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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存在的意义 ...

  •   得到了酬金,我跟蝎重新踏上旅途,我们赶了一整天路,待夕阳落下余晖,我们在一条小河边歇下,我撩起裤子去河里抓鱼,蝎去森林拾柴火,今晚我们在这里露宿。

      抓鱼对我来说并不是件太难的事,但新装的手并不是自己的,使起来并不顺畅,因此我花了很长时间,直到蝎回来我也只抓了两条鱼,其中一条还小得不像话。

      蝎望着我无奈摇头,嘴角却含着一丝笑意,有些宠溺的味道,这让我有点郁闷。

      他操纵傀儡下水,直接命中一条大鱼。

      把鱼丢到我怀里,他说:“够了吧。”

      我点点头,河里的石头被水冲刷太久,已经有了青苔,我一脚上去没有站稳,摔到了水里,蝎眼疾手快,傀儡没能扶住我却给我垫了背,我没摔得太难看。

      我的衣服全湿了,还呛了几口水,蝎走过来把我拉起,“小心点啊笨蛋。”

      我抿了抿唇,“嗯。”

      我把鱼丢给他处理,去树后换衣服。

      我的手指还是不听使唤,我扒拉出衣服,对后扣式的内衣却是无能为力,折腾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扣上,要是我的傀儡术能跟蝎一样的话,这种事情办起来就简单了。

      那边火光明亮,还能闻到烤鱼的味道,我从树后探出个头:“……蝎。”

      他转过头。

      “我穿不上内衣……”

      他噗地一声笑了,朝我招招手,我往周围看了看,听他道:“附近没人。”

      我拿着衣服赤LUO着身上从树后钻出坐在篝火前,蝎把我拉到他身前,春日的夜还是有些冷,篝火温暖得很,与蝎的身体一样。

      他的指尖有点冰凉,薄茧咯着我的皮肤,却是舒服,他说:“左手还是不好用吗?”

      我应道:“嗯,大概还要过段时间才能适应。”

      他帮我穿上衣服,说:“没关系,我有手。”

      我笑了笑,烤鱼的香味钻进鼻尖,我咽了咽唾液,“鱼好了吧。”

      “嗯,小心刺。”

      这样的生活其实是很惬意的,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跟蝎这样生活下去,我伸出手,篝火的光渗过指缝落到我瞳孔中,飘荡的点点星火像是时光,我们就这样相依为命,不知是否能过完余生。

      夜晚,天上星河明亮,我跟蝎轮流守夜,在这战乱纷争的年代,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我躺在地上,蝎让我枕着他的大腿,我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挠他痒痒,他很无奈。

      “千树,别闹。”

      我咯咯地笑了几声,丢掉狗尾巴草,摘了一片叶子,本来打算做个草戒,但左手手指确实无能为力,我不得不放弃。

      木头与身体交接的地方还是很疼,我侧了身,蝎捋着我的头发,他的指尖摩挲着我的头皮,舒服极了。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舒坦,这种疼痛也许要持续好几天,直到不属于我的左臂真正与我的身体交融。

      翌日,我跟蝎继续旅途,我们走过风景如画的草原,踏过尸横遍野的战场,没有停下脚步。

      几天后,我们到达了一个小忍村,这里种植了许多药草,我跟蝎是傀儡师,都很擅长用毒,我最近在研究一种新的毒液,于是我们决定暂时在这里定居。

      可喜的是相对到处都战乱着的地方这里还是很平静的,并未被殃及,不过也是迟早的事了。

      我们来到这里已是夜晚,我们要了一间房住下,店主夸我们般配,蝎只是笑笑,我也并未解释,只是询问了店主一些关于药草的一些事,便跟蝎一起进了房间。

      我取出一些简易的器材,准备明天研发新的毒液,蝎说:“先休息。”

      我实在是有点迫不及待,我傀儡术不如蝎,要保命唯有用毒,我钻研各种毒素,并对此痴迷。

      蝎走过来抓住我,把我丢进了浴室,外面传来他的声音:“听话。”

      我只好打开淋浴头先洗洗。

      第二天,我起床时蝎还在睡觉,我并未叫醒他,轻手轻脚的洗漱好后便出门了。

      回来后蝎正坐在桌边等我吃饭,我提着药草兴奋地说:“你先吃,我弄好就来。”

      “……”

      “……让我先做好行吗?”

      “不行。”

      于是我被他拖到桌边坐下,与他一同吃饭,想着配药实验,我食之无味,囫囵吞枣了一番就开始忙活了。

      进行了几番实验,我把配置了一种新型毒液,效果非常迅猛,但在研究出解药之前,我们不能随便使用。

      我们在这里住一个月,日子过得平静安好,有一天,我跟蝎从山上采药回来,发现店主的女儿倒在了我们房里。

      这个女孩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很热心,经常给我们送饭菜,端到我们房里,偶尔会跟我聊天,在看向蝎的时候总是会脸红。

      我检查过后,发现她碰了我的毒液,那毒液药效实在太强,只要触碰一滴,就会渗透皮肤,侵蚀内脏,三天内若是没有解毒剂的话,她必死。

      店主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很,愤怒地吼着要杀了我跟蝎,蝎想杀了他,我阻止蝎,对他说,“杀了我,谁也救不了你女儿。”

      他开始抱着女儿痛哭,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我日夜不休的研发解毒剂,两天后没有任何成果,抓来的几只老鼠也全都在实验中死了。

      蝎问我为什么要救店主跟他女儿,我知道我们杀人无数,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我只是从店主身上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影子。

      之后我要做人体实验,蝎帮我抓了个村民,我把他麻醉后放在简陋的手术台上。

      店主看不下去,说:“你们用我的身体吧……”

      我怔住,转头看着一脸悲痛的他,我对他说:“也许会死。”

      他说:“我知道,但是,由香死了我活着也没意义了。”

      他的双瞳黯淡无光,我看着自己的双手,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人,那些人软弱到没有自保能力,没有利爪也没有尖牙,他们大多数都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活下去,为了满足欲望而弄脏双手,进行丑陋的斗争,到最后等待的仍还是死亡,那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想活着。

      我把手术台上的人换下,店主躺在上面,我开始新一轮的人体研究。

      蝎一直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我把毒素注入店主体内,再把研究出来的三号试管内的解毒剂注入他体内,我细细查看他的变化,一个小时他依然平躺着,嘴唇煞白。

      之后,我用尽各种方法也没能制出解毒剂,眼睁睁看着店主与他女儿死在我面前。

      没过两天,我跟蝎离开了这个小村庄,此后我总是会想起店主,他的脸与父亲的重叠在一起,愤怒而痛心地看着我。

      以至于我们遇到了敌人,我在关键时刻动摇,若不是蝎,我必死无疑,敌人倒在我眼前,血溅在我的脸上。

      蝎知道我还在在意上次的事,他说我还不够冷血。

      我说我只是有点累。

      他帮我擦掉脸上的血,说,“千树,不要对我之外的任何人任何事物产生感情。”

      我舔了舔嘴角残余的血渍,扩散在嘴里的是一股腥甜,我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

      我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拖你的后腿,我能让你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望着天空,问道:“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东西?”

      “也许是存在的价值,也许是……活着的意义……”他说。

      我想了想,随即望着他,“我是你的软肋吗?”

      他挑了挑眉,眯着眼笑了,那是双会令人沉醉的红色眼瞳,“是啊,哪天你死了的话,说不定我就无敌了啊。”

      半开玩笑的话,我却很清楚,我的死会给他带来什么,因为我们是彼此唯一的归宿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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