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怪物心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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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在玛丽毫无防备的时候就发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纠葛在一团乱麻中的每个人，很难说清对错，也很难理顺清楚。
玛丽以一己之力，达成了对所有人的孤立。
熟悉的阴冷重新将玛丽包裹吞噬，她在梦中穿过一个又一个漆黑的隧道，隧道的尽头，或许是西弗勒斯，又或许是詹姆和小天狼星，每个人都在指责她，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她。漆黑的身影拉着玛丽沉入深不见底的沼泽，暗无天日的深井囚禁着弱小无助的躯壳。
她在梦中一遍遍沉沦，又在现实一次次惊醒。
身体日渐疲惫，头脑却越来越清醒。玛丽像是一只孤独的灯烛，在无边的黑暗中固执地燃烧着自己，直到眼中的一切变得暗淡苍白。
玛丽知道，她又病了。
她来到厄里斯魔镜前，镜中出现了被杀死的自己。千疮百孔，死相凄惨，但令人安心。
她举起魔杖，呼神护卫——杖尖冒出黑色的雾气，跟守护神毫不相干。
内心的空洞冷漠而麻木，玛丽再次失去快乐的能力。
呼神护卫——她一遍一遍地召唤着守护神，看着杖尖的黑气越来越浓密，心似乎渐渐平静下来。
“麦克唐纳小姐，你的守护神看起来要成为某种黑暗魔法生物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玛丽的沉浸状态，一转身，须发皆白的邓布利多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拖地长袍，正用他那双犀利的蓝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哦，邓布利多教授，下午好。”玛丽非常有礼貌地让出了自己站着的位置，“您要看看吗，这镜子很有意思。”
“厄里斯魔镜，折射我们内心真实的愿望。原谅一位老人家的好奇心，玛丽，你在镜中看到了什么？”邓布利多说着，召唤出了两把椅子和一张茶桌，茶桌上是两杯热茶和一大盒糖果。“我记得上次在我的办公室，我们喝茶吃着糖果，聊得十分愉快，为什么不来重温一下那个场景呢？”
玛丽坐了下来，温热的茶水让她的身体涌动起暖洋洋的舒适感。
“锡兰红茶，可惜没有松饼。玛丽嘬着茶水问道，“您希望我对您毫无保留是吗，教授？”
“玛丽，长者的智慧可以帮助年轻人少走弯路，我从不自诩智慧，但你看我的胡子，年纪我的确大你很多。”
“那我们能聊伏地魔的话题吗？”
“你对这个感兴趣？”邓布利多的脸上出现一些奇异的光彩。
“我只是不懂，他挑起泥巴种和纯血的对立是为了什么。”
“玛丽，不要这样称呼你自己。”邓布利多对“泥巴种”的说法颇为不悦，严肃地说道，“你最终成为什么样的人，并不是取决于出身，而是选择。”
“我是什么样的人，也从不取决于别人的话语，而是我自己。”玛丽直视着邓布利多的双眼，“教授，您可以摄神取念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来询问我。”
“大多数巫师，哪怕是法力十分高深的成年巫师，有许多都害怕伏地魔的力量，不敢直呼他的名字。玛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邓布利多挥动魔杖，变出一盘松饼，向玛丽的方向推了推。
“可能意味着我无知吧，无知所以无所畏惧。”
“玛丽，你很勇敢，勇敢让你挨过了钻心咒的折磨，这对成年巫师而言也十分罕见。”邓布利多毫不掩饰他对玛丽的赞赏。
玛丽看着茶叶在杯中浮沉，淡淡地说，“那还是要感谢我的无知，在那之前，我从不知道长时间经受钻心咒会让人发疯，可能成年巫师都知道这个知识吧，所以他们畏惧。”
“很独特的角度，我总能从你们这些孩子的身上学到很多。”邓布利多笑盈盈地看着玛丽。
“您依然坚持您的看法，我不可能成为默然者，是吗？”
“你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不是吗？”
“可世界不是我想怎样便会怎样的，我一直在伤害很多人，哪怕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真希望你高尚的品格能拥有龙痘疮一样的传染力，这样阿兹卡班很快就可以关张了，傲罗们也可以回家喝茶了。”邓布利多语气轻快地说道。
“也许我的守护神会是摄魂怪。”玛丽开了个玩笑，邓布利多十分配合地笑了起来，蓬松的白胡子一抖一抖地，“无论是什么，它都会守护你。”
“所以霍格沃兹的立场是什么？或者说邓布利多教授的立场？”
“你问哪一方面呢？”
“斯莱特林，食死徒，又或者黑魔法，它们三个必须被划等号吗？”
“我认为每一个都不能划等号，但霍格沃兹并不只有校长。”邓布利多优雅地起身，玛丽没看到他的魔杖，桌上的红茶和点心便都消失不见了。
这是要结束对话的意思。
玛丽于是也十分识趣地，起身告了别。
与邓布利多的聊天算不上放松，但总归是将玛丽从情绪的漩涡中解救出来不少。很快，满月将要再次到来。
小天狼星几人，还是沉默地躲着她，斯内普更是找不到人，两个学院一起上课的时候，他总是跟莉莉黏在一起。莉莉对劫道者和斯内普之间的暗流涌动毫无察觉，总是甜甜地笑着，跟斯内普饶有默契地搭档。
玛丽觉得，他们都不是很需要自己的样子。也许这样反而更好，没有自己夹在中间，很多误会和冲突也就不会产生了。
夜里，玛丽独自一人溜出了宿舍，来到禁林采集露水。
让她没想到的是，温室通往禁林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人早早地在那里等她了——阿莉耶丝！
“晚上好玛丽，果然你该来禁林了，你是在练习阿尼马格斯吧。”阿莉耶丝的笑容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更显天真圣洁，笃定的语气让玛丽不知如何接话。
“手臂还疼吗？”冰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玛丽右臂上狭长的疤痕，像是在抚摸着易碎的珍宝，阿莉耶丝语调轻柔地说，“我不想弄伤你的，可你怎么能关心讨厌的布莱克呢。走吧，我帮你采集露水，玛丽原谅阿莉耶丝好不好？”
玛丽拿不准身边的少女究竟是何目的，她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脚步轻快地挽着玛丽，悠闲得像是在逛百货商店。这里有一颗流月草，挖出来给玛丽回去养着。那里长了一个好看的果子，摘下来给玛丽尝一尝。
“阿莉耶丝，你为什么不喜欢小天狼星？”玛丽知道她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但不知怎地就脱口而出了，话一出口她就感觉到像是被潜伏在黑暗里的巨兽盯上了的战栗，周围的温度仿佛都跟着下降了几度。
阿莉耶丝眼神冰冷，恨恨地说，“我不能悔婚，就只能丧偶。”
“不喜欢的话确实不能勉强在一起，没有其他办法吗，让小天狼星那边解除婚约呢？”
“你是第一个支持我解除婚约的人，所有人都觉得布莱克是天之骄子，都觉得我是个手段毒辣的怪物，都觉得是我配不上他。”阿莉耶丝怨毒地诅咒着，却猝不及防被玛丽抱在了怀里，“我知道你不是，你如果真想杀他，那天晚上就不会救我们，打向他的那道咒语也不会是昏迷咒。”
邪笑的阿莉耶丝带着一丝狠毒看向玛丽，“不！我就是！手段毒辣的怪物！”说罢，她狠狠地咬在玛丽肩头，用力地将牙齿嵌进她的锁骨，像是要把那里咬碎。
嘶——玛丽倒吸了一口凉气。
跟斯莱特林做朋友都这么刺激的吗？
“好吧，你是也没关系，我的朋友倒也不必非得是正常人。”玛丽托着阿莉耶丝的下巴，将她从自己的肩头抬起来，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是如小鹿般的惊恐和哀求。
“好啦，你想怎样都随你好吗，交朋友只要付出真心就好。”
“哪怕我是个怪物？”
玛丽莞尔，她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哪个正常人会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自己的尸体呢。她于是笑着揉了揉阿莉耶丝毛绒绒的头顶，“哪怕你是个怪物，也一定是个可爱的怪物。”
在阿莉耶丝的帮助下，玛丽很顺利地收集到了四瓶露水。当玛丽说要把其中三瓶给詹姆几人时，阿莉耶丝生着闷气就要往里吐口水。玛丽不得不答应了阿莉耶丝的要求，背着她走回城堡，她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
清冷的月光撒在幽静的小路上，阿莉耶丝像团轻软的羊毛般贴在玛丽的后背上，浅浅的呼吸喷薄在玛丽的脖颈上，弄的玛丽有些发痒。
她就这样背着阿莉耶丝，脚步沉稳地向着城堡走去，背后是漆黑的云和高耸的天，远方是熹微的光和摇曳的树。阿莉耶丝渐渐进入梦乡，玛丽听到她眷恋的呢喃。
“妈妈，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怪物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