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做梦·无限流》塵言Chen

19、真庙？假庙！

　　对上众人崇拜又带了点不可说的谴责的视线，谢凌寒茫然地抖了抖脚腕上还挂着的手臂，啊，这，不是，怎么还能这么碰瓷啊？
　　真的，他也没用多大力啊！
　　陆问之忍了半晌，见他不动，还是忍不住跑过来给那手臂扒拉下来，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酒精喷雾对着他脚腕使劲喷，一边喷一边指责：“不要戴脏东西玩！”
　　这不是他主动戴的！
　　谢凌寒忍着一脚把陆问之踢开的冲动，任由他喷完喷雾，又用手帕给他擦干。
　　他视线挪回那只手臂上，手臂整体苍白泛灰，青青紫紫的全是伤口，看起来是死了放置很久的尸体上面的，没有鲜血流出，只露出里面肉的脉络，断面很明显，一看就是被撕下来的。
　　又感受到来自众人奇怪的目光，谢凌寒扯了扯嘴角：“它死太久了，尸体本来就很脆。”
　　又接了句：“你们也可以的。”
　　不！他们不可以！
　　众人连连摇头，娟娟都忍不住躲到那妇女的身后，揪着衣摆伸出脑袋看着谢凌寒：“李阿姨，我力气很小。”
　　李桂香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娟娟很棒了，只是你谢哥不一样。”
　　好吧，谢凌寒无话可说。
　　眼角余光瞥到某人的手已经开始抚摸那些被手臂抓出来的痕迹，甚至不经意间反复揉弄他的脚踝，谢凌寒赶紧收回腿，感觉那块突出的骨头微微发热。
　　手心温度消失，陆问之眼里闪过一丝可惜和遗憾，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从容地处理了一下衣襟。
　　一点都没有刚刚摸着人家脚腕不放被抓个正着的心虚感。
　　谢凌寒都佩服他面不改色的本领了。
　　他踢了踢那只手臂，又不感兴趣地往路边草丛里踢了一点：“还你，下次注意一点！”
　　那手臂在地上滚了一个圈，下一秒另一只手破土出来，抓住它“嗖”地一下就没了影儿。
　　速度快得令人叹息。
　　走了没一会儿，前面就出现了那座山庙，庙里很安静，看起来什么人也没有。
　　几人就想冲上去找地儿歇会儿，被谢凌寒及时拦住了。
　　他们其实没走多久，比下山用的时间还短。他刚刚可没看见，只不过低头了一瞬，抬头就看见这山庙了，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几人谨慎地向山庙靠近，从外形上看没有什么差别，视线穿过敞开的大门也能清楚地看到那尊破破烂烂的佛像，损伤的地方都一致。
　　虽然安全的走进寺庙，但没人放松警惕，死一般得寂静，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噔”“噔”“噔”——
　　突然传来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林志听着仿佛在耳边响起的敲击声咽了口唾沫，等等，这声音真的就像在他头顶响起啊！
　　脑袋上的发丝都能感受到微风拂过，泛着寒气。
　　他腿软了软，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大佬……”林志觉得嘴发干，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对上谢凌寒示意的眼神，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才猛地往地上一蹲，就地一滚，爬远那个是非之地。
　　还没来得及站稳，回头望去，赫然发现他刚刚站的位置，一具尸体背对着他吊在房梁上！
　　那尸体微微前后摆动着，鞋尖随着晃动撞击前方的柱子，才发出他们刚刚所听到的声音。
　　谢凌寒眯着的眼一顿，他好像在尸体身上看到了熟悉的东西，他凑近，他果然没看错，在尸体的手腕上，有一圈数字标记的纹身！
　　众人摸着自己的手腕不寒而栗，这人是……玩家？
　　谢凌寒再靠近一点，想看清楚他的正脸，尸体的眼睛微微上翻，露出白色的瞳孔，脸色因为窒息泛着紫色，脖子上的勒痕发黑，猩红的舌头吐出来。
　　谢凌寒下意识离远一点，虽然尸体没有口水，但是他心里膈应啊。
　　这张脸他一点都不熟。
　　“不是我认识的人。”他皱眉开口，若有所思。
　　“不认识？那是不是之前待在山上的人已经……”李桂香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我的意思是，不是我见过的人。只要我见过一个人的脸，我就会记住，但这张脸我一点印记忆都没有，绝对不会是刚开始出现在庙里的人！”
　　谢凌寒斩钉截铁地开口，他十分确定，这具尸体不属于这一批玩家的任何一个。
　　没有人反驳他。
　　或者说大家都被心里的猜测震惊到了。
　　绳子晃动的“嘎吱”声在头顶响起。
　　谢凌寒刚抬头，那尸体突然睁开了眼，咧开嘴冲他笑的那一瞬，舌头随着掉下来，砸在地上，还弹性十足地跳了几下。
　　靠……他就知道，还好他刚刚离得远！
　　他三两步跑到陆问之身后，嫌弃地看着挂着的那具尸体和地上那条舌头。
　　尸体随着绳子晃晃悠悠，弧度越来越大，好像要把前方的柱子踹断似的，发出“邦”“邦”的声响。
　　是双铁脚！林志摸了摸后脑勺，还好这玩意没踹到他头上，那不得一踹一个坑啊！
　　那尸体猛地转过身来，头上的绳子拧了一圈，像个大摆锤一样晃动着想攻击众人，幅度大到整个横梁都在颤动。
　　几人纷纷躲远，那尸体只能在那个范围摆动，根本碰不到他们一点。
　　看着那尸体用力的样子，长发男忍不住笑了：“虽然这种场合应该严肃一点，但是我怎么还是想说——哎哟，就这？”
　　那尸体登时怒气冲冲，具体表述就是整个尸体都有些膨胀……
　　膨胀？
　　谢凌寒立马继续躲在陆问之身后，连露出的衣摆也团吧团地往里面扯了扯，不让自己有一丝毛发，包括身上任何一块布料出现在某个范围内。
　　陆问之有些好笑地站在原地，被谢凌寒充当“挡箭牌”。
　　“砰——”那尸体爆开，看不出部位的碎肉内脏向四处飞去。
　　“啊啊啊！”
　　“我去，好臭！”
　　“我的天哪，一点武德都不讲的！”
　　“不是，同是玩家，相煎何太急啊，兄弟！”
　　众人的惊叫声响起。
　　唯有这一片比较安宁，陆问之手里的伞不大，但是撑起的空间仿佛有一道帷幕，所有的尸块都在触碰到那无形的屏障后掉落在地，两人都没有沾到分毫。
　　谢凌寒眼睛一亮，抓着陆问之的手，含情脉脉：“老陆，我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这么有用！是我错怪你了！”
　　陆问之扯了扯嘴角，虽然知道上校很洁癖很讨厌这些东西，但是未免太夸张了，看看，给上校都逼疯了！
　　于是，他决定再“安慰安慰”一下上校，只见他微笑着开口：“这是开局系统发的道具哦。”
　　谢凌寒面无表情地抽回手。
　　凭什么？
　　他恨。
　　那双该死的水晶鞋有什么用。
　　陆问之好心情的勾起嘴角。
　　“大佬……”林志哭丧的声音唤起谢凌寒的注意，他没舍得离开伞的范围，就意思性地抬头看了一眼，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点不可描述的东西。
　　“哟，不错嘛，战损风。”他明目张胆地嘲笑。
　　长发男眼睛一闭，手一挥：“去吧，娟娟，去抱你谢哥！”
　　娟娟不懂为什么，但娟娟乖乖地向谢凌寒跑了几步。
　　谢凌寒警觉地后退，拽住陆问之挡在前面，看着娟娟迷茫的样子，难得有些心虚地解释：“要抱抱他，你谢哥哥被吓到了，腿有点软，抱不动的话咱们两个都要摔。”
　　“哦，好吧！”娟娟乖乖站在原地，用鞋把地上的脏东西踢开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怕陆哥哥，她还是不要抱了，反正她也走得动，不知道刘羽叔叔为什么让她去要抱抱。
　　嗯……她现在臭臭的，谢哥哥很香，不能抱。
　　空气中的味道有些难闻，随着尸体的爆炸，那庙也不见了踪影，连带着所有的肉块都不在了，只有他们身上沾染的痕迹还在。
　　脚踩的地下是两三个小土包挤作一堆，没有明显的石碑，但能看出来是一小片坟包。
　　“你们几个……”要是就这么带着那几个人，确实有点挑战他的嗅觉了，属实不太能接受。
　　“要不你们回去洗洗？”
　　几人对视一眼，没敢说话。
　　“等一下，我有道具的。”李桂香似乎想起来什么，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张信封，一弯月牙形状的玩具从里面飘出来，悬浮于空中。
　　“把手放上去就好了。”她做了下示范，一道柔和的光闪过，衣服瞬间焕然一新。
　　几人纷纷效仿，等自己干净后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走了多远，不过还好陆问之来时在路上做的有标记，可以顺着原路返回。
　　回到最开始走错的路口，谢凌寒抱着娟娟，看了一眼前路，太阳都已经出来了，再往后看一了眼，陆问之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而其他几人，虽然跟着，却隔了一点距离，累得气喘吁吁，看起来不是很好，他便开口：“在这里歇一会儿吧，等会儿再走，不着急。”
　　他找了一块大石头，小姑娘轻轻踩上去，害羞地说：“谢谢哥哥。”
　　谢凌寒也顺势坐下，陆问之靠过来，伸手替他揉捏有些酸的手臂。
　　坐在这里，还能够大概看清村庄的全貌。
　　“都过去一天了，也不知道山上的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林志叹了一口气，站在边上向下望去。
　　“要么凶多吉少，要么就安全活着，不然早就下来了。”李桂香一屁股坐在石梯上。
　　刘羽也直接往地上一坐，累得直喘粗气：“哎哟喂，管他们呢，等会儿上去不就知道了？我是不想动了，真的太累了！”
　　想当初自他的画小有名气以来，他就没怎么运动过了，更不要说爬这么久的山了，属实为难他了。
　　林志也叹气点头。
　　谢凌寒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看着他们，对上林志的视线。林志似乎有些惊讶，而后又冲他点头，继续跟他们说说笑笑，手不自觉地摸着头。
　　谢凌寒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待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便又启程出发。所幸路上树木高大，足以庇荫，还算凉爽。
　　等太阳晒到半腰的时候，众人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次绝对是真的。
　　寺庙掩映在竹林间，几步路走到正门口，明明是白天，里面却阴暗漆黑，只有几束微弱的烛光，两边分别多了一排佛像，各个都站立在半人高的台子上，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些闯入领地的人。
　　看起来不怀好意。
　　谢凌寒几人走近正中央的佛像，相比于前几天看见的样子，现在的佛像已经没有庄严的样子了，最外层的镀金几乎全部脱落，里面漆黑的躯体暴露在空气中，上面只斑驳着一点点金色，有一股十分不详的气息。
　　众人打量着佛像，谢凌寒耳尖地听到一些细碎的声音从贡桌下传来，底下遮挡的帷布轻微地晃动。他转头看向陆问之，只见陆问之紧绷着脸，冲他点点头。
　　显然，他也听见了。
　　在他的右上方是林志，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其余人也尽量降低自己的声音，很轻很轻地挪动着脚步，气氛仿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