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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杀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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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为定定地看着她,良久,开口道:“好,若你打败我,她就能离开。”
但钟灵儿并不想沈虎替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她刚要开口,就被沈虎赐了一个眼刀。
“你退后。”
知道她心意已决,钟灵儿只能退出了擂台。
擂台之上,立着一蓝一红两道身影,随着一缕清风划过,那道红色身影突然动了起来。
她身形快如闪电,顷刻间落到景为头顶,祭出一掌。
景为反应极快,同样抬手挡住了这一掌。
巨大的冲击席卷了整个第二层,荒芜的土地都开始震颤。
钟灵儿仰头,默默给自己施了一个防护罩,挡住了扑向自己的飞沙走石。
视线再落回到盖擂台上,上面打的难舍难分,沈虎出招狠厉,一招一式都强劲有力,但每次出手都被景为四两拨千斤般化解了。
慢慢地,她的招式开始急躁,带着一种不管不顾的意味,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景为挤下擂台。
景为也很配合,一步一步后退,很快,就踩到了擂台的边缘。
“臭狐狸,你输定了!”
沈虎五指握紧,一拳打在了景为的心口上。
下一秒,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抓住,天旋地转之后,她被人重重压在了擂台之上。
她曲腿向前,景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低低一笑,将她的双腿压了回去。
“阿虎莫要调皮。”
“放开!”沈虎大喝一声,用尽全力想推开他。
偏偏这人重得跟座山一样,她推了半天都没推动。
她气得发笑,横了他一眼,“景为,不清不楚地跟我这般厮混,有意思吗?”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沈虎不去看景为的表情,自顾自地说道,“你从未说过你对我是什么感觉,我对你好你接受,我对你不好你也接受,仿佛我这个人对你来说就是无关紧要的消遣。”
她察觉到抓住自己的手在一瞬间收紧,抬起头,望着那双曾无数次吸引着她的淡蓝眸子。
“我从未把你当过消遣。”
景为低下头,想与她额头相贴,但被她察觉到躲开,他当即露出一抹苦笑。
“可你从未说过,你只是暗示我,你喜欢我,让我对你一直保留期待,却从不给我回应。”沈虎一想到这,就觉得心口隐隐作痛,眼眶都有些泛红,“景为,玩弄我,你很开心吗?”
“我没有!”景为抬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眼眶,“阿虎,不要哭。”
“既然没有,为何你从来不说,你是哑巴吗?”沈虎扬声道。
话音刚落,一滴泪顺着她的眼眶落了下来。
“我......”景为张了张口,在沈虎逐渐暗淡的目光下慢慢低下头来。
身在皇室,他一直被教导喜怒不形于色,也一直被告诫永远不要把自己的软肋公之于众。
妖皇宫里的人大多都是这样,要什么,不要什么,从不明说,只要稍加暗示,大家就会懂你的意思。
他的习惯已有数千年,在几天突然意识到,直白地说出自己的心意有多难。
沈虎趁他出神时,突然挣脱,一脚将他踹出了擂台。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还有些红肿,“妖皇殿下,你输了。”
说完,她飞下擂台,一把抓住钟灵儿的肩膀,“走!”
金色的门重新出现在钟灵儿面前,沈虎边走边跟她说,“顺着这个台阶一直往上,就可以直接到第四层,第四层的守护者对你来说没什么问题,你只需要时刻注意,不要看他的眼睛。”
眼睛?
钟灵儿还想再问,后背被人用力一推,她猝不及防进了金门内。
眼前的台阶极长,大约是她跳过第三层的原因。
她顺着台阶走了好长一段时间,最终在踏上最后一层台阶时,台阶散去,她站在了第四层的入口。
面前是一扇红漆雕花的木门,足有五个她那般高,大门一左一右是两个短袍小厮,见到她,二人走了过来,挡在了门前。
“什么人?”一个小厮问道。
“闯天阙的人,这一层的守护者在哪?”
“什么天阙、守护者的,从来没听过,哪里来的疯子,快滚!”那小厮伸手推了一下钟灵儿,凶神恶煞道。
“这里不是天阙吗?”
另一个小厮横了她一眼,“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天阙,只有百花楼。”
钟灵儿愣了一下,“百花楼是什么?”
那小厮突然露出一个促狭的笑,“都到这里来了,还装什么,百花楼自然是青楼啊。”
他说完,与另一个小厮一左一右拉开了面前的大门。
里面是喧闹的人群,大多衣衫不整,听到动静,纷纷回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他们大多是年轻的男子,一个个双眼涣散,眼下发黑,看向钟灵儿的目光冰冷又麻木。
这些视线宛如针尖一样扎在她的身上,她忍不住抖了一下。
“客官,要进去吗?”
沈虎不会骗她,第四层的关键应该就在这百花楼内,她眼一闭心一横,“进!”
小厮们的双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他们冲里面扬声高呼道:“迎新客!”
钟灵儿就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走进了百花楼中,双脚踏进里面鲜红的地毯之上,她的额头突然泛起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人在一点一点往她脑袋里挖一样。
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袋里剥离了下去,下一秒,她瞳孔涣散,缓慢又僵硬地往里走去。
小厮领着她不断往里走,在路过楼梯时,她停了下来,顺着楼梯往上看。
“客官,你的房间在这里。”
小厮喊住了她,见她回过头,他才继续在前头领路。
走了没几步,二人停在了一个房间前,小厮翻开门前的小木牌,露出刻花的一面。
“这个木牌有两面,一面刻花,一面刻草,刻花表示房内有人,刻草即表示房内无人,客官进门前需将木牌翻至刻花面,出门后翻至刻草面。”
小厮讲到这里,弯腰行了一礼便走了。
钟灵儿伸手轻轻推开面前的房门,走进去,反手关上了门。
刚一进去,她的双眼重新有了焦距,识海里的小白喋喋不休道:“刚刚吓死我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刚刚一股诡异的力量想把她的记忆连同小白一起剥离,但被黑玉兰的力量压了下去。
比起前三层,这第四层要阴险得多。
钟灵儿打量着房间,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房间布置,跟客栈差不多,她走到床边,双手大张,躺了下去。
身体陷进柔软的锦被内,她轻叹一声,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
小厮的话让她格外在意,刻花表示有人,刻草表示没人,那是否就是在告诉她,木牌刻花的房间不允许进入,但刻草的房间她可以随意进入?
有了这个猜测,她从床上跳了下来,轻轻拉开房门,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跟她进来之前差不多,那些人跟不知疲惫一样,往嘴里灌酒。
突然,门缝外面,一只泛着血丝的眼球突兀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立刻关紧房门,用身体将门抵住,心里回想着沈虎的叮嘱,一颗心剧烈跳动着。
“灵儿,你怎么了?”
小白也看到了那颗眼球,对于妖邪天生敏锐的感知,它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
然而,识海里突然动荡起来,一面光滑透明的镜子自海底升了出来。
小白面对着那面镜子,无所遁形。
它这才意识到,钟灵儿刚刚并没有回应她,它又喊了几遍,依然没有回应,想着透过钟灵儿的双眼往外看,却发现自己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它和钟灵儿失去联系了!
......
钟灵儿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心里越发慌乱,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名字。
钟灵儿,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她的名字。
她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一片淫靡光景,良久,推开门走了出去。
路过门边的木牌时,她随手将木牌翻了一面,直觉告诉她,她需要这么做。
与此同时,脑海里响起一道陌生的男音。
“灵儿,找到我。”
钟灵儿在心里问道:“你是谁?”
“我是谢道一。”
男人的声音到这里便没了,任钟灵儿如何问,都没有任何回应。
与此同时,尖锐地疼痛开始重重撞击她的脑袋,像是要把她的灵魂大卸八块。
她踉跄着往前走,一把拽住路过的小厮,“谢道一在哪儿?”
那小厮想挣脱而不得,没想到一个姑娘竟有这般大的力气,他张嘴想喊旁边的小厮帮忙。
一道寒光闪过,他的眼球从眼眶中掉了出来,脑袋慢慢从脖颈上滑落,摔倒了地上。
大厅里的客人们像是对这个已经司空见惯了一样,只远远瞧了一眼,又很快沉浸到了酒肉池林之中。
钟灵儿拖着淌血的雪山剑,问旁边的小厮,“谢道一在哪儿?”
那小厮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整个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姑娘,女侠,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下一秒,温热的血自脖颈处溅了出来,撒在了旁边的金钱树上。
脑袋像是被无数针扎了一样,剧痛引起血气不断向上翻涌,充的她眼眶红得似要滴血。
她粗喘着,提剑缓缓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二楼闲杂人等禁止入内。”有小厮见状想阻拦她。
下一秒,他捂住脖子,源源不断地鲜血流了出来,几息之后便没了生息。
钟灵儿此刻根本无法思考,谁要阻拦她,她便杀了谁。
把这些碍眼的都杀了,然后找到谢道一,再把他也杀了。
她拖着雪山剑,一步一步迈上新的台阶,来到了二楼。
二楼其实跟一楼的布局差不多,都是一些供人住宿的房间。
随着她上到二楼,头部的疼痛更尖锐了几分,她烦躁地一脚踢开离得最近的一间屋子。
里面传来几声尖叫,紫色的纱幔后面突然探出一个中年男人。
“见过谢道一吗?”
他冲钟灵儿恶狠狠骂道:“哪里来的疯婆娘,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打扰小爷雅兴,你找死啊,快滚出去!”
钟灵儿抬起猩红的眼眸,再次问道:“你知道谢道一在哪儿吗?”
那人本想说没见过,但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时,顿了一下,露出一抹猥琐的笑。
“我当然见过。”
“他在哪儿?”
那男人朝她勾了勾手,“他啊,在小爷的床上。”
钟灵儿望向那从屋顶掉下来的紫色纱幔,这么大,倒是有可能藏一个人。
她走到床边,望着面前的男人,猩红的眼睛里有一丝格格不入的天真。
“打开帘子,我要见他。”
男人:这莫不是个傻子。
不过,又便宜不占的话,岂不是他也是个傻子?他嘿嘿笑了两声,原本还算俊秀的面容此刻变得格外油腻。
“别急,先让哥哥好好疼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