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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亲密-出行 ...

  •   黄昏已经过去,远处传来的鼓声和不远处院落里的琴声,渐渐沉落在寂静里。

      冷冷的月光从高高的窗子里射进来,女侍打开黯淡的壁灯,黄色的灯光打在女人的脸上。

      镶着紫色镶边的被子轻柔地盖在她身上,随着她的呼吸起伏。

      女人的睫毛又黑又浓,睡着时依然时不时的颤抖,即使不睁开眼睛,也能让人看到一个不安的灵魂。

      脚步声在外头的走廊里响起,不一会,他推门进来,正在收拾衣物的侍女立即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阿斐叶被一阵脚步声弄得似醒非醒,即使在梦里,她也熟悉那种特别的节奏——像是一头在森林里盯梢猎物的豹,又像是年轻祭司走向牺牲时那般沉稳有力。

      在一阵模糊的确认后,她当即惊吓着跳起来,露出牛奶蜂蜜般光滑的肩膀和腰肢。

      她一把抓住被子重新裹住自己,对于自己睡觉的习惯有些懊恼,但这不是她的错,她以为他出去办事了,至少得有一个星期不回来。这一个星期内 ,她是自由的,她已经想好了要怎么乔装溜出去玩儿。

      她很高兴白天的时候有人来找她,是一个男孩,她在圣城的时候见过。虽然她那时在男孩面前板着脸用一种虔诚的信徒姿态驱赶他,但她的内心是狂喜的,因为她能感觉到,男孩眼里望着她的时候,是烈火,是温柔,是忠贞。不像眼前这一位,她怕他。

      之前,还在圣城的时候,她苏醒了。是圣主给了她全新的生命,让她获得新生,给了她名字。她虽然好奇自己的过去,却也因着对圣主的虔诚不敢擅自打听。

      直到这个男人来到她身边,圣主告诉她,他会是她的丈夫,她一开始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结果晚上的时候,在圣主的宫殿里,他不说一句话,却极尽粗暴的对待她,她怎么哭,怎么祷告,他都不肯放过她,他狠狠的掐着她的腰,让她的脑袋像猫儿那样趴伏着,而他却像是饥饿的兽在她身后啃咬她,要把她撕裂一般凶猛。

      后来她觉得难过,去问米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米兰神色阴沉,打了她一巴掌,往日里的温柔和软一瞬间被他无情的揭过,取而代之的是嫉恨和阴鸷。他告诉她这不过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既然圣主已经选择了她,就该虔诚地接受自己的命运。

      从圣城来到中洲后,他就没来折磨她。因为她知道圣主给予他们的任务,他有很多事情要办。

      结果今夜,他回来了。

      男人看着女人惊恐又贞烈的表情,不由失笑:“怎么?你以为这样就能不履行职责吗?”他慢条斯理地脱衣服,露出宽厚精瘦的背,上面有一些成年伤疤,似乎是很小的时候就被寒光泠泠的武器刺入骨头后才留下的。

      她盯着他的动作,觉得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慢慢拔高了。

      顾宥霆脱完衣服,走到床前,伸出一只手:“要我拉你出来还是自己乖一点?”

      “我——”无论做哪种选择都让她感到羞耻。

      但对方不会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光滑的身体圈进了怀里。他拖着她的后颈吻了一会儿,唇边的气息让她想起了森林里某种树木与传说中神兽的精血杂糅的香气,让人畏惧又沉迷。异物在她臀尖碰撞了一会就进去了,但他并没有着急着动作,而是掐住她的下巴,继续狠狠的咬她的唇。他的气息太过滚烫,动作之间,她觉得自己就快晕过去,他的双手伸过她的腿弯,干脆把她整个抗在腰间。她害怕掉下去,只能搂着他的脖子。

      “好女孩。”她配合着他变换姿势的时候,他就会难得说几句夸奖的话。但她只觉得屈辱,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他的工具,就像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她的职责。

      事后,她又哭了一场。虽然她明白弱者的眼泪没有意义,但见到他沉睡的英俊脸庞,内心涌上一股难言的悲哀。就好像,比她从不与他这般亲密还要难过。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的泪光,轻轻拧了拧眉,问道:“又怎么了?”

      阿斐叶有太多想法,但一时间无以表达。

      她是人人羡慕的阿斐叶公主,她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呢?可是这样的生活似乎同她的本性背道而驰。她害怕眼前的男人,却又因为多次的亲密相处,本能的想要让他成为自己寂寞心灵的倚靠。

      “你,你以前认识我吗?”见他没有闭上眼睛,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男人的眼睛像是灰色的琉璃珠子,闪耀着冷漠的迷人光泽,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靠近了一点:“过去的都不重要,我们面对的是未来。”

      她的唇瓣像是掺了水的酒,让人想要一吻芳泽,但他知道她想继续和自己对话,于是轻轻松开手。

      “你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女人撑起脑袋,倔强的看着他,漆黑美丽的长发微微卷曲,落在她的胸前。

      顾宥霆觉得有意思,她今天似乎没有像往日那样怕自己,多了几分少女时的天性。

      “认识。”他还是忍不住上前吻了她,但只是轻轻的一下,就放开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个地方。”说完他便吝啬的闭上眼睛,显然是结束了今天的对话。

      阿斐叶很高兴,自己今晚的大胆是明智的,男人似乎并不是米兰有意无意塑造的那种残酷暴君,他能够坦然的回答自己的问题,虽然只在他愿意说的范围内。

      第二天一早,她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侍女进来服侍她穿衣服洗脸,女人丰盈如蜜桃的肌肤让人不敢直视,她们虽然是从小受教育长大的富裕家庭的女孩,却都羡慕阿斐叶。之所以会来给她做侍女,也是受家族的派遣。

      阿斐叶坐在凳子上,一脸失望,她昨晚白高兴了一场。

      他根本没把对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这时,外头八点的钟声响起。这个城市自从四十年前被童灵统治过后,便恢复了古代那种晨钟暮鼓的习惯,钟声和鼓声的古朴总能让人联想到祖先,从而让城中的百姓们感到被庇佑的安宁。因此,在童灵退位后,新的政府在民众的呼吁下依然保持了这一惯例。

      侍女们难得没再给她穿那些古典华丽的服饰,而是送进来一条简约的白色连衣裙,一双鞋带是石榴色的白色平底球鞋。

      她有些诧异的问她们:“今天的衣服是谁挑的?”

      侍女们不约而同的轻笑道:“是顾先生亲自给您挑的。”

      阿斐叶惊讶的说不出话,这时候男人推门进来了。他穿着一身猎装,身上沾满了清新的晨露。

      他走到她身边,用冰凉的手指弹了弹她刚刚睡醒的莹润肌肤,“吃完早饭就出发,动作快一点。”说完用眼神无声的催促了一下侍女们。他也明白需要一阵等待的时间,随后便走到阳台的躺椅上懒懒的坐下,拿了一本书开始阅读。

      他原来没走!阿斐叶高兴起来,原本无精打采的脸骤然熠熠生光。

      两人坐车出发,据他说目的地是一座海边小城。

      路途不算短,一路上,他专注而静默的处理着一些文件,偶尔用不同的语言同一些人打电话。她欣赏他认真而又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身边没有扈从、随行秘书,一切事务仿佛只要在他手里,就能够设计出一种最为明确有效的方法达成,无需因为形式而多绕弯路。

      阿斐叶觉得无聊,偷瞄了几眼他的电脑,上面是一张地图,用箭头标出了黑海领域博斯暜鲁斯海峡、马尔马拉海、达达尼尔海峡附近的多个海港,还有某种领地归属权的标注。

      早先在圣主的宫殿,她就见过好几次圣主同这个男人讨论这些事,他们并没有刻意避开她。有几次,她忍不住插嘴了几句,圣主和他都没有责骂她,甚至会郑重考虑她的意见。

      “正在酝酿一个很宏伟的计划,有兴趣听吗?”男人挂了电话,看见她无聊的犯困的脸,拍了拍她的脸颊,他明亮的眼神带着笑意。

      之后的路途上,他像个长者那样给她上课,其中很多东西她并不明白,但很多东西她似乎早就知道,或许这就是属于过去的记忆。

      直到沿途道路的树木不再高大,他们看见了远处与蓝天交汇的蔚蓝海面。

      这里的空气让她感觉熟悉,她望着悬崖上那红色的刻字:言语城。脑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探出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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