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莫语函

11、 八 “ 魔鬼”的礼物

　　八 “ 魔鬼”的礼物

　　我和藤田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和喜悦，终于被我们找到能制住那家伙的弱点了，说不定会揭开很多疑团的真相！这些天的苦累波折总算没有白挨！
　　我放开了大汉，他站起身忙穿好衣服，然后急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我们了一句十分难懂的话：“时间可能快到了，快把我的衣服给我。”
　　我们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衣服不是已经被他穿上了吗？
　　他向外面一指“我的汽车里，有我……我的衣服，我……我现在必须要换衣服！”
　　这种要求虽然奇怪，但也并无过分之处，也许他的意图是伺机逃跑，但这样实在是很幼稚的。
　　我们猜得没错，他没有那么傻，在警员的“守护”下，只是到车里取了衣服，然后要求在一个封闭之所单独更衣，这样的要求我们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么？
　　他进了警厅的更衣室里，十五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动静！
　　我们都有些紧张了，谁的换衣服时间能达到十五分钟，当然，这个应该排除某些特别有“排场”与身份的女士，他也不可能从这里面逃走，除非她会土行孙的遁地术，但那是神话小说，而这些天里这一些列古怪莫名的案件，也许真的或许会有违背常理的事发生！所以我们开始有些后悔了，但如果对方真的有那么厉害的本领，我们也真的奈何他不得！或者他自杀了？他所在的组织可能异常邪恶与恐怖，他宁愿自己结束生命，也不会交待出什么，他拿进房中的是个很软的小包，他坚决不允许我们打开，但外表摸起来，可以肯定毫无利器，只是丝布之类的衣服！总之，好像是我们大意失策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准备采取行动时，，更衣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这时警厅里有八九个人都在当场，大家亲眼见到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健硕大汉拿着一个小包进了更衣室，当看到走出的这个人时，所有人都像见了鬼似地，齐声发出各种怪叫与惊呼！
　　更衣室内走出了一个身材不高，略有微胖的中年女性，相貌寻常但气度却十分的高贵，不是别人，正是松井原一的妻子夏目云子！
　　所有人都在吃惊以后，再向夏目的身后望去，希望那个大汉能从后面出来，事实上里面却没有任何人了！夏目也许是个像大卫科波菲尔那样会物体空间转移的魔术师，不然是如何完成这种变化的呢？
　　我敢百分之一百二的确定这个绝不是化妆可以做到的，虽然有些神乎其技的化妆术确实能在一定程度上鱼目混珠，欺瞒人的视听，而我却是和那大汉“动过手”的我绝对清楚他那时的身体绝对是真的！
　　我也早猜到一些端倪，觉得在夏目家里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和夏目之间有着十分密切而不可琢磨的联系，但也十分模糊，却怎么也想象不到竟是全是夏目一个人！
　　避开别人匪夷所思的目光，夏目像是将别人视做草石烂泥一般，她的步子仍是那样端庄高贵，径自走向了审讯室。
　　现在只有我和藤田还有一个负责记录的警员坐在夏目对面，夏目垂着眼，没有看我们。
　　藤田清了清嗓子：“嗯，夏目女士，真想不到是你，那么，现在需要你配合警方，交待所有事实，也许……法庭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裁决的。”
　　夏目轻轻叹了口气“我……现在最大的痛楚与弱点在你们手上掌握，我还能有什么反抗与欺瞒的余地吗？”
　　藤田点头“很好，你能这样想，那么现在请你逐一具实回答我提出的问题……，你丈夫的死，警方判断并非意外，这和你有关系吗？还有您丈夫有一个叫久远寺静贞的……情妇，这……您是否知道？她……的死亡是否和你有关？还有一个叫小林浩二的人，您是否认得？您……身上的蘑菇形状的纹身图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您的‘变身术’是否有关？”
　　夏目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审讯室内，除了墙上挂钟的声音，几乎听得见每个人的心跳，终于夏目开口了。
　　（为方便您的阅读，在此注明：以下为夏目的叙述，其中的我是夏目云子，如有莫语函或其它人的反应在括号内注明）
　　我早就发现了松井这个衣冠禽兽，背着我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我和藤田都见到：夏目说这话时，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她以往的神情大相径庭）当初他还是个吃不饱饭的穷小子，我却出身富贵，家里人没有一个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的，只有我……鬼迷心窍，为他的花言巧语说迷惑，背着家里给了他很多很多钱，他才在生意上失败了又重新崛起，终于取得了成功！
　　（我听完这些话，心里忍不住叹气，这种情节又岂止在松井原一的身上上演？）
　　而他却是一只忘恩负义的狼，有了金钱与地位后，就找了情妇。他以为完全欺瞒住了我，其实，他的公司有我的眼线，我早就对他的诸般借口有所怀疑，派了私家侦探跟踪后，发现了他的所作所为……
　　之后，我又能怎样呢？如果我揭穿了他，更是成全了他，公司是他一手创立的，一切都由他掌控，而且我还要顾及到我们家族的名声，社会影响……我以后还怎么抬起头，别人会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说些什么……一个男人可以不在乎这些，但作为女人，我却不能容忍那些可怕的流言蜚语，和别人异样的目光……
　　我每天都生活在极度痛苦与矛盾之中无法自拔……虽然太阳每天依旧升起，可是我看不见阳光，感受不到生趣……
　　我想到了死亡，离开这个肮脏而无趣的世界，但始终没有勇气和决心真正迈出这一步，我也很想能亲手让这个恶魔遭报，可是我却毫无办法……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印度人……
　　那天傍晚，他又借口去陪客户，实际是去找他的情妇了。我在家里喝了些闷酒，心里憋闷得异常难受，我决定去外面走走。于是我出了家门，来到了附近的一座大桥上，眼看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像鲜血一样殷红，渐渐的被墨色湮没……，我的心也渐渐的沉下去，我眼中的世界在那刹也完全都变黑了，桥上的路灯好像也都熄灭了……
　　我的身体也失去了重心，从桥上跌落了下去……
　　如果就此结束了，也许是件好事，但却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我恢复了知觉，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张十分陌生的面孔，他黝黑的皮肤，卷曲的短发，好像是一个印度人。这个印度人的年纪十分青，看来不过二十来岁，而且五官还十分的俊朗，此刻我正躺在地上，他正凝望着我……
　　我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少女时代一般，顿感一阵娇羞，难道像童话故事一样的情节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吗？那时，我真的有点情绪不稳，竟然不切实际的幻想起来……
　　那个印度青年看我睁开眼，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太好了，这位大姐，你终于醒来了……”说得竟是日语。
　　我笑了笑表示谢意，想要直起身体，却感到十分虚弱，但咬着牙仍是坐了起来，发现身上衣服已然全湿透了，现在又是夏天，只有几件薄衣服，将身体的轮廓都凸显了出来，我……我那时真不知道怎么了，脸上像发烧了一样火烫……
　　那印度青年却好像没有注意到，他叹了口气：“这位大姐，你有什么事想不开的，非要……要知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无论有什么痛苦和不幸都应该坚强的活着！”
　　他这样柔声的安慰我，我顿感到一阵暖流传遍了全身，心底无限的委屈与苦难都伴随着眼泪涌现了出来，我就像见到了最亲最爱的人一般，把身受的所有痛楚都向他倾诉了出来，这也许是生死交错之际的感受吧……
　　他十分耐心的听着我的叙述，直到我讲完所有事情，他眉头紧锁也不住的叹气，听完之后沉吟了许久，忽然对我说道：“我和理解同情你的遭遇，你认为造成你痛苦的最根本原因是什么呢……如果是命运的话……我也许可以帮助你！”
　　我听到这话后，心中十分好奇，心想“他能解决命运的什么问题呢，他又不是上帝……”我却摇了摇头“我认为不是命运的问题，而是……而是我的外体……，如果……我有着和他……的情妇一样美丽的外壳，我绝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惨局，命运更会稳稳把握在自己手中……”
　　印度青年听着，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他的手缓缓的伸向上衣的内兜，取出了点东西拿在了手里，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衣着，十分考究华丽，看起来是个很有钱的人。
　　他的手摊开了，我看到了那东西时心中更加奇怪，那是三支透明且很细的玻璃管，里面有多一半的透明液体，看起来像比水要粘稠一些。
　　我奇道：“这是什么？”
　　印度青年微微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却有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可以……可以使你的期待发生不可思议的改变……，你知道我是来自印度的，我只知道……这东西取自印度古老传说中一种极其神奇的蘑菇，这……这种蘑菇千年难得遇到一回，可是……却让我遇到了，这里面就是那种蘑菇的提取物，如果你愿意试一试的话……你可以拿去……”
　　说实话，那些不切合实际的东西，我是绝不会相信的，但……那个印度青年给我的感觉实在太……太好了，我宁愿相信他说的一切！
　　于是我接过了那三支……试剂吧，我暂且这么叫它，“谢……十分感谢你，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那个印度青年苦笑了一下：“也许这叫做‘同病相怜’吧，虽然我的情况跟你有些不同，但我看到你的可怜便也想起自身的……一些事，那三支药其实你要用的话，只需要一支便可以，将它用针头进行肌肉注射就可以了，如果就此在你身上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其余的两支你也可以像我对你一样，给另一些……有苦难的人，怜我世人，远离疾苦……如果你觉得我说了些鬼话，完全可以不去尝试，将远远扔掉就是！”
　　说完，向我行了一个别致的印度礼，转身扬长而去。他气质样貌就像一个印度王子一样神圣而高贵，我一直看着他那高大健美的身形渐渐的消失在暮色中……
　　我仍呆呆坐在那里好久，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真实，还是梦幻？一阵凉风袭来，我打了个寒颤，看看手中的那三支试剂，在月光的辉映下，更加晶莹剔透，闪着异样的光芒……

　　之后，我回到家仍像往常一样的装成聋哑，对松井不闻不问，也没有立即就用那三支试剂，说实话，等我头脑冷静下来，我还是觉得印度人的话有些不靠谱，一旦想到将那东西真的进行肌肉注射，会发生些什么时，心底还是生出无限的恐惧……
　　两个月后的某一日，那天我去街上买东西，竟然看到了……松井……竟然和他的情妇大模大样的从一家金店中挽着胳膊走了出来，然后进入了他的车里……
　　他现在竟然全不顾及我们家族的脸面，做到这种程度，我的羞辱和愤怒简直达到了顶点……
　　我气得头脑发昏，不知道怎么回到的家里，我想到自己出身富贵，从小便接受良好的教育和礼数，谁都对我赞赏喜爱有加，想不到竟受这流氓如此的侮辱……我心中的愤恨达到了顶点，但我却没有办法……忽然我终于想起了，那个印度人留给我的东西，我从院子的一棵树下面取了出来。
　　我拿出了刚在药店里买的针头，手不住的发颤，终于将那试剂抽了出来，过了好久，我仍是没有勇气将那东西注到自己的身上。
　　忽然，我家养的看门犬静雪窜到了我的面前，不断舔着我的手。我心中忽然一动：可以先将这东西注射到狗的身上试一试！
　　于是，我将那支管里的药全注到了狗的身上，静雪是条非常听话并有悟性的狗，我将针头扎入它的身体，它只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我观察它的反应，他仍伸着舌头，神态与平时毫无不同……
　　一直过了三天，静雪的状态进食一无异状……
　　又一周过去了，狗的状况仍然很好，这说明什么呢，至少不是对身体有着极大害处的毒药，可想而知，那个印度青年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那么高贵儒雅，亲切和善又怎么会有害我之心呢？
　　想到这，我立即将又一支试剂注射到了身体中，然后我躺在了床上，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可是我却失望了，一直过了两天毫无变化。我的心虽然从期望到失望像过山车一样的大起大落变化，但我却豪没有怨毒与诅咒什么。
　　那天晚上，我仍一个人在家。正在洗澡时，忽然感到后背一阵的发痒，而好像忽然我自己在向我自己发问：如果你想改变自己的外体，那么就想象一下她吧……我便立即想到了松井那个年轻貌美的情妇，我不止一次在照片上，还有真人也见到过很多次，忽然我感觉身体有一种十分异样而舒服的变化，就像是全身在同时受着特别舒服的按摩一样，舒服得像被熔化掉一般……
　　约莫五分钟，所有感觉都已经完全消失殆尽，我用毛巾擦着头发和身体，来到了浴室里我每天照的那块大镜子，在走到镜子前的刹那，我的心像一下停止了跳动，紧张得几乎难以呼吸，张大了嘴，却难以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