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蒂的英伦之旅》风雨小楼

35、到伦敦

　　总得来说，这趟旅途并不让人愉快。
　　这时代的马车自然不会让人有多大期望，要是它光颠来晃去，那也就算了，可有时候车子陷到泥坑里去，小姐们就得小心翼翼走下来，在一旁等候车夫将马车推出来。偶尔一两次还好，不幸有段路程阴雨连绵，路途泥泞，坑坑洼洼，车轮总是陷进去，于是梦瑶就得纠结着重复撑伞、小心下车、小心站一边、小心上车、收伞的动作。
　　还好旅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梦瑶三人住进比较高档的旅馆，食物的质量不错，休息得也挺好，因此舟车劳顿的感觉就淡了几分。
　　想到这里梦瑶就有些庆幸，如果让她去遭受大卫.科波菲尔千里寻找贝西姨母时所受的苦难，想想这么几年安逸舒适的生活过下来，那肯定会如同地狱一般。
　　到伦敦前两天，玛丽的生理周期来了，这让她非常害羞和苦恼，最后三人留在小镇休息，等玛丽恢复了再等前往伦敦的马车。
　　快傍晚的时候，梦瑶有些好奇伦敦周边的小镇情况，就跟简和玛丽说了下，一个人出去转转。
　　这个小镇叫恩菲尔德，后来梦瑶才得知这地方的兵工厂是英国武器的主要研发中心！可怜她转了半天，只得出这地方风景不错，还没有被工业污染所破坏，商店里头也有挺多不错的玩意。考虑到出门在外不方便，梦瑶没有买太多的东西，只用心挑选了几件小礼品，到伦敦拜访他人就不会太尴尬。
　　回到旅馆，梦瑶“蹬蹬蹬”走上楼梯，刚到转弯肩膀被人撞了下，梦瑶吃痛丢下了手中的袋子，东西都撒到地上去了。
　　“抱歉，下次请注意点。”高个子男士揉了下肋边，接着头也不回就走开了。
　　梦瑶有些发愣，头一次碰上这种没风度的人！突然冒出来，撞了也就算了，还说成是她的责任！然后直接这样走开了。好吧，淑女不计小人过，梦瑶安慰自己，然后淡然把东西一一捡起来，检查了下，发现东西都没有损坏，心情恢复了不少。

　　到伦敦后，梦瑶她们又雇了当地的马车，将她们送到天恩寺。
　　说来梦瑶非常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建筑，相比较大名鼎鼎的西敏寺，天恩寺这么牛气哄哄的名字，怎么反而不出名呢？等住到舅舅那里一段时间，她才发现，原来整条街道都归属天恩寺，住的大都是中产阶级，跟西敏寺的唐宁街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怪不得会得到柯林斯那位高贵女施主的鄙视。不过话说回来，尼玛！欺骗我的感情啊，梦瑶心里腹诽，这名字起成这样，真是让人没话说，以后要是听到雷音寺，她一定会非常淡定表示亚历山大。
　　嘉丁纳舅妈非常高兴看到自己的侄女们，她一收到信，就立刻安排房间，不过虽然她布置妥当，可由于嘉丁纳夫妇有五个孩子，不得已只能挤出一间半的房间，玛丽听后立刻表示自己愿意跟索菲亚住一个房间。
　　到晚上嘉丁纳先生从律师事务所回来，看到安全抵达的三个侄女，非常高兴。
　　对于嘉丁纳舅舅的关怀备至，小姐们都非常感动。且说梦瑶个人的看法，嘉丁纳夫妇都微胖的身材，笑口常开，对人又和蔼又亲切，谈话也非常让人愉快，真是梦瑶至今所见亲戚中最得体和最有见识的两位。至于咖苔琳夫人、彬格莱小姐等人对班纳特一家亲戚的鄙视，梦瑶想想就非常无语。
　　现在律师和商人是中层阶级的代表，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要是放到两百年后，那可是人人都羡慕的职业。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也不过是靠着祖辈的余荫罢了。当然这里要声明，腓力普姨夫虽然生意做得不大，但仍是个体面的商人而不是小商贩。
　　晚餐后，嘉丁纳夫妇的孩子们离开餐厅，就只剩下嘉丁纳夫妇和简一行。
　　“没想到浪博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听完梦瑶把最近浪博恩发生的诸事一一讲完，嘉丁纳太太感慨，“最让人惊讶的是那位威克汉姆，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不过想到他敢伪造文件混入军队，还有什么事情他是不敢做的呢？”
　　“不过他终究要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玛丽说，“离开前我听说他和同犯丹尼中，抱歉，他们的军职已经被剥夺了，总之，曾经的两位中尉现在应该是在海上的战船上做最辛苦的活，以囚犯的身份。”
　　“这种惩罚似乎有些轻微。”嘉丁纳太太有些惊讶。
　　“起初我也这样想。”梦瑶解释说，“但路上我听说拿破仑组建的海军已经出征，每个路人谈起这事，都非常恐慌。我想一场大海战是不可避免的，但愿威克汉姆不会被流弹击中，或者不幸葬身海底。”
　　嘉丁纳先生表示英国皇家海军肯定可以击败拿破仑的海军，他分析了下他所知道的情形，表示大家不必做不需要的担忧。梦瑶有些惊讶嘉丁纳先生居然还是个军事迷。
　　“怪不得我看伦敦周围的人都非常镇静。”简说。
　　“是自信！”玛丽想了下，非常兴奋，“曾经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荷兰海上马车夫，不都被皇家海军击败了？所以面对组建没多长时间的拿破仑海军，伦敦的居民相信英国本土绝对是安全的。”
　　嘉丁纳先生夸奖了侄女们的非凡见识。后来大家又讲了会路上的见闻，接着有回信送来了。
　　“是罗丝夫人的信。”梦瑶对嘉丁纳夫妇解释，“来到伦敦我们打算第一个拜访她，就先送了信笺过去。毕竟她是我们的老师，有好长一段时间未见，我们都关心她的近况......她表示非常欢迎我们前去拜访她，明天午后两点她就有空，她会在府上等候我们的前往。”
　　简接过信，看了会，也非常高兴。
　　“我以为你们会先去探寻彬格莱先生他们的消息。” 嘉丁纳太太说。
　　关于彬格莱先生与简的事情，小姐们都认为并不需要对舅舅他们隐瞒，一来他们都是可靠的人，二来在伦敦一切都需要他们的照应。
　　“吉蒂说如果我们刚来伦敦就表现出急不可耐的样子，总归是非常不得体的行为。而且，如果彬格莱对简有真感情，那就不会因为晚上几天见面而消退。”玛丽有些坏笑的解释。
　　“玛丽！”在舅舅舅妈面前说这种事，简还是有些害羞，“话虽然如此，不过我总是有些担心......当然吉蒂的话更有有道理。”
　　“相信我简，事情一定会顺利解决。”梦瑶安慰说。
　　第二天嘉丁纳先生给小姐们安排好了马车和车夫，他还找了个事务所里机灵的学徒，让他担任导游一职。
　　起初梦瑶看着那个瘦小的年轻学徒，心里总是怪怪的。但想到嘉丁纳先生的律师身份和在律师事务所里的地位，估计只要他随便说下，就会有很多学徒上来巴结吧！
　　这个叫格兰.菲利的学徒确实非常机灵。他没有刻意巴结讨好嘉丁纳先生的侄女们，在初次的一番赞美后，他就忠实履行起他的导游职责：小姐们坐在马车里，他同车夫坐在一起，每过一个地方，他总能第一时间讲出那些建筑的名字以及那里发生过的各类趣事，他讲得热情，却并不罗嗦。梦瑶不免对他看高了几分。看得出这位菲利学徒出身不好，但他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一条由贫民向律师的征途上前行，他口才不错，又善于交际，将来应该会是个成功人士呢！只要不是跟《大卫.科波菲尔》里的希普一样是个小人，最后梦瑶又补充了一句。
　　一开始的景点比较一般，加上才刚过午后，于是菲利建议绕道前往商业区，小姐们同意了。
　　梦瑶注意到离开天恩寺街区后，路上有不少衣衫褴褛的贫民。虽然这时候英国非常强大，可同样阶级分化严重，这些贫民在贵族眼中是下层人，也许他们偶尔会同情那些人的处境，可也仅是为了展示下所谓的博爱而已。梦瑶不是圣人，对于这些苦难的人们，她没有能力帮助，她记得貌似给英国人民设立各种福利的是后来的英国首相张伯伦，就是对希特勒一直奉行绥靖政策，最后被迫下台的那位。貌似当时她的历史老师列出很多张伯伦的功绩，包括“提高工人工作环境、待遇、福利”，“给人民义务体检”，“创立带薪休假制度”，“改善居民住宅条件”等等。
　　正当她想着这些无聊的问题，马车停下来，原来到了一家非常有名的女性用品商店，菲利非常快的纵下去给小姐们打开马车门。
　　“海瑟薇用品店服务非常周到，我和车夫会在外头等候，小姐们可以尽兴购物。”
　　“谢谢。”小姐们表示了感谢，有些兴奋走进了装饰华美的商店。
　　到一点半的时候，还未尽兴的小姐们回到了马车上。梦瑶也有些恋恋不舍，里头的东西真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小到修指甲、整睫毛的玩意，大到各种衣帽，真是女人购物的天堂！
　　到罗丝夫人府上的时候，刚两点出头。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仆带着小姐们走了进去。菲利表示有他在，肯定会打扰小姐们的兴致，他带了本法律方面的书，也不会闲着没事做。
　　等见到罗丝夫人的时候，小姐们非常激动。大家说了很多话，从钢琴的练习到舞会上的各种事情，甚至连威克汉姆的事情也谈了。
　　等听到罗丝夫人结婚的事，小姐们非常吃惊。
　　“我很抱歉这事情瞒着你们，希望你们能谅解。”罗丝夫人坦诚讲了她的原因，“婚礼是低调进行的，你们也看到，我这里非常清静，没什么客人往来。当初婚礼有些仓促，通知你们也已经晚了，这样打扰你们，还不如什么人都不通知。”
　　玛丽表示理解，不过她现在非常好奇是哪位先生有如此荣幸。
　　“他是个画家......”罗丝夫人顿了下，“曾经我们有过几次会面。没想到在半年前，他居然联系到我，这样我们就一直保持了通信。”
　　梦瑶气恼表示罗丝夫人居然将这件事瞒了她们这么久。
　　“那现在我们该称呼您什么夫人喽？”玛丽想了下，用轻松的语气问。
　　“透纳，凯瑟琳.透纳。”
　　梦瑶看出来她的老师不愿多谈这方面的事情，就故意岔开话题，问了些最近伦敦时尚的话题。没多久，女仆表示有预约的人前来拜访。
　　来人被带到的时候，梦瑶忍不住轻松说出来：“居然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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