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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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件事过后，暄对明玉一下子亲近起来，他对他稍稍释放了一下自己天生的像闭合的贝壳一样的冷淡性格，尽管表现出来的是略带生疏的四不像。】
……
谢明玉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就着灯光看着发黄的书本——
【与此同时，不加掩饰的骄傲让明玉变成了维纳斯与魔鬼的宠儿，他的下意识的诱惑如黏丝般缠住暄的心，让他陷入无底洞。明玉对暄而言是一个可怕的诱惑——暄见到明玉时已经注意到，明玉会将自己带到毁灭的深渊，暄对此感到刺激而向往，但也会不自觉思念，那个小小的温暖的少年——】
……
【那时的暄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见到南会是迎接他的是一个温暖的拥抱。他的温暖包裹住暄从外面带回来的寒气，冰冷的鼻尖轻微地触碰到他灼热的肌肤，暄一瞬间在想，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变质，是不是又回到了过去。‘又一次被拒绝了吗？’暄想。】
……
谢明玉的目光沉了沉，思绪随着文字的叙述慢慢回到过去，不动声色地翻页——
【先前没有开好介绍的头副作用于是就在此显现了——明玉躺在屋内，打着PSP，或许是因为尴尬？他看起来有些许生气，等暄安顿好南再回到房间时，便只见一只阴气沉沉的小猫，虽然对这样的情况早有所准备，但暄也不想惯着这只小猫。】
……
【喝完水，明玉又提出要擦身体，暄这才体会到明玉顺杆往上爬的另一面——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小动物似的敏锐，你对他一分好，他会慢慢向你讨要两分，不断推后你的底线，但他的这种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得寸进尺，却并不让人反感--只因，这本来就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天之骄子，你怎样宠他，似乎都不过分。】
……
谢明玉努努嘴，嫌弃似的关起书本，拉起被子钻进被窝。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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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品牌和Ming工作室的联合show举办的很成功，当天仅记者采访就花费了谢明玉和肖亦一整个下午的时间。等记者离去，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司机已经在远处停好了车，今天晚上计划和J.C.Peter有个聚餐。出了大堂，路边却站着一位身穿黑色长风衣的男子，一见到谢明玉便向他招了招手。
男子并没有着急上前，只是慢条斯理地抽着烟，见谢明玉低头跟肖亦以及旁边的助理交代了两句，肖亦抬起头不放心地打量了那男人两眼，才匆匆离去。
等肖亦走远，男子轻叹口气，掐灭手里的烟头，缓缓朝谢明玉走去：“好久不见了，明玉。”
“肖焚大哥。”谢明玉道。
“方便聊聊吗？”肖焚向不远处招了招手，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他们身旁，他打开车门，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谢明玉也没有扭捏，看了肖焚一眼，直接上了车。
肖亦结束酒局回到他和谢明玉同居的公寓已经是凌晨，在楼下看到他们的房间等还亮着，他顿了顿，轻手轻脚上了楼。
他轻轻拧开卧室的门，只见谢明玉坐在落地窗的榻榻米上，旁边是一盏落地灯，暖黄色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他的侧脸，却无端让肖亦产生一种萧瑟的感觉。
听到开门声，谢明玉睁开眼转过头来看向肖亦，却没有出声。
“怎么不到床上睡？”肖亦柔声问道。
“本来没有睡意，只是想坐坐，不知不觉睡着了。”谢明玉哑声回复道。
过了好半晌，他才站起身走过来抱住正在换衣服的肖亦。
“累了？”肖亦轻声问道。
谢明玉没有回复，只看着衣柜半身镜里像爱人一样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他将头深埋在肖亦的后颈，脑子里全是肖樊的声音——
“他现在能见度不到10%。”
谢明玉心脏莫名狂跳，耳膜鼓动，太阳穴处一阵一阵地胀痛，连呼吸也变得痛苦起来。
“肖亦，我们做吧。”
谢明玉说完，便急急要去吻他。
自从谢明玉醒来，肖亦记挂着他的身子，从来都是舍不得让他劳累的，更何况是男男欢爱。他知道谢明玉心里不舒服，他心疼这样的谢明玉，但是眼下又没有办法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谢明玉似乎是不满意肖亦就这样躲着他，他转到肖亦身前，推着他坐到床边，撑起半边身体，跨坐到肖亦的身上，用力撕开肖亦刚穿上的睡衣，胸膛腰腹裸露出来。谢明玉亲了上去，手往下一摸，搭在他的腰带上。
“明玉？发生什么事了吗？”
肖亦按住谢明玉还在继续往下摸索的手，翻了个身把他整个人覆在身下，轻轻拍着他试图安抚他。
谢明玉没有回复他，只把头埋在肖亦胸口，呜咽出声，他头痛欲裂，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整个人显得有点神志不清，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彻底帮助他摆脱过去所有的羁绊，他喃喃地说，“求你，跟我做。”
“......好。”
肖亦轻轻脱掉谢明玉的上衣，从他眼睛上吻了下来，脸颊，喉结，颈窝，肖亦的吻落在他的身上，带着苦涩的味道。
谢明玉大张着双腿，等肖亦开始贯穿他时，并没有感觉到欢爱带来的那种熟悉的感觉，他大睁着双眼试图忘记肖樊的声音，却又在高潮里想起——
【暄曾经固执地以为，自己能给南谱写一段伟大的爱情颂歌，为此，他在书房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真是太可笑了，谢明玉在高潮后的余韵中想，真是太可笑了。
为了谢暄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把自己搞成现在这副样子，他就这么好？
“周末，”谢明玉顺了口气，顿了顿，“陪我去趟美丽岛吧。”
肖亦帮他做清洁的手停了停，他的心里又酸又苦，半晌，才装作无事发生样道：“好，你去哪里我都陪你。”说罢，凑过来吻了他的眼角。
谢明玉顺势闭上眼睛——
“我已经为他安排了国内的顶尖专家，可是他不愿。”肖焚的声音在他脑海回响，“他已经不想活了。”
就好像他的命是系在他手上似的，谢明玉想，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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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玉眯着眼站在静园的阁楼上看着天窗外漆黑的天空，脑子里想的是谢暄在书里写到的——
【因为那颗榕树，暄决定在那个小岛上建一个园。农村的房子大多是有阁楼的，不过都用来放杂物，一上去就一股沉闷凝滞的味道，手碰到哪里都是厚厚的灰尘，小孩喜欢在那里捉迷藏。暄小时候就特别羡慕有阁楼的房子，觉得晚上能躺着看星星睡觉，但外婆说阁楼上又热又闷，是住不了人的。后来园子建好，暄总想抽个晚上过来看看星空，却总是找不到时间，也不晓得这里看不看得到星星。】
谢明玉看着头顶的银河，笑了笑，心想，果然还是谢暄料事如神。
“我想，也许只有你才能劝他了。”
肖焚的声音无端在虚空响起，谢明玉的心又不自觉揪了起来。
“给。”肖亦递给谢明玉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谢明玉低下头，疑惑着接过，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去往挪威的直达机票，抬头看了看肖亦。
“如果你想去见他的话——”肖亦顿了顿。
“我是不会去的。”谢明玉斩钉截铁道。
肖亦僵住，却什么都没说，半晌才故作轻松地舒了口气道：“我也没那么大气，只是想让你做正确的决定，我不想要你后悔。”
谢明玉听到这句话，心口酸了酸。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虑与不确定。
肖亦是个好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他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他照顾他，帮助他，这份感情似乎终于水到渠成的走到修成正果的阶段。他也知道，他恨着的那个人用他的一切给他创造了一个非常舒服且安稳的未来，他就应该顺着他的心思，彻底把他忘掉，然后把所有的爱与温柔，都放在自己身后的这个人身上。
所以他想不出拒绝肖亦的借口，可是也无法阻止自己又沦陷在那男人的海洋里。
肖亦从身后环抱着谢明玉，拿脸颊轻轻蹭着谢明玉的脖子，柔声道：“明玉，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谢明玉闭上眼睛，缓缓点头，“会。”
肖亦欣然笑了起来，把脸凑到谢明玉眼前，示意的扬了扬下巴。
谢明玉有些僵硬，愣了愣，转过脸，与肖亦交换了一个绵密的湿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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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小莲山，比起外面日新月异热火朝天的局面，像个古代贵女，带点儿矜持和端庄，悠悠闲闲，永远意态风流从容。视野里间或跳进开满枝头的碗口大的山茶，饱满红艳，极是惊艳。
一楼客厅，欧阳老太太在未谢明玉的婚礼挑选合适的礼服，一套套旗袍做工精细，女佣们在一旁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婚礼用品。
“奶奶——”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欧阳老太太转头问道。
谢明玉已经快步走到楼梯转角，头也不回地跑上楼梯，“回来拿点东西，晚上我们在海边有个派对。”
“你病刚好，别跑这么快。”老太太嗔怪道，“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还这么毛躁。”
谢明玉的单身派对定在离海边不远处的度假村，这次肖亦没来参加，只有几个老友约着聊聊天，带来的人就自己找乐子，想游泳的游泳，想开赛艇的开赛艇，并没有多少限制。
一众人疯玩着一直到了凌晨才结束，等聚会结束落定，已经是凌晨3点多了，草草收拾了下，谢明玉就上床休息了。也不知睡了多久，模模糊糊间谢明玉听见有人喊他——
谢明玉被叫声刺得捂了捂耳朵，但那叫声似乎是停不了似的，谢明玉坐起身看清床边的人时，睡意一下子就没了。
床边的少年捧着一杯水看着他，一脸好笑道：“不是说要喝水，怎么睡着了？”
谢明玉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僵硬地接过水，仰头小口小口开始喝起来，他左侧的人突然开口说道：“你们是说活动当天下午还有赛马？”
谢明玉听到这个声音，僵硬转身低头看了看穿着老头衫靠在床头的少年——是一个他年少时恨了千万遍的人。
谢明玉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忍了又忍，才勉强把水咽下，僵硬地问到：“你怎么在这里？”
床上的少年一脸疑惑，坐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对坐在床边的少年说道：“这也没发烧啊？你堂弟不会睡傻了吧？”
“唔，”谢暄接过谢明玉喝完的水杯，转身放到床头，掀起被子睡到谢明玉的右边，“也许是困了。”
谢明玉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有些尴尬地说：“所以我们三个人挤一张床？”
“没关系，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周南生开口说道，“都是男孩子，没什么关系吧？”
还没等谢暄说话，谢明玉就翻身下了床，抱起被子就往屋外跑。
谢暄愣了一下，垂下眼睛，“你今晚怎么了？”
“我就是突然觉得有点热，我去睡沙发。”谢明玉抱着被子就往外跑，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似的。
谢明玉躺在沙发上，一脸惊悚状，只听房间两人在低声讨论——
“明玉今天怎么了？是不是不习惯？”周南生问。
“不知道。”谢暄带着一点怒气的声音回复。
紧接着就是翻身的声音，里面再没传来声音。
……
“给，你要的牛肉粉丝。”谢暄关门上了玄关，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谢明玉道。
谢明玉避开他递过来的粉丝，面无表情道：“说吧，你要干什么？你直说。”
谢暄的手滞在半空，他慢慢把手收回来，神情堪称温柔：“我只是想你应该会想吃这家的粉丝，所以早期给你买了，没别的意思。”
谢明玉听到重点，皱眉道：“周南生不吃吗？”
周南生在他身后的屋子里喊：“你吃就好！我吃方便面。”
谢暄耐下心来：“你腿上还有伤，吃点有营养的。”
谢明玉踮着脚站起来，跛着脚走到谢暄身旁，拿起书包就往外走：“我今晚住孟古家。”
谢暄沉默了一下，在谢明玉即将开门时，开口问道：“你在躲我？”
谢明玉歪着头打量谢暄：“谢暄，你这个真的有意思，我在这里的时候，你嫌我破坏了你们的独处空间，我要走，你又说我躲着你，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开门，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
“这个挑战我接了！”语气是满满的骄傲与不客气，“你想怎么比？”
女孩儿迟疑地回头看看温迪·克莱尔，又皱着眉看着谢明玉，“我找的不是你。”
谢明玉却已经脱了大衣，随手往人群中一扔，要帅的模样引起名扬女生一阵欢呼。他也不换骑装，挑了一匹棕红色的漂亮地翻身而上，朝那个女孩儿扬了扬下巴，挑衅意味十足。
温迪·克莱尔轻轻点了点头，女孩儿就跑到马边，挑了匹全身黝黑皮毛光滑的母马，潇洒的上马姿势换来观众的喝彩。
“谁先跑完三圈，谁就是胜利者。”
观众席上吓得发出恐惧的叫声，谢明玉却稳稳地趴在马背上，并没有被甩下来，名扬的马毕竟是受过训练的，很快踢踏着土地安静下来，人们的一颗心才落到了原处，就在这时，女孩儿已经冲过重点线——
却并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控制住马后马上回过身，瞪着谢明玉，“你干什么？”
“我再教你一个，这个叫做'名扬风度’。”谢明玉扬眉微笑。
“你知不知道今天这样做很危险？万一你从马上摔下来怎么办？”赛后，谢暄拉住谢明玉，一脸担忧地质问道。
“知道，我不在乎，与你无关。”谢明玉无所谓耸耸肩，“我爱耍帅那是我的事。”
“怎么与我无关？”
谢明玉突然觉得没趣，摆摆手就要离开，却被谢暄拉住拽到墙角，按起肩膀就往上亲。
两人吻了很久，等谢明玉反应过来，双腿已经发软了，他哑着声音说：“你该亲的人不是我。”
“你别躲着我。”谢暄喘气道，“我亲的就是谢明玉。”
……
等谢明玉醒来，发现外面的天还没亮，他舒了口气，摸了摸嘴唇，自嘲地站起身，要出门倒水喝。
他轻轻打开房间门，发现外面还是一个房间，房间里面只亮着沙发旁的一盏地灯，暖黄的灯光温柔地笼照着躺在沙发上已睡着的谢暄，他身上还穿着网上人们钓鱼时常穿的衣服，似乎只是钓鱼回来后靠在这里休息一不小心睡过去的。
谢明玉并没有过多怀疑，只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在他面前，看他睡着的样子。他忍不住伸手抚摸眼前人，从睫毛到下巴，一寸一寸，带着一种偷窥的兴奋。
那人很快便被他的抚摸惊醒，却也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你过来点，我看不清你了。”
……
谢明玉呼吸一窒，他从睡梦中惊醒。
谢明玉坐在床上大口呼吸，肖焚的话语还在他的耳边环绕：“他一直消极怠医，医生保守估计，复明的可能性不到10%……明玉，他已经不想活了……我想只有你才能劝他……”
谢明玉拨通了肖樊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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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玉提着行李箱匆匆从酒店出来，站在大门口等出租车时，遇到了肖亦。
肖亦将车停在谢明玉身边，抬了抬眉，道：“我送你去机场。”
“谢谢。”谢明玉来不及多说，急忙上车。
一路上，两人相顾有些无言。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肖亦打着方向盘，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谢明玉顿了顿，思索道：“不是在服装设计室吗？你找到我，说想帮我设计一套期末礼服。”
肖亦打方向盘的动作停了停，嘴角不自觉上翘道：“还要在此之前，是第一个学期一个普通的星期四，那天下午你站在学校门口那棵银杏树下发传单，我从你旁边经过。”
谢明玉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回忆那个场景。
肖亦继续说道：“你当然不会记得我，因为我压根没上去和你说过话。我站在马路的另一边。我这个人不太会说情话，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一见钟情，我只是在学校门口不经意地见到你，你站在银杏树下，汽车的鸣笛声从我的左耳贯穿到我的右耳，我就感觉时间一下子在我的脑子里被扯成了一条直线，你就站在那里，像站在地平线上似的，月亮也从你身边掉下去了，反正当时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莫名其妙的，和我乱跳的心脏一样。”
肖亦自嘲地笑了笑。
谢明玉没料到肖亦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惊讶过后，略带抱歉地说：“对不起肖亦，我必须很严肃地向你说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情。”
“我知道。”肖亦停了一会，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失落，只是很平淡地说：“我们在巴黎第一次做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当时嘴里喊的都是‘三哥’，当然可能连你也记不得了。大雪封山那次，你是和你三哥单独在家吧，你那天晚上打电话给我让我第二天一早去接你，我就知道你三哥肯定对你说了什么，回去后你又对我那么主动，但床上的事情，你骗不了我。大秀那天那个人找到你，我就知道这一切一定会发生，所以我帮你买了直达挪威的票，但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幻想，我想也许你可能会选择我。”
“不过这不意外，对我来说，谁喜欢你都一样，重要的是要有人爱你，最好比我还爱你，即使那个人不是我。”肖亦连打几个方向盘，稳稳超过前方好几辆车，他严肃地说道：“我很高兴，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一直爱你，能陪你度过你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岁月，你也曾给过我共度余生的希望，对我来说就是宝贵的财富。”
虽然肖亦这么说，但是谢明玉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他顿了顿，还想继续说，肖亦却一个刹车稳稳停在机场门口，谢明玉只好提着行李下车——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就太过矫情了。
肖亦也跟着下车了，不过他只站在驾驶室车门旁边，微笑着看着他。
谢明玉顿了顿，上前给了肖亦一个拥抱。
“家人和媒体这边我来应付，”肖亦知道谢明玉此刻在想什么，他轻轻拍了拍谢明玉的后脑勺，柔声道：“好好照顾你三哥，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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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这段时间里，除了钓鱼，谢暄又培养了一些新的习惯。
从前他执掌谢氏时，每每工作至深夜，很少有能闲下来静坐的时候。现在每天早晨和傍晚都会在阳台上坐上几个小时，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听远处的鸟鸣，听路过的风，尽量感受太阳的东升西降。从前他不觉得自己能福寿绵延，活到七老八十寿终正寝，大约是小时候几次在鬼门关前闯荡，使他对死有着充足而坦然的准备，所以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他居然有了一种淡然的冷静。
一想到谢明玉从今天起就能安稳幸福地生活，有人代替他继续爱他，他就觉得安定极了，满足极了。
即使那个人不是他。
或许肖亦要比他更爱他。
这两者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挪威的郊外很安静，不刻意制造声音的话，就仿佛天地万物只存在这一角，就在谢暄快要睡着的时候，身后有脚步声响起，007被来人吓到，嗖的一下就从谢暄的怀里挣脱，谢暄怕他跑远，想顺势去捞，但他有限的视力并不能帮助他——
脚步声愈来愈近，小猫似乎已经被来人逮住，发出温顺的叫声，谢暄侧耳去倾听，这个时候来找他的，应该也只有肖樊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肖大哥，007真的越长越像明玉了，我都快捉不住他了，当年我第一眼见到明玉，就觉得他像只小猫。”
谢暄听到来人脚步止住，有微微吸气的声音。
谢暄继续道：“我刚刚听到北风起了，自从夏令时开始后，每次有这样的风声，就意味着太阳准备落山了——”
来人走到他身边，将007放回他怀里，谢暄抱起小猫，一下一下抚摸着：“明玉和肖亦的婚礼仪式现在应该快结束了吧，大姐的录像传过来了吗？真想亲眼看看明玉穿新郎衣服啊。”
谢暄抬起头，望向远处，他的眉眼如墨，但此刻一双眼却空寂到毫无色彩。
来人哽了哽脖子，谢暄愣住了——那样的注视太过灼热，谢暄想忽视也没办法，他抬头朝来人所在方向望去，借着光只能看到依稀的人影——
两人之间有一瞬间的沉默。
谢暄又叹了口气：“好好的婚不结，你这又何必呢？”
来人没有回话，他只是静静站到谢暄身前，慢慢俯身蹲下，伸出一只手慢慢抚平谢暄皱起的双眉，谢暄伸手抓住那人微微发颤的手，略微恼怒道：“明玉，别开玩笑。”
谢明玉依旧没有回话，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抬起谢暄的下巴，俯身就往那片柔软的嘴巴上轻轻落下一吻。
一吻落毕，谢暄抬手抚摸着谢明玉的脸颊，轻轻擦过他眼角的泪水，眯起眼睛，半晌才道：“你瘦了。”
谢暄的唇追过去，又在谢明玉的唇畔上亲了下。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