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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入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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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已是十五年后。
“哎哎哎!老周我跟你说个事!”李洵瞅了瞅四下无人,冲周明月摆摆手,神秘兮兮地将一个档案袋递到他面前。
周明月用眼神回了一个带有疑问的表情,只见李洵点了点头,他带着疑惑打开了档案袋,当他看清档案袋里那份资料时,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李洵,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一颗心脏狂跳不止。
而那份档案上的姓名处赫然写着三个字:宋世安。
“师傅的孩子?”周明月将档案拍在桌子上,眼眶红了一圈,他做梦也想不到,宋世安从警校毕业后竟然调来了这里,这几年二人分别因为工作和学业的原因很少联系,没想到自己即将要和师傅的孩子在同一个地方共事,一时间慌了神。
李洵表情复杂,他将档案重新收好,语气有些暧昧:“怎么?宋队的孩子要来了,你心里别扭?”
“哼,我别扭?我有什么可别扭的?”周明月伸手叩了叩桌子,“说了多少遍不准干这玩命的活,他真是一句也听不下去,难不成我还能把他赶出去吗?”
李洵不屑地撇撇嘴,说到:“我知道当年宋队牺牲那事你到现在都走不出来,虽然你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怨,怨杨队为什么要带宋队上去。”
这十几年里,周明月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周明月了,他从一个长不大的孩子逐渐变得圆滑老成,似乎不怎么爱笑了,脾气越来越古怪,倒是有几分像当年的宋钰和杨天启。
少年的习性终究还是被磨灭了。
一听这话,周明月只是盯着李洵看,目光冷得吓人。
“成,当我什么也没说。”李洵被盯得有些心虚,他拿着档案袋转身要走,却被周明月叫住。
“李洵,”周明月淡淡地开口到:“从那时候起你跟杨队两个人就不对付,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他一直在户籍科,下了多少调令都不肯回来。十五年了,没必要一直拿我师傅的死来说事吧?”一语说罢,他抬眼扫了一下李洵僵住的背影,冷笑着摇摇头。
似乎是被戳中了痛处,李洵僵硬地一笑,悠悠开口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罢,故作轻松地样子走开了。
等李洵走后,周明月喘了口气,样子疲惫至极,像只刚从水中死里逃生爬上岸的落水狗,他瘫坐在椅子上,再也支撑不住,双手掩面呜咽着。
“师傅,我好想你……”
“那个小宋啊,按照咱们队里的老传统,你得认一位老警察做你师傅,往后的工作和生活都由师傅带你。”陈行作为队里的前辈,带宋世安去了自己的工位,给他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转眼十五年过去了,宋世安早从一个腼腆的孩子长大成人,如今顺利从警校刑侦专业毕业,调进了江市公安局的刑侦队,算是继承了亲生父母和养母的衣钵。脸上的稚气已经褪去,眉眼间越发的像唐远夫妻,整个就一面容清秀,唇红齿白的小警察,但脾气秉性因为在童年时期受到宋钰的影响,举手投足间有着不少宋钰的影子,恍惚间,神韵像极了宋钰。
宋世安爽朗一笑,点点头:“那陈队您愿意收下我这个徒弟吗?”
陈行笑着摆摆手:“我就算了,往后别带歪你就不错了。”
“陈队您就别谦虚了,往后还得靠您多多指点。”
“好小子,就知道拿好话哄我!但是我真没法当你师傅,我还不够格呢。”
李洵闻言凑了上来,歪头打量了一下宋世安,暧昧地笑了笑:“小子,一大队的正队长可是我,那小子充其量就是一个副的,你瞧瞧我怎么样?”
陈行一把搂住李洵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到:“又来拆我台了是吧?”
“我看小宋是个好苗子,好苗子就得好庄稼人来种!你看我这庄稼人如何?”李洵撸起袖子秀了一把肌肉,上演了一出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这……”宋世安尴尬地笑了笑,一时间语塞。
李洵继续追问到:“小子,要是跟错了人可就坏菜了!”
“行了,小安我来带。”周明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李洵身后。
“你跟着瞎掺和什么?”李洵不屑地哼了一声,对宋世安说到:“小子,你可别看走眼了啊。”
“月亮叔!”宋世安见来人是周明月,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他恨不得一把扑在周明月身上。
周明月微微一笑,上前拍了拍宋世安的肩膀:“你来这,你杨叔知道了吗?”
宋世安点点头:“知道知道!”说罢,他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月亮叔,对不起啊,没听你们的话去报技术类型的专业,不过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格外小心的!”
“你小子,就会拿我们的话当耳旁风!你姥爷最近身体咋样?这几年咱市里不太平,一直没抽开身过去瞧瞧。”周明月笑了笑,“过来吧,叔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这老爷子好着呢!能吃能睡,快七十了照样抄着擀面杖追着我打!”
二人有说有笑地出了办公室,直接无视了李洵和陈行二人。
陈行拍了一把李洵的头,忍不住出言讥讽到:“看见没?这都不用选,别看好几年没怎么走动了,人家照样跟月亮亲着呢!”
“去去去!跟我这玩暗度陈仓是吧?”李洵僵硬地笑着,败下阵来。
周明月推开了局里一间空办公室的门,里面只摆放着几张办公桌和一张书架,这里显然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几乎看不到什么灰尘,书架上摆放着一些荣誉证书和奖杯奖章,还有好几张照片。
“这些年,我把师傅的东西都放在这,这间屋子没人用,时间长了,就好像是师傅的另一个家。”周明月走到书架前,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用袖子蹭了蹭相框的玻璃,“小安,你应该看看,这些都是你母亲的荣誉。”
宋世安心情沉重,他取下另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宋钰身着89式军绿色的警服,哪怕只是一张定格住的照片,都很难不被那爽朗的笑容感染到,宋世安的嘴角漾起一抹微笑。
周明月凑上来:“这是师傅刚进队里的时候,96年拍的,照片上的她跟现在的你是一个年纪。”
随后周明月又一一介绍起了其他的照片,他指着另一张说到:“99式警服刚发下来那年,杨队给她拍的。”
宋世安心口一暖:“这张照片我家里也有,就被姥爷锁在书房抽屉里。”
“这张照片我印象可太深了。”周明月拿起一张合影,上面是刑侦队众人聚餐的影像,照片上的宋钰好像是吃到了什么味道很刺激的东西,呲牙咧嘴的,照片上的其他人模样也很是好笑,周明月正捧着一块蛋糕往嘴里塞,杨天启和李洵笑得前仰后合,其他的警员冲着镜头比着剪刀手。
“噗……妈妈她这是?”宋世安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那天师傅一着急拿错了杯子,把杨队的酒当成了水。”周明月望着照片上温馨的一幕,思绪仿佛要飘回了十几年前。
宋世安又去看其他照片,除了一些警队的生活照之外,基本上就是合影跟参加一些公安比赛的照片,其中一张合照吸引了宋世安的注意,这是一张宋钰和杨天启的合照,看照片上的日期是在宋钰牺牲的那年,照片上二人身着99式作训服,杨天启和宋钰半蹲在那,宋钰的手搭在一只警犬的背上,她笑着垂眼去看坐在二人中间的警犬,杨天启则笑着看向宋钰。
“月亮叔,你看这张?”
“哦,你说这个啊,我记得没错的话,是00年五月份拍的,那只警犬叫炮仗。”
一听到警犬的名字,宋世安忍不住再一次笑出了声:“噗!炮仗?”
“哈哈哈,对,就叫炮仗!还是师傅给取的呢。”
“我妈也真是的,给取了这么个名字。”
周明月笑着点了点头,可没一会目光逐渐暗淡下去,声音呜咽起来:“师傅走后,炮仗一直不吃不喝,不管我们用什么方法都不管用,没几天就自己从队里跑出去了,等我们找到它时,它就趴在师傅的墓前,已经快不行了。”
宋世安沉默了一会,将照片放回到书架上,转身安慰起了周明月:“月亮叔,别难过,现在炮仗肯定跟我妈生活得很快乐。”
十五年了,宋钰的牺牲仍旧是每个人心中一块消除不了的疤痕,他们把这件事变成了一个牢笼,将自己囚禁其中。
“臭小子,当我三岁小孩呢?”周明月苦笑着拍了一把宋世安的后背,强忍住想哭的欲望,背过身缓了好一会儿。
气氛安静了几秒,宋世安故作轻松的样子耍起了小孩子气:“月亮叔,你跟我杨叔可真是太过分了!我妈这么多照片,你们一张都舍不得拿给我!”
“行了小子,先别埋怨我们了,你是不是得改口叫我师傅了?”
闻言,宋世安又惊又喜:“师傅!”
“唉,臭小子。”
李洵伸了个懒腰,发现周明月和宋世安并不在,拉开旁边的百叶窗,忍不住对那边的陈行开启了碎嘴子模式:“你说说,这么好的苗子归了他们二队,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陈行埋头写着工作日志,头也没抬地问到:“你说小宋?”
“不然呢?”李洵将百叶窗卷上去,伸手去拿陈行桌上的苹果,夸赞到:“我可看了那小子的档案了,公安大学侦查学的高材生,真是棵不错的好苗子。”
陈行对此却不以为然:“行了,好苗子多的是,干嘛非盯上这一棵。”
李洵狠狠地咬了两口苹果,一边嚼一边说到:“我就是不服气!你说我哪点不比姓杨的那小子强?凭啥什么好事都是他的?”
对此陈行早就见怪不怪了,他抬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杨队都进户籍科多少年了?你咋还揪着不放?更何况,是老周带他,杨队想带小宋也带不了啊。”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你听我给你分析啊。”李洵在屋里溜达了起来,一边溜达一边说到:“局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周明月跟杨天启关系好?宋队还在的时候,仨人就跟铁三角一样,走到哪都粘一块。但是后来铁三角缺了一块,现在宋队的孩子来了,很有可能会跟他们俩组成一个新的铁三角!他们二队那可是局里出了名的不要命啊,一个个跟他妈敢死队似的!小宋要是在他们那出点啥事,宋队半夜还不得回来掐死他俩!”
陈行无奈地笑笑:“你说的这都不可能,当年那事对杨队打击多大?他这辈子都不想踏进刑侦队的大门了,而且老周他们拿小宋当亲儿子一样,也不会让他去送命的。我看你呀,就是一精神病,下班赶紧找个医院好好查一下脑子。”
“嘿!我说了你还不信!”
话音刚落,一个男人突然敲了敲刑侦队的门:“周明月在吗?”
二人一怔,齐刷刷抬头一开,来人正是杨天启!
李洵得意地指着陈行说到:“你不是说他这辈子都不想进刑侦队的大门了吗?”
陈行不禁汗颜,扶额道:“我看你真是精神病。”说罢起身从百叶窗旁边的门走了过来,问到:“杨队你怎么来了?”
杨天启有些羞愧地笑了笑:“还叫杨队呢?你还是叫我老杨吧。”
“叫习惯了嘛,”陈行一边说着一边找了个一次性纸杯给杨天启倒水,“杨队你先坐,老周出去有一会儿了,要是不着急就坐下等等吧。”
“好。”
李洵凑上前,挑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老杨啊,现在还在户籍科吗?”
“不然呢?要不你给我调回刑侦科?”
闻言,李洵更得意了:“嗨,我看户籍科挺好的,每天坐在那给人查查户口,要么就办个身份证啥的,多轻松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不像我们,动不动就风吹日晒,还得老拎着枪出去拿人,天天加班。”
陈行见李洵又开始口无遮拦,忍不住轻轻踹了他一脚:“杨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
杨天启自然是不屑跟李洵斗嘴,他接过陈行递过来的水杯,抬头瞥了一眼春风得意的李洵,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是,刚接到调令,上头还是想把我调回来。”
听到这个,李洵嘴角一阵抽动,陈行却很是高兴,他有些激动地问到:“那杨队你这次会回来吗?”
“老陈你问这个都多余,这么多年了,老杨要是想回早就回了。”
这十五年里,所有人都认为杨天启早已满足于户籍科安逸的生活,认为他无法走出宋钰牺牲的阴影,不愿再回到这里,而这次,杨天启却给了一个出乎意料地答复,只见他目光十分坚定地说到:“回。”
“!!!”李洵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向了陈行,陈行的反应跟他截然相反。
“杨队!杨队你说你要回来?!是真的吗?!”
杨天启点点头:“下周一。”
“太好了杨队,这几天正好没什么事,今晚哥几个给你好好接风!你都不知道,我们快想死你了!”
杨天启瞄了眼李洵,笑了笑:“哎,恐怕有人要不开心喽。”说罢,一把搂住了李洵的脖子:“我看李队长就不太想让我回来啊。”
听到这个,李洵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有些结巴:“谁、谁说的?你回来了好……你、你回来咱俩接着比个高低!”
杨天启伸手使劲地揉了揉李洵的脑袋:“别看我在户籍科十几年,我就没一天松懈的时候,回来照样把你小子干趴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姓杨的,这次我可不会败给你了!”
晚上在北街的一家饭店的小包间里,刑侦队的老哥几个在一张大桌前坐下,坐在靠中间位置的是周明月,宋世安和杨天启坐在他的一左一右,李洵和陈行坐在对面。
“今天有两件值得我们高兴的事!”周明月端着一瓶酒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庆祝小安入职咱们市局刑侦队。”
周明月将瓶口对准了宋世安的酒杯,慌得宋世安连忙起身,有些受宠若惊,抿嘴笑了笑。
“第二件事,就是庆祝杨队调回咱们刑侦队。”周明月为杨天启倒好了酒,端起自己的杯子也满满斟了一杯,举杯说到:“杨队,从前在队里就数你跟师傅最照顾我,这杯酒是我敬你的。”说罢,一饮而尽。
浓烈的白酒有些呛人,喝下去时心口是热的。
“好了好了月亮,这是干什么?”杨天启身后去轻轻地拍周明月的背,“你坐,我去给他俩倒酒。”
周明月这个人酒量极差,就是个一杯倒,这些年间他成长了,变得更沉稳了,从二十三岁走到三十八岁,他从一名普通警员走到了今天二支队队长的位置,可酒量依旧不见长。眼见周明月的脸上已经有了红晕,酒劲应该是上来了,杨天启按着他的肩膀要他先坐下。
“小安,你师傅酒量差,就这一杯已经到头了,你看着点他。”说罢,杨天启端起那瓶酒要去给李洵和陈行倒酒。
宋世安点点头,伸手去扶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周明月。
“老陈,我先给你满上。”
“行了杨队,今天就是给你跟小宋接风的,我自己来。”陈行起身要去拿杨天启手里的酒瓶,却被杨天启拒绝了。
“行了,你就坐下吧。”杨天启一定要亲自倒酒,陈行也不好拒绝,只是笑着轻轻叹了口气。
等到要给李洵倒酒的时候,坐在那边扶额发愣的周明月突然站了起来:“杨队,你不许给他倒!”
众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师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快坐下,你真是喝多了。”宋世安小声劝阻着,他拉着周明月想让他重新坐下,周明月甩开他的手,直愣愣地盯着李洵那张闪过一丝惊慌失措的脸。
李洵被下了脸面,站起来双手一拍桌子,厉声道:“什么意思啊周明月?老子还不稀罕呢!”
杨天启赶忙放下酒瓶去安抚李洵:“算了吧,月亮这是喝多了,别跟他一般见识。”随后又转身去训斥周明月:“自己酒量多少没点数是吧?这玩意是你能喝的?一会儿还得我跟小安送你回去,第一天给徒弟接风还得徒弟照顾你,你也不嫌害臊!”
被训斥的周明月两条眉毛毛毛虫似的一皱,摆出了委屈脸。
谁料李洵并不吃这套,他将矛头指向了杨天启,拍开杨天启搭在他肩上的手,开展了猛烈攻势。
“姓杨的,你说你不在户籍科等着养老,还回来干嘛?!”李洵的声音逐渐压低,他揪住杨天启的衣领,用只能他俩听到的声音继续质问:“当年你害死了一个宋钰,今天还想害谁?老陈?还是我?”
杨天启面色灰暗,提到宋钰时他连抬头看李洵眼睛的勇气都没有,小包间里弥漫着一股子火药味。
“够了李洵!今天这是演哪一出?”陈行起身要劝阻,可李洵根本不搭理他。
李洵嘲讽一笑,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接着说到:“哦,我懂了,你想连宋队的儿子都害是吧?”
听到对方这样说,杨天启突然急了,他答应过宋钰要照顾好宋世安,现在的宋世安就是他的底线,杨天启反手将李洵的双手反剪到背后,将他狠狠地压在桌子上,震得旁边得杯子直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杨叔!”“杨队!”
宋世安和陈行几乎是同时开口,连要耍酒疯的周明月也老实了起来。
“姓杨的!你有种今天打我一顿,不把我打趴下,你就是个孬种!”李洵被摁得生疼,挣扎着动了动身子,也仅限于只能微微动一下身子,杨天启力气大得狠,警校那会就练得一手好擒拿,而李洵擅长枪械,身手上差得很,动起手来还真不是杨天启的个。
杨天启松开摁住李洵的手,李洵脱了身,转身要往杨天启身上扑,杨天启身子一闪,李洵直接扑了个空。随后杨天启身子往后一转,一手摁住李洵的脖子,一手扯住李洵的一只手臂,将他又摁在了包间的墙壁上,李洵的脸几乎是贴在墙上,他再一次败下阵来。
宋世安一个小辈拽着已经懵了的周明月,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而陈行怕真出了事,赶忙上前劝阻。
“十五年了,真是一点长进没有。”杨天启松开李洵,陈行扶着李洵,扯着他让他重新坐回去。
李洵不甘心地瞪着杨天启,眼里的怒火愈燃愈烈,咬牙切齿着:“姓杨的,你怎么不弄死我?”
“够了李洵!你还要怎么样?!”陈行很铁不刚地推搡了他一把。
杨天启微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幽幽地开口:“小子,别忘了我进刑侦队前在特警队待过一年,跟我过手,你还差远了。”
“哼,好,你是练家子。”李洵冷笑着自嘲到。
醉得迷迷糊糊的周明月终于再次开口到:“杨队,你又跟李洵打架!我一会告诉师傅去……”
“好好好!我的师傅啊,你也要找自己师傅了是吧?”宋世安像是安慰小孩子那样笑着去哄面前这个年近四十的老男人,“找你师傅告状之前,我得先找师娘告状,就说周明月同志上班偷懒,下班喝酒。”
“师娘?谁是你师娘?”周明月突然扭头一问。
“你看看你,还真是喝傻了,我师娘不是你老婆吗?”
“老婆?我没老婆啊……我有老婆吗?”周明月傻乎乎地指着自己去看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一举动让刚刚还在剑拔弩张的杨李二人的气一下子消了大半。
宋世安也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唏嘘:“快奔四的老男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说罢,还求证似的看向了其他人,待那三人肯定地点了点头后,宋世安又半张着嘴扭头去看瘫坐在椅子上要昏睡过去的周明月,继续追问到:“我记得我刚上初中那会,他不是有个对象来着吗?我记得他还说让我等着吃他喜糖。”
李洵冷笑到:“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跟人家早吹了!谁肯把自家姑娘交给一个上下班没点还随时会蹬腿的穷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