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临》朝君玉

94、童话

　　随着冰枪的融化，龙的伤口再次愈合。它看着逼近的木礼鹤等人，龙决定不起飞，依靠“恢复点”，它不信耗不死这群人类。

　　“看来我们的想法被察觉了呢。”许不语苦笑。

　　“无妨。”月闭上眼，再睁开，“只要把它打怕，他自然会逃走。”

　　毕竟，和“那个幻境”比起来，这个恶龙简直不值一提。这个幻境是为木礼鹤他们这群明阶左右的孩子建立的难度，她的闯入如同一个外挂。

　　不过也是秘境那位默认的事。

　　或许本来也需要她来解决这剩下的恶龙，还有之后的“揭幕”。

　　“拭目以待。”月说完这句话，直接冲了出去。

　　恶龙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翅膀向内收缩，正对着月。

　　月这一刻并没有爆发出猛烈的气势，就像是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一样走到了恶龙前面，虽然普通人可做不到在半秒钟之内跨越这么远的距离。

　　在恶龙反应过来之前，月平静地斜向上挥了一枪。

　　这一枪的枪尖在它的足前划过，恶龙的右足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恶龙反应过来连忙朝月抬爪锤下，但是它刚抬爪，就发现右足断裂开来，一道整齐的切口呈现。

　　恶龙的一只爪带着血花从身上滑落，然而这瞬间地面绽放光芒，爪臂瞬间生长出肉芽，一只新的龙爪生成。它的另一只爪重重锤在地上，以爪为中心的周围地面被锤得塌陷下去。

　　它很愤怒。

　　“这回复的速度确实超乎常理。”月点头，但是眼中紫意更甚，笑容中出现一丝诡异。

　　她刚才那一招不只是劈砍，还将枪意和一些奇怪的东西融入巨龙的血液中，随着血管游走杀向根源。

　　恶龙挡不下来，所以它身上浮现无数细密的伤口，鲜血如雾般喷出，它开始怒吼，想以此缓解血管里不断游走的枪意破坏躯体带来的痛楚，甚至想将这些奇怪的外来力量从伤口处逼出来。

　　但此时在龙血的滋养下，地面红色光芒闪耀，在恶龙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它的伤口修复好。

　　“……”恶龙一瞬间停滞了一下。

　　原来不止我不是人，你也不是人啊！

　　它只能够在反应过来之后继续怒吼，体内不断被生生不息的枪意切割又被修复的痛苦却并不能缓解。

　　“如果你的智慧足够，应该就能够控制恢复点的能量，让它不要修复你的躯体。但是很可惜，你在被侵蚀成恶龙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智慧。”月见状只是轻笑。

　　“……侵蚀吗？”雪长景迅速抓住这个词汇，开始思考起来。

　　恶龙再次将龙爪转向月的方向。

　　都是因为这个人，它才需要忍受这种痛苦。它的愤怒必须由这个人类承担。

　　“躲开！”许不语让几人躲开恶龙的反击。

　　恶龙张开龙爪往月压去，它攻击的速度很快，但月的速度更快，在巨爪落下之前，就将它爪子再度切开。

　　恶龙的肩膀处血液不断流出，但在地面的作用下，它又开始止住血液，不过这一次，它没能再生长出之前那么坚硬的龙爪。

　　每次月姐出招，都会为月姐的强悍所震惊呢。木礼鹤不禁感叹。

　　“我们也来。”五个人走向恶龙再次和它战斗了起来。

　　五人打完之后轮到月，月输出一会儿又轮到五人，进行着车轮消耗战。

　　他们都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耐揍而且可以全力施展的对手，血液在地上裹了好几层，像是地狱一般。

　　恶龙被殴打再恢复，心里已经崩溃了，它决定放弃阵地。再次恢复后，趁五人还没扑过来，翅翼一扇将他们扇退，腾空而起。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恶龙先走一步！

　　“恶龙终于肯飞上天了。”木礼鹤喘着粗气。

　　“剩下的就交给我吧，你们好好休息。”月也追随着恶龙腾空而起，然后稳稳地落在了恶龙头颅上方。

　　恶龙妄图自由旋转将她坠落，但是月紧紧地抓住它头颅的鳞片。

　　月俯在它巨大的耳边，低声自语：“我上来也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

　　“你是那个魔女所蛊惑的将军大人吧？”

　　巨龙闻言，自身的旋转减弱。月眩晕感在慢慢减少，趁机更加稳定住身形。

　　恶龙断断续续地长啸。她却听懂了。

　　“将军……火焰……烧却一切……”

　　它身上忽是蹦发出灰色的光芒。

　　“月姐！”木礼鹤在地面只看见恶龙周身被灰色吞没，连带着坐在它头颅上的月的身影也被掩盖。

　　此时巨龙的旋转已经停下，它在高空悬停着。灰色气流中的月的身边也环绕着一股淡紫色的气息，护在身边免受灰气的攻击。

　　“看来我猜得没错。”月沉眉，面纱在旋转中早已不见，配着疤痕遍布的面庞倒是有些可怖。白发随着高空的风飞扬，身上衣袍猎猎作响。

　　“你不是被蛊惑，是趁虚而入被控制。”

　　“被控制什么的，果然还是很难受的吧。”

　　月扶着自己脸颊的伤疤，眼中是道不明的情绪。

　　“为了避免继续被迫，或者是默认地作恶；也为了这个幻境能顺利通关，结束这个‘童话’……”

　　“我也只有在这里帮你解脱了。”

　　她手中长枪一掷，扎入巨龙的头颅。龙痛吟一声，开始向下坠落。

　　“可惜，这个幻境没有安排击杀魔女的环节。”

　　她算了下从这里掉下去的距离，还有巨龙生命力的流逝速度。

　　“还差一点。”

　　月正打算翻身而下，她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对准了巨龙的胸口。

　　——是马雷奥。

　　随着月的长枪扎穿巨龙的头颅，灰气便散去多数。看到需要补刀的巨龙，马雷奥在这时候飞身而出。当然为了他更省力，木礼鹤带他飞了过来。

　　“去吧！”木礼鹤将他甩出，马雷奥一把匕首紧紧地扎进巨龙胸口，心脏的部位。

　　“把阿妹，还给我！”

　　热血喷溅了他的面庞，和龙头上面的那个女人一样面目狰狞。

　　但是他们却是最后的英雄之一。

　　“果然，童话的最后，主角都不会缺席。”月看着成功补刀的马雷奥。露出了若有若无的笑容。

　　经过补刀，这样巨龙在倒地之前就会丧命。

　　巨龙落地，在地面再次击起飞灰。

　　月在巨龙落地前借力轻点，完美落地。而马雷奥也被木礼鹤接下，安全回归。

　　“死掉了吗？”

　　可能在它死掉的那一瞬间，它反而解脱了。

　　“没有反应，而且地面的光芒也消失了，看来是真的结束了。”木礼鹤接近恶龙的尸体，观察之后说道。

　　“成功了。”

　　地面上是劫后余生的人们拥抱的喜悦。

　　“……哥哥？”

　　蕾娜揉了揉发涨的眉心，看向面前的马雷奥。

　　她想起来了，在恶龙被击败之后，记忆就回到了她的脑海。

　　“阿妹，你想起来了？”马雷奥有些发怔。或许是这么多年期望的事终于发生，他还有一种不真实感。

　　“哥哥……”蕾娜，不，马莉娜飞扑过来，埋在马雷奥的怀里，放声哭泣。哭声像是在叙述多年来的不舍。

　　许不语，雪长景和木礼鹤三人默默走开，将这里留给久别重逢的兄妹二人。

　　“结束了。”许不语看着面前的场景，颇为感叹。

　　“是啊。”木礼鹤也伸了伸懒腰。

　　月走到三人面前：“这个童话结局，真的很美满呢。”

　　她捋过耳边垂下的秀发，三人也没有因为她灼伤的面庞感到恐惧，她也没有再去带上新的面纱。

　　“只是，童话结束了，现实又是怎样的呢？”她喃喃道。

　　雪长景也是抬起头。他也一直有些猜测，他问：“这是由现实改编的吗？”

　　月看着不远处拥抱的马氏兄妹。

　　“是现实改编的没错。”

　　“不过这个幻境把它虚构成了一个童话，而被掩饰成美好的那部分，恰恰是童话的虚拟之处。”

　　一缕遗漏的阳光穿过厚重的尘土，照在四个人身上，但却没有温度。

　　身边场景被时停，故事的开始和结束跃然指尖，婉转不绝。

　　“如果他的生活当初有你们，那现在或许就会不一样了。”

　　神秘的声音响起，木礼鹤三人听出来，这是中间报幕的声音。只是这次的声音沾上了感情。

　　惋惜。遗憾。

　　“你是关键的破局人之一。贯穿两个幻境的你，更能看透本质。”神秘的声音在说月。

　　木礼鹤悄悄问：“月姐，你那个幻境里有什么？”

　　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和一群人一起，讨伐幻境中的渊者。”

　　“渊者？”

　　雪长景和许不语作为皇室中人，对其有所听闻。木礼鹤作为直面过渊者的人，更加知道他的危险。

　　“不过看起来是降低了难度，平常渊者没那么好打，估计也是幻境的作用。”

　　幻境的平衡难度操作。恶龙对于木礼鹤他们困难，对她来说还好，也是一样的。

　　渊者，深渊……

　　侵蚀，和迷途人灵态相似的技能，奇怪但最后没有讨伐的魔女，被魔女蛊惑的人……

　　木礼鹤心中忽然也有一条线开始串了起来。

　　“月姐讨伐的是谁？”他问。

　　“有两个渊者。”月语出惊人。

　　“火焰。”

　　“还有——”

　　“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