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秘密》玉尘芊芊

28、大婚

　　大婚

　　萧言成知道萧文定等着他的解释。昨天，他有事外出，如果那件衣服上的东西是他的，那么他就真的是不务正业了，偷着去找情人。可是如果不是他的，那不就是季轩在外面有人吗？他连这个都能忍受，这让萧文定如何接受？他们的计划必须铲除所有周氏子孙，季轩一旦曝光了他的男儿身，他就不但要防着外面的人害他，还要提防自己的人，太冒险了。
　　他忍不住想，索性不去解释了，可是还有一个月，就是婚礼。季轩嫁过来又该怎么办？前朝公主出嫁都有公主府，不必和公婆相处，但是本朝则不然，公主将来进了府，受到刁难他还可以护着，但和众人相处下来，万一身份曝光……
　　萧言成思索着，渐渐有了主意。

　　“少主这个计划很好，只有一个问题。”一位白发银须的老者道，“公主一定会愿意吗？”
　　不待萧言成回答，另一人打断了他的话：“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怕什么了，大不了控制住公主就好。至于现在，可以哄着她。”
　　萧文定看看众人，站起身来：“这个主意老夫也赞成。不过，正如刘老所顾虑的，公主是否愿意。少主与公主相识已久，可有十成把握？”
　　萧言成微笑：“各位叔伯不必担心，公主那里我可以打包票。”
　　既然萧言成话都说到这里了，大家也再无异议。

　　十二月初九，昭平公主大婚，骁骑将军封安远公，虽为三公之末，却极具实权，掌管京城治安，关系重大。
　　季轩一身正红色嫁衣，头上有盖头，不露一寸肌肤。他可不会绣嫁衣，早已把这件事交给萧言成。他知道这是萧言成有意设计的，毕竟今天要正式朝拜六宫，万一有一个眼神毒辣的看出什么，也很麻烦。
　　小茹名义上被拷打致死，其实已经暗中转移出宫，安置妥当。季轩忙于婚事，只好先不见她。
　　皇帝尚未大婚，皇后之位从缺，主持大局的是宫内位份最高的右相之女庄贵妃。
　　庄贵妃向来仁厚，赐下嫁礼，送公主出宫。

　　季轩由喜娘指引拜别宫中长辈，乘上八抬大轿，萧言成在前骑马。一路吹打出宫门，在城中绕行，百姓争相围观朝贺，好不热闹。

　　一路上礼节繁锁，百姓朝贺跪拜，季轩听着这些声音，此刻异常清醒，世人眼中自己不再是周家的女儿了。纵使此刻周家拥有四海，也与他无关了……他纵然做了选择，内心深处依然对自己的背叛不安，于是不断的劝说自己。
　　当他决意背叛周氏王朝，那一切就都与他无关了。他不喜欢叛徒的骂名，可是他并不后悔。于是脑海中浮现出萧言成的样子，季轩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到了黄昏时分花轿才抬进左相府，季轩被人扶着带入大堂，拜过天地父母，夫妻交拜。然后季轩到新房休息，萧言成在外敬酒。

　　季轩在新房等候，四周成对的喜烛将新房照的透亮，听着外面传来的笑声，新房显得很安静。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这时间还早，喜娘有些犹豫示意打开门。
　　“这位姑娘是……”喜娘是宫中的人，见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女，虽然是梳着未嫁的发式，生怕是萧言成早收下的没有名分的房里人来闹事，出声提醒季轩。
　　季轩轻轻掀开红喜帕的一角，看看远处的身影就知道，这个人是那天他看到的人。季轩放下盖头不动声色，知道自有喜娘处理。
　　“是娘让我来送一件东西。”萧菀说着，让身后的丫鬟捧出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块白布。
　　喜娘是宫里长大的，一听她说话就知道是府里的小姐了，而丫鬟手里的东西就更清楚了，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虽然觉得这个时候才送来有些奇怪，但也不多问，想要接过，却被让开了。
　　这自然是萧大小姐的意思，喜娘奇怪地看她，萧菀不慌不忙道：“我亲自铺上。”
　　“姑娘，这不合规矩。”喜娘拦住她，担心她把今天的喜庆破坏了。
　　谁都心里明白，萧言成经常去茯苓宫，公主的清白之身早已保不准了，何况前几日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又出了那样的事。现在，夫人送来这洁白的帕子，想要干什么？喜娘是要向着公主的，自然不肯让他们为所欲为。

　　两人正在僵持着，身后传来阵阵笑声。
　　“我们的新郎官可真是急不可耐。”众人调笑着，萧言成走近这里。
　　“小菀，你在这里做什么？”萧言成知道母亲一心想把女儿嫁给他，对季轩有些排斥，可是没想到，这么直接地让女儿找上门。
　　见到萧言成，萧菀也不再坚持了，把托盘当着众人面推出去，虽然不明说，但是大家都看得见，懂得其中玄机的也不在少数。
　　萧言成心有不快，可是对于今天这个日子也不好多说什么，装作不在意的看着萧菀把东西送进去。

　　“请新郎进洞房吧。”萧言成的好友担心冷场，急忙起哄，众人这又热闹起来。
　　“哎哎哎——慢一点，公主还没点头呢！”一边说着，一边推着萧言成，却道，“这新郎可真是急不可耐……哈哈！”
　　萧言成一再告饶，众人才肯放过他，纷纷退了出去。
　　喜娘这才把他引到内室，新娘坐在床上，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请新郎拿起喜称，挑起喜帕，从此称心如意。”萧言成依言，缓缓挑起盖头。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季轩。季轩其实介意自己男扮女装，平时的妆容都很淡，而今天在一众宫娥的打扮下，艳丽非常。
　　季轩感觉到他的目光，抬眼小心地看去，只见他的眼底炽热，仿佛燃着了一团烈火。

　　“请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从此长长久久。”

　　“礼成。”

　　萧言成的目光再也没有离开季轩，季轩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嗔道：“看什么呢？”
　　“蜡烛不够亮。”
　　季轩左右看看，到处都是燃着的龙凤烛，还不够亮？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萧言成在他耳边轻轻道，“还记得吗？”
　　季轩当然记得，上一次他在什么时候说过。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恐惧了。
　　“明年开春，我想在院子里种海棠花。”
　　萧言成轻笑：“我已经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