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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侥幸出石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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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被蒙上眼睛带去一个隐藏在地下的斗技场。
巨大的火盆矗立在中间圆形的场地,周围高台上的看客隐藏在黑暗里。
曾经并肩训练的死士在场地中与对手生死搏杀。
对决结束后,裴樨听见那些黑暗中看客的窃窃私语。
“大个子的动作真是干净利落,这个我要了。”
“这个反应也算机警,去问问拍卖价格。”
那随意的语气,仿佛是在集市买一只鸡那样平常。
然后下一次在斗技准备室,裴樨再没见过那些被选择的人。
她明白了,赢得搏杀会被买走成为有主的死士。
裴樨不想变成那样:一把被人握住的血腥之刃。
她和很多人一样从未放弃逃走,很不幸都失败了。
暗门防范的很严,他们不是那群守卫的对手,得到的只是无情的鞭打。
日子久了,那些想要逃走的人渐渐都表情麻木,不再挣扎。
她学着别人一样把眼神放空,不表现任何的情绪波动。
裴樨猜测,是天生仙体让自己异于常人。
她不仅保留着自己的意识,拥有非凡的五感,受伤恢复的速度也比别人快。
裴樨让自己在斗技场的对决中表现拙劣,伤痛换来的是她如愿以偿的不被买走。
偶然的一次对决受伤,她痛一口吸气却感到一股自然之力进入体内。
那股气息如一缕清风涤过脉络,然后落入腹中。
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意识到那是说书人说的修士的灵力和灵府。
斗技场总是有许多高人坐阵,想起娘亲的叮嘱,她不敢贸然行动。
被这样高额的买走,那样的地方一定不会比从暗牢逃出去更容易。
而回到石牢,她又感受不到一丝一毫天地灵气,似乎有什么力量禁锢灵力的流动。
三年过去,几百人的死士现在只剩下寥寥几十个,裴樨成了最里这间石牢里唯一的钉子户。
上个月开始,暗牢的日常训练就停了,他们也不再被带去斗技场。
那些又聋又哑、呆滞笨拙给死士送饭的仆从好像也少了许多。
想不出变化的原因,裴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日常无聊地打坐调息等今天的晚饭。
一丝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灵气悄然入体,裴樨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老天爷啊!她竟然感受到灵力了!真的假的?我不会已经死了吧?
按住激动的发抖的手,裴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总之先吸收灵力再说!等她有了灵力,再想办法逃出去!
她集中心神,开始潜心调息,悄悄引动更多的灵力进入灵府。
***
今天的青龙镇分外好不热闹,繁华的街市中,人群熙熙攘攘,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突然,一众仙门弟子浩浩荡荡地穿过小镇,奔向城东的卧龙山。惹得周边的百姓纷纷探头。
“鹤袖云冠?明宗?我没看错吧?第一仙门的弟子怎么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小镇上来了?”
“听说,那卧龙山上是暗门设置关押死士的暗牢之一!暗门到处虏掠凡人,训练死士。作恶多端!”
“我就说那山有问题,每次走到附近就跟鬼打墙似的。”
“丧天良的暗门!没准儿刘大叔的闺女就是被他们掳走的!”
“辛亏有明宗给咱们凡人做主!多少也免些灾难。”
“可不是嘛,不像那个道宗,宗主都没个正经,门派都没几个人,能成什么事你说。”
角落里,一个中年人喝酒的手一顿,不屑地哼了一声。
明宗一行人到了卧龙山脚下,正对上了暗宗的巡山弟子。
青鸿长老一声令下,明宗弟子齐齐应声,纷纷拔剑,与暗门弟子战在一处。
暗门弟子人数吃亏,逐渐落于下风,见势不妙,皆催动秘法,转身便逃。
青鸿挥手拦下提剑欲追的门中弟子。
“不必急于一时,元礼师侄!你先带人毁去这山中的阵法!”
祁元礼领命称是。他乃掌门亲传,剿灭暗牢已有多番经验,熟练地布置队伍。
待阵法尽皆毁去,青鸿这才领着明宗弟子一鼓作气,直奔山顶暗牢。
***
暗黑的石牢里,裴樨经过调息,已经在灵府聚集了不少灵力。
她来到铁门边,这个灵力……它怎么用来着?
她尝试并起两指,想象一股力量推向铁门。纹丝未动……
那……那好歹灵力确实出去了!那门边的蜘蛛网还破了呢!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裴樨将注意力放在了铁锁上。
几次尝试,灵力都只是拂过铁锁,仿佛给它擦灰。
再次运起灵力,她干脆闭起眼,用五感去感受气流,绕进锁芯。
漫长的摸索之后,她感受到了锁芯的结构。
一次、两次……十九次,终于,“咔哒”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裴樨一喜,取下门锁,顺畅地推开了牢门。
探头望向漆黑石道的另一端,远远地有火光摇曳。
想奔过去……但是不敢。这点扫蜘蛛网的灵力能干点啥?
突然福至心灵,送饭的哑仆跟她差不多身量啊。
打晕送饭哑仆,换上哑仆衣服,找机会溜出暗牢!
一个全是漏洞的谋划快把她骄傲坏了。
裴樨原样把门关好,隐在墙边美滋滋地等待,连看破蜘蛛网都顺眼了。
果不多时,石道外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哑仆照旧把餐食放进门下的缺口,转身没走几步,就被裴樨一掌劈晕缓缓倒下。
快速对换了两人的衣服,让哑仆睡在石床上,锁上了牢门。
提起空空的食盒,裴樨一边在心里默念我又聋又哑,一边模仿哑仆垂首往石道外走。
穿过石牢和训练场,再往前是哑仆的休息室。
裴樨小心翼翼地走向暗牢的出口,即将踏出门口的那一刻。
一个暗门守卫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他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裴樨如生锈般卡住了,这……这就被发现了?
然而暗门弟子只是凶狠地拿走了食盒,拍了拍她指向那间休息石室。
……
***
裴樨忐忑地进了哑仆的石室不久,就发现她不用忐忑了……
那些暗门弟子纷纷提刀奔出门外,压根没空搭理他们。
她悄悄摸到暗牢门边,就看到一群绣着仙鹤的白衣人和暗门的人快打起来了。
卧龙山顶,狂风呼啸,云海翻腾。一众鹤袖云冠的白衣弟子,与暗门弟子对峙。
一位中年仙长声音沉稳,目光如炬,朗声叫道:“暗门宵小!作恶多端,还不束手就擒!”
此处暗牢的首领一袭黑衣,脸上覆着金面具。身后弟子摆开阵式,亮起弯刀。
那金面首领一声冷笑,声音狠厉:“青鸿长老!你明宗既已是第一仙门,怎么不明白实力至上道理,何必讲什么废话!实力见真章吧!”
他掌风带着黑雾,向那位叫青鸿的仙长扑过去。青鸿长老冷哼一声,抽出随身本命剑,运转灵力,一振鹤袖,纵身迎敌。
暗门弟子如同一群凶残的饿狼,弯刀渴血。明宗弟子们见状拔出宝剑,混战在一处。一时间刀光剑影,各有损伤。
青鸿长老与金面首领打得难解难分,突然故意卖了个破绽。金面首领出招才发现上当。青鸿变换招式,一剑击中他右肩。
金面首领痛呼一声,连连后退。恨声道:“青鸿,这笔账我记下了,日后必当加倍奉还!撤!”
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突然施展诡异身法,化作一道黑烟遁走。暗门弟子扔出黑色毒烟,纷纷跟上。
青鸿长老见追之不及,冷声吩咐道:“搜索暗牢,仔细暗门余孽!”
众弟子仔细搜索,只从石牢内解救出二十多个死士,俱都神情麻木,羸弱呆滞。
还推出来许多惊慌如鸭群的聋哑仆人,问之不答,劝之不走。
明楼暗室又搜出许多暗牢罪证,一并带回青龙镇。
***
见暗门弟子被打的连连后退,裴樨想起自己被抓时的惨烈情形,觉得这些暗门弟子活该。
仔细看那些白衣人剑气有光,举止飘逸,不由心里一沉。
又听金面首领称呼他们明宗,叫那位仙长青鸿长老。
暗想这恐怕就是娘亲说的她要提防的修仙界的人。
想要悄悄溜掉,战场就在前面,刀光血影,无路可走。
只好回去继续混在哑仆堆里思考对策。
不久之后,她和众多哑仆一起,推推搡搡地带下了山。
裴樨几次假装腿软,欲要跌下山崖,旁边的明宗弟子都给她拉回来了。
还嘀咕:“这些哑仆怎么都傻乎乎的?路也不会走。”于是一路上拉着她。
你人还怪好的……我谢谢你哦!
到了山下镇上,天已经黑了。
那些明宗弟子在客店安排酒菜。
小镇客店本就不多。一下子人满为患,
华灯初上,酒楼里喧喧嚷嚷,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
一个明宗弟子安排着座位,到最后还有裴樨并两个个哑仆无处可坐。
见客店的转角还搁着个桌子,只坐着个中年人。
明宗弟子走上前,礼貌地询问:“打扰这位道友,实在没位置了,能不能拼个桌?”
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笑道:“自无不可。”
明宗弟子欣喜道:“多谢道友,您这桌算我们账上!还请不要客气!”
裴樨悄悄望去,见那中年人穿着朴素的旧袍,面容慵懒,发髻潦草地插着木簪。与这修仙界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