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小熊》只余

72、告别这个忙碌的夏天

　　音乐自幕后缓缓流淌而出，红幕轻启舞台上的故事才娓娓道来。
　　欧洲以浪漫著称，德国更甚，歌剧中的玫瑰以爱之名贯穿两位主人公的曲折爱情故事，最终获得美满的结局。
　　剧院中鲜少有人发出声响，故事的起伏抓住了每一个人的视线。
　　等路清涟回过神来的时候，故事已经到了尾声，所有主演和幕后演员走到台前进行最后的结尾。
　　掌声经久未息，直到幕布落下。

　　等观众席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路清涟几人才捧着花束小跑上前。
　　“恭喜演出完美落幕。”
　　向日葵在花束中尤为灿烂，和连恩娜美丽的笑颜互相映衬，像剧中的女主从台上落到了平凡之中，一头红颜的卷发柔和地包裹着她的小心翼翼。
　　圆圆之前感叹过连恩娜就像动画片里的小美人鱼，路清涟也认同，过往的连恩娜为了能够站在这个偌大的舞台上，付出的代价足以比得上小美人鱼献给巫婆的动人嗓音。

　　“谢谢你们，美丽的小姐们。”连恩娜白净的脸上透出粉红，首次演出的完满让她忍不住落泪：
　　“上帝保佑，你们就像天使一样。”
　　“连恩娜，冷静一些。”安有些无奈地从口袋中拿出手帕，轻轻擦拭她脸颊旁的眼泪：
　　“待会还要拍大合照，别把妆哭花了，不然照片里就会多一只小花猫了。”
　　连恩娜破涕为笑：“安！”

　　几人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转，最后会心一笑。
　　林迁先一步去外面开车过来，路清涟几人和主演们一块拍了照之后留下了国内的通讯地址，也许过几个月就能收到这张载满了帅哥美女的照片。

　　分别前，连恩娜还有些不舍：“很高兴遇到你们，但分开之后也许很难再见了。”
　　“所以你要加油，连恩娜。”路清涟轻轻拥抱她：“也许有一天，你能够世界巡演的高度时，我们会再度相见。”
　　“一定可以的！”林笙和圆圆站在一起，向连恩娜和安挥手告别。

　　世界那样宽阔庞大，闭合起来却是一个实心的大圆。所以不同经历、不同性格、不同国家的人都有可能遇见，在留下一些羁绊和交集之后又离开过着各自的生活。
　　未知和不期而遇的美好永远是平凡生活中色调不定的调味剂。
　　所以我们一定会再次遇见，一定会再次产生不一样的交集。

　　一路上又是坐车又是飞机，路清涟几乎是迷迷瞪瞪依靠着顾海棠过完了全程，脑子再次恢复清明的时候已经到了羊城的机场了。
　　“这一路都没把你叫醒，你整个人跟梦游似的，说啥做啥。”林笙无奈地戳戳路清涟的脸。
　　路清涟抬起头，后知后觉自己靠在了林笙的肩膀上：“海棠和圆圆呢？”
　　“林叔叔和圆圆先回去了，陈衍文待会坐他家的车过来，说是要给我们接风洗尘。”
　　肩上没了负重，林笙终于能站起来伸个长长的懒腰：“顾海棠去拿行李了。”

　　两人过去行李寄存处帮顾海棠一块拿行李离开，走到机场门口的时候陈衍文刚好过来。
　　他戴着墨镜，一身黑漆漆站在那，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古惑仔跑出来准备干票大的了。
　　林笙见他这样，脚步顿时就犹豫了：“要不我们还是自己回去吧。”
　　这厮太夸张了，她不想被当成古惑仔的马仔，好丢人。

　　“什么自己回去？”陈衍文几步就蹿到了三人面前，把墨镜摘下来上下打量他们后转头让司机把行李放后备箱：
　　“走吧上车，少爷带你们吃好的。”

　　漂了一路的三人已经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所以也没跟陈衍文客气，直接拿起菜单就挑贵的点。
　　路清涟直接让人上了最贵的茶叶，林笙手上点单的铅笔就没停下来过。
　　宰陈衍文的机会可不常有，要吃就吃笔大的。

　　“看看你们的样子，出息。”陈衍文对她俩的行为表示唾弃，转头拍拍顾海棠的肩膀：
　　“还是我兄弟靠谱。”
　　“得了吧，海棠估计更饿。”路清涟嘲笑他：“我给他点了可多东西，你俩都是兄弟了，大度点。”
　　最后拿回菜单的陈衍文：…这三个是人吗？不会是饕餮假扮的吧？

　　好好放开肚子大吃了一顿，三人总算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林笙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慢悠悠感叹：“我以后打死也不出国了…不对，这辈子都不要离开羊城了。”

　　路清涟点头附和，毕竟一个嘴挑的羊城人走到外地估计会饿死。

　　“这学期再开学就是高三了吧？”陈衍文放下筷子，越想越没胃口：“你们想好考哪个学校没？”
　　林笙擦了擦嘴：“我之前想去首都找姐姐，但是她今年毕业回来了，我干脆去考仲大。”
　　回乡下方便，也能时不时找朋友玩。

　　“我也是。”路清涟头也没抬，专注吃碗里的东西。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陈衍文脸上皱巴巴的，最后靠在顾海棠旁边悄咪咪问：“兄弟，你呢？”
　　顾海棠给几人续了茶，声音足够让另外两人听见：“我也去仲大。”
　　“那你们都去仲大啊？”陈衍文退回自己的位置陷入沉默。
　　“怎么，你要去冲华清和首都大吗？”林笙见他那样就知道他心里憋着事：“可你家产业不是在羊城？”
　　未来想留在羊城工作的本地学生大多会选择仲大，里面的人脉和地理条件会让毕业后的小白创业顺畅一些。
　　这些道理还是后来已经走出羊城的路清涟知道的，那会已经被社会反复鞭挞地想重开了。
　　虽然现在确实重开了。

　　“我又想跟你们呆在一块，又不想呆在家被老头叨叨。”陈衍文摊在软凳上，为自己的未来捏了把汗。
　　“趋避冲突。”路清涟下意识脱口而出。
　　林笙疑惑：“什么东西？”
　　顾海棠耐心解释：“面对一好一坏选择时的情景。”
　　陈衍文：“学魔怔了吧？”
　　这话刚落，路清涟就给了他一脚。

　　几人越好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就各回各家，顾海棠把路清涟送上车，耐心叮嘱：
　　“资料和书放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梳子和皮筋在书包侧边。”
　　他知道路清涟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漱睡觉，可能根本来不及整理东西。
　　“谢谢啦，小花妈妈。”路清涟笑嘻嘻地，直到出租车启动了还在往后挥手。

　　顾海棠站在原地目送小车渐渐变成黑点，身旁突然响起另一辆车的鸣笛声。

　　熟悉的面容探出车窗向他示意：“海棠，上车！”
　　顾海棠并不是会主动开口说话的人，于晚次在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
　　“他不见了。”

　　顾海棠手里的动作一顿，很快被他掩饰：“什么时候？”
　　“就在你们去游学的第二天。”于晚次目不斜视，脚下稍稍加快了速度：“当时我想着可能是他出门待几天，就没打算告诉你，没想到这一走，到今天都没有回来，我派去的人也没有找到。”
　　“我妈呢？”
　　“我不放心她，就把她接过来一起住了。”于晚次语气带了些不耐：“之前我抓着他去办离婚手续的时候看着低眉顺耳的，现在突然消失估计是憋着要做什么。”
　　“你这几天小心一点，我再派多一些人去找。”
　　顾海棠点头：“好。”

　　开学比想象中来得更快一些，这一学期班级氛围显然没有之前活跃，可能因为高考在即，也可能因为老师肃着的脸十分唬人。
　　这里的高三只分两类班级，一类是要求严苛的世家和普通家世的“最优生”的学生，这类的唯一升学手段就是国内高考，所以教师对他们的教学方式会相对严苛一些。
　　而另外一类则是世家中有另外安排或是已经决定有出国留学意向的学生，所以他们日常会更倾向国际英语和相关专业小课，以此达到升学目的。
　　当然，不论是一类还是二类，最后加起来的升学率一直都让紫荆一中在羊城中名列前茅的骄傲资本，也是紫荆长久以来屹立不倒，甚至越办越大的底牌之一。

　　这一整个学期，路清涟在跟陈意商量后推掉了所有的公共大课，只上一对一的专业小课，为自主招生做充分的准备。
　　而顾海棠的专业暂时没有自主招生的选项，所以只能按部就班准备一年后的高考。

　　也许每一个经历过高三的学生都会不由自主想起这段暗无天日的时光，它伴随着山一样的习题，科任老师念经一样的催促，以及同学间日夜相处时的亲近时光。
　　一个人的前半生大多在学校中度过，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又是和同学伙伴一起度过，所以这段经历和陪伴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珍贵的存在。

　　对六班的同学来说亦然。
　　“所以你们寒假都不出去散心啊？”陈衍文把头埋在试卷堆里哀嚎：“你们都是神仙吧？再过几个月是不是就要辟谷了？”
　　林笙揉了下眼睛，眼底的黑眼圈快赶上电视里的潮流眼影了。
　　她不耐烦地对陈衍文叫了声：“别吵，让我睡会。”
　　圆圆也有些困，但看着路清涟和顾海棠顶着黑眼圈刷题，也跟着叹了口气：
　　“清涟海棠，你们歇会吧，刚才去小卖部的时候你俩脚步都是飘的。”
　　路清涟没有停笔：“一月中就是自主招生了，我得加把劲。”
　　之前几人都给仲大的自主招生办递交了个人资料，最后只有路清涟没被刷下，也因为这个，她现在被叶苍宿当成了重点培养对象，动不动就丢出一大堆卷子砸她。

　　“一月中关年前什么事？”陈衍文蹭一下站起来：“我们年前可以去一趟丹霞山，我看了报道，好像今年那能看到雪呢！”
　　路清涟笔一顿：“好像还不错。”

　　羊城下雪的地方很少，这里的孩子几乎没有见到过，再说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确实不错，既能锻炼身体又能放松心情。
　　而且这几个孩子最近在高压环境下都憋得慌，干脆出去散散心得了。

　　“我也可以。”顾海棠点头。
　　“林笙，你去不去！”陈衍文乐得不行。
　　林笙没有抬头，只是伸手比了个OK。

　　于是，丹霞闲游的小活动就这么敲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