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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远离喧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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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将军府,曹氏守在府外,曹允跟在一旁,身边还有个少女。
凤祁由曹氏搀扶下了马车,将军府内的下人皆都到场,向她请安。
昨日便知晓凤祁会至将军府的孟靳钰更是早早赶到,不过,凤祁来时,并未见到他人。
府上的下人很快散去,凤祁被曹锋引入大厅,曹氏一脸欢喜地迎了过来,脸上的笑自她入府就未淡去。
“贱妾眼拙,那日竟未认出公主,失礼之举,今日向公主请罪。”
凤祁握住曹氏的手,蒙着面纱的脸,也不必装什么表情,只需语气轻快些,“夫人这是说哪里的话,凤祁隐瞒在先,便是有罪,也是凤祁之罪。”
曹氏看着凤祁,一时百感交集。她将曹允给唤了过来,说起当初她救曹锋之事。
而曹锋却似贤夫,在旁吩咐下人将端上的糕点蜜饯摆放位置,忙的不亦乐乎。
曹氏与曹允说着话,可说着说着便抹起眼泪来。曹允见不得母亲哭,又招来一女,给凤祁引荐道:“这是小妹,曹芸衣。”
少女生的秀外慧中,恐是闺阁少女,未见过多少生人,一双怯怯双目只敢偷偷打量着屋里的陌客。
“公主吉祥,”曹芸衣跪安行礼,说话之声也是怯怯,使得做长兄的曹允看的连连摇头。
“曹姑娘不必行礼,你这让我好不自在。”
曹氏一旁娇笑,抓着凤祁的手,说是今日大早做了糕点,让她尝尝。
凤祁在曹家之间游刃有余,而萧破则守在一旁,自始至终,未与曹锋交言。
待尝了糕点饮了花酒,孟靳钰跟着四个男人进了大厅。
他直奔凤祁这处来,信手拿起桌上的糕点,整块的送进嘴里,“我这还好奇呢,这太阳都升高了,你怎还没来呢。”
“我来了有些时候了,”凤祁嗔倪道:“你倒是不客气。”
孟靳钰大笑,又将桌上的花酒给饮了一口,顺势将含在口中的食物给送咽下肚,“便是这将军府我不熟悉,可曹将军我可熟悉的紧。”
曹锋也跟着孟靳钰大笑,似忘记昨日那人的无理之举。
“这是曹将军手下四大将,”孟靳钰见那四个男人一一报上姓名道:“耿聂,钱远执,郑虚渺,冯酒。”
凤祁看着四个男子,耿聂她曾见过,郑虚渺当年是秦穆邺副将,曹锋上位,他转跟了曹锋;而那冯酒与钱远执,这两人看来面生,不过,从面相上来看,倒也不是善面。
既是曹锋四大将,当然知道蒙面之人是前朝凤公主。
四人皆行了礼,默契地未提其他。
府上的下人捧来油纸伞,曹氏送来一把,伞上画的是牡丹。
“这伞真好看,”凤祁向来会察言观色,曹氏亲自送的伞,加之那一脸难藏的喜色,这伞肯定是有来头。
“让公主见笑了。芸衣自幼喜欢画画,这伞上的牡丹便是出自她之手,”曹氏娇笑,将曹芸衣给牵了过来,“还不快谢谢公主。”
曹芸衣前来行礼叩谢,便又退到一旁。
在屋里憋着无趣的孟靳钰念着何时出去赏花,凤祁也将借此接回多多了解曹府,便借着他的名,说去出屋赏花。
一行人中,曹府与凤祁并肩齐驱,萧破跟在她后天,虽二人自进了曹府后便未说话,但皆已将此行目的给掂量清楚。
四月时,那时凤祁还未曾和萧破相认,虽到过曹府,不过却是桃林。
而今,真在曹府走上一圈,既已感觉出了累。且那曹氏更是惜花爱花之人,将军府上的花更是不少,连着池塘中的睡莲,更是嫩芯凝珠。
曹氏见凤祁凝着池中的睡莲,殷勤道:“前面不远有座亭子,那个位置赏花倒更是看的清晰。”
“那我们便先去那里吧。”
曹氏连让下人去准备,曹锋则退到一旁,“池下有藕,池中有花有莲蓬。若公主不嫌弃,我让人备些让你带回宫里去。”
“有劳夫人。”
“公主这说哪里话,”曹氏道:“相公性命是公主救的,这份恩情,恐今生今世也难还清。”
凤祁颔首一笑,不理曹氏接言,也不管她打的注意,以不变应万变。
待到了凉亭,下人急匆匆地退到一旁,亭里的石桌上摆着切好的水果,还有莲子汤。
曹氏给凤祁盛了一碗,双手呈递,“这汤里的莲子是今早采的,我熬了好几个时辰,出锅后冰镇,解暑纳凉。”
凤祁饮了口莲子汤,赞美道:“汤既不甜腻也不涩苦,倒是可口。”
“公主喜欢便好,”曹氏又给随行跟来的一双儿女也盛汤,而曹锋与萧破皆是站在一旁,未有人关问。
凤祁饮了汤食了水果,便详装观景打量起眼所能见之地。
可惜,她这位置不巧,眼所能见的,只有大片花池,若要想看其他,只有扭过头去,可这么做,却容易引人注意。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便引来曹氏关心,让她好不愁心。
眼见着太阳越升越高,这时赏紫薇花也不合适,且她一个上午未与萧破说话了,这也憋的难受。
可凤祁不说走,曹府上下,也没有个人先提出,便连那饶舌的孟靳钰,此刻也安静的很,一副萎靡不振地打着瞌睡。
她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先休息,也能找出个独处时间,也许她未观察到的地方,萧破却有所收获。
可惜,曹府虽有布置,却并不安全。
也不知是从哪里射出的暗箭,竟直至凤祁。
萧破察觉,以他身手,将箭抓住不是问题,可却是将凤祁给抱起,而那射出的箭直指向前,向坐在她对面的曹芸衣射去。
暗箭刺穿亭住,幸有耿聂相救,曹芸衣幸免于难。
孟靳钰见有人暗杀凤祁,顿没了睡意。他直奔远处,寻着暗中射箭的人。
孟靳钰追了不出,不多时便听到他的叫声,曹锋赶过去,只见暗丛之中,有一男子气绝身亡,手里有弓无箭。
“恐就是这人了,”孟靳钰将那人手里的弓给拿出,递给萧破道:“这是有备而来。”
这并不是一把普通的弓,应是特意定制,可从形状上来看,却普通,让人难以注意。
“先回去吧,”萧破看了眼凤祁,喉结蠕动,似有话要说。
“我也有些乏了,”凤祁见事接话,倒未责怪曹锋。
可那曹锋却阴沉着脸,曹氏更是战战兢兢,不敢开口说话。
待回到屋中,凤祁躺在榻上,萧破走来,给她捏起腿。
“将军府大归大,可却无趣的很,”凤祁埋怨道:“你方才救我,怎不顾曹芸衣?”
“怕你吃飞醋。”
凤祁恼地抓住萧破手,凑过去送上香吻道:“你不这么说,我倒不多想,可你这话,让我觉得......”
萧破溺爱地拂去她落在额前的碎发,轻声细语道:“既然有人出手了,总得死一两个人,只要不是你,其他皆是随意。”
“你可有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尚无,”萧破道,紧接又笑了起来,“今日来曹府只是赏花。”
“我可不这么想,”凤祁不依道:“总觉得这两年时间里,喝药喝傻了,原本很多可以一眼看透的事情,却是越想越糊涂。”
“不傻,”萧破道:“便是傻了笨了,也还有我在,你就随心所欲,依着性子便可。”
萧破如此纵溺,倒是让凤祁自觉不舒坦。而一上午的步行,也让她累乏,这不午饭也未吃,便直接睡下。
待至申时,她才从睡梦中醒来。萧破告诉她,曹氏在外等了有两个时辰了。
凤祁不慌不忙地穿上衣裳,虽说今日被安排的屋子绿荫环绕,可守在屋外的曹氏,脸上被蒸的红彤彤。
“夫人怎么不进来?”因为是方睡醒,凤祁说话语气还带着鼻音,所以让人一眼可以看出她初醒。
曹氏拿着绣帕擦着脸上汗水,眼神怯怯道:“听说公主午憩,便不敢打扰。”
“你让萧破传个话便好,屋外的太阳毒辣,便是男儿也受不住,更何况是夫人。”
曹氏拧眉结笑,接过凤祁递来的水,小声道:“其实也未有多久。”
“不知夫人找凤祁是为了何事?”
曹氏端着杯,满脸犹豫,“是为了上午之事。有人在将军府对谋害公主,虽说......”
“夫人是怕凤祁以为是曹将军安排吧?”凤祁接过曹氏话道:“曹将军是忠臣烈将,怎会做这暗箭伤人之事?更何况,这是在将军府,若真有二心,也得换个地方。”
曹氏听得这一番话,僵笑凝在脸上,跼蹐不安。
凤祁则继续道:“我既然应了邀约,便是相信曹将军,夫人不必忧心。你今日在外守等两个时辰,虽说其心为夫,可你如此,不仅是怀疑凤祁,也是不相信曹将军呀!”
这番话出,曹氏即刻眉开眼笑,“是我失举,公主教训的有理。”
凤祁假意赔笑,双手捏着退,引来曹氏观望,“公主可有哪里不舒服?”
“走了半日的路,这腿疼的紧。”
“那今日便不去赏花了,不如等到明日如何?”
“不了。夫人应知天阳,他妻有了身孕,我这处要与萧破赶着离宫呢,顺便也去探望清羽。”
曹氏连连点头,未细想凤祁告诉这一事目的。
将军府之行便此结束,待回到宫里,凤祁便开始收拾起衣裳来,孟靳钰得知二人要去苍琅山,也念叨着要去,可却被以去万华山将项朝歌为由给支开。
凤祁等人,皆不知项朝歌在回来路上,而苍琅山之行,她又为何会将他召回,恐是另有打算。
孟靳钰昨日深夜离的宫,凤祁二人在休息了一夜,第二日大早离开。
苍琅山虽属前朝笙国,但距皇城也有些距离,估计不作耽搁,也要走上四五日。
凤祁因贪玩,未允萧破驾马车,也未与他同乘。
此行上路,不似之前,虽说前方等待着的不知是何危险,但此时此刻二人却是相扶相依,你侬我侬。
待距城远了些距离,虽说偶有村庄,但却隔的稀疏,且又是夏日,白日的太阳毒辣,便不热,沉闷的天气,也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两日新鲜过后,凤祁成了无精打采,与萧破说话,最多的便是问距离苍琅上还有多远距离。
这一段长程走的乏闷,连乖乖也不出来戏耍。
终过荒野,有了集镇。二人找了家客栈投宿,有了床,可一直念着困的人却有了精神。
乖乖随主,自进了客栈后,也莫名地有了精神,在房里上蹿下跳。
萧破来到床前,抚着唉声叹气之人的脸颊道:“恐你不是累,只是变着法子要我交代。”
“交代什么?”
“你心上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何会在这时带你去苍琅山?”
凤祁捂着嘴,装傻道:“我可未说,是你自己想的。”
萧破略显无奈,心中矛盾不止,一边想着不能如此纵容,一边又想着由她胡作非为,“我将你带到苍琅山,只是觉得它比永乐近些,为何选在这时,若说有私心,是不愿你插手将军府之事。”
“那你还说洗清嫌疑的呢?便是我知道沐誉墨不是你杀,但沐家......”话说到这里,凤祁察觉出自己失言,弯腰低头,诺诺道:“那你总得告诉我些吧......”
“我既已答应了你,一定会给你个交代。苍琅山,我们最多呆一个月,等回去后,曹锋是杀是留,我会给你结果。”
凤祁依然心虚,不敢抬头看萧破,只有双手将他环抱,撒娇道:“那这一月我们是来散心的吗?那你得多宠我些,将以前的都补回来。”
“你要我如何宠你?”
凤祁羞哒哒地闭上眼睛,送吻,“一心一意,心中只有我。”
话说,萧破也有好些日子未碰凤祁了,今日虽说只是主动献吻,却让他心猿意马,将惦念心头的为重给抛到脑后,颠倒鸾凤。
一日之时匆匆而过,虽说二人醒的都早,可凤祁却不愿起床,萧破也只有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