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月》徒慕高义

66、屈辱

　　眼睛里平静无波，心里却藏着无穷的怒意，慕容翊瞥了一眼座下的慕容妍，很好，她同她母妃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样不屑于世间的一切，对任何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态，把自己看得过于爱惜，于他人永远颐指气使。

　　“住手！我母妃宫里的花儿，却是你能够摘得的？”小小的慕容妍，已有了趾高气扬与冷眼看人，还有十二分的骄纵。

　　“六姐姐，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阿九的声音！他闲来无事来陪陪阿九，听宫人说她往这处来，他觉得不妙，便也着急赶来，果不其然。

　　“原谅？说得容易！你一个废后的女儿，别再痴心妄想着父王能庇佑你，本公主就算今日将你押在这里，你母亲也不能将我怎样，相反，她还要乖乖地来求我呢！”盛气凌人，他在墙那边听得一清二楚，愤怒的火焰在燃烧。

　　“六姐姐，我母后是燕国的正统皇后，你不要污蔑她！花是我摘的，我已经给你道了歉，你还想要怎样？”

　　“怎样？你母亲所住的清华宫俨然已是一座冷宫，皇后堪比废后，我说的有错吗？还有你，犯了错却不诚心诚意赔礼道歉，还如此嘴硬，来人，给我赏她一巴掌！”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显然阿九身边的宫女已被架走，揪心的疼痛。你答应过自己，要好好保护她们的，到如今，若你今日一个不慎，便会后悔余生。

　　“大哥！”他听到怀里阿九欣喜地叫他，却更加惭愧，阿九，是哥哥不好，我终究不能随时护你周全。

　　旁边原本气势汹汹的宫女被他一掌推得几个趔趄，退到一边，不敢造次。

　　看到他来，慕容妍的势头顿时小下去，语气也犹犹豫豫，却还硬撑着说出来，“你就是那个废后的儿子，你们都不受父王待见，不要太嚣张，你的太子之位也撑不了多久！”

　　“闭嘴！下不为例。若再让我看到，我不会轻饶你！”他抱着阿九，拂袖而去。

　　“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原该在你殿里待着的，何事？”

　　“儿臣敢问父皇，六公主慕容妍出言不逊，羞辱九妹，该当何罪？”

　　父皇这才像刚从文书奏章中抬起头似的，不动声色地看他，小事化了的意味很明显，“妍儿还小，什么都不知懂，你也不小了，该明白些事理的，又同她计较什么。”语毕，便复低下头去批奏折。

　　“可是……”

　　“下去吧，朕忙了一天也很累了，这些琐事你自己处理就是。”清清楚楚的一道逐客令。他知道什么结果也不会有，但他还是有一丝侥幸，现在看来，果真错了。

　　他就那样僵持着，直到阿九扯扯他的衣角，怯怯道，“大哥，我们走吧。”

　　他勉力将心中怒意压制下去，尽量低声道，“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