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莫语函

10、 七 “蘑形星云”再现人身

　　七 “蘑形星云”再现人身

　　我们回到刚才的地方，芳子一看到我们就手里拿着手机，兴奋地对我们说道：“我……我收到了他……小野君的短信，他……他说他没什么事，只是有一个朋友很需要他的帮助，他……必须去外地一趟，我……还是觉得他有事情在瞒着我，当我将电话打过去时，他又关机了……唉……”说着，已然焦急的流下泪来。
　　我们又劝慰了一番，芳子也只好同意和我们一起回去，藤田背起了受伤的警员，飞步向羽封山外面走去。
　　到了车里，芳子问我刚才追得是什么，我撒谎说是一只熊，我也忽然想起一事，问芳子：“芳子，我想问你个问题……”芳子瞪着她那圆圆的大眼睛，点头“您想问什么，都可以的。”
　　我犹豫了一下“你无需紧张，我只是打个比方，小野君无论怎样，你都一如既往的……喜欢着他吗？”问过这话，我也觉得有些后悔，但我还是想知道一下答案。
　　芳子稍稍愣了一下，脸上泛起了红晕，但神情却十分的坚毅：“是……是的，无论他怎样，我都会……爱着他的！您……的意思是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我叹了口气，摇头道：“没有，我猜……他不会有事。”我心想，热恋中的青年男女们都是那样执着与义无反顾，但假若到了真的发生这种极端的情况时，她还会兑现她的话吗？她还会爱着一具活着的骷髅吗？还能维持这样的爱有多久呢？
　　我们先将被蛇咬伤的警员送到了医院，他的状态一直很好，也许是芳子为他吸了若干毒液的作用。那条蛇也被带到了医院，医生看到这条蛇后，立即认出这是一种毒性并不是很大的灰腹蛇，有这种蛇的抗毒血清，我们都长出了一口气，但一个被狗咬了的人都会变成骷髅，谁有知道一个被蛇咬伤的人又会怎样呢？
　　这样想当然是很无稽的，这名警员很快就恢复了健康，身体毫无异状，这是后话了。
　　藤田也将芳子留下来，让她去做一些检查，芳子虽然很不愿意，但藤田的态度很坚决，她也只好同意了，藤田告诉她，先休息一阵子，小野的事我们一定会继续跟踪调查的，芳子的眼中含着泪水，关切的神情溢于言表。
　　只剩我和藤田了，我们一直到了他家，已经凌晨三时了，疲惫的一个躺在沙发上，一个躺在床上，即可睡去。

　　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午后，我们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是负责监视夏目的警员打来的，声音十分激动“警长！夏目……夏目家又再次出现了一个新的陌生人，是一个十分高大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好像是个中国人！他出现后夏目又不见了，此刻他正开着夏目的车在一家超市里买东西呢……您看，咱们应该怎么办？”
　　我和藤田听到这个消息后既兴奋又倍感奇怪，夏目可谓一个怪得不能再怪的人物，她好像随时都能使一个新的陌生面孔在她家里出现，这似乎关系到一个很可怕的关联各国的犯罪活动，有可能夏目就是整个组织的一个重要人物，也许更会因此发掘出更大的犯罪活动！就算没有这些，要使这一系列案件的真相浮出水面，也必须才取行动，抓获其中的一个！
　　藤田下了命令，现在立即逮捕那个人，他现在立即赶过去，一切后果由他来承担！
　　警员接到命令后，立即采取了行动，毫不费力的在超市里抓获了目标!
　　藤田和我在车上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高兴不已，命令立即将他带到警局审讯。
　　一进警局，负责抓捕的警员迎了上来，藤田问道：“怎么样，目标可有什么反抗？”
　　那警员笑着挠着后脑勺：“没有任何反抗，他十分泰然自若，就好像是咱们抓错了人似地，自今为止，一言未发？可能是他不太会国语，……咱们是否需要叫一个翻译？”
　　藤田道“翻译有，就是他!”说着用手指着我。
　　藤田又续道：“你们……没有抓错吧？亲眼看到他是从夏目家出来的？”
　　那个警员大声道：“绝对没错，警长！而且和那天的情形相类似，夏目和这个人又没有同时出现，直到夏目不见了，才出现了这个人！”

　　走进了审讯室，我们看到了这个满脸胡子彪形大汉，的确十分中国人，给我的感觉其威武程度有点像张飞，李逵一类的人物。
　　藤田把帽子摘了下来，将灯光调得又亮了许多，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案，有可能将来会成为对你不利的呈堂证供，如果你与警方合作，最大的收益者便是你自己！”
　　那个大汉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等了好久，仍没有开口。
　　藤田看了我一眼，我又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大汉仍没有反应。
　　很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无论藤田怎么问，大汉仍是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我突然对藤田道：“既然从他这儿问不出什么，我们就去夏目家查，一定会查出密道，进而发现大鱼，对了还有那条咬伤小野的狗……”没等我的话讲完，那大汉忽然脸上露出一种极为嘲笑似的神情，我们都发现了！
　　藤田瞪着他：“你笑什么？”
　　大汉竟然开了口：“你们真是一群既无聊又有趣的人，你们做这行实在屈才了，应该去写一些天马行空的幻想小说了……”讲得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日语，看来包括我在内全判断错了，这个人不是中国人，而是日本人！
　　藤田冷笑道：“你以为这样说，会混淆我们的视听吗？你们……的罪行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
　　大汉答道：“我看不出我有什么罪行，我只是夏目女士的……一个远方亲戚，现在你们这样非法将我拘禁，一会儿我会请律师将你们全部送上法庭，你们以为自己是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想不到这个外表粗鲁的家伙，竟是这样厉害的一个角色，说实话，对方的确没有任何犯罪证据被我们掌握，而且暗中的安装的监视器也是侵犯人权的，当然可以说是为了查案，可是一旦败露，不仅仅是被动，后果十分的严重。
　　可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继续下去。藤田已经派人去夏目家收索密道了，还要特别去抓那只咬伤小野的狗。这边的审讯仍在继续，无论藤田怎样问，那大汉显然不为所动，毫不见任何言语破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藤田也不断在擦汗，我这时忽然心中一动，好像捕捉到了什么，我说那大汉没有语言上的破绽，但并不是他别的表现没有什么奇怪可疑之处，我越发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不合理”。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的言谈举止与外形神态应该是十分“合拍”的，尤其是男女之别，男人应该有男人的表现，女人应该有女人的行为，而这个大汉的言谈举止实在是文雅到了极点，和他粗鲁的外形极为不符，使我隐约的想起了小林浩二！
　　但这个大汉与小林的情况又绝不相同，小林的女性化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释放，而这个人却像是在拼命的掩饰，能显露出的十分“模糊”，我猜想可能是由于是下意识的习惯问题，如果这样想下去是个很可怕的问题，这个粗豪的大汉难道内在是个女人？
　　我想到小林，自然便想到了他胸前那个奇怪的“蘑菇”纹身布成的图案，所以不自觉的侧头，看了看那大汉的前胸。
　　其实那大汉穿得衣服较为严密，领扣微开，根本看不到什么，可他发现我在“窥视”他时，十分不自然的伸手在胸前整了整衣服，这是一个十分典型的女性动作！
　　我的动作不自觉的有点大，原因便是我是在看一个男性，而如果是看女性的话，我无疑会被骂一句“色狼”！而我此刻在那大汉的眼中仿佛就读出了这样的意思！
　　我就坐在藤田的旁边，这时我缓缓站了起来，又走到了那大汉的身边，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仍在他身边踱着步，突然，我猛地大叫了一声“夏目云子！”
　　那大汉像一屁股坐到了钉子上一样，一下子从椅子上腾起身来！
　　此时，他的神情简直像是正在做坏事的孩子一下被人家捉到了一样，十分狼狈得看着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神情转为恼怒，对着藤田说道：“这个人……是谁？是你们警局的人吗？怎么还有神经病？我要告你们，你们都是一些非正常的人类……”
　　藤田虽然一时没有懂我的意思，但他永远是站在我这一边的，他只是微微冷笑着，没有回答。
　　我却笑得十分开心了“呵呵，你先别急着要告我们，一会儿我们还要进一步‘得罪’你，完事，你可以去找你的律师将我们的罪证收集，再告得我们狼狈不堪，好吗？”
　　大汉眼睛瞪得更圆了，额头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但我也看到他的汗珠在已不断泌出，自脸颊滚下，语音也有些发颤且尖锐“你这畜生……你还要对我做什么……，我……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主要看你配合不配合了，这对于……咱们男人来说，根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在说这话的时候，特别在‘男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大汉听罢却更加恐惧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恨不得一口将我吃了！
　　我笑了：“你根本不必紧张，我说得事简单得很，就是……让你把上衣脱下来，让我们看看……”
　　不料，我这句话刚说完，那大汉发出一声怪叫，向我扑了过来，最有趣的是他的两只手，并不是“劈，打，抓，击”等男人之间常用的招数，而是女人打架常用的“挠”，以我的反应速率看他的动作简直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的稚嫩，他虽然比我高出一头多，也比我健壮魁梧数倍，我却毫不在乎，只轻轻的一斜身，他扑了空，然后我用较轻的力道使了个扫堂腿，那大汉，来了个“狗吃屎”跌在了地上。
　　我出手极快，在瞬间又将他的两只手扭住，给藤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大汉的上身衣服脱掉，藤田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出手，那大汉狂吼怪叫着，但双手被我制住，腿半跪着，我用膝盖顶着他的腰，他计无可施只得任上衣被脱掉！
　　在夏天的时候，脱掉上衣对于男人与女人自然截然不同，对于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脱掉上衣又算得了什么呢？他这样的反应已然明显的说明他心怀鬼胎！
　　上衣被脱掉了，我和藤田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如我所料，他的身上，在后背处也有一个十分奇怪而可怖的纹身图形！
　　小林的是在前胸有着数百只十分小的蘑菇状的小纹身，组成的螺旋状的星系模样的图形，而这个大汉却是在后背上仅有一只，也是和小林身上的蘑菇形状相类似的纹身图案，但个头要大得多；再一点不同的是，小林身上那些“蘑菇”虽小，但仍可看清有着，金黄，红，绿三种十分艳丽的色彩，而大汉身上的蘑菇却只有一种颜色，红！殷红如血！红得十分可怕，像是随时能滴下血来一般！
　　我脑中在迅速转动着，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个“蘑菇”形的纹身一定是某个特别的邪恶或有着特殊目的的组织，他们的一个标志！而凡是牵涉进来的人，都会发生很可怕的反常行为表现，或许被我猜对了，或许跟实际相距甚远！
　　我在看到那种红得像滴血一样的“蘑形”纹身时，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很想用一块湿的毛巾去擦一擦，看看能不能擦下来，这种想法虽然很傻，但我还是想去试试。
　　我是个极为顽固的人，一旦产生什么想法，无论结果肯定会去做的，我对藤田道：“快去找一块湿的毛巾来。”
　　藤田忍不住问道：“你要它干嘛？”
　　我的脾气却变得突然十分的暴戾，吼道：“赶紧去！”
　　藤田很少见我这样激动，他没有说什么，立即去取毛巾了。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我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只觉得看了那个殷红如血的“蘑菇”越久，便有一种心绪极为躁动不安的感觉，我立即转头看了看别处，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舒服了不少。
　　很快藤田取来了一块湿毛巾，我道“你用毛巾去擦他身上的那东西，试试看，或许……”
　　藤田还没有回答，那大汉却鬼叫一般的嚎了起来，他几乎声嘶力竭又像哭了一般“千万……千万不能碰，不要碰水，求你们了……拜托，你们想知道什么，我……我全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