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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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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柠霜本以为已经过了杜家二老那关,没想到这两位老人家自打回来以后,总是做出一些其不意的事情,打得杜柠霜措手不及。
这晚杜柠霜刚沐浴完躺下,巧儿就匆匆过来敲门:“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老夫人朝着您的院儿来了……”
本来还被困意侵扰的杜柠霜一听这话,吓得立刻坐起来:“什么!?”
现在祁婼寒还没有完全掌控杜家的大权,如果让爹娘知道自己还没有和祁婼寒圆房甚至还分房睡……
光是想到这里,杜柠霜就已经心虚不已,如果让爹娘知道了,祁婼寒肯定会受罪,那么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无用功。
就在杜柠霜思考对策之时,屋外又传来另一个声音:“姑爷,我家小姐请姑爷过去一趟。”
是秋水过来了!真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事不宜迟,杜柠霜立刻穿上衣服跟着秋水去了主院。
然而,她脚刚踏进门,杜母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霜儿?你怎会从偏院那边过来?”杜母是很保守的坤泽,秉承着三从四德在杜家生活了几十年。
杜母毕竟是过来人,现下看到杜柠霜从偏院那边过来,不禁产生怀疑。
杜柠霜原地站定,只恨自己为何没有多长几条腿,这样就不会被发现了。
“阿娘这么晚了还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如果没有急事,您大可明日再来呀!这黑灯瞎火的,万一磕着绊着可如何是好?
杜柠霜转身上前,杜母身旁的丫鬟识趣的退后让杜柠霜搀扶杜母:“您与爹爹白日里舟车劳顿,现下应当好好歇息才是,有事找孩儿您让下人过来唤我便是。”
杜母从未见过自己的孩子如此懂事过,果然成了亲就是大人了,以前再怎么纨绔,再怎么孩子气,成了家以后就会变得不一样,对比,杜母甚是欣慰。
“这事儿让下人来做为娘不放心,进去再说,这么晚了你去偏院做什么?”兜兜转转,话题还是回到了原点。
杜柠霜正打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祁婼寒就从屋里出来了。
“婼寒见过婆婆。”说实话,祁婼寒不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是绝佳的,再加上本身的教养极好,若不是庶出的身份,杜母还真的对她挑不出刺来。
刚才面对杜柠霜还一脸慈祥的杜母在祁婼寒出来时,立刻板着一张脸,冷声教训道:“这么晚了霜儿还衣衫单薄的在外面,你这个妻子是怎么当的?难道你娘家那边没有教导过你,身为一个坤泽,要如何服侍好自己的乾元君吗?”
“阿娘!您怎么……”
杜柠霜没想到杜母会突然发难,眉头微蹙正要替祁婼寒辩解,不想祁婼寒却谦卑道:“是婼寒考虑不周,婆婆怪罪是应该的。”
祁婼寒都这么说了,杜柠霜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只希望杜母能够少说两句,要知道,小说中祁婼寒之所以恨杜柠霜入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嫁过来之后,杜母对她百般刁难羞辱,而原主杜柠霜却视而不见。
“哼——我往后再跟你好好讲讲杜府的规矩,霜儿,这是为娘替你在寒山寺求的平安符,你记得随身携带,天色不早了,为娘就先回去了,不然你爹爹又该找了。”
杜柠霜见杜母没打算进屋,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护身符:“谢谢阿娘,孩儿送您回去……”
杜母摆摆手,摇头:“不必送,更深露重,你身子向来虚弱,回房歇着吧,以后不可穿如此单薄就出门,可明白?”
杜柠霜点头如捣蒜,连声应下:“孩儿明白,多谢阿娘!”
“翠烟,走吧,回去。”杜母抬手,身后的丫鬟翠烟立刻上前扶住,临走前杜母还不忘再打量一眼一旁的祁婼寒。
真是,越看越觉得糟心!
待杜母离开后,杜柠霜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祁婼寒,面露苦色:“祁姐姐,你莫要在意我阿娘的话……”
不等杜柠霜说完,祁婼寒率先转身朝屋里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转头对还站在原地的杜柠霜道:“搬过来吧,免得落人口舌。”
说完,祁婼寒便轻轻推开门进屋去了,杜柠霜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祁婼寒的意思是让自己和她住同一个房间吗?
这么想着,杜柠霜突然觉得既紧张又羞涩。虽然在杜柠霜眼里,乾元和坤泽都是女人,以前她经常和闺蜜睡一张床,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要和祁婼寒睡一个房间后,自己会觉得害羞。
“姑爷,小姐说外面冷,快些进屋吧。”杜柠霜还在愣神之际,秋水又重新走出来,毕恭毕敬的对杜柠霜说道。
“啊!好、我……我就来!”杜柠霜平复了一下心情,收起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睡就睡!
可是,当杜柠霜进屋后,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原本宽敞的房间内此时多了一道屏风,将房间内唯一的床榻遮住,而屏风外面的那片空地上,此时平铺开一张凉席,一床被褥规规整整的叠好放在上面。
好嘛,本来以为是同床共枕,看来自己果然是想多了。不过好在,这么冷的天,祁婼寒还让秋水给自己垫了张凉席,没有让自己直接睡地上。
待一切都收拾好以后,秋水熄了外屋的蜡烛,只留了一盏端到卧房后就离开了,因为祁婼寒怕黑,所以即便是睡觉,她也会让秋水给她留一盏烛台在卧房。
夜已深沉,躺在地上的杜柠霜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算屋里火盆烧得正旺,但躺在地上终究觉得硌得慌,她虽然是乾元,但也是个没有吃过苦的、细皮嫩肉的乾元呀!
许是杜柠霜的动静有点大了,屏风后面的祁婼寒忽然开口:“可是睡不着?”
语气平淡,听不出是何情绪。
杜柠霜以为是自己的动静太大吵到祁婼寒休息了,连忙道歉:“对不起祁姐姐,我……地上太硬了,硌得慌,吵到你了吗?”
听到杜柠霜的解释,屏风后面的祁婼寒沉默良久,久到杜柠霜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于是又重新躺下,将被子裹紧,正要闭眼,祁婼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上来睡吧。”
祁婼寒此话一出,杜柠霜立刻睁开眼睛,难以置信的转头:“啊?睡……睡床上去吗?”
祁婼寒点点头,但隔着屏风杜柠霜看不到,于是只能开口:“明日我再让秋水给你准备几床褥子垫垫,今天事发突然,委屈你跟我睡同一张床上了……”
“不委屈!不委屈!”杜柠霜确定自己不是听错了以后,立刻掀开被子爬起来,三两步绕过屏风走到床边。
祁婼寒现下已经挪到了床的最里面,盖着被子背对杜柠霜,身后大半空位留给了杜柠霜。
天冷,杜柠霜想也没想就躺了下去。
“唔~还是床上暖和些。”轻轻抓着被子盖上,杜柠霜偷偷用鼻子闻了闻,淡淡的白茶香味,那是祁婼寒信息素的味道。
“祁姐姐,你……睡了么?”杜柠霜第一次与祁婼寒同床共枕,虽然两人中间的隔的距离甚至可以再躺下一个人,但杜柠霜还是激动得睡不着觉。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祁婼寒才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回应:“睡了。”
得到回应的杜柠霜,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祁姐姐,你现在能信任我了吗?”
听到杜柠霜的问题,祁婼寒缓缓转过身,与侧卧着的杜柠霜面对面,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反问杜柠霜:“杜柠霜,我可以信任你吗?”
闻言,杜柠霜一愣,随即诚恳的点点头:“你可以信任我的,真的。”
祁婼寒见她如此诚恳,唇边不由得微微勾起一抹弧度,连声音也柔和了许多:“那……我便信你!”
只要你不让我失望,我这一辈子都可以信任你。信你始终会站在我的立场、信你无论发生何事都会保护我、信你说的永远不会伤害我……
杜柠霜以为自己眼花了,她好像看到祁婼寒对自己笑了,虽然只有短短一瞬间勾起的弧度,但杜柠霜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祁姐姐?你是不是对我笑了?”这么想着,杜柠霜竟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可祁婼寒眼里的笑意却在一瞬间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以往的高冷和孤傲。
“时候不早了,睡吧。”
“哦……好吧……”
杜柠霜见祁婼寒又转过身去背对自己了,失落的叹口气,然后替祁婼寒把被子往上拉了下,对着她的背影缓缓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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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似乎很漫长,但似乎又很短暂。杜柠霜一夜无梦,破天荒的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等杜柠霜醒来时,已经接近晌午了。
巧儿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杜柠霜的早膳,但天刚泛起鱼肚白时,祁婼寒就已经收拾好出门了,临走前特意吩咐巧儿不要去打扰杜柠霜,让她好好休息,于是,早膳换成了午膳,就等着杜柠霜起床了。
杜柠霜醒来不见祁婼寒,迷迷瞪瞪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呼吸间闻到了淡淡的白茶香味,睡懵了的人立刻清醒过来了。
昨夜与祁婼寒对话的情形在脑海中浮现,杜柠霜忍不住又重新躺回床上,搂着被子傻乐,把端着热水走进来的巧儿看傻眼了。
“大小姐,您该起床了。”巧儿将装着热水的铜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后拧干帕子走到床边毕恭毕敬的递给杜柠霜。
杜柠霜掀开被子坐起来,接过暖和的帕子擦了擦脸,然后又接过茶杯漱了口,最后才是巧儿服侍她穿衣裳。
“巧儿,祁婼寒呢?”
“少夫人今天去酒楼与尚老板谈生意去了,那尚老板平日里对自己的坤泽非打即骂,名声很不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为难少夫人……哎?大小姐您的衣服还没穿好!鞋……”
听到巧儿提到“尚老板”的时候,杜柠霜脑子里快速回忆了一下小说内容,这个尚老板是霖城的一个大商户,生意规模虽不如杜家大,但是他们家专注于做茶,用现代商业话术来说,就是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是个大茶商。
杜家是京都最大的商户,很多生意都有涉猎,所以每年都会向朝廷申请承包官家用的茶叶,除去进贡给皇帝的好茶,剩下各宫妃嫔公主与皇子所喝的茶也是由杜家来提供。
但是,好茶难寻,进贡的茶叶又不能太差,于是杜权就只能与其他茶商合作,霖城尚家就是最好的选择,两家合作已经四五年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突然变卦,于是祁婼寒才决定亲自去谈这笔生意。
但是,这个尚老板做生意可以,做人却不太行,人品是出了名的差,她少说也娶了四五个坤泽了,每一个都是非打即骂,最后抑郁而终,现在这个才娶了没多久。
而确实如巧儿所说的那样,祁婼寒不仅被为难了,还差点被调戏了去。
想到这里,杜柠霜就没办法淡定,衣服也没穿好就急匆匆的往外赶:“巧儿备马车!我要去找祁婼寒!”
“可是大小姐,您还没有去给老夫人请安……”
“顾不上那么多了!先去找祁婼寒要紧!”
而祁婼寒这边,此刻她已经在酒楼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尚詠却迟迟未到。
酒楼雅间内,祁婼寒看着杯中的茶水再次凉透,面上的表情却始终平淡,但眸中的清冷逐渐被愤怒代替。
“小姐,这个尚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约好了时间,她却故意失约!我们走吧小姐,再等下去她估计也不会来!”
“无妨,再等等。”
祁婼寒看了一眼杯中的凉茶,耐着性子继续等,她是沉得住气的,既然尚詠想要耍花样,那么自己就奉陪到底,她倒要看看,这人能翻腾起多大水花。
又过去了一会儿,秋水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拍桌而起的一瞬间,酒楼雅间的门却突然被推开。
“杜家是没有乾元君了么?居然派一个坤泽来与我谈生意!”
来人正是尚詠,人还未走进来,大嗓门却早已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