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正（女尊）》华山云

27、关于挣钱

　　走出醉仙留之后，文若然的第一个目标便是去寻找芽仔她们几个。路过一条街头，发现旁边的一排林立的小楼中间有一片突兀的废墟之地，而有几个人就在拿着各种工具静静地打扫，而有一个人就坐在废墟的旁边呆滞地望着眼前的一片灰烬，满脸的欲哭无泪。

　　文若然左右看了看，才从旁边的各种标志认出这就是不久前还高楼耸立无限繁华的尹月楼。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向着对废墟指指点点的人群望了一眼之后，脸上突然显现出诡异的笑容。他略微想了想，接着便举步走向那个满目倾颓的人。

　　前不久，还有那么多的人聚集在这里打发掉无聊的时光，从这里得到她们所需要的东西；前不久，还有那么多的公子哥和各家小姐纷纷向这里边砸银子，生怕错过哪一场好戏；前不久，那位老板还美美地坐在高雅别致的房间里，默默享受着所有人对她的奉承，而如今，所有的所有全都变了模样。世事冷暖向来如此，当你一无所有时，那些曾经围在身边高声喝彩的人会毫不留情地纷纷离去，甚至还会再趾高气昂地踩上两脚。

　　“老板。”不用怎么猜，文若然便很容易想到了这个人和尹月楼的关系。

　　尹月楼老板缓缓抬起头望着文若然，满脸痘展示出身心的双重疲惫。她慢慢开口：“现在，竟然还有人叫我老板。”

　　文若然轻轻一笑，自然而然地带出千万种风情来。他俯着身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老板，语气冰冷到与表情格格不入：“做了这么长时间的老板，看透了人情世故，你就应该知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会有不想利用你的人无聊到前来搭讪。”

　　“是。”老板望着废墟，垂了一下下巴：“可是如今的我一无所有了，难道还能有什么用吗？”她是真的一无所有了，尹月楼里的所有资料账务甚至铜币银子全都碎成了粉末根本无法重新收拢，而原来的说书人见这里没什么前途便纷纷弃之而去，结识的那些高官们也都突然变了冷脸。

　　“当然有用。”文若然转了一下眼珠，站直身子抱起怀：“我可以捐助你一些钱让你重新把这座楼给运营起来，不过从此赚得的钱要分我一半。”

　　老板抬起头来望着文若然：“好，我一定可以的！”

　　“不过……”这个老板答应得太过于爽快，弄得文若然心里禁不住直犯起了嘀咕：既然所有的说书人都离去了，那么她又拿什么来重整旗鼓，不会想要骗了些钱然后就走吧？转念一想又觉得只要能把楼盖起来这对于曾经风光无比的老板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在这里发展比远走高飞更有前途一些。文若然咬了咬牙，心想反正自己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说不定就从这里可以踩出一条路来，索性就大方到底：“我可以资助你所有的银子，但是你一定要言而有信。”说完又觉得不太保险，应该有什么证明才行，否则到最后对方翻脸不认账了怎么办：“你只要立下字据，我便可以提供银子。”

　　此时的老板直恨不得赶紧恢复到以前状态，然而她不愧是能把生意办得如此红火之人，再怎么紧急也不会失了谨慎。听到要立字据，她抬起头来，原本颓然的目光里闪出些许精明：“你一个男儿家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就不怕别人说你没有体统？”

　　“体统？你跟我讲体统？”文若然夸张地笑着，月牙快完成了满圆形：“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是醉仙留的头牌文若惜，你和我讲什么体统？你和一个青楼小倌讲什么体统！”文若然发现，最近他用起文若惜的名字越来越得心应手顺理成章了。也罢，这个名字的名声已经被他快败坏完了，那么回头就让文若惜改改名字好了。反正已经从文家脱离出来，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原来是你。”老板摇着头暗笑自己不知来者是谁就胡乱说话，有些乱分寸了。她转而便想到了妓子无情戏子无义，那么如果做生意的是一个青楼之人，就更要慎之又慎：“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需要一个挣钱的门路。”文若然收敛了夸张地笑容，嘴角微微一勾：“既然你知道了我是文若惜，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是最怕官司的人。如果一旦打起官司，太女岂会轻易放过我？所以，和我签约，你尽管放心。”是，本人是怕太女，不过官司很可能根本到不了太女那里吧？只要有史行正帮忙照应着点儿就行了。

　　文若然说得也不是没有有理。老板又沉思了一会儿，仔细考虑之后觉得此事对自己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一旦钱到了手，她就又有资本可以和那些朝廷大臣结交，到时候，他文若惜一个得罪过太女的青楼小倌，还能翻出什么样的大浪来？所以，她痛快地站起来说：“好，一言为定！我叫连波，你称呼我为连老板便可。我这就和你签下字据，从此谁都不可反悔！”

　　“好！”文若然当然爽快同意。

　　“可就是……”连波又转了转眼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联系上石矿场的场主往这里运些石块原料什么的，再找个建筑队过来，把楼盖起来。这些事情要做下来，不到十万两银子的话恐怕……”

　　“没问题！”文若然暗自盘算一下，十万两银子现在对于他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大数目，而且他现在既然已经准备好全身心投入这里来挣钱当然是要下大成本才行：“需要什么尽管说，我找人给你办好就是。”

　　好大的口气！连老板暗暗寻思，眼前之人虽说是个混迹青楼的头牌，也不过是涉世未深而已，要做生意实在还是差了不止那么一截，看来自己以后有得赚了。

　　文若然倒也没想那么多，收起两人签好的文书揣进怀中，心情很好地去老地方见自己的老朋友了。

　　“小乖乖你太不道德了。”

　　“小乖乖最近好像很忙啊？哦，对了，昨天来找我们的那个姓蔡的妹子说你在青楼里的日子不好过，不过也是，有那么几个凶神恶煞的东西在身边怎么会好过？你想到好的解决办法了没有？那个史行正有没有被你勾引到？”

　　“小乖乖你太不道德，你说你勾引那些不良的女子便也罢了，怎么连蔡小妹那样纯良的人你也动手？你竟然忍心？她看起来有二十四五了，还尚未娶夫，你说你这一闹腾，她从此对你念念不忘，耽误了大好年华可怎么办？！”

　　“停！”文若然无奈地喊了一句，然后扫视着她们：“你们都在说的什么！什么对我念念不忘，什么蔡小妹，蔡小妹是谁呀？”真是晦气，今天本来心情很好地找她们是有正事要谈的，结果三人一上来就噼里啪啦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一个字，烦！

　　“哦？”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文若然，奇怪的问：“你竟然说你不认识她？”

　　“我不认识啊！”鬼才知道哪里出来个蔡小妹！

　　草鱼看着山药问：“既然如此，那么那个女的还要发什么神经，就好像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直呼要杀人了要杀人了，羊癫疯？”

　　“要杀人了？”文若然皱眉思索着。

　　“她见我们三人都只是不解地看着她，于是就急得直跺脚，后来干脆大喊着要去报官就跑开了。”

　　“报官？”文若然努力思考着问：“她是不是头上简单地扎束成结，然后一身粗布衣裳却手里抓着一个钱袋？”

　　三人一齐点头。

　　“哦，她。”文若然嘴角微微翘起：“还真是个憨厚老实的可亲女子，不过脑子也有些太过简单了点儿。她去报官然后呢？你们有没有再打听一下？”

　　“有。”草鱼犹豫地看了一下身边两人的神色，然后似乎是下了决心般说道：“她被抓起来了。”

　　“被抓了？”文若然纠着鼻子皱着眉头，满脸的不可思议：“也未免太，太，太……”

　　“是啊！”三人同时点头。

　　“那个，既然如此，我得去看看她。”不管怎么说，文若然对那个女子从心底里认可了。他抬头望了一下天色，时间不算晚，但是今天还有许多事情没办，于是说话便登时变得干脆利落起来：“上次那几大箱银子分给姐妹兄弟们了？”

　　“分了。”

　　“有没有剩的零花？还剩多少？”

　　“姐妹们都发财了，最近日子滋润着呢，而且还有不少人来投奔。至于剩下的零钱嘛，凑起来大约还能有个三四百两。如果你真的需要，我们可以把我们分得的那些拿出来凑一凑，大概还有个十几万两吧？”

　　“不用了，就把那些零的都拿出来。还有，跟我走一趟，”文若然简略地交待着：“我再去醉仙留里找鸨爹爹要点儿我的卖身钱，你们一同拿去全都给了以前尹月楼的老板，然后再找些人，开工盖楼。”

　　“你要盖楼？”三人面面相觑。

　　文若然不耐烦地一挥手：“钱都是我挣的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快走，改日再和你们解释，今天时间真的要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