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火的音符》苍穹杀

2、Etudes Op.10 No.12 in C minor - Allegro con fuoco《c小调革命练习曲》——肖邦

　　临近下班的时间。提前离开的龟梨走到半路又折回琴行，取走落下的琴谱。

　　[c小调革命练习曲……]意外的，龟梨听到了有人在演奏自己准备练习的曲目。

　　[是你啊。]走近一看，原来是赤西。赤西并未对龟梨的突然到来做出反应。反倒是龟梨有些吃惊。这些日
　　子听惯了“赤西式”的莫扎特，突然听到他弹的肖练，龟梨还是有些不适应。

　　龟梨坐到一旁，静静地听着赤西的琴声。演奏的时候，赤西的脸上带着龟梨从未见过的认真。革命练习曲
　　，未免过于悲壮。

　　[那里……会痛么？]龟梨倾了倾身子把手贴在了赤西的左胸口。

　　[什么意思？我不懂。]赤西停下演奏，抬头望向龟梨。

　　[别装了]龟梨顿了顿。[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快乐。]

　　龟梨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赤西，贴在人胸口的手掌又加重了些力度，掌心顶在了赤西的胸膛。赤西攥紧的
　　手心冒出了些虚汗。面对突然的拷问，不知如何是好的赤西，竟然莫名其妙的冲着龟梨笑了。

　　[你想听故事么？]赤西猛地一抬头，露出了被头发遮住的眼角下那颗耀眼的泪痣。

　　龟梨没有出声，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小的时候，父亲希望我走音乐这条路。从那一刻起，我开始成为一名“正式”的琴童。于是我的生活就
　　莫名地多出了许多的条条框框……这个不许，那个不行。我好像成了机器。]

　　赤西顿了顿，转为极其嘲讽的语气。

　　[我爸看我的眼光，就像是看未来的大钢琴家似的。那个时候我才四岁……]

　　说到这儿，赤西不服气的努努嘴。收好琴谱，盖上琴盖。赤西趴在了琴上。

　　[我爸妈离婚了，因为我。在家里，偷懒是绝无可能的。一旦被发现，就只有一顿毒打作为“奖赏”。我
　　妈袒护我，他就连我妈一起打……不过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我妈受够了，和我爸协议离婚。我妈抛下
　　了我……]

　　[我不是个受人束缚，还能做到逆来顺受的人。所以我也走了。只是，方向不同。一家人，越来越远……
　　或许有一天会形同陌路。]

　　龟梨看到赤西的胳膊上，还留着几条长长的疤痕。只是颜色淡了，在暗色的灯光下，隐隐约约还留有点痕
　　迹，不易被察觉。

　　[呐。你的语文好烂，这个故事一点也不好听。]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赤西讲的竟会是这样一个故事。

　　[你的悲伤……我看不清。]

　　赤西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龟梨。龟梨毛茸茸的脑袋贴上了赤西的脖子。有些痒，赤西却无力去进行那音条件
　　反射而形成的笑。

　　龟梨猛地把赤西挤到一边，差点摔倒。龟梨打开琴盖。赤西刚想回口大骂，只听龟梨重重地按下了五个键
　　，左手飞快地从键盘上一扫而过。熟悉的旋律再次高调的响起。革命练习曲……

　　[技巧真好，左手的跑动速度，还有右手的强弱对比……都做得很好。]赤西一边闭着眼睛欣赏，还不忘时
　　不时的来几句乐评。

　　[嗯……]

　　这些，都是必须的吧。这首曲子的基本注意事项。不然弹它干嘛呢？笨蛋！心里这样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龟梨只是咧开嘴一笑。

　　[龟梨……是有什么难过事么？]

　　[不啊……只是……哎呀怎么说呢……确实有件小事啦。]

　　赤西起身去冲了包速溶咖啡。在微凉的空调房里，咖啡杯的温度暖暖的，捂在手里很窝心。

　　[什么小事？]

　　一曲终了，龟梨小孩子撒娇一般的缓缓地道出了缘由。

　　[因为我的左耳……是听不见的哦。]

　　赤西一口咖啡喷在了地上。

　　[怎么会……那你的资格证……]

　　[那是左耳聋掉之前考的……而且我现在调音也很准。不会有问题的。你不是听过了嘛。]

　　[怎么会这样……]赤西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孩子所说的一切。

　　[因为……我是贝多芬转世啊！]

　　龟梨大笑着，赤西不禁感到有些害怕。这个十八岁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能在遇到这件事后还表
　　现得那么平静……好心疼……这样的龟梨。

　　[和也……我可以这样叫你么？]

　　[嗯……]

　　[和也……]赤西突然转变了语气。

　　[嗯？]

　　[现在的我，想让你和我做一件我从未做过的事。]渐渐变得认真起来，赤西定定的看着龟梨。

　　[莫不是……你想和我做？]龟梨说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接着由惊恐转为鄙视。身体不由的一抖
　　。

　　[当然不是。]赤西果断的否决，转瞬又大吼道[……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啦？！]

　　听到赤西的否定回答，龟梨长舒一口气。[那是？]

　　[我想和你……交朋友。]

　　[唔……]

　　龟梨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赤西强行抱住。龟梨的眼神由之前的惊恐随之转变为惊喜。

　　[不说话就表示答应了啊……]

　　[哦……]好憋，龟梨不住的抱怨这家伙抱的太用力。

　　不过，这样也不错。从这一刻起，他们开始了真正的音乐旅行。

　　===========================================================
　　革命练习曲……

　　如果说自己的感情是悲壮，那么他的感情是……撕心裂肺。

　　他是否同自己一样，失去的东西已经多得无法估量。然后心灵在失去中变得麻木，在麻木中变得不再需要
　　阳光的照耀？

　　他的世界那么荒凉，没有依靠。

　　而在他身边的我，可不可以，自私的给他一个拥抱？

　　如果可以，我想做你的太阳。

　　——BY赤西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