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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霜月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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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时候,宫子羽真的挺敏锐的。
老实说,自由不自由,对于霜月来说,区别都不是很大。
但是她真正的渴求的,何尝又不是自由呢。
她活了这么久,就像是上天要赐予她一个特殊的身份,而这个身份也必须去对付特殊的人,而如今这个机会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怎么可能放过。
“你是真的不在乎他们吗?”
“不,恰恰相反。”
我在乎他们,很在乎他们。
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使用无量流火。
她不过只是一抹孤魂罢了,随时都有可能消散,只身一人的她,没必要再贪恋这世间的温暖。
“走吧。”霜月听着也没应声,借着宫子羽的力牵着他往前走,带着他来到了内屋,雪重子和雪公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霜月把煮好的药汤吹了吹,正准备递给他,就发现他已经把衣服给褪了一半,霜月看着一愣,立刻转身把药汤放下就跑了出去。
“阿月?”
宫子羽喊了一声,听着她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不免的轻笑了几声。
其实他大可以用内力烘干衣服,但是嘛……总之他是故意的。
“你脸好红啊,”雪公子看着匆匆跑出来的霜月,“他不会这么快就通过试炼了吧?”
“没。”霜月听着摇了摇头,就算是隔着面纱都看得出来她脸色红润,雪重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调侃了她一句,“需要冷茶吗?”
“不、不用。”霜月回应的结结巴巴。
“都多大一个人了,”雪重子又说道,“还会害羞这些吗,这下可没有寒冰池给你跳的哦。”
这家伙绝对是在幸灾乐祸吧。
霜月有些愤愤的想到。
如今宫子羽在后山进行三域试炼,而在前山的宫尚角就暂且帮他代理着,尽管他们两个在某种意义上算不对付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看,又是很和蔼的。
索性,那两位无锋新娘都没有搞出什么名堂,云为衫知道了云雀还活着,也按照计划寻找着消息给无锋递出去,而这个行为,当然也会被上官浅所觉察到。
“云姑娘,你这么大胆的行动,不怕引起宫门的怀疑吗?”就算隔着大半个院落,上官浅也能想办法打听到另一位无锋在做些什么。
“因为,我探查到了如今宫门还有一位无锋。”云为衫也不多说。
上官浅怀疑道:“无名?”
显然云为衫不能把自己妹妹还存活的事情说出去,自然对方怀疑是无名的话,那就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
云为衫颔首,说道:“是,但是你应该没有什么进展吧。”
如今她们已经拿到了半月的解药,但是如今两位适配年龄都到了的宫门少爷都没有打算娶妻,只是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等三年,上官浅前几日试探了一下宫尚角,就发现了他的心思早就在其他人身上,便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
何况,她口头上说的是为了宫尚角,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两个字。
自由。
无论是在宫门,还是在无锋,都跟这两个字不沾边的。
在那时,她确实是为宫尚角有一片刻的动心,但是既然人家的心不在这里,那就没必要再去打扰,何况——
她是一个只会爱着自己的人。
无论是宫尚角,还是寒鸦。
她始终爱着的,只是自己。
“云姑娘才是,”上官浅柔柔的笑道,眼里带着点笑意,“如今那宫子羽应当是一心向着那位霜月姑娘了吧,我有其他办法得到消息,那云姑娘,你呢?”
“我的事情,你不必来担忧。”云为衫颇为冷漠的说道,“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云姑娘可真是冷漠啊,”上官浅说着就往着云为衫的方向走了几步,“我只是担心你,万一不小心引起了宫门的怀疑,可都没有逃生的手段啊。”
云为衫听着只是冷笑了一声。
无锋之人,本就应该断情绝爱,就算有,那她也只会在意她的妹妹。
等着上官浅走之后,云为衫才看向身后,“出来吧。”
霜月慢慢的从石堆后走出来,看向她,“你这是早就发现我了?”
云为衫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看向她,“没有,你是故意露出破绽的吧。”
“这也倒是。”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和她的。”
“一开始。”
“从地牢的时候……?”
“对,”霜月倚靠在石堆上,把玩着受伤的草根,“专门训练过的人,呼吸、脚步、心跳,都不一样。”
“再怎么装,都不可能骗过自己。”
“我知道了。”云为衫听着抿了抿唇,“我还有一个问题,宫门是不是还有一位无名?”
霜月听着半睁着眼看了她一会儿,才慢慢的回答着她,“告诉你也无妨,有,而且已经活了很久。”
“但是宫门目前,只有你们四位无锋。”
“再者,我利用的无锋,有四个。”
包括云为衫自己。
“答应我的,你会做到吗?”
“会,把无锋灭掉,你大可以跟着你的妹妹闯荡江湖,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来追杀你们,你们也可以隐姓埋名生活在一个小渔村,逍遥自在的活着。”
云为衫皱了皱眉:“我想不明白,为何你要帮助我们。”
“错了,不是帮助你们,”霜月把草根丢下,看着远方的云,“我只是单纯想要灭掉无锋,还江湖一个安宁,无锋成立的原因之一,毕竟有我。”
“你要是相信,就耐心的等着吧,拿着,”霜月扔出一封信件,那是云雀新写给她的信,也算是一个念想了,“你妹妹喊你,不要太拼了。”
云为衫的睫毛颤了颤,像是那封信有千金般的重量。
“喂,你……”
云为衫刚想喊出霜月的名字,可一抬头,哪里还有霜月的影子。
上官浅前几日的去处一个是角宫另一个是药房,大抵是要寻求情报,宫远徵一来到药房就发现了这几日都不曾见到的人。
“阿月姐姐?”
“远徵。”霜月抬起头来,手里还拿着宫远徵研究出来的毒药,宫远徵看着她手中的毒药,似乎是有点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夺下她手中的毒药,放在了桌面上,发出咔哒的一声。
“阿月姐姐,既然毒药没用,就不要吃了。”宫远徵身上似乎还有晨露的味道,霜月闻着这个味道,想起来他最近还在培育出云重莲的事情。
徵宫总是安静的,每次霜月跟着宫远徵一来到这里都会不免的这么想着。
就像是雪落的声音。
徵宫不像是角宫,平日无论是有宫远徵还是有下人们打理花草,那始终都是热闹的,但是宫远徵不喜欢有人碰他的东西,他的徵宫一向都没人,冷清的很。
他的头上的小铃铛响起来的时候,才会有一丝人情味。
不过,在安静的环境下,反而衬托的更孤寂了。
徵宫里有一颗大树,偶尔他都会在上面午睡一会儿,在梦中的时候,他就时常看见,霜月晃荡着脚,戴着银白色的手饰和头饰,在太阳的照射下,照射出奇异的光彩,朦胧的不像是真人。
如今不用做梦,他也不用担心梦醒的时刻了。
有她在的地方,徵宫就永远不会冷清。
“阿月姐姐,是有收藏的习惯吗?”宫远徵看着霜月既没有穿宫尚角穿的那件衣服,也没有戴宫子羽送的那个头饰,装作不在意的问起这件事。
“嗯,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我送姐姐东西,姐姐也不会戴吗?”
“比起戴你们送的东西,”霜月说道,“我更喜欢珍藏它们。”
毕竟……是那么好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宫远徵应了一声,他转身往后一走,抽开了抽屉,拿出了里面的盒子,递给了她,“姐姐,这个拿去吧。”
“出云重莲?”
“是,”宫远徵点了点头,他又重复了一遍,“这个你拿去用吧,阿月。”
毒药都对她没用,这个东西,也应该对她没太大的用处。
而且给她也是浪费。
她思忖着,一时都没察觉到宫远徵头一次没喊她姐姐的事情。
“这个东西,总不能拿去珍藏了吧,”宫远徵笑道,“姐姐要是把这个都拿去陈列了,我是真的会伤心的。”
“……好吧,”听宫远徵这么说,霜月只好应下,“你这花,培育的应该挺辛苦的吧。”
“嗯,不算太难。”
霜月的脑袋听着宕机了一下。
这算是来自药理天才的自信吗?
话说回来,后山的雪莲是越来越少了,而且连雪重子都奈何不了的出云重莲,竟然被宫远徵接二连三的培养出来,如若以后宫远徵要去参加三域试炼,说不定雪重子看他这个培育雪莲的天赋,得喊他种出一堆雪莲才放过他呢。
“姐姐,你在笑什么?”看霜月忽而就高兴起来的模样,宫远徵有些疑惑的问着她。
“没什么,”霜月又忍不住的笑了一声,“只是在想,那三域试炼,你说不定要花很久的时间。”
宫远徵:?
三域试炼有那么难吗。
怎么他觉得,霜月这个笑声,像是看热闹的笑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