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莫语函

9、 六 被狗咬到的“严重”后果

　　被狗咬到的“严重”后果
　　我和藤田面面相觑，心中感到的诡异程度达到了极点，小野身上又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竟然会导致他变成这样？
　　藤田决定，马上去小野家！小野家在离警局很远的郊外，我们都觉得眼下什么也没有小野的变化更让人无法理解，现在一定要去看看他，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难以琢磨的事情呢？

　　我和藤田还有两名警员，其中有一个警员就是那个非常机智的分析出浮尸绳子如何断掉的那个叫芳子的女警员。汽车大约开了约莫近40多分钟，终于到了神户的郊外，虽然是郊外，但这里的房屋修得一样很讲究，说实话我倒觉得比市区内的所谓什么豪华公寓要强上万倍。
　　刚下车，我们便看见有三，五个人在一个叫武嘉园的超市前面，正交头接耳的好像在议论着什么，看到我们便停止了，都注视着我们。
　　我们这时开得是警车，除了我其他人都穿着警服，藤田向芳子道：“过去打听一下有什么事？”
　　芳子应道“是！”神情显得十分激动，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自从得知了小野出事以后，芳子的神情明显异于常人的关切，这时她的脸色苍白得异常，嘴唇发紫，可想她与小野一定有着十分亲密的关系。
　　其实，不用问也完全可以猜出，芳子与小野都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年轻人，在一起工作彼此产生好感是十分正常的事，只是两人可能还在恋爱中，没有发展到公开的程度。
　　不一会儿，芳子打听回来了，她的神情更为急迫而惶恐，语音都有些发颤：“他们……他们说，刚才看到了……一个……一个十分奇怪的人，头上戴着帽子，脸上除了墨镜还有口罩，现在这个天气……那个人竟然还……还围着围巾，带着手套……反正浑身上下没有一个部位是露在外面的……这……这实在太怪了……会不会……是……”
　　她当然是想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小野，我们谁也没有接这个问题，谁的心里都像是压着一块巨石一般，感到周围的空气一下子都像是变得十分稀薄了……
　　芳子继续道：“他们说……那个奇怪异常的人像疯牛一样冲了出来，然后向对面一座叫羽封山的方向奔了过去……他们都在怀疑刚才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我们到了小野的家，这期间芳子一直走在最前面，可见关心程度之一斑，小野的家是一间很不起眼的小土房，门只轻轻一碰就应手而开了。
　　我们进了小野的家后，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和痕迹，只有一些凌乱的衣物散乱在外面，可见当时小野“出逃”是有多么的惊慌，而他这样做仅仅是为了不让我们来探望他，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我们一行四人顺着乡民指的方向，走向羽封山，这里的树木十分繁茂，好在草不是很高，其间有一条林荫小路，我们一直沿着路前行。
　　此刻正值夏日的傍晚，越向山里走，越发感到一种潮湿闷热，没有丝毫的凉风能让我们本就郁闷到极点的身心得以稍稍解颐，而且蚊虫扑面而来，丝毫不惧死亡的向我们的脸孔，身体袭来，有的个头大的惊人！
　　我们边走，手也一边不断驱赶着各种蚊虫，山道的痕迹越来越模糊了，又走了近十分钟，几乎只有掩埋致小腿的杂草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现，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五十二分了！
　　我对藤田道“咱们这样找下去，恐怕只会无功而返。得……想个办法……”
　　藤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办法？……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这的蚊子像是能吃人一样……”
　　这时，我注意到芳子，她的神情却变得异常的坚毅，好像再走两步，就能见到了小野一样，丝毫没有惧怕这恶劣的环境，我心中叹了口气：天下唯有爱情才是最有力量的，尤其是热恋中的青年男女！
　　正当我为芳子的执着与坚毅感染时，那个男警员突然“啊”的猛叫了一声，我们正绷得很紧的神经都为之一颤，险些也跟着叫起来。（说实话，我倒真想大吼几声，来发泄缓解一下此刻憋闷得透不过气的心脏！）
　　那个男警员立即抬起左腿，他的腿上赫然盘着一条宛若藤条一般的蛇！
　　芳子毕竟是女流，立时发出了尖声惊叫，而藤田已经手出如电般抓住了蛇的七寸，然后猛力的将蛇从那警员的腿上扯下，这一瞬间的几下动作，不过电光火石的三四秒钟！
　　藤田扯下那蛇后仍紧紧捏住，任那蛇如何卷曲撕拧着身体，就是不放手！这可见藤田是多么的老道，现在无法知道这条蛇是不是有毒，如果被咬到了，那么能否救下性命，全靠这条蛇了！
　　很不幸的是，我已然看到那警员的腿上已然泌出了血迹，他显然是被蛇要到了！
　　藤田忙一把扶住他的手下，然后查看伤势，芳子也过去帮忙。
　　伤口并不深，但却是被咬到了，如果只是疼，那么就说明无毒，如果不疼只是痒，那就麻烦了。
　　我问那警员感觉怎样，倒霉的是那警员回答说，感到一种钻心的痒！
　　没办法了，只好立即撤退，救人要紧！
　　正当我和藤田商量立即返回时，芳子忽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竟然俯下身去，用嘴去吸男警员被蛇咬的伤口！
　　藤田惊道：“你干什么，芳子！这蛇是有毒的，如果弄不好，蛇血进入你的消化道，你会立即死亡的！”
　　芳子却连头也没抬，仍在一口一口的吸着，然后又一口一口的将血吐出！她这样做，我和藤田都明白，是为了什么，他怕我们就此离去，而就此便失去了小野的踪迹。
　　我们都十分感动，但也必须制止她这种冲动却愚蠢的行为，藤田抓住了芳子的手臂，将她硬扯到了一边。
　　芳子却没有放弃，她激动已经哭了出来，嘴里还都是血，却仍声嘶力竭的喊着：“让我救他，你们去找小野吧，一定要找到他，我能感觉得到，他就在附近，千万不能放弃……”
　　男警员也劝道：“芳子，你冷静，我不要紧，你们一起去找小野吧，我的伤势无大碍的……”说实话，我真的很敬佩藤田，他有着这样团结果敢，重情重义的属下，这绝对跟他这个顶头上司有着直接的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不远处一株很繁茂的很矮的树的叶子猛地颤动了一下，虽然月光微弱，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我打定主意，运足了浑身的力量，像离弦之箭一样向那个方向飞奔了过去！
　　就在奔出五六步时，那边便有了反应，树叶猛地摇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显然前面有人，这我岂能放过，我脚下更加紧了，我从小便练过一种追击的特殊本领，在瞬间能将身体里的“气息”高度凝聚在肺部和肌肉组织上，从而在两三分钟内达到超越自己体能极限几倍的速度，只是不能用过长，否则对身体便有很大的损伤，教我这项本领的师父，对我讲过，这种本事是他独创的，完全依赖于他对中医穴位的精通和受到豹子捕敌原理的启发，至于这位高人是谁，并不重要，以后在另一个故事里，他会已很特殊的方式出场，这里先不提。
　　我发上了狠劲，那家伙再怎么使劲跑也没有我的速度快，我已然到了他的身后，接着微弱的星月之光，我看得十分真切，那真是一个怪得可以的装扮，头上有帽子，手上还带着手套，我真的佩服他怎么热的天是怎样坚持做到这一点的，从身材上判断，这个人一定就是小野。
　　我提高了嗓音“小野！使我们，你怎么了，跑什么劲！”说着用手去抓他的胳膊，这人最奇怪的就是在这个地方，他手上虽然戴着手套，可是穿得却是夏天的长袖汗衫，我这一抓不要紧，对方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下将他的衣袖扯了下来，连手套也一同带掉了！
　　按理说，这也没什么，那个人发出了一声惊叫，但在那当时，在我耳中听来就像蚊子的叫声一样细小，因为我已然完全被眼前的可怖景象惊得耳中嗡嗡直响，心剧烈的跳动，像是一张嘴便能从嗓子里蹦出来一般，浑身上下每一根毛发都竖了起来！
　　因为我看到了连做梦都难以想象的景象！那个人（从身形上判断绝对是一个人）的袖子和手套被我扯掉后，按理应该露出胳膊和手（这是最常理）就算是露出一只长满黑毛的像熊一样的手臂也没有什么可怕的，而我此际看到的是绝不符合常理的情形：我看到一个只具有人类骸骨的手臂和连着人的手骨！
　　最奇的是，那手臂的骨头还在按运动的方式摆动着，手骨也灵活的能屈能伸，在月光辉映下，更加惨白而慎人！
　　我只有傻傻的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头脑中恢复正常运行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我可能见到骷髅精了！但随即想想又十分好笑，原来骷髅精的胆子是如此之小，看来他怕我要比我怕他更严重得多！
　　这时藤田也追了过来，他喘着气道：“好家伙，你的动作太快了，真像豹子一样，怎样？发现什么了？”
　　这时，我的脑子也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立刻推翻刚才那些荒谬无稽的想法，看着地上那半截衬衫的衣袖和手套，我已然大致上明白发生了什么。
　　藤田没等我说话，忽然用手向那边的草丛一指，叫道：“快看，那是什么？”
　　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好像是一个白色的东西，我们走近了，藤田俯身将那东西捡了起来，是一个白色的手机，藤田惊呼道：“这是小野的，我认得！”（此时，藤田已将他手中的蛇交给了那个被咬伤的警员手里）
　　手机是关着的，我们打开了手机，查看了一下，果然是小野的，而且在他的短信草稿箱中发现了许多没有发出的短信，都是想要发给芳子的！很多上面只写着“我……”“我的身体……”“我……一定是受了恶魔的诅咒……”“我……忘了我，勿念……”“我……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可是我绝对不能见你了……”“原谅我！”这些条短信一条也没有发出去，只是存在草稿箱内。
　　我拿着手机想了想，然后立即编了一条短信发给了芳子，发送成功后，立即将手机关闭。藤田一声不发，只是看着我等待我的解释。
　　我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对藤田道：“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但大致上我已了然！”
　　藤田做了个愿闻其详的手势，我继续“可以肯定的是在小野的身上，发生极为可怕而不可思议的事，他现在十分害怕见到我们，刚才我见到了他……我推测他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和他在夏目云子家里被那支狗咬到会有一定的关系，具体怎样我也说不好，但我感觉夏目是个最为关键的人物，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围绕着她发生的，现在我们不必再追踪小野了……可能追上他，他也并不知道其虽所以然，一切还是从夏目那里入手，我刚才已用小野的口吻安抚住了芳子，咱们赶紧回去，救人！继续密切追踪夏目！”
　　藤田听罢不住点头，忽然问道：“对了，刚才那人肯定是小野了，你已然追上他了，为什么……又放他走了……”
　　我苦笑了一下（真的是很苦）：“告诉你也没用，你肯定不会相信！”
　　话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将我看到的，全告诉给了藤田，和我预料的一样，藤田只是不住的摇着头，显然对我的话难以置信，说实话，我也真的怀疑是不是我眼睛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