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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既见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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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李清宴看着桌上的皇宫地图,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下毒小分队,分别住在东南西,看他们怎么联合起来下毒。
李清宴笑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们是因为……互不知道对方下毒了,才无意把自己毒死的……
自己不是因为喝了毒药……而是因为喝了太多毒药,而游戏失败的。
李清宴真是个猪脑子,她又将写好的奏折扔在地上,开始重新写。
朝阳宫侧殿内,裴悦怿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虽住在朝阳宫,但一次都没见过自己的救命恩人。
清漪照常端着药,走进了侧殿。只见裴悦怿披着头发,如墨的发丝垂到腰侧,那单薄的背影,腰细到不盈一握。
裴悦怿听到声响,转过身来,见来人是清漪,他恭敬地行礼,眼中却露出几分失望。
清漪仔细地看着裴悦怿,只见他眉骨深邃,整个人在媚态中又显得有几分英气,剑眉星目,上挑的眼尾,一双自带感情的桃花媚眼,这样的长相,怕是把雍城翻个底朝天,也无人及他的美貌。
“陛下事忙,且不愿打扰公子休息,故只遣了奴才来侍奉裴公子。待公子好后,陛下吩咐奴才亲自将公子送回裴府,公子姨母的家中。”清漪将药放在了桌案上,恭敬地回礼。
裴悦怿心不在焉地问道:“五公主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清漪只得如实回道:“四王之乱时,陛下她伤得太重了,且她对江驸马之死忧思过度,因而以前的事,已忘了七七八八。”
裴悦怿的手指触到了药碗的边缘,烫的他手指微红。
待清漪走后,裴悦怿收起笑意,将药倒在了花盆里,目光随即阴冷了下来。
不过几日,裴悦怿便被清漪送回了裴校尉府,裴校尉官职低微,并未见过李清宴的贴身侍从,遂对清漪敷衍了事。
院中摆满了大大小小二十几个红木箱子,箱子上皆系有红色绫罗绸带。
裴悦怿心下疑惑,也不敢多问,只得快步进了内院。只见四弟裴悦凝正对着一条暗红色的丝质嫁衣发呆,裴悦怿走上前去,低声叫了他一声:“四弟……”
裴悦凝连忙转过身来,擦去脸上的泪水,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道:“三哥怎么从宫里出来了?”
裴悦怿走近了些,回道:“陛下开恩,特赐我回家。”他看着满房的喜字,试探性地问道:“四弟这是已经许配人家了?”
裴悦凝闻言一愣,后微微点了点头,以蚊鸣般的声音回道:“是康王……她……看中了我……让我……让我……做他的侧君。”他轻抚着质地光滑的嫁衣,眼里满是悲凉。
裴悦怿猛地抬头,惊愕地望着裴悦凝,厉声说道:“康王已是耳顺之年,又为人残暴,她府上死伤的郎君已不计其数,四弟你万万不能嫁给她。”
裴悦凝收起笑意,苦笑道:“我又何尝愿意,但我们身如浮萍,命如草芥,只能像礼物一样被送给他人。”随即他又笑着,说道:“我总还有活路,倒是三哥你……刚刚从宫里出来,可万不要再为我去求情,涉险得罪姨母了。”裴悦怿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
待离开庭院,裴悦怿直奔裴校尉的院子。
裴校尉正对镜梳妆,摆弄首饰,见裴悦怿向自己请安,她只是略微扫了一眼,并未应答。
裴悦怿跪在地上,行肃拜之礼,说道:“求姨母念及骨肉亲情,不要将四弟嫁给康王……若是姨母怕康王怪罪,我可以去求陛下。”裴悦怿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了李清宴的身影,若是她……该是会怜悯四弟吧?
话还没说完,裴校尉就看着他,一脸不悦,厉声呵斥道:“你又比他高贵多少?还拿陛下来压我?”
裴校尉身着一袭深紫色云纹丝质长衫,头上的玉石翡翠叮当作响。
裴悦怿见她不信,忙急着说道:“请姨母明鉴,真的是陛下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
裴校尉轻启薄唇,轻蔑地一笑,说道:“你少做梦了,谁人不知,陛下的心里只有江沅,你又怎会入她的眼?”
提到江沅,裴悦怿顿时便卸了气,他苦笑着,低下头去。
对啊……这辈子……他怎么可能比得过江沅……
(二)
不日之后,三位郎君就进宮了。南怀信为充仪,居兴乐宮;方旭为修仪,居长安宮;梁成之为昭容,居秦川宮。
同为九嫔,这三个宫都是数一数二的豪华,李清宴看着宫殿内的布置,不禁摇了摇头,吩咐道:“不行……不行……清漪!你派人把这三个宫殿里所有的摆饰都换成一样的。”清漪点了点头,准备着手去做。
李清宴拉住了他,强调了一句:“记住!一定要一模一样!”
李清宴擦了擦自己额头上出的汗,松了一口气。
这下……这碗水端得够平了吧?
南相国家得知了自家小儿子入选的消息,整个府里都开心得不得了。
“老爷!老爷不好了!小少爷上吊了!”南相国本来还在考虑如何让南怀信为凤君,听到这个消息,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
只见南怀信站在小板凳上,将头伸到了白绫围的圈内,他一看南相国来了,就冲着他边哭边说道:“爹!我知道自己不争气,不像大哥那样可以考科举,可你也不能把我卖给那个小皇帝啊!”
南怀信一个没有站稳,板凳跌落,假上吊成了真上吊,他被勒的喘不过气来。
下人们忙把他救了下来,南怀信摸着脖子,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爹又不是不知道,我同那个梁成之从小就不对付,共侍一妻……我和他得把皇宫拆了。”
南怀信生的一副好皮囊,颠倒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谁能想到长成这样的人,脑子会缺根弦。
“那你就是认输了?认为自己斗不过梁成之?”南相国试图使用激将法,百试百灵。
南怀信撇了撇嘴,气愤地回道:“我才不会比不过他!我要进宫!谁怕谁!”
南怀信那张好看的嘴微微上扬,他双手叉腰,得意地说:“我这就进宫去打死他。”
他走上前了两步,摇头晃脑地看着身边的环境,转头问了一句:“爹……皇宫在哪个方向来着?”
南相国看着他,不由地抚额,叹息。
让这样没脑子的儿子进宮,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太后居于甘泉宮,梁成之看着手里的诏书,眼睛止不住地抽搐起来,他问道:“表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的名字写在最后?”梁成之气得把诏书捏在了手里。
太后看着他,摇了摇头,回道:“成之你同陛下才是一家人,何必这样置气,而且秦川宮,离陛下的朝阳宫最近。”
梁成之听着,这才展眉。
也对,他与表姐才是一家人,若不是表姐早早地就被许给了江沅,他又怎会被顾淑妃钻了空子。
镇北侯府内,太平无事,方旭依旧在舞剑,没有过多的悲喜。
这注定就是一个不太平的开始。
自从上次裴悦怿当众顶撞裴校尉之后,他就被关了起来,不准踏出府邸半步。
裴悦怿内心焦急万分,于清晨时分,他偷偷翻墙出去。
想试着去见陛下一面,求陛下开恩,废除康王与裴悦凝的婚约。他片刻也不敢歇息,跑到了宫门口。
守门的侍卫见他气喘吁吁,便厉声呵斥道:“皇宫重地,闲人莫入。”
裴悦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在下是裴校尉的外甥……裴悦怿……今……今家中……有……有急事……特来……请求面见皇上。”
侍卫见他生的实在貌美,又是官宦子弟,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只得好声好气地回道:“裴公子,宫中规矩,无召不得入宫,还请裴公子回去吧。”
裴悦怿立马跪了下来,乞求道:“还求大人通报一声!裴悦怿感激不尽。”
“是何人挡在宫门口?”身后轿子落地,一位美妇人轻启轿帘。
侍卫立马抱拳,恭敬地回道:“见过方副使,此位裴公子想面见陛下。”
方闫上下打量着裴悦怿,轻笑着,说道:“裴公子,这恐怕不合规矩。再说……我方才来的路上,听说你姨母因你不见了,急得派人四处找你,还是让我的侍从送裴公子回去吧。”她轻抬手,旁边的侍女立马上前,想把裴悦怿扶起来。
裴悦怿不允,忙说道:“求方副使开恩,只要和陛下说一声,她定会见我的!”
方闫顿时来了兴致,她眸子微动,轻声说道:“就算见着陛下,裴公子怕也来不及了。花轿此时……应该已到市集了。”随后她缓缓将帘子合上。
裴悦怿闻言,想立马去追花轿,方闫的人却挡在了他的面前,作揖说道:“裴公子,请吧。”
刚进裴家,裴校尉就抬手打了裴悦怿一巴掌,她怒不可遏,斥责道:“就算你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她刚刚继位,又怎敢得罪康王?”她转头,冷笑一声,说道:“你和你那四弟,都是令人生厌的犟种,毁了我这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裴悦怿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具尚未断气的身体,血染满了红色的嫁衣。
“快叫大夫!快叫大夫啊!”裴悦怿跪在地上,用手捂住了裴悦凝的伤口,那血已经凝固,呈暗红色。
“因为他……我得罪了康王,他已经不中用了,就算治好了,整个雍城也不会再有人要他了。”裴校尉甩袖而去。
裴悦怿本想起身去找大夫,裴悦凝却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袍,说道:“三哥……三哥……不必了……陪我……陪我……说说话……”裴悦怿立马俯下身去,耳朵凑在他唇边,只听裴悦凝继续说道:“我在…在闹市……自戕……事情……闹……闹得……这么大……我做的……还……还不错……”裴悦凝因为疼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而他的脸上却带有笑意。
“我……我……马上……要……和哥哥……母亲……他们……他们……团圆了……”他伸手,似是看到了久未相见的亲人。
只听“咚”的一声,裴悦凝的手垂落。
裴悦怿抱着他尚有余温的尸身,泪如雨下。他多想和四弟一起去往极乐世界,但他不甘心,不甘心这样受人摆布,如蝼蚁一般的人生。他不甘心这个世上债无头,冤无主。
(三)
李清宴躺在床榻上。问道:“裴悦怿送出去没?”清漪点了点头,只听李清宴继续说道:“明日是他们三个的册封礼,朝会过后,朕要出宫。”清漪点了点头,见怪不怪,他的主子被关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出去透透气了。
朝内之人对陛下此次选妃的结果甚是满意,国泰民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李清宴喜欢去茶楼里听戏,在那里常常会生出些回家的感觉。
虽说凑齐了三个毒虫,可是只要裴悦怿不在后宫,李清宴也能少不少的烦心事。
这么想着,李清宴瞬时舒心不少,边哼着曲子,边让清漪嗑瓜子。她悠闲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悦怿被人关在笼子里,朝着倚红院而去。
李清宴指着他,又看着清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清漪瞥了一眼,回道:“被人卖了呗,好像是去往倚红院的方向,我刚刚就听人说了,有个雏儿要□□。”
李清宴将瓜子塞进了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谁卖的?这么大胆?”清漪看着她,耸了耸肩。
她将裴悦怿送了回去,该是裴家人觉得他是一个累赘,索性将他卖了,换一些黄白之物。
“李清宴,你不能改变人物的命运。”
李清宴多恨现在自己长了个耳朵。
她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心想:我把裴悦怿放走的时候你怎么不阻止我?
李清宴忙把面纱带上,追了出去。
倚红院里围满了人,有世家大族的女世君,也有五大三粗的贩夫走卒,都虎视眈眈地看着眼前笼子里的裴悦怿。
李清宴看着他,他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所有哀愁的耀眼黑眸,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总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笑,眼旁的泪痣,更为其增添了三分哀怨的柔美。
第一次,李清宴就是被裴悦怿囚禁而死的,虽然裴悦怿对自己百依百顺,但还是没有把抢走的皇位还给她。
皇位都没了,还有鬼的海清河晏。
李清宴刚刚想离开倚红院,身体就止不住地麻了起来,这系统也真是……提醒就提醒,电击她做甚?
她拿了荷包,立马冲到了最前面。几乎将自己浑身上下带的所有值钱玩意都拿了出来。
作为一个皇帝,这点经济实力还是有的。
众人皆惊叹这位小姐一掷千金,却听李清宴说:“我要买下他!”
那鸨儿见李清宴态度坚定,本想坐地起价,清漪露出了刀刃,他这才收了手。
裴悦怿看着她,眼里透着几分惊喜。
李清宴把他放了出来,拉着他走出了这个腌渍地。
待走出了门,李清宴才放开了他的手,问道:“可是裴家人把你给卖了?”
裴悦怿点了点头,不说话,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李清宴的眼睛。
过了这么久,他终于再次见到了天神,心中不免忐忑。
李清宴叹了口气,将怀里的玉佩给了他,说:“你给他们看这个,他们就不会再敢欺负你了。”裴悦怿摸着手里的凤形玉佩,若有所思。
“你小心一点,不要再被卖了,我走了,后会无期。”李清宴朝他摇了摇手,扬长而去。
还没等裴悦怿反应过来,李清宴就跑的没影了。
裴悦怿紧握着李清宴的玉佩,走回了裴府,他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才踏入府邸。
裴府有贵客临门,此人正是镇北侯手下的副将,方闫。
裴悦怿的姨母只是八品校尉,也不知是走了多少门路才投到了镇北侯的门下。
裴校尉看到裴悦怿的时候,她美目微张,奈何贵客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只得暗声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裴悦怿冷眼看着她,冷声回道:“姨母就这般不容不下我们兄弟二人?我刚从掖庭局出来,你便急不可耐地把我卖进秦楼楚馆,姨母就全然不顾与母亲的姐妹之情吗?”
裴悦怿眼带愠色,只见他紧握双拳,一字一字地控诉着裴校尉的恶行。
裴家大郎嫁予大公主为正君,大公主谋反,祸及夫家。
裴家女眷皆被诛杀,十八岁之下的男子被罚没入掖庭局为奴。
裴母用尽全力,才保下的裴四郎,竟在大婚之日,用一把匕首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裴校尉一巴掌打在裴悦怿的脸上,霎时,裴悦怿苍白的脸上就出现了一道明显的掌印。
方闫轻笑着,不准备阻止裴校尉,却见裴悦怿紧握的手里,那枚凤纹玉佩。她轻抬手,笑着说道:“裴校尉可真是眼拙,可误要打坏了这块美玉。”
方闫上前,用食指抬起裴悦怿的脸,如刀刻般分明的五官,细长而多情的桃花眼,面如敷粉,唇若施脂。
“好一个傅粉何郎,裴校尉何故藏着这样的美人?”
裴校尉恭敬地行礼,道:“若是方副使喜欢,那可真是这庶子莫大的荣幸。”
裴悦怿后退了一步,撇开头去。
方闫摇了摇头,反问道:“裴校尉可知镇北侯世子要进宫了?”
裴校尉继续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道:“自是知道的,还不曾恭喜镇北侯……”还没说完,方闫就打断了他。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镇北侯世子心思单纯,世子在宫里需要一个助力。”
方闫走上前一步,继续对着裴悦怿问道:“不知你可否愿意做世子的助力?更是做镇北侯的助力。”
裴悦怿抬头,对上了方闫的眸子,他回道:“我愿意。”语气坚定。
“很好,我会送你入宫,其他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方闫看着裴悦怿离开的背影,笑意渐浓,她转头看着一直弯腰保持行礼姿势的裴校尉,柔声说道:“他倒是长得有几分像江驸马,不是吗?”
(四)
李清宴哼着调子,准备到处闲逛一圈,唱得太忘我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同清漪走散了。她凭借自己的记忆,越绕越远,走到了一处胡同。
李清宴皱着眉,沉思起来。
这雍城的路,怎么都一样?
作为一个好皇帝,看来微服私访是必不可少的,起码不会认错路……
“扑通”一声,李清宴被压在了地上。
那男子连忙起身,同李清宴道歉。
“好痛!”李清宴摸着自己的腰,抬眼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微蹙眉,他的皮肤像洁白的雪莲,长长的睫毛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一拢红衣,玄纹云袖,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
南怀信?
他怎么在这里?
李清宴细细地瞧着南怀信,他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看来是想要逃跑。
李清宴轻轻一笑,正是合她的心意。
南怀信在李清宴的眼前挥了挥自己的手,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李清宴摇了摇头,听着府内有动静,忙说道:“今日是元宵灯会,城门会延迟到子时才关门,公子快去吧!”
南怀信用力地点了点头,却看到李清宴的脚踝上青了一块。眼见府里的人要追出来了,南怀信背起李清宴就跑。
李清宴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靠在了南怀信的背上。看着眼前满目的红色,她的眼角疯狂地跳动着。
她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人穿着红色逃婚的,他这么穿,是为了应景还是为了冲喜?
南怀信才跑了没多久,就跑不动了,他把李清宴放在了地上,边喘气边说道:“不跑了……跑不动了……抓回去就抓回去吧……”李清宴看着他,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将南怀信藏在了树林里,说:“公子把衣服脱下来……”
一听这话,南怀信的脸红到了脖子根,边哭边说道:“没想到啊!姑娘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还做这样子偷鸡摸狗的事。”
李清宴按耐住想打他的心,说:“我穿上你的外衫,帮你引开他们。”说着她就将自己的白色梅花蝉翼纱脱给了他。
李清宴内穿薄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束葱绿撒花软烟罗裙,显示出了少女玲珑的身材。南怀信不敢再看她,缓缓地解开了外衫,递给了眼前的人。
李清宴忙将红衫披到了自己身上,笑着同南怀信说:“你要加油!不要被抓住!”说罢就强忍着脚上的疼动,引开了府里来的人。
南怀信紧紧地抱着少女的纱制外衫,耳朵红的似是可以滴下血来。
“南怀信好感上升至百分之五十。”李清宴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她心中窃喜,没想到南怀信的好感上升的这么快。
李清宴刚刚走出去没有多远,就被清漪抓住了,他双手叉腰,问道:“陛下你这身衣服……是又轻薄了哪家的良家少男?”李清宴用手捂住了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做好事真是太开心了……
拆散了下毒小分队更开心……
李清宴心满意足地回了宫,却见顾攸宁在朝阳宫等她。顾攸宁见她衣衫不整,脚上还肿了一块,不由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李清宴笑着,摇了摇头,说:“今日本是七夕,想去看看百姓开不开心,奈何扭了脚。”顾攸宁看着她,只能无奈地笑了。
顾攸宁接过清漪手里的生姜和生地黄,用臼杵耐心地将二者舂烂,放在了白色细布之上,将李清宴的脚腕包了起来。
“朕还记得……以前……朕被皇姐欺负了,也是你来给朕包扎的。”
在第一次开始游戏的时候,系统为了让她共情,特意让她看了李清宴的前半生,任人欺辱、活的还不如猪狗。她开始有些庆幸,自己直接跳过了那个时期。
顾攸宁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眼前的人是他的陛下,也是他自小发誓要保护的人。如今她荣登大宝,两人之间的处境却反了过来,真真是造化弄人。
明日,其他郎君就要进宫了,陛下再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想到这里,顾攸宁的眼神就不免暗淡了下来。
在这宫里,又何能求得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