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与撒旦》寻月

52、第 52 章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终于有一张脸呈现在她的面前，她认出了他，是若冰。
　　“阿月，你还好吗？”
　　“我在哪里？”
　　“这里是医院。”
　　“医院？”对了，昨天心沂发生了车祸，然后她送他来医院，后来她好象也昏倒了。
　　“阿月，你吓死我们了。我们一接到医院的电话，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爸爸，心沂出了车祸，我送他来到医院，他现在怎么样了，我记得他满脸是血，我吓坏了，这么多血从他的脸上流下来，还不肯停下来。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啊？”水冰月紧紧地抓住父亲的衣服，她不敢相信别人的话，只有爸爸才不会骗他的。
　　“阿月，你别急，他没事了。”水世杰心疼地看着女儿，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紧张过。
　　“你骗我，他流了这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我不相信，我要亲自去看他。”水冰月不顾父亲的阻止，拔掉身上的点滴，想下床去看他。
　　“阿月，你还在挂点滴呢，不能去看他。”
　　“爸爸，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所以你不让我去看他。”
　　“爸爸怎么会骗你呢，他在加护病房里，医生说幸亏送来得早，要不然就有生命危险了。”
　　“真的是这样吗？你真的没有骗我吗？”
　　“等你身体好一点，爸爸带你去看他。你现在好好休息，爸爸去叫医生来再帮你挂点滴。若冰，小茜，你们好好看着她。”水世杰不安地看了女儿一眼，她在若冰面前这么关心林心沂，不知道会不会产生什么误会。
　　水冰月安心地闭上眼睛，他没有事了。
　　“她因为紧张过度，挂了点滴就没有事了，呆会儿就可以出院了。”医生挂好点滴后，嘱咐水世杰。
　　“谢谢医生啊。”水世杰送走医生后，回到了病房。“若冰，小茜，你们先回去吧，阿月有我看着就行了。”
　　“伯父，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想留下来陪她。”冷若冰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水伯伯，我也想留下来陪阿月，等她醒了，我再离开。”
　　“那好吧，我先回去跟你伯母说一声，原先我怕她担心，所以没告诉她。有你们在这里，我也就放心了。阿月，爸爸走了。”
　　“伯父，慢走。”小茜送水世杰出去之后，房间只剩下了水冰月和冷若冰。
　　水冰月醒来之后，在冷若冰的坚持之下，把她送回了家里。
　　“若冰，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她真的很想去看看心沂，要不是怕若冰误会，她早就去看他了。
　　“我不放心你，今晚留下来看着你。”他不是看不出她的企图，等他走了之后，她就会马上去看他。
　　“医生都说我没事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阿月，如果不想让我担心，就让我留下来陪你。我会乖乖地睡在身边，保证不会乱动。”
　　“好吧。”水冰月躺到旁边，留了一个位置给若冰。
　　“乖乖睡觉，别想太多了。”冷若冰脱了外套躺在她身边，把她拥进怀里。
　　“你这样睡，不会难受吗？”
　　“没关系，你睡吧。”冷若冰把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前，如果可以，他想这样拥着她一辈子。
　　在半夜里，冷若冰被一阵颤抖弄醒了。
　　“不要死，你不要死啊……”水冰月反复地说着这些不吉利的话，双手抓着冷若冰的衣领，不停地颤抖。
　　“他没有死，不要担心。你在做噩梦，不要怕，我在你身边。”冷若冰抱紧她，用吻吻住她的嘴唇，不让她发出声音，果然在他的努力下，她渐渐地安静了下来。眼角还残留着泪水，冷若冰吻去了她的泪痕。
　　“你虽然睡在我身边，梦里的那个人却是他。”冷若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水冰月醒来的时候，只剩她一个人了。冷若冰留了纸条，说他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找他。她看完后，马上换好衣服去医院。
　　水冰月在病房门口逡巡，她不敢进去。因为她不敢面对心沂的家人。都是因为她，要不然他也不会躺在病床上。
　　“阿月，你怎么不进去？”
　　“大哥，小雪。”水冰月尴尬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即使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她也抬不起头来。
　　“水冰月，你该感谢你自己救了心沂哥哥，要不然林伯父非杀了你不可。”其实她也不是很怪水冰月，只是看着心沂哥哥这个样子，真的很气。
　　“小雪，你少说两句。阿月，心沂没事了，你放心吧。伯父他不是个不明是非的人，他知道感情的事不可以勉强，要不然也不会帮心沂介绍女朋友了。”
　　“大哥，你不用安慰我了，小雪说的对，心沂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不管林伯父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介意的。”
　　“你进去看看心沂吧，他应该快醒了。”
　　“不用了，我也没脸见他，只要知道他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除了撞到头，其他地方没有严重的，你也不必太自责了。”
　　“我还是不进去看他了，你们进去就行了。”
　　“好吧，我会跟心沂说你来看过他了。”
　　“不用了，大哥。”
　　“心沂，你怎么了，我是你爸爸啊。”病房里传来林伯父的声音，还有心沂的痛苦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眼睛？”林心沂用手摸索着周围，眼睛像黑洞一样，没有光泽。这是上官俊进来后，看到的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画面。
　　“心沂，我是阿俊啊，你连我也看不见了吗？”上官俊用手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可他的眼珠还是一动不动。
　　“心沂哥哥，我是小雪啊。”
　　水冰月看着这一切呆掉了，他看不见了，这对他是多么痛苦的事。他撞到了头，难道会影响他的视觉吗？
　　“医生，医生……”过了一会儿，医生来到了病房，把我们都赶了出去。我唯一看到的是他像枯井一样，没有了活力。
　　林伯父好象一下子老了很多，对于心沂这个唯一的儿子，他是很疼爱的。心沂的母亲死得早，林伯父把他当作生命的寄托，如果心沂都没有了生存的意识，那伯父该怎么办。
　　“对不起，伯父，都是我害了心沂。“水冰月跪在他的面前，即使她怎么样地忏悔，也弥补不了她的过错。
　　“我知道心沂即使为你做了多少事，你也不会回到他身边，所以我帮他介绍女朋友，可是他还是不肯忘记你。现在他变成这个样子，怨不了任何人，要怨的话只能怨他自己。明知道感情的事不可以勉强，他还是不死心，结果受伤的人还是他自己。”他不是不气这个女孩，可是现在他唯一关心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我情愿受伤的人是我，他现在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你起来吧，没有人会怪你的。我想心沂也不会怪你的。”
　　“伯父，您不要这样说，您越这样说，我会更难过的。”
　　“阿俊，你扶她起来吧，我现在只关心心沂的病。”
　　“阿月，你起来吧，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看医生怎么说。”上官俊扶起阿月坐到椅子上，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这个打击对心沂来说太大了。以后他真的不能看见东西了，他该怎么活下去。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对不起，他根本不让我们靠近他，你最好进去劝一下，这种情况是不能拖的。”医生无奈地走了，我们马上进去，看见心沂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心沂，我是爸爸。”
　　“走开，不要碰我。”林伯父刚碰到他的肩膀，就被他推开了，要不是上官俊及时扶住，恐怕他已经被推倒在地了。
　　“心沂，你让医生看看你的眼睛，一定可以医好的。”
　　“那要多久，一辈子吗？为什么还要救我，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如果他没有被救起，就不用忍受失明的痛苦了。
　　“心沂哥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一定可以医好的。”对于上官雪来说，她已经把他当作亲哥哥了，看见他这么痛苦，她也很难受。
　　“你们都给我走，我不需要你们的同情，怜悯。”林心沂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好拿床上的枕头、被子来扔。
　　“如果你一辈子看不见了，那我就当你一辈子的拐杖。”水冰月上前握住他的手，她能感受到他在发抖，在害怕。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还会有勇气去碰他，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反抗她，所以她才敢握着他的手。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不能照顾了。”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只要让我来照顾你就够了。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把你当作是我的责任，如果想知道为什么，就让医生来看看你。”水冰月一边跟他说话，一边跟上官俊使眼色。
　　上官俊领会她的意思，马上把医生找了来。所有的人都等在病房门口。
　　“伯父，我知道您可能不再信任我了，但是我希望您能答应我，让我照顾他，我保证不会再伤害他。”
　　“你知道你说这句话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我已经想清楚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在他的身边。”
　　“我当然希望你能来照顾心沂，毕竟他现在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但是我不希望你让我儿子再度失望，他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竟在这个女孩子面前那么温顺，他不知道是自己这个做父亲太没用了，还是儿子太爱这个女孩了。可是不管怎么样，儿子有了生存下去的勇气，而这一切都归于这个他所不了解的女孩子。
　　“我会处理好我的事，不会再让他受到打击。”如果要有人受到惩罚的话，就让我来承受好了，为什么要他来承受呢。我该怎么跟若冰说呢，如果我解除婚约，他也肯定要疯了，可是心沂现在这个样子需要我的照顾。如果我不解除婚约，他肯定认为我是在同情他，根本就不会好好治病了。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小血块，因为压在视觉神经上，所以会导致他暂时失明。本来做手术是可以把血块取出来的，但是它的位置很隐秘，仅仅做手术是不能成功的，如果做不好，可能会随时要了他的命。现在只能靠药物来治疗，看看能不能消除它。如果他康复得好的话，这块血块也有可能自动消失。但是这段期间，不能让他太激动，而且要按时服药，要保持心情的开朗，对他的病情也有帮助的。
　　医生的话不断地在脑海里回响，如果用药物不能消除血块，那他就会彻底失明了，永远也好不了了，而且久而久之，更会威胁到他的生命。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唯一浮现在脑子里的就是她要陪在他身边。
　　“若冰，你在哪里？”
　　“我在公司，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想跟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下班后，我去找你，你在家等我吧。”
　　“好，我在家等你。”
　　水冰月做好了饭菜，等待若冰的到来。如果她跟他说了，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起吃的晚餐了。
　　“阿月，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大闸蟹，今晚你有口福了。”
　　“谢谢。”水冰月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顺便帮他脱了外套。
　　“你这么早就做了晚饭？”
　　“我想你一来就可以吃了，所以做了有好一会儿，可能有点凉了。”
　　“没关系，只要是你做的，不管热的还是凉的，我都爱吃。”
　　“你喜欢就好，那快来吃吧。不过我好象从来只做我会做的菜，从来没有问过你你爱吃什么菜。”
　　“我爱吃你做的菜。”
　　“那你快吃吧，再凉就不好吃了。”
　　是啊，他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她什么，只要是她喜欢的，他从来都只有同意的份。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她所做的事，可是这件事他还会答应吗？
　　“若冰，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感觉吗？”饭后，水冰月拉着冷若冰来到阳台看星星。
　　“你一定觉得我很漂亮。”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不是一直都这么说我的吗？要想知道你的想法很简单，只要看着你的眼睛，就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真的吗？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对不起，你要恨我也没关系，就当作是我们有缘无份。
　　“你现在看起来很悲伤，是在为林心沂的事感到难过吗？如果你现在没有心情订婚，我们可以延后，反正我还没有通知我爸妈和亲戚们。”
　　“大哥哥，让我再这样叫你一次，以后我怕没有机会了。”
　　“以后你只能叫我的名字，当然没有机会叫我大哥哥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怎么了？”
　　“大哥哥，不要原谅我了，你恨我吧，我是个坏女孩，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水冰月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害怕他看自己怨恨的眼神。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答应你我们的婚期可以延后。”
　　“不是这样的，我们解除婚约吧。”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