更不敢告诉他自己是对伊黎保证再三不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才被送过来，却连续几天没睡觉的事实。
“就怎样呢？嗯？”静兰温和友善的好似邻家大哥，可月却隐隐看到那藏在笑里的刀尖。
“…就忘了…”见静兰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月嚅嗫。
“忘了什么？”
“…睡觉…”
“什、么？！”
静兰爆发，被气的神志不清，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大脑中徘徊的只有一句话：之前对别人进行说教的时候明明道理成套，放自己身上居然敢说忘了，静兰十分严肃的考虑自己要不要把她拽起来打一顿以加强她的记忆功能。想想又觉不忍，于是仍是决定采取说教手段。
静兰对说教文稿的揣摩给了月自救的机会，她轻咬下唇，略略踌躇，最终强作淡然的开口。
“那个，有件事跟你说...我，喜欢你。”
静兰愣住，一时之间竟难以从怒火中烧中回转过来，呆愣了许久才终于有了些许真实的狂喜感觉。他看向月，却见她表情仍是淡定，手指却紧紧地抓着床单，关节泛白。见他看她，便移开双眼。
静兰笑了，开怀而真挚的，静静的笑开。月终是没有她自己所想表现的那样洒脱，而他茈静兰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句喜欢，实在是在他意料之外，让他措手不及，难以抑制的喜悦让他竟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幸而他多年来所习惯了的对情绪的控制让他将这份狂喜掩藏了起来，否则，必然是要失态的。
然而，掩藏并不代表消弭，他一时之间不敢开口，害怕声音会颤抖，泄漏自己的激动。于是他深深的看着月，看着她因饱睡而褪去了疲惫憔悴的脸，浅紫色的发顺着背部垂下，白色的床单上散落开来，只有几缕发丝在白玉般的脸颊上成为点缀，因为她略略别过脸的关系，那浅紫色的睫毛显得格外鲜明，微微颤动着，犹如蝶翼。
静兰突然想起上一次这样注意到这对睫毛时，正是月毒发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的脆弱，看向自己，却那样的疏远。而现在，她眼睑半垂，掩住满眸思绪，不向自己的方向投上一瞥，两人间的距离，却是那样的近。
静兰轻轻的舒了口气，伸出手，做了自再次见到月以来一直想做的事——将月拥入怀中，紧紧的，密密的，真真切切的，拥抱着她。
“我以为，你决不会将这句话说出口。”
静兰说的平静，却将脸埋入月的发间，感到月也伸出手抱住了自己，两人，都有着些微的颤抖。
“我回来，为你。”
静兰听到月这样说，声音那样微弱，却仍清晰可辨。他微微松开月，将眼睛对上她的，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我爱你，早已超越了喜欢的范畴，”见月微微皱眉，他笑，“我会要求你同等回馈，待你准备好了的时候。”
看着月的眼神，他知道，现在的月看自己，或许是特别的、带着暧昧情愫的，却有些类似之前自己对小姐的感情——喜欢，却仍非爱情。不够强烈，也并不成熟。
但静兰却不急，他已决意守在月身边，等待着她真正懂爱的时刻，而令她懂爱的人，只能是他。
月轻笑，玩笑意味十足的迅速在静兰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撤离。静兰却身体微震，搂抱着月的手臂缩紧，只手托起月的下巴，吻了上去。
那一吻，缠绵悱恻，却止于失控的边缘。
月身为杀手的本能令她免于窒息，可那素来苍白的脸上，却仍泛起淡淡的红晕，让她呈现出一种有别于之前病态美的妩媚来。静兰却别开眼不去看她，旨在静待自己冷静下来。
月笑，万般魅惑，或许现在的她真的仍未懂爱，可她却并不以为忤。爱与喜欢，一线之隔，而无论如何，那彼端都将会是静兰，只有可能是他。
不知是谁曾经说过：别为沉睡叹息，因为苏醒正在不远处等待。看着静兰，月觉得自己仿若已能窥得爱情的模糊轮廓。
这小小一间斗室内，气氛是祥和的，温暖的，幸福的，带有些许暧昧的。在这样的气氛下，静兰轻轻的拥着月，温和的问。
“要吃点东西吗？”
“不了，一直在睡，不很饿。”
“那么，我们来谈一下关于你对身体健康的重视程度问题吧。”静兰仍是温和，声音中的温柔，仿佛能挤出水来。
月愣住，又迅速反应过来，挣开静兰的怀抱，躺下，将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决定再也、再也不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