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初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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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来，出门便见得少室高阳派来的人，来人递上一封信来，却是唤阮青遥去观战的。
迟烈那边已然将日子定下，第一日比一场，之后隔一日比一局，五日比完，三局两胜，时间便定在午时。
阮青遥将信叠好收了，侧眉问那来人：“比试的地方定在了哪里？”
来人俯身施了一礼，客气答道：“就在昨日的庄子里。”
阮青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扬袖就准备回去：“我知道了，一会儿便过去。”
那人迟疑一下，面上有些为难之色：“陵主命小的将姑娘带过去……”
他这话当然不是赘语，阮青遥立时会意，微微一蹙眉：“他要我现在过去？”
现在离午时，起码还有一个时辰，那么早赶过去，莫非少室高阳还有什么其他的筹划不成？
来人只垂手立在一边，既不答是，也不答否，姿态分外恭谨，只叫阮青遥自己猜个不停。陆西苓刚刚练完一套剑法，著着单衣，恰好从里面踱出，听得二人言语，便又接了一句：“既然少室公子有言，我们直接过去便是了。”
阮青遥见陆西苓已经披上了衣服，也担心少室高阳真有什么急事，也不再在这上边纠结，从里面牵了自己的马出来。陆西苓的动作比她还更快些，等她收拾齐整，他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了。他穿着件石青色的衣裳，挺立在马背上，身姿清拔，恰是一块打磨精致的温润暖玉。
阮青遥骑在马上，背上横的仍然是珍之重之的飞碧。
她动手扶了扶剑，忽的想起件在心中萦结许久的事来，心思一动，坐在马上，问那皆杀陵的门人道：“我似乎听说皆杀陵内是不习剑的，可有这回事么？”
那门人些微一怔，方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姑娘这是听谁说的？”
阮青遥斜了他一眼，笑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怎么，这也不准说么？”
那人见她口气一点不客气，也生怕惹恼了她，连连赔笑：“怎么会呢……姑娘是我们的贵客，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这件事实在很少有人提起，我一时听到，难免也有些讶异罢了。”
“那就是能说了？”阮青遥没给他机会让他细想，接着又是一句。
那门人支支吾吾却是说得含糊，阮青遥听得皱眉，陆西苓不失时机的补了一句：“既然这位兄台实在为难，遥遥你就不要再追问了便是。”
陆西苓这把软刀子捅得那人进退不得，强笑道：“公子说笑了，我方才正在想怎么回答才好，哪里就是不肯答了？”
“是么？”陆西苓似笑非笑，一张脸春风和煦，却硬生生让那人生不起任何搪塞应付的心思。
那人斟酌下字句，才谨慎道：“这一件事，说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先前我们皆杀陵也是要习剑的，但是陵主继了位之后，便定了不准习剑的规矩，我们也就不习了。”
“无缘无故的，怕是不会定这种规矩吧？”无论如何，阮青遥总是觉着这后边的事，怕不止这么简单。她意有所指的瞟了他一眼，话中意思不言而明，吓得他连连摆手：“我也就知道这些，哪里还能知道什么更细的内容，姑娘快别为难我了！”
阮青遥见他咬紧了牙，却是再不准备开口了，便也消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头，一笑罢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罢了，既然阁下不知道，那便算了。”
那人见她松了口，总算是缓了口气，眼见得要到了，更是加快了步伐，急急忙忙将阮青遥送了进去。
他一将人送进去就慌张驾马走了，阮青遥没了引路的人，见他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无奈与陆西苓对视一眼，只好自己循着记忆往过走。
过去的时候那边只有端木木一个人，她正歪着脖子站在一隅发呆，身前摆着的是块极大地擂台，想是昨日匆匆赶制的。
阮青遥目光刚刚触到她，她就一刹那回身望见了阮青遥，啪嗒啪嗒就跑了过来，欢天喜地脆生生叫出了声：“姐姐！”
阮青遥和她本来没什么交集，但看她一派天真，第一印象倒也是很好的，但在知道她是少室高阳安排过来的人以后，感觉就有点复杂了，只觉得她这天真掺了些味道，咯的人心里实在有些难受。但见着人家主动过来打了招呼，她也不好视之不见，也冲着端木木笑了一笑。
“端木姑娘。”阮青遥态度不很热情，也说不上冷淡，总之绝对谈不上亲近，但端木木却完全没有感觉到她态度变化一般，依旧是热乎乎贴了上去：“姐姐，今天是大和尚的比试，你也是来看他的嘛？”
她话里带着一种喜气，总能感染别人和她一道，阮青遥虽然对她有些芥蒂，但看她那双水汪汪大眼睛，怎么也无法把她往心思叵测那一类人想，顿时就有些软化了，默声点了点头。
端木木欢欢喜喜笑了，背着手绕着她转了一圈，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指着她背上的飞碧，感叹道：“这把剑和少室的刀好配啊！”
她这话说的倒还真有几分道理。
少室高阳的百辟轻薄小巧，与普通的长刀很有些不同，刀身弯曲也不见很明显，样子倒和阮青遥的飞碧有些相近。
只是这话题实在让人接手不得，阮青遥愣了一下，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那端木木张张嘴还想再说两句，陆西苓忽然往她背后一指笑道：“端木姑娘，后面那个可是付公子么？”
端木木扭头往过一看，刚好瞧见大咧咧往过走的付长舟，一甩辫子跳了起来，朝阮青遥挥挥手，就要往那边跑：“我有几句话要跟大和尚说，对不住啦姐姐！”
阮青遥被她无心之语整得正不知如何回答，见她要走，当然不会费心挽留，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端木木穿花蝴蝶般又忽悠悠飘走了，这下可算是只剩了阮青遥和陆西苓两个。
端木木不知道在跟付长舟说些什么，阮青遥随意一扫也就不再关注了，他们也没等多久，少室高阳便一脸冰霜的走了过来。
他身上刚巧也带着百辟，阮青遥不自觉想到了端木木方才的话，顿时觉得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少室高阳一如既往的少言寡语，见了他们也就点了点头，多余的话就再没有了。
阮青遥也不寄希望他能主动说话，很是自觉地自己上去套话：“迟公子那边的人可来了么？”
少室高阳看了她一眼，道：“还没。”
阮青遥只好又问：“你急着叫我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么？”
少室高阳的反应依旧平淡：“也没有。”
……那你是叫我过来干嘛的！
阮青遥不觉气闷，但她还有事要说，一时发作不得，软声道：“我在这边耽搁的时间也不短了，师父他在南云等得未免着急，你脱不开身我知道，但是你写封书信宽慰宽慰他也是好的，你若是方便，不如修书一封，让我给他送去，不知你觉得可以么？”
少室高阳这回像是留心听了，等她话说完，略顿了一下，便给了回答：“没这个必要。”
阮青遥知道他不会答应的这般容易，毫不气馁地又劝道：“我知道你对师父他印象怕是有些模糊，但是他一直是想念你的，他现在身体并不很好，就是想见你一面，你若是肯寄封信给他，他必是极快慰的。”
阮青遥看着他略一凝眉，冷冷淡淡道：“有什么好写的。”
他这话似乎是问句，可却听不出疑问的意思，阮青遥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只好把目光投向了师兄。
陆西苓也在沉凝之中，接收到她的目光，眸一动轻咳一声：“总归是要见的，少室公子倒不如说清楚的好。”
少室高阳目光陡然锋利起来，剑一般冲着他射了过来，陆西苓不闪不避，与他目光相交，末了却是少室高阳先收了回来，袖手道：“我知道了。”
他横了阮青遥一眼，道：“信的事，我记住了。”
气氛一下沉闷起来，阮青遥也在别扭的时候，忽然传来了迟烈乐呵呵的声音：“少室兄！阮姑娘！”
阮青遥神色一动，循着声音来处望去，来得果然是迟烈一行三人。
黄英站在中首，穿一件杏黄色短打，乌发一丝不苟挽起，背后的东西被层层包裹着，想必就是她的武器了。
她穿过众人，目光如刀横劈至付长舟面前，冷笑两声，翻手将背上包裹抖开，露出一柄银样梨花枪。
蓝珺扫了她一眼，声音平静无波：“比试是在午时。”
“不必等了。”碎光洒在枪柄上，依稀倒映在她眸间，衬她战意烈烈，如沸盈烈火，越燃越旺，“早些打败他，我们也能早些回去，不是么？”
剑身摇动，振起呼呼风啸，她腕一压，枪尖已是明明白白，指向了付长舟心口。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初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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