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是梦》帅且自知

7、准备

　　他们终于在太阳完全下山之前赶到了药铺，一进门奇蒿就扑上来把刘寄奴的背篓拿了下来。
　　“哥，今天这么厉害！”
　　“那是，不多弄点都对不起走这一趟。”
　　刘寄奴放下背篓后急忙转身帮南吕把背篓褪下来，“今天辛苦你了，要不然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那边地方虽然窄了点，但是比这边方便，而且你伤已经好了，也不怕我们挤着你了。”
　　老板也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对，南吕你今天也和小刘他们回去吧！今天我让你嫂子多炒两个菜，犒劳一下你们。”
　　“这边也挺方便的。”南吕放好药篓转身回答道。
　　“大老爷们，还磨磨唧唧的。既然老板都发话了还想啥呢！”刘寄奴走过去用力拍了拍南吕的肩膀。
　　“对呀，你就过去吧！老板娘的手艺可好了。”奇蒿也帮腔道。
　　“就这样说定了，一会儿我们一起过去。”老板说完又进了柜台开始清算今天的收入。
　　“我们三就把这些拿出来分类、晾着，趁鲜炮制。顺便考考你对知识的掌握。”刘寄奴对奇蒿挑了挑眉。
　　“大哥，不是吧！今天这么累还要考试吗？”
　　刘寄奴觉得奇蒿这声大哥叫的太虚伪了。“难得还有人陪你考。”
　　“他也要考吗？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受苦受难了。”奇蒿过去抬着一个背篓就准备往晾药材的地方去。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受苦受难呢？这叫互相交流学习。你说是吧！”
　　南吕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怎么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安排了呢？
　　南吕走过去抬起刘寄奴拿着那框药的另一边，“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寄奴松了一点力，“所以才叫交流学习嘛！”
　　奇蒿无语的看着他们两个，明明自己这框更重，他们两个大人还抢着拿轻的，不要脸。
　　今天采的药都是比较好清洗的，三个人一起，打打闹闹的很快就弄好了。
　　洗好的药材在院里沥水，“我们先来问问今天的大头——白及，白及怎么炮制呀？”刘寄奴抬头用眼神示意奇蒿回答。
　　“先清洗......”
　　“我知道，这一步我们已经完成了，下一步呢？”
　　奇蒿抠了抠头，“切片？”
　　“你再想想，想不起来我把你片了！”刘寄奴顺手拿起了放在手边的切药刀。
　　“大哥！冷静！冷静！我想想，我好好想想！”奇蒿记得药柜里的白及就是切的薄片呀！为什么会不是切片呢？奇蒿低着头，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瞥到刘寄奴旁边的灰色衣角，立刻抬起头来。
　　“哥！不是说也要考他的吗？怎么就问我？”
　　“人家才来多久，你也是真好意思问。”刘寄奴转头对南吕笑了笑，“孩子好久没打了。”
　　南吕也对刘寄奴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奇蒿见最后的救兵都无动于衷，只好又低下头继续思考。
　　“想想白及片的质地。”
　　奇蒿抬起头盯着刘寄奴：对呀，哥说过的，这种质地的药材要先怎么处理来着？这种质地有一个专门的名词，叫什么来着？
　　“看我干啥，我脸上有答案呀！”
　　奇蒿只好又低下头，瓮声瓮气的道：“哥，我真忘了。”
　　“哎！都给你说了，得自己会一点东西，你不能一直跑腿打杂吧。”刘寄奴无奈的把刀放下，“饮片白及的质地是角质样，但是你看生白及，它里面是不是黏黏的？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让黏黏的变成半透明的、坚硬的呢？想想天麻是怎样炮制的。”
　　奇蒿又抬起头看着刘寄奴，“是煮吗？”
　　“接近了，再想想。”
　　“蒸？”奇蒿试探的问出了口。
　　“嗯，对了。”
　　奇蒿肉眼可见的高兴了起来。
　　“那你还不去准备工具。”
　　“好的，我去准备工具！”奇蒿给了刘寄奴一个相信我的眼神，跳着去医馆里拿剩下的工具了。
　　“不是也要考我吗？”南吕见刘寄奴笑着盯着奇蒿离开，走到他身边问道。
　　“你又还没学，考什么？再说你伤好的差不多了吧？估计学了你以后用处也不大，看看就行，主要看看我怎么欺负小朋友。”刘寄奴笑着转头对南吕说。
　　“不是以后的夜壶都让我承包了？”
　　“我又没说不让你承包。”刘寄奴转过头继续说到。刘寄奴知道南吕迟早都会离开，其实他以为南吕在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就会离开，甚至都等不到今天和自己去采药，所以他也一直没让南吕和他们接触太多，就让他在医馆里打打杂，其他的事也鲜少在南吕面前谈起。但今天一起去采药，就让刘寄奴觉得，也是一起上过山的情谊了，不用让人家一直睡医馆了。
　　三人把剩下的药材一起炮制收拾完，星移漏转。回家的石板路在月光的照射下也显得皎洁起来，月光和黑暗融合的地方显现出黑石板的本色，奇蒿踩着交融的线蹦蹦哒哒的向前走着。刘寄奴和南吕在后面不快不慢的缀着。
　　“听说他是你捡的，能养成这样的性格倒是少见。”
　　“天性使然，这样也很好。”
　　“你觉得这样很好？”
　　“至少高兴。”
　　“你师从大家，想法倒是质朴。”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法质朴，万一我羊狠狼贪，现在只是我们合起伙来欺骗您呢？再说，荣华富贵，谁不想？”
　　“你想荣华富贵？”
　　“是的！”刘寄奴不经在心里嘀咕：您的关注点真是奇特。其实他对财富真的是有点向往，醒来的最后一幕就是小金库，说不定那个就是他回去的关键，但是现在他空有想法，没有实现的途径，今天南吕这样试探就说明他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利用他走出去也不是不可以。刘寄奴在心里唾弃自己，什么利用，分明是互惠互利，到时候赚了钱分点给南吕，大家共赢，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在想什么？”
　　“这月光太亮都看不见星星了。”
　　南吕知道刘寄奴刚才不是在想这个，他明明是低着头走路的，没有看星星。南吕其实很想问，你想要荣华富贵，我可以实现，那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两个人并排着，谁也没说话，走在前面的奇蒿停下来等他们。
　　“你们两装不认识呢？刚才就听见你们在后面星星月亮的，快到家了就装陌生人，怕老板知道你们关系太好？”
　　刘寄奴这才注意到，都到家门口了。打开院门，老板把饭桌摆在院里，斑驳的树影倒在右侧的桌面上，连带着右侧那一面都隐隐约约起来。
　　“你们嫂子我已经叫她去睡了，今天就我们爷几个，不尽兴不下桌。”
　　刘寄奴，南吕，奇蒿三人依次落座，刘寄奴嫌月光太亮有点打眼睛便坐在了右侧的斑驳里，南吕便见在月光下一股药味随着那人的动作在斑驳里绕着光影显出影来，勾着他。那天喝了什么酒，吃了什么菜，同老板说了什么话，他全不记得了，就记得那股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