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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霜月16 ...


  •   “徵宫是安静了一些。”

      “但是,只要霜月小姐一来,这里就会热闹上不少呢。”

      “别说徵宫了,其实角宫又何尝不是如此,角公子明面上不说,但是实际上每次霜月小姐来的时候,都会高兴几分。”

      那眉眼之间都会舒展不少呢,偶尔都能露出如春风一半舒适的笑意。
      平时不常笑的人,一笑起来还真如初雪融化,暖阳初升。

      “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霜月轻声问着宫远徵,或许是夜深人静了,连荧光都跟着暗了不少,看见宫远徵一颗又一颗的把自己头上的铃铛给取下来,霜月看着他头上的铃铛忽而想起来这是宫尚角送给他的东西,从小宫远徵就是一个人,平时宫尚角出去了,他也不闹,孤身一人的坐在徵宫,静静的等待着哥哥回来。

      而那个时候的霜月就时常能看见坐在阶梯上坐着的宫远徵。

      “喂。”

      撑着下巴的宫远徵抬起头,就对上了一个倒掉在屋檐上的霜月,还被吓了一跳,往后一缩连忙退后了几步。

      “你、你是何人!”

      宫远徵年龄尚小,声音稚嫩,恶意装出来的凶狠都显得格外的可爱。

      霜月一个翻身从房梁上下来,她拍了拍衣服,递给宫远徵一个糖葫芦,那是他不曾见过的东西,应当是宫外才会有的东西,宫远徵好奇的看着,眼睛跟随着那红色的糖果转来转去,眼里写满着好奇。

      然而还没有等到宫远徵接过去,霜月就笑了一下把递着糖葫芦的手给收了回来,她却隔着面纱吃了一颗,还调笑着宫远徵,“想要吗?”

      看着宫远徵那副精彩非常的表情,霜月坐到他的身边,故意的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我才不需要你的东西,我不认识你。”

      “哦,也对,”霜月听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你哥把你教的很好啊,不能接受陌生人的东西,不过告诉你,小孩,我的名字是霜月。”

      “想要什么东西呢,”霜月又吃了一颗糖葫芦,故意吃的嘎吱嘎吱响,听的让人直流口水,“就要去争取啊,你哥会答应的。”

      “……哥很繁忙的。”

      “不会,至少对你而言,不会。”霜月笑了下,“所以,想要吗?糖葫芦。”

      “……想。”

      “乖孩子,”霜月揉了揉他的头,又像是变戏法一半的又拿出了一个全新的糖葫芦递给了宫远徵,“下次想要你哥多陪陪你,也要这么说哦。”

      宫远徵胡乱的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拿着糖葫芦吃了一口,结果吃了一口就皱起了眉毛,他忍不住的吐了吐舌头,“好酸。”

      “我可没说这个甜啊。”

      “你骗人,明明说这个是糖!”

      “是啊,外面不就是吗?”

      霜月站起身,双手撑在脑后,看起来像是要离开,宫远徵见状也连忙站了起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慌忙的喊着她,“那个……!我的名字是宫远徵。”

      她听着嘴唇翘了翘,伸出了一只手,在空中晃了晃,表示知道了。

      风吹起了她橙红色的衣角,那便是宫远徵对她的初见了。

      无论多久过去,在记忆里翻飞的一角,那是他第一次刻下记忆的初始。
      至此之后,世间万物,都不及她万分。

      她永远是那抹最靓丽的颜色。

      “不要,”宫远徵听到霜月的话就皱了下眉头,“我都多大了,早就不听了,也别搬出以前的说辞,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好,都依你。”霜月看着他摘下来的小铃铛,以前宫远徵还小的时候,一个人时常因为孤单,偶尔霜月都会来陪他,如今他长大了,应当是不会在这样了,估计霜月是压根没有想到那里,至于宫远徵可能是故意的吧。

      这语气倒是格外的像宠着他的姐姐。

      虽说霜月确实比他大,宫远徵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他的情绪,他侧过头看着霜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月姐姐,你还当我是小孩吗?”

      还没有成年,不就还是一个小孩吗。
      宫远徵很喜欢霜月给自己的宠爱,但是偶尔,还是希望她不要把自己当小孩看啊。

      “没有哦。”

      出乎意料的,霜月否认道。

      宫子羽有点困惑的眨了眨眼,似乎没料想到她会这般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服用毒药吗?”

      “为什么?”宫远徵顺着她的意思继续问道。

      “因为……”霜月叹息一声,“我已经活得够久了。”

      宫远徵的表情变得有些不对起来,霜月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说这话的含义,莫不是要寻死?

      霜月是何时开始吃毒药,宫远徵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她一直都在吃,宫远徵每次一研究出新毒药的时候,她都会来吃一颗。

      就算宫远徵不会对霜月下毒,但是奈何不了霜月自己要试毒。

      毒药对霜月没用,平时又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久而久之的,宫远徵也没有探求霜月为什么想要吃毒药的原因。

      “霜月,”宫远徵的表情从疑惑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你是要寻死吗?”

      “是。”

      这是第二次让宫远徵震惊了。

      往常霜月都会骗宫远徵,说着善意的谎言,可是这次却毫不犹豫的说了真话。
      她连骗都不舍得骗一下。

      一瞬间,铃铛微响,激起一片灰尘,还未拆开的辫子散落下来,铃铛落了一地,就如同散落的珠宝,在黑夜中散着光。

      宫远徵掐着她的手腕,俯身下来,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上。

      “姐姐,你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

      他的腿抵在霜月的双腿之间,以一个绝对攻略者的上位者俯瞰着她,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瘦弱的肩膀已经张开,长出好看的蝴蝶骨来,骨节分明的手轻易的就可以把她的手腕握在手中,“你真当我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吗?”

      有些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疯。
      尤其是见到霜月的时候。

      想要把她关起来,永远只做自己的那一只独特而又美丽的蝴蝶。
      他一直都装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如若真有那一天,她欺骗了所有人。

      他也不是不可以用蛊虫种在她的骨血里,折断她的手脚,用锁链锁住她,让她永远待在自己的身边。

      她就像是太阳,也像是月亮。
      那样明媚,那样清冷,那样皎洁。

      他想要把这样的月亮给扯下来,让她永远只为自己燃烧。

      霜月对上他的眼睛,在转息之间,她就挣脱了宫远徵的钳制,她抽出头发上的簪子,就对准了他的喉咙,看他稍愣的瞬间,就点了他的穴道,让他睡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与往日的不同,她的思绪也跟着那柳絮一半,不停的飘扬洒落,宫远徵一向都把心情写在脸上,想做什么事情便做了,他这个性格,何尝又不是被他们宠着长大的呢,她把簪子放回了发间,道了一句,“晚安。”

      她把丢失在地上的铃铛拾捡了起来,一一放回到了他的身边,拿起了揣在怀里的药,对准着宫远徵的嘴喂了进去。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月公子轻叹了一声,他环着双臂,一向平淡的语气里面参杂了一丝复杂,“要让他们彻底忘记自己。”

      “火可以燃烧一切,包括记忆。”

      所以,这世间,就当她没有来过。

      无人再会知晓她的名字。
      无人再会记起她的所有。

      第二日宫远徵起来的时候,霜月已然不见,他如往常一般的起身、穿好衣服,戴起了自己的铃铛,太阳从东边升起,染红了整片天。

      他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所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明明……”

      等到霜月回到后山之时,宫子羽已经把第一关试炼通过了。
      她听着都愣了一下,她是想着宫子羽通过这一关不难,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这么快的吗?”她转头问着雪重子,而雪重子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阿月!”宫子羽对她的声音很敏感,她在外面跟雪重子交谈的声音都能轻易的捕捉到,他穿着雪重子给他准备的衣服,像一只大扑棱蛾子冲了出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我做到了!”

      “做的不错,后面的两关,也要加油。”

      “那是自然的。”

      雪重子听着也略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要真说他还跟小时候的宫子羽见过一面,有些人是从第一印象起就能察觉的出他到底适不适合当执刃,如今那个小少年变成如此模样,自然也有些感慨的。

      “等我当上执刃,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出去玩。”宫子羽乐呵呵的笑起来,“宫门外有很多地方可以玩的。”

      “嗯,”雪重子听着应了一声,“会的。”

      他说着往霜月的方向看了一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霜月回望过去,对着他笑了笑。

      ……已经做出了决定吗?
      不,应该说,她一开始就是这般想的吧。

      “宫子羽,”雪重子喊着他的名字,“别傻乐了,我把功法秘籍传授给你。”

      “欸,好!”

      “这执刃大人,倒是挺活泼的。”雪公子也在旁边跟着感慨,“感觉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活泼的执刃。”

      “那是自然。”霜月看着宫子羽飞奔过去的身影,像是要跟从前的他重合在一起。

      也是那般的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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