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了废渣A怎么办？》瑜觞

7、第七章

　　衣柜很小，杜柠霜整个人都是蜷缩在里面的，因为柜子里空间太小，空气流动缓慢，杜柠霜也不知道自己是缺氧晕了过去，还是药效太猛导致自己晕过去了，再睁眼时，自己已然躺在了自己的房间内。
　　这里是杜府。
　　杜柠霜醒来第一反应就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内熟悉的陈设让她有种难得的归属感。
　　肩上缠了纱布，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杜柠霜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现在还觉得后背隐隐发凉，抬手摸了摸后颈？
　　还好！还好！腺体完好无损，祁婼寒没有剜掉自己的腺体。
　　这时，房门被推开，巧儿端着铜盆走了进来，见杜柠霜醒了坐在床上，连忙放下手里的铜盆：“大小姐！您终于醒了？您昏迷的这几日我们可担心死了！”
　　“几日？”杜柠霜本以为自己只不过昏迷了一晚上，没想到巧儿开口就说自己昏迷了几日。
　　“对呀，少夫人把您带回来包扎好伤口以后，您就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了三天两夜了，可把我和芊芊吓坏了，早知道我们就跟着去了……”
　　三天两夜么？杜柠霜没想到自己居然昏睡了这么久。
　　“祁婼寒呢？”杜柠霜现在没功夫管自己身上的伤，那天祁婼寒也中了媚药，自己晕倒前脑子里全是她看自己的眼神，那得是有多恨自己呀？
　　“少夫人在账房，您晕倒的这几天她都在打理商铺的事情，大小姐……少夫人一点都不关心您，谁家坤泽会对自己的乾元君不管不顾的呀？”巧儿见杜柠霜挣扎着要下床找祁婼寒，连忙上前搀扶，还不忘抱怨祁婼寒这几天只顾着生意上的事情，从未来看过杜柠霜。
　　可是，杜柠霜现在满脑子都是求生欲，她必须找到祁婼寒，跟她解释清楚才行：“扶我去账房！”
　　巧儿觉得，自家大小姐一定是爱惨了祁婼寒，否则为什么祁婼寒对她这么冷淡，她都能忍？
　　账房这边，祁婼寒刚处理好一批茶叶囤积问题，秋水就端着茶点走了进来。
　　“小姐，姑爷醒了。”秋水将茶点放在桌上，然后将自己在厨房听到的消息告诉祁婼寒。
　　其实，只有秋水知道，祁婼寒这几天也不好受。她以前是讨厌甚至是恨杜柠霜的，可是杜柠霜一夜之间不仅转了性子，还对祁婼寒非常好。
　　这次回门，秋水也把杜柠霜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她是真的对自家小姐好，但是伤口即便愈合了，也还会留下疤痕，更何况杜柠霜以前这么混蛋？
　　其实当时祁婼寒跟秋水说，在没有抑泽丸的情况下，杜柠霜用自残的行为来控制心性，保持理智，还有她说的那番话……连祁婼寒自己都不相信，杜柠霜能为了自己做到这种程度。
　　“小姐……姑爷她……是不是很爱小姐？”不然的话，秋水真的找不到理由解释杜柠霜的所作所为究竟图的是什么。
　　听到秋水说杜柠霜很爱自己，祁婼寒手上的动作一顿，爱么？
　　那晚在祁府，杜柠霜完全可以借机标记祁婼寒，可是她不仅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反而为了保护祁婼寒不惜刺伤自己。
　　祁婼寒突然想起，那日杜柠霜将瓷碗碎片刺进右肩时，面色凄然，眼里似乎带着绝望，她不知道杜柠霜为何突然露出那么受伤的表情，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不敢哀嚎，只能可怜巴巴的独子舔舐伤口，最后还对自己保证绝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杜柠霜所做的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吗？祁婼寒不知道，也不敢去深究。
　　突然，巧儿的声音从院里传来。
　　“大小姐您慢些走，少夫人就在账房跑不了～”巧儿一路扶着杜柠霜从卧房走到后院账房，杜柠霜有伤在身却健步如飞，巧儿担心她伤口裂开，焦急的提醒。
　　祁婼寒没想到杜柠霜刚醒就要来见自己，现在自己还不想见她，但想到她身上的伤……唉！罢了罢了！祁婼寒偏过头看了一眼秋水：“你去帮巧儿一起把她扶进来吧！”
　　“是，小姐。”
　　秋水打开房门，就看到杜柠霜被巧儿搀扶着走了过来，于是上另一边扶住杜柠霜：“姑爷小心些，当心台阶。”
　　“谢谢秋水姐姐，我想见祁婼寒，她在里面的吧？”
　　“是小姐让我来扶姑爷进去的。”
　　杜柠霜如愿进了账房，见到了坐在桌前拨弄算盘的祁婼寒。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我有话要同娘子说。”杜柠霜进门后，祁婼寒仍旧在忙着手上的事情，头也不曾抬起来看她一眼。
　　杜柠霜想和祁婼寒单独谈谈，不管祁婼寒相不相信自己，她都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可是，杜柠霜发话了，巧儿就退下了，可秋水还站在原地不动。
　　祁婼寒感受到杜柠霜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身上，无奈，放下手中的账本，看向秋水：“你先下去，有事我会唤你。”
　　秋水倒不是怕杜柠霜会欺负自家小姐，而是看自家小姐这几天的反应，怕她单独与杜柠霜相处时会觉得不自在，所以才选择忽视杜柠霜的命令站在原地不动。
　　这下祁婼寒也发话了，秋水没再停留，转身走出去将门轻轻关上。
　　现在，账房里就剩下杜柠霜和祁婼寒两个人了。
　　祁婼寒抬头，与杜柠霜对视，表情看不出一丝波动，平静得可怕。
　　杜柠霜就站在那里，明明是来解释的，可是在看到祁婼寒那一瞬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看祁婼寒平静的眸子，她是不是已经认定了我就是坏人了？
　　“唉——”最终，还是祁婼寒先妥协了，杜柠霜身上有伤，却呆呆傻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真是个痴人。
　　“过来，伤口还疼吗？”
　　这话是在关心杜柠霜，杜柠霜感受到了，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此刻祁婼寒看自己的眼神不像那晚那般怨恨，反而是带着隐忍的关心。
　　“祁姐姐……”杜柠霜瞬间感到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委屈巴巴的看向祁婼寒。
　　自打穿书过来后经历的种种浮现在眼前，各种艰辛各种不易，面对祁婼寒时的各种小心翼翼……此刻仿佛都得到了回报，祁婼寒在关心自己。
　　祁婼寒显然没想到杜柠霜会哭，她已经不记得这是杜柠霜第几次在自己面前落泪了。
　　祁婼寒无奈，只能再次冲杜柠霜招招手示意她过来，杜柠霜便乖巧的走到她跟前，抽抽嗒嗒：“祁姐姐，真的、真的不是我，我没有……”
　　“我知道不是你，别哭了好不好？”如今，祁婼寒已经习惯杜柠霜唤自己祁姐姐。
　　她从来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乾元君，也会软软糯糯的唤自己一声姐姐，自己是她的坤泽，她没有唤自己娘子，更没有唤自己寒儿，而是祁姐姐，在她的眼里，自己与她是平等的。
　　杜柠霜见祁婼寒耐着性子来哄自己，明明很开心，可眼泪就是止不住往外流，越哭越委屈。
　　祁婼寒见面前的人越哭越委屈，有些慌乱的抬手用自己的手绢替她擦泪，声音也放得更柔和：“你莫要再哭了，我有话跟你说。”
　　闻言，杜柠霜立刻止住哭声，带着浓浓的鼻音询问：“什……什么事呀？”
　　祁婼寒起身将杜柠霜带到旁边坐下，替她倒了杯热茶：“以后不要再那么傻了，你为了我伤害自己，我亦是会觉得愧疚，但你应当知晓，我给不了你什么的……”
　　祁婼寒言下之意是，杜柠霜做的这一切她会感激，会愧疚，但杜柠霜想要的自己给不了她，因为她现在根本没办法信任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处处维护自己、对自己万般呵护的杜柠霜也不行。
　　杜柠霜听闻此言，明白祁婼寒肯定是误会自己对她好是有什么意图了，正要解释，芊芊突然敲响了房门。
　　“大小姐，少夫人，老爷和夫人回府了！”
　　闻言，杜柠霜突然愣住，自己的便宜爹娘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小说中杜柠霜她娘很不喜欢祁婼寒，对于祁婼寒冷落杜柠霜很是不满，总是撺掇着杜柠霜纳妾，而事情关系到替杜家开枝散叶的问题，杜柠霜她爹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祁婼寒在杜府的日子过得很凄惨，甚至还不如一个下人。
　　好嘛，又有事情做了。
　　杜柠霜带着祁婼寒来到前厅，还没说话，杜权就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
　　“爹，娘，这是我娘子，祁婼寒……”
　　“逆子！爹娘都不在，谁允许你成的亲！你让景菱往后如何嫁人？让我拿什么脸面去面对程家二老？”
　　程景菱是京都程家的长女，原先杜程两家是打算让两个孩子义结金兰的，但是没想到杜柠霜分化成了乾元，于是就改定了娃娃亲。
　　也就是说，杜柠霜瞒着杜家二老，趁他们出游把祁婼寒娶进了家门，不是妾室，而是明媒正娶的正室，所以如果要程景菱嫁过来，那程景菱就成了妾，程家是京都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怎么可能让自己女儿做妾？
　　杜权越想越气，最后竟直接抬手打了杜柠霜一耳光。
　　祁婼寒见杜柠霜被打了，担心她身上的伤，见杜权举起手还想再打，立刻挡在杜柠霜面前。
　　杜权见放在女儿面前的人面若冰霜，冷冽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剑悬在自己眼前，仿佛在警告自己，再动杜柠霜一下，就会让自己身首异处。
　　“哼！”饶是杜权这种见过大世面的人，在面对祁婼寒时，也被她的强大气场震慑住，只能放下举起的手，冷哼一声重新坐下。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坐在那里杜母发话了。
　　“霜儿，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爹娘我们尚在人世，你就不顾礼法规矩，绕过我和你爹娶了这个……庶女，你不仅辜负了爹娘，还辜负了程家二老对你的期望，你是要气死我们吗？”
　　杜柠霜原先只感应付两位老人家让她觉得头疼，现在自己挨打就算了，杜母居然还拿祁婼寒是庶女身份来说事。
　　“娘亲！我心仪祁婼寒，便不会在乎她的身份，无论如何，她现在已是我的妻子，我自知这个亲结得仓促，既然二老回来了，不若再办一次婚礼，给她一个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杜家少夫人身份，昭告天下，她是我杜柠霜的妻。”
　　“你糊涂！为娘跟你说这些是为了让你抬举她吗？她不过是一个庶女，我和你爹是不会承认她正妻的身份的！要想留在杜家，她只能以妾自居，你再把景菱迎娶进门做你的正室！”
　　“你娘说得对，这已经是我和你娘做出的最大让步了，你……”
　　二老话越说越过分，祁婼寒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面上波澜不惊，反倒是杜柠霜越听越觉得离谱，最后竟直接开口打断二老自说自话。
　　“孩儿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那便是祁婼寒，爹娘无需多言，孩儿会在有生之年尽了做子女的本分，让二老能够颐养天年，但是若要逼迫孩儿做不喜欢的事情，那么……”
　　杜柠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祁婼寒一眼，随后坚定的看向杜家二老：“倘若真的要逼迫我娶不喜欢的人，那么我便自请离开杜家，不做二老的孩子！”
　　此话一出，不仅是杜家二老，连祁婼寒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杜柠霜。
　　要知道，百善孝为先，杜柠霜这番话说出口可是大逆不道的，但是杜柠霜却坚定的看向祁婼寒，她知道杜家二老肯定会妥协，不孝就不孝吧，往后好好补偿安慰两位老人家就行了，但是祁婼寒要复仇，就必须得以杜家正室的身份接管杜家的产业，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复仇。
　　果然，杜家二老妥协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逼你，不过你必须在明年让我和你娘抱上孙儿，我和你娘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久，你别的可以不顾，但传宗接代这事儿不允许你再做推辞！”
　　杜权此话一出，杜柠霜立刻红了脸，悄悄看向同样脸红了的祁婼寒，这还传宗接代呢，她现在连保住小命都是问题。
　　祁婼寒本想趁此机会让杜柠霜休了自己，复仇的事情她再另寻他法，可是没想到杜柠霜态度居然如此坚定，从始至终都是站在自己这边维护自己。
　　于是，祁婼寒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她承认，此时此刻她有些贪恋被人维护的感觉，有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都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这种感觉她从小到大从未感受过，而现在杜柠霜却让她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