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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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练一直佩服着卫庄，佩服他能忍受常人所不可能承受的痛苦，在她的心中，其他人追随着命运或被命运而改变，卫庄大人，却是一个会去也必定可以改变命运的人。
即便按照曾经知道的结果，卫庄大人能够离开那如同炼狱的牢狱，但如今，赤练无法忍受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受那诸多苦楚，任何对卫庄大人不敬的人，她已经不想看见他们还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他是那样一个伟大尊贵的统领者，哪里轮得到这些人在他面前摆起脸色，还动用那些给予犯了重罪的死囚才会上的刑罚。
赤练不顾白凤等人的诧异，运用火魅术操控着挡她去路的卫兵，看着这些人像玩偶有一样听从自己的差遣，乐意了便放他们一条生路将他们赶往别处，心里不顺了便召唤出毒蛇直接了结了他们的性命，赤练爱上了这种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感觉，看着障碍被自己轻而易举的清除，赤练突然想到，这样的快感也是不是卫庄大人痴迷于胜利的原因之一呢？
没有人喜欢被操控，大抵所有的人都爱操控别人，只不过在于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优雅的收回手，再次站在被铁链缚住的卫庄面前，赤练没了上次来时的惊讶和懵懂，此刻她才像是这整个韩王宫的主人，一切都将在她的控制之中，所有人都将臣服于她，听从她的命令。
就当赤练再次轻抬手指要处理那个正拿着铁杵靠近卫庄的人，青蕊终于忍不住将她拉住。
赤练回头望她一眼：“怎么？”
“公主，这些人都是我们韩国的卫兵，如今秦国来犯，我们本就已经兵薄利弱了。”青蕊的面上很是为难，见到向来在自己心中形象高大的卫庄大人被折磨成这副模样，她也对那些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狱卒升起了厌恶之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可如今战乱之际，本就兵力不足，这些人留着尚且有用。
赤练好笑起来：“师傅难道觉得这些人还有用，只怕两国交战，这些人不过是成为了韩国士兵里另一批多出来的逃兵，如其让他们在战场上去毁了我们国家的形象，还不如早早了结了他们，也省的他们去承受那战争之苦，到时候哭的鬼哭狼嚎的，我听着烦。”
青蕊欲再说，但赤练所言很有道理，她也就此打住，无双虽不是很明白几人在谈些什么，只是在两人安静后对赤练赞许的笑笑。
“你说呢，白凤？”赤练微笑着看向白凤，见他正打量着卫庄，霎时想起，还不知道白凤与卫庄是否相识。
赤练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喜欢的，便留下，憎的，手起刀落不犹豫，善良在她来说，不过是加诸在人身上的一条枷锁，而这枷锁明明可以抛掉，又何必让在它在自己的人生里占有重量。
白凤听她问话，目光不转，勾唇一笑：“既然碍眼，那便杀了吧，省的心里惦念又纠结着，那样就不划算了。”
那狱卒在赤练的控制下，握着铁杵恭顺的站在他们身前，却不知眼前这几个人简短的谈话间，已将他的生死定夺。
生命本不分轻重贵贱，可强弱存在，是自然的规律，与思想无关，就算你再怎么感叹世事不公，在强者面前，若没有反抗的能力，那便只有接受强者给你的命运安排。
若要活的尊贵，只能与别人站在同等的位置，或是更强了。
赤练突然兴趣缺缺了，挥挥手将那人赶了出去，想到自己只需在转念就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她有些高兴，高兴之余，一股莫名的情绪见缝插针般蔓延在她的四肢百骸。
这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用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的情绪，总让她处在喜悦的巅峰时将一股忧伤带到她心中深处，令她无法开怀。
“卫庄大人。”青蕊摇着昏睡过去的卫庄，拾起沉重的铁链，显得很无奈。
方才赶走了所有人，连钥匙也没想着要一把，这么大的铁链，若直接用刀斩断本身就很有难度还不说，斩断铁链的同时，铁链撞击，必定会伤到卫庄。
且见卫庄此时的情形，青蕊就看着那些醒目的伤口，觉得自己身体的这些部位也奇异的隐隐泛疼。
“这要怎么办？”青蕊为难的看着赤练，“去把方才的人再叫回来吧。”
赤练点了点头，她从来没有见到卫庄大人像现在这样虚弱，在她的印象里，即便他受了重伤，也不会允许自己昏过去，或者倒下，机关城里先是与盖聂一战，后又被墨家巨子重伤，当时他的伤是那么重，他竟然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转身，留给她一个伟岸而清冷的背影。
卫庄即便受伤，天生的灵敏和时刻都不曾卸下的戒备让他在几人的交谈中醒了过来。
赤练见他醒来，走了过去，拔下头上的一支珠花，用尖的那一头对准锁孔，可惜捣鼓了半天，那黑漆漆的大锁没有丝毫松动，将珠花一丢，赤练泄气的站在一旁，美目中是少有的烦乱。
她早已学会了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掩藏自己真实的感情，将美丽和微笑，平静和冷漠留给了世人，可此刻，她又那么明显的表现出自己的烦躁了。
看来，在卫庄大人面前，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变成了那个连她自己都不确信的是不是最真的自己。
“耐心。”卫庄仰头，白发从脸上落在两端，露出他坚毅的俊脸，他的嘴唇因久未进食，滴水不沾而显得干裂。可即便他看起来是这么一副狼狈模样，他面上的表情依是那么冷漠，那么对所有的事情都似胸有成竹，他的声音，更是平和的好像他们更本不是深处牢狱，好像被困住且受尽折磨的人也根本不是他，只是他们几人之外的另一个人。
赤练扶起他的胳膊，望着牢房外的走廊，面色不快。
无双观察了那铁链许久，此刻又见赤练露出这样的表情，便抬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卫庄身边，抬起那铁链用手掂了掂，又将手指穿过固住卫庄手腕的圈内拉扯了一下，然后在赤练正要询问他干什么的时候，“啪啦”一声随着几声铁链碰撞的声音，原先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铁环一下子被撕扯成两半，那铁环，并不仅仅是从焊接处被扯断，其他地方也断裂开。
笑意又一次爬山赤练的嘴角，那双明亮的大眼里，无论嗔痴怒喜，都散发着诱人的灵动，经人一看，都忍不住深陷其中，却只敢静静的在远处观赏，不敢贸然靠近。
“差点忘了，我们有力大无穷的无双。”赤练虚掩着唇，呵呵呵呵的笑了起来。
无双也跟着嘿嘿憨笑起来，一时气氛变得格外轻松。
脱去了铁链的捆绑，卫庄反倒没有力气站稳了，高大的身躯眼见着就要倒在地上，赤练抬起他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将他稳稳的扶了出去。
她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任何人把卫庄救出去，因此出了牢房几人又大大方方的回了红莲宫。
红莲宫里的人虽然害怕性情突然转变后的赤练，但他们都对成为大将军后的卫庄大人心向往之，他年轻的面容却满头银发昭示着他的与众不同，随风微微飘动的黑袍和那把霸气的剑也让他看起来威风凛凛，不笑的面容，冷冽的眼神，卫庄的形象在她们这一群久居宫中又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中，简直就是一尊遥远却完美的神。
赤练无视着宫女们眼中流露出的欢喜，只吩咐她们快些将御医请来，又吩咐了几人来简单的处理他的伤口。
卫庄虽全身重伤，面对几名欲上前伺候的宫女，目光寒了下去，赤练捕捉到他的表情，知道他不愿意被人碰，只好将东西留下，命众人都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自己也退了出去。
白凤站在宫殿门口，赤练无事，便走到他的身侧。
“怎么不出宫去，不怕王上又将人抓回去吗？”白凤双手抱臂环在胸前，冰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飘扬的宫灯和稀疏树影。
赤练无所谓的笑笑：“我倒希望他有这个能力。”
“你很关心他？”白凤手指夹着一枚白羽，目光专注，细细把玩。
“你是说卫庄大人吗？”
“是。”
难道他们真的还不认识吗？
赤练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有趣极了，眯着眼睛笑道：“是啊，他是我最关心的人了，我的生命都曾因他左右，不过……”
赤练没有说下去，只是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笑了。
韩王安寝殿方向宫灯瞬时一排排亮了起来，远处长廊上檐脚的铜铃被风吹起碰撞，鸣响的声音清脆悠远，听着恍惚在经历着梦一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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