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 ...
-
宛城是一座小城，当地人以贩卖香料为生，所以宛城也称小香城。
而今日恰巧遇上每月五天的集会，城外边的小商贩会拉着一车车的商品到城里贩卖，各种各样的商品应有尽有。
“前面左转有家挺有名的胭脂店，要不去挑挑！？”偏首看去，见男子心不在焉，双眼无精打采地看着前方，“怎么——”关怀细语还未出口，诗郎语气冷冷淡淡地问道：“你对这里挺清楚的嘛”。
握了握手中柔荑，斯羽答道：“以前走商常会经过”。
“就经过而已！？”。
嗅到男子话语间带有微微火药味，斯羽低头瞧看，诗郎随即别开了脸也，岔开话题，指了指不远处的首饰店，“我想到那瞧瞧”。
见男子似乎不愿回应，斯羽也就随他，“嗯”话音刚落，诗郎逃也似的松开她的手快步朝店里走去。
斯羽叹笑一声，漫步其后。蓦地，一抹身影擦身而过时停在一旁，眼睛偏首扫视一眼，“您换衣衫了！？”。
“呃”斯羽微微一愕，未答，三青便快步走远；斯羽低头拉了拉衣袖，这件还是特意选跟之前样式差不多来换的
摇摇头，想罢，阔步走进店里去。
男子正低头挑选掌柜拿来的玉手镯簪子，满满的一桌子。
“有相中的吗！？”斯羽凑到男子身边一同低头挑选。
“没有”诗郎扫视一番并未拿起试戴，听他这么一说，掌柜的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些。
“这些都是新款式，料子也是当中最好的”说着，掌柜主动拿起一条宝蓝银丝缠纹的耳饰递了过去，“公子看看这耳饰如何！？”。
诗郎瞥了一眼“一般”又低头扫视着。
见状，斯羽目光在掌柜新拿来的饰品中挑选，一只空雕花的芙蓉玉环吸引了她注意，“这玉环挺漂亮”。
循着视线看去，羊脂玉带有的几块粉红胎色被雕成芙蓉，宛如一个花环，这种特别又罕见的样式十分受公子夫郎喜爱，诗郎也不例外，但此时，他却提不起劲，只觉得心中那团怒火一直压抑着压抑着，以至于他从出门开始就没好脸色。
见他不说话，斯羽指了指玉环，“掌柜，就这个”。
本以为白招呼的掌柜闻言当即喜露笑颜，“好，这就给您拿饰盒装起来”。
“我又没说要，怎能私自帮我做决定”诗郎忽然语气不善，皱起了眉头，掌柜见状也就愣在当场看着俩人。
“那选别的！？”斯羽侧首轻问。
低垂的眼眸余光瞥到女子的衣袂，咬了咬唇瓣，“我饿了”说罢，男子径直走出店铺，三青快步追上，斯羽抬脚又放下，转过身对着一脸愕然的掌柜说，“这个还是给我包起来”。
拿着饰盒，斯羽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发现男子还没走远，随即疾步追上。
“诗郎”斯羽脱口而出，一手拽住了男子的手腕。
“我不叫诗郎”男子甩手挣脱，一双眼眸既怨又怒地盯着她。
斯羽愣了愣，“抱歉”以为他到了陌生环境闹小脾气，当即和颜悦色细声哄着，“你午饭都没吃，我们先去吃饱再到处逛逛”。
看到女子柔目笑靥，诗郎又慢慢泄下了气，鼻音应了声，“嗯”。
见他态度缓和，斯羽嘴畔微扬，牵起了他的手，才走两步，手臂被往后拉住了。
斯羽回眸查看，见男子似乎犹豫着什么，手又被轻轻得扯了扯，诗郎抬眸瞅了瞅她“我想回家吃”。
斯羽当即想了想，刮了下男子鼻尖，笑道：“家里什么都没有，到前面饭店点几个饭菜带回家吃吧”。
“嗯”诗郎点点头。
三人拿着食篮回家，一路上诗郎一副心事重重，斯羽偶尔说的几句话他也简单地回复“嗯、哦”。
微微偏首，视线落在他的侧脸，低垂的眼帘，视线一直无神地盯着地上。
回到家，趁三青进灶房分食时，斯羽凑到男子耳边，“今晚带你去个地方”。
男子晃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她，“哪里！？”。
女子嘴角轻翘，抬手扫了扫黏在男子脸颊的发丝，“到时候你就知道”。
“公子，饭菜上齐了”厅堂门前的三青朝这边喊话。
饭后，二人各自回房歇息，诗郎支开三青后反锁了房门，今日精神感觉比以往都疲惫，绣鞋也不脱就趴睡在床榻上，闭上双眼，脑海中烦恼不断盘旋，蓦地睁开眼睛，视线定格在远处，渐渐走神。
焦虑地咬着指甲，发出“咔咔”细响；缓缓坐起，扭头看向梳妆柜。
夜渐浓，月色洒在门外人的身上。
“诗郎！？”女子细声唤着，屋子里乌灯黑火的。
“来了”半刻，里面才传来男子的回应。
房门打开，里面只有月色的幽白，琥珀色的眼眸在这夜里透着丝丝神秘，转瞬对她浅笑，“刚才在换衣裳”。
“走吧”斯羽伸出右手掌，诗郎低眸扫了眼，伸手反握。
夜里的街道比白天更为热闹，一直心情郁闷的诗郎也被这喧哗吸引，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喝彩，人墙里一束火焰朝天喷出，人群中惊叹声此起彼伏。
“那里怎么了！？”诗郎惊奇地凑了过去，原来是杂耍团来了，表演的项目应接不暇。
俩人也不知道驻足多久了，诗郎这才想起女子说要去的地方，“不知不觉看这么久啦”拉着她就往人群外走，却反被女子拉了回来。
“那地方明天去都行，今晚就在这看杂耍吧”难得男子喜欢，她也不想破坏这兴致。
“不要”下意识地摸了把挂在肩旁的小包，“我看腻了”说罢，就牵着斯羽往外走。
走出了人群，他看着四周，抬头问道：“走哪边！？”。
“这”走进了一条小巷，渐渐地，诗郎发觉市集的喧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耳边。
“还有多久！？”路走得有点远了，脚下的石块路也慢慢变成咯脚的泥土碎石路。
“快了”说着，女子忽然蹬上高坡，这让男子有点措手不及，黑漆漆地看不到上去的路 。
“手”女子伸出手臂，柔荑抓紧用力蹬上，踉跄的步伐险些绊倒，扶稳了他，斯羽将男子带进了树林的深处。
忽然，黑暗的远处泛着银色亮光，这时候女子说：“就在前面了”。
穿过树荫，面前宽阔的湖面映着一轮新月，湖中独自生长着一个大树，风吹过，带起“飒飒”响声。
“嗯！？”湖中树下一点幽幽绿光飘过，“那是——”话未完，绿光陆陆续续地从湖边飞起，疏疏散散的幽绿在湖中飞翔，映在水面，如繁星下川。
偏首凝睇，看到男子嘴角微微上扬，斯羽说道：“喜欢吗！？”。
“嗯”诗郎轻声回答，怕噪音会吓跑这些小东西。
男子的满意让她甚是欢喜，笑睇着这幽美的景色。半刻，男子声音细碎，“之前你不是说许我一个愿望吗！？”。
“嗯，想到要什么了吗！？”没察觉男子眼神的变换，斯羽随意答道。
搁着小包摸着冰冷干硬的盒子，如喉梗刺的话不吐不快，“之前我帮你拿回来的那个你爹的灵牌”话音一停，没有后话，彼此的沉默放大着男子的紧张和害怕。
“嗯，我知道在你那”女子的镇静就像一根绣针，猛地刺进心脏，短暂缓慢的痛。
“诗郎——”男子呢喃，这个名字总能从她波澜不惊的脸上挑起一丝神色，“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视线收回，扭头疑惑凝着男子，“他是我爹”。
咬着的下唇感觉涌出了一丝湿润的铁腥味，藏在心中的郁结都要喷涌而出，“正常伦理会爱上自己爹爹吗”。
或许是没料到男子的直言还是正中她的弱点，愣住的斯羽没能回答，诗郎转过头，一双眼眸泛着水光，委屈不甘，“你总装作镇定，自以为掌控一切，那只是你的自我安慰，为自己减少罪恶感！”
“我受这些苦就为了当个替身！？”自言自嘲，嘴角的冷笑像把匕首扎进皮肤。
抬手想要止住男子眼眶的泪光，却没想脱口而出，“诗郎——”。
这一声轻唤瞬间刺痛他敏感的神经，愤怒的打开她的手，“别对着我唤别的男人的名字！”
“你是不是爱上自己亲爹了”诗郎再次追问，眼眸多了一丝坚持，“我愿望就这个，坦白跟我说”。
斯羽自知无法安抚他，叹息低眸，“是”。
一阵沉默过后，肩头吃了一记疼痛，黑色物体从肩头掉落，“咚”地掉到地上。
“你这么宝贝就应该找个宝盒锁着藏着！”。吼完一通，诗郎粗鲁地用袖子往眼睛一抹，“我要回家！”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捡起小包拍拍灰尘，里面的盒子散开，灵牌上的金色字体在这夜里格外刺目。
“诗郎”指腹扫抚着冰冷的牌面，凹凸不平刻字刮擦着皮肤，“我也忘了什么时候起，这个名字我只想到他了”。
景色依旧幽静，没有因刚才的躁动而消失，反而多了“唧唧”虫鸣。
诗郎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宅子，“砰”地推开房门，点上蜡烛就开始在衣柜把衣裳挖出来扔到包袱里，听见声响的三青前来看见此景，站在门口问道：“公子，您这是作甚！？”。
“收拾衣服回家！”说着，三青脚步神速地来到他身边，“公子，让我来吧”。
诗郎转身坐在床榻上发起愣来，一旁的三青边收拾边说道：“趁着还没到宵禁要赶紧找辆马车才行”。
“你为何这么积极”诗郎皱着眉，瞅着手脚麻利的三青。
三青停下了手，回头问道：“您这是说说而已！？”。
想想就气堵，诗郎急声喊道：“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