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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羊角符号连环杀人案 ...

  •   东京时间上午十点半,一场急促的,骤然倾泻在天气预报之外的暴雨从上而下迅速笼罩了整个东京。

      细密的雨瀑夹杂在拥堵的车流噪音中,到处充斥着行人的怒骂与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而东京警视厅总部大楼的会议室内却一片肃穆。

      来自日本各处选出的精英们坐满了这间会议室,幕布上放映着一张张血腥的照片。

      “这是近百年来我国出现过的性质最恶劣的宗教型连环杀人案!”

      坐在会议室上首的小田切敏郎沉着一张脸,“这个月在我国境内已经出现了三十四个受害者,这还只是已经被发现的受害人,除此之外我们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还未被发现的受害者,其中除了我们本国的居民,不乏外国的游客,如果这次案件破不了,很快就会发展成为外交事故!”

      随着小田切敏郎的话,PPT放出每位受害人的信息和死亡现场的照片。

      34,一个放在任何数据统计中都不算显眼,在百以内都称得上“不多”的数字,当它被放置在生命的计量单位前,却算得上触目惊心,让每个看到它的警察都下意识皱起眉头。

      “因为受害人数突破了近年来连环杀人案的最高峰,这起案件已经被媒体大肆报道,对社会舆论造成了压力,外界将这个案件命名为‘羊角符号连环杀人案’。”

      “为此警视厅刑事部特别成立了特别行动组,分别从各科调取人手,上面也向整个警视厅下达了任务,希望我们,也就是各位优秀的警官们能在半个月内把这起连环杀人案侦破——”

      大屏上的PPT适时放映出最后一张照片,从内容看像是某个案发现场拍摄下来的,像素清晰,血红的羊角符号粗糙无比,像是什么孩童的涂鸦作品,扭曲的不对称的两个弧角蜿蜒在石灰墙面上,氧化后发黑的血液向下滴落拉长。

      像是受害者的眼泪。

      在向看到这个符号的人哭诉着自己的不甘与怨恨。

      哪怕无数次看到这个符号,小田切敏郎依旧忍不住捏了捏鼻梁,长叹一口气。

      “这就是杀人案涉及的宗教的信仰符号,他们会在每个杀人地点用受害人的血画下这个符号,具体的概念还得不到考究,但如果在案发现场发现这个符号,立即将案子移交搜查一课特别行动组!”

      “同时,为了提高市民的警惕性,这起案件也会向媒体公布部分细节以作警示,因此我们也会沿用大众对这起案件的命名…”

      “羊角符号连环杀人案?”

      举着啤酒斜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不屑地摁下手中的遥控器,严肃的新闻台很快切换成了赛马节目,他有些不屑地抱怨:“不就是一群疯子搞出来的东西吗,快点把这个宗教一网打尽不就好了,真是的日本的警方到底在做什么啊……”

      “爸爸,马上就要吃午饭了!”黑色长发的清丽少女从厨房里探出头,不满地挥了挥手上的铲子,“不要再喝酒了,你下午不是还有委托吗?”

      “是是是——”沙发上的男人敷衍地应了两声。

      沙发背后忽然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可是叔叔,日本很讲究宗教自由,如果警察叔叔们直接抓教徒的话会被民众谴责吧?”

       “喂喂喂你这个小鬼怎么神出鬼没的!”被吓了一跳的中年男人不满地把沙发后面的小鬼提到前面,“而且那是警察的事,不用你这个小鬼操心,有这个闲工夫不如想想你的作业写了没,不是快开学了吗?”

      “那种东西早写完了啊!”被抓着衣服的小孩不满地蹬着腿,“放我下来啦!”

      “爸爸,你不要总是欺负柯南啦!”

      “我才没有欺负这个小鬼!”

      “放我下来啦大叔!小兰姐姐救命!”

      “爸爸!”少女不满地插着腰从厨房走出,刚好走到客厅中央,挂在墙上的电话却突兀地响了起来,她又不得不调转方向,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拿起电话,还不忘回头嘱咐,“真是的,快把柯南放下来啦——喂您好,这里是毛利侦探事务所,请问……”

      “死人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女人惊恐的叫喊,打断了毛利兰后面的话,“死人了,毛利先生,不好了,我的房子里死人了!死了好多人!求求你快点来,快点来救救我,救救我毛利先生,那些家伙还在外面,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没等毛利兰再开口,一只手从旁边夺过电话,毛利小五郎冷下脸对着电话那头大声喊道:“是志户太太吗?您先在在哪里,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有没有报警?不要惊慌志户太太,我们马上赶……”

      “啪。”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被挂断的忙音。

      ———————

      狭小的浴室里盛满了不明红色的液体,未拧紧的水龙头中流出细细一股水液,淅淅沥沥地落入浴缸。

      多余的液体便顺着垂在浴缸边缘的长发汩汩流到早已沾满血迹的瓷砖上,仰面躺在狭小浴缸里的青年紧闭双眼,凝固的暗红色痕迹覆盖在他过分漂亮的眉眼上,只隐约透出脸上浅淡的雀斑。

      不合时宜的黑色风衣,黑色衬衣,黑色西装裤,就连脚上的黑色皮鞋都没有脱下来,青白的手搭在浴缸边缘,看起来和每一个凶杀案的受害者没有任何区别。

      除了受害人——莱茵斯特·赫里斯并没有真的死亡。

      不,与其说他没有死亡,不如说是他的系统还没有判定他的死亡。

      细碎的骰子声响动在寂静的浴室内,体质骰滚落又失败,滚落又失败,在系统作弊强开的后门里,无数颗骰子滚落又失败。

      代码阻塞卡顿地运行在陌生的世界环境中,系统面板一次次地重复刷新【体质鉴定失败】的结果词条。

      终于,在一亿分之一的概率下,【体质鉴定成功】出现在最下端的词条中。

      冰冷的电子音卡顿播报:

      【体质鉴定成功……】

      【意志坚定大成功……】

      【幸运鉴定困难成功,恭喜玩家莱茵斯特成功从死神手中夺回了命运的掌舵权。】

      下一秒,早该死去的金发青年被刺眼的浴灯晃醒,浅金色的细密睫羽在一阵颤动后缓缓睁开,毫无温度的灯光沉进那对绿松石色的眼底,然后上浮,唤醒了他的意识。

      他没死。

      莱茵斯特恍惚,璀璨的星辰倒悬,他记忆中最后一幕只有从银河倾泻而下的星河覆盖海面与跪倒满船朝拜的愚昧信徒。

      分不清是意识还是现实的海潮从四面八方向他包围,他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海里最亮的那颗星辰。

      他本以为跳海后他的灵魂会直接通向冥府的河流,没想到竟然是通向了不知道谁家的浴缸。

      习惯性地在脑子里叫了两声系统,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莱茵斯特并没有多意外,毕竟他在与系统的长期博弈中早就查清楚这个东西比他所在世界的维度还要高上许多,哪怕他用尽全力将自己的灵魂与系统绑定,也不能完全肯定能把系统拖下水。

      所以现在他没有死,系统肯定也没死,至于为什么不愿意搭理他……嘛,他大概能猜到一点。

      真可惜,看来星之彩也没办法杀死他和系统的灵魂…难为他找了那么久才找到了还在活动的星辰教。

      莱茵斯特懒得再思考已经发生的事实,抬头打量周围的环境,这个密闭空间里温度超乎寻常的低,也许是在这里待得太久,他的鼻子也被冻得有些麻木,只能大致猜测泡着他的液体是某种血液。

      说不定还是他的血。

      他尝试活动手脚,并没有什么作用,低温会切断大脑对肢体的控制程度,连抬起脑袋都十分无力。

      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迟缓地转动眼球观察周围的环境。

      模糊的视野里,莱茵斯特看到了地板,墙壁上那些飞溅的鲜血,这种出血量至少是两到三个人最大限度的出血量,就近的墙壁上也出现了被什么腐蚀的斑痕。

      没等他做出更具体的判断,他就听到有人边说话边靠近了这里。

      是亚洲某个岛国的语言,他对此不算太陌生,勉强能听懂只言片语的程度。

      “……麻烦UDI的各位特意赶过来帮忙了,请往这边走,这次发现的尸体一共有四具,第一案发现场经过检验科推断就在这间公寓的卫生间内,犯人大概率是在卫生间里将受害人们杀害并放出血液,然后把尸体裹着棉被藏进了杂物间,检验科在杂物间里检测出了漂白粉和消毒水的痕迹,”

      陌生的成年男性嗓音,听声音像是某种敦厚老实的老好人——莱茵斯特快速作出判断。

      “第一报案人是这间公寓的户主,也是这栋公寓的房东志户希子,就住在这间公寓的楼下,据她说,最近半夜她总能听到楼上传来的诡异声音,上楼敲门却总没有人回应,她害怕租客在房间里进行非法改造,所以委托毛利侦探在今天下午过来进行调查。”

      报案人,调查…警察来了吗。

      “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一点三十六分委托人打来电话,说在她发现了死者,等我们到的时候,就发现了死在客厅的租客,”另一个男声响起。

      “根据委托人的口供,今天是星期五,在用完午饭后,她像往常一样上楼提醒住户记得丢垃圾,走到被害人的公寓门口时,她发现公寓的门是开的,害怕出现什么问题,她先是在外面喊了几声租客的名字,没有等到回应,她就直接打开了门,却看到了死在客厅的租客先生。”

      “志户太太是上午十二点左右进入的案发现场,据她所说在她发现尸体后,凶手似乎还未离开,她跑下楼回到住宅报案时,疑似凶手的存在依旧徘徊在面向走廊的窗外,我们也在外面的走廊上检查出了血迹。”

      “经过警方的户籍排查,租客名叫上川哲,23岁,横滨人,三年前辍学离家出走后来到东京,在附近的便利店打工,死亡时间经推测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被发现时尸体已经进行了一定程度的防腐处理,就被放在客厅的长沙发上,也许是还未来得及处理,不过可以由此推测志户太太最近听到的声响,都是犯人发出的…”

      随着模糊的声音逐渐清晰,莱茵斯特的头枕在浴缸边缘费力地对这种陌生的语言进行辨认,只能大致辨认出这些人大概是这边的警察。

      毫无意义的推测,莱茵斯特没忍住又叹了口气,这里是凶案现场,作为“受害人”的他还在浴缸里躺着,能来到这里的除了重返现场的凶手,剩下的也只有警察了。

      那些话应该是在介绍他的案发现场,可惜他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这种语言,只能辨认一些基础的用语,在语速和口音的debuff下换任何一个人来估计都只能抓瞎。

      门外的人很快地站到了门前,磨砂的玻璃印出几个模糊的人影。

      “根据进入现场的检验科给出的报告,第一次测得的二氧化碳浓度为4700ppm,墙壁上也出现了被酸腐蚀的痕迹,推测犯人可能是通过大量的干冰进行室内降温,保证尸体在处理前不会腐烂,浴缸里可能是还未进行后续处理的受害人,因为受害人数量太多,今天到达现场的验尸官跟着前面的尸体离开了,只剩下这一具实在不能一直放在这里,只好临时叫UDI的各位来帮忙……”

      说着门外的人转动把手,缓缓推开了卫生间的门,随着声音一起靠近的,还有温暖到近乎灼热的空气,莱茵斯特恰好掀起眼皮,青绿的眼瞳跨过门缝与门外的人群对视,双方的心同时狠狠跳了一下。

      好多亚洲面孔。

      莱茵斯特忍不住闭了闭眼。

      就算过了很多年,他依旧无法控制身体对活人的排斥,这使他在面对这么多人时难掩不适地感到窒息,同时他也不明白这些家伙为什么像是见到鬼一样看着他。

      人群最后的小胡子男人甚至夸张地发出一声尖叫,躲到了最前面穿着卡其色风衣带着帽子的胖子身后,颤抖着指向这边。

      “怎么回事目暮警官,不是说人已经死了吗?尸体怎么活了!”

      被挡在前面的胖男人显然也没料到这种情况,他退后半步,似乎是考虑到身后还有其他人,硬生生止住了后退的脚步,只是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惊恐,对着下属破音大喊,“高木?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上司质问的高挑男人身形下意识抖了一下,还算端正的脸上五官扭曲,浮现出崩溃的神情,脚下也控制不住地往后退:“报告警官,我我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本该死亡的受害人忽然睁开眼睛,可以称之为本年度最恐怖的事情了!

      这种程度的惊吓让在场所有人都退到了卫生间三步远外,正对的门户大开,每个人的神情皆是出奇一致的害怕。

      在一片混乱中,其中穿着白大褂的女法医最快反应过来,也许是医者的本能驱使,年轻瘦弱的女性竟直接拨开了她身前人高马大的警官挤到了最前面。

      “不,不对,他之前应该是低温和低氧环境造成的假死现象!之前也出现过这种案例,这种假死现象是人体细胞转化为低消耗的自我保护机制,在非专业仪器的检测下很难检测出来……”

      说着她不顾身旁人伸出来的手将手上原本抱着的箱子转交他人,而她则快递跑到浴缸旁扶着浴缸蹲下身查看莱茵斯特的情况:“喂这位先生你还有意识吗,可以说话吗,有哪里不舒服吗?不能说话的话可以点头和摇头,你现在还能坚持吗?”

      近距离对上女法医那双漂亮的,充满担心的眼睛,躺在浴缸里的青年依旧是那副迷茫的表情,考虑到对方明显是外国人的长相,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他听不懂日语。

      于是她又换成蹩脚的英语问了一遍,这次莱茵斯特听懂了,作为回应,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有事?还是没事?

      女法医将戴着橡胶手套的手伸进盛满红色液体的浴缸,接着她皱起了眉,“好冰的水,他的意识恢复可能是细胞对环境改善做出的反馈,这种清醒可能是暂时的,要快点把他送去医院!”

      听到女法医的指示,在场的警官们像是刚拧上发条的机器人,快速行动起来。

      “真,真是的,身为警察怎么能大惊小怪,高木,千叶,你们两个先把这位先生救出来送到医院去,还有你毛利,你这个样子到底怎么成为侦探的啊!”

      中间那个胖胖的警官似乎是缓过劲儿来,咳了两声清清嗓后才急忙吩咐其他人配合法医小姐的工作,之后又十分嫌弃地推开了躲在自己身后的毛利小五郎。

      “当然是凭借我聪明的大脑!”毛利小五郎不满地嚷嚷。

      被叫到名字,人群中的高木和后面那个胖胖的年轻警察快步走了过来,在女法医的协助下从浴缸里捞出了这个外国青年,让高木将人抱起来送出去。

      在浴缸里看不出来,等到把青年抱起来,高木才发现这个人竟然出乎意料的沉,估摸着比他还要高一点,让他忍不住感慨了一下不愧是外国人。

      “这一片是居民区,救护车开不进来,高木你和千叶去后勤要一台担架,把受害人先送去救护车那里。”

      “是!”高木应了一声,抱着怀里的青年就要往外走,堆在门外的人群自觉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他就这样抱着怀里的青年往外走,可没走两步,他就感受到了细微的阻力,高木以为是衣服挂在了门把上,低下头却发现是一只细瘦青白的手正死死地扣紧门框。

      嶙峋的指骨因用力过猛而发白颤动。

      那张从他们进来后就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现出一种难看到极致的神情,眼珠紧紧地盯着某个方向。

      青年的动作很大,场中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异常,顺着青年往那个方向看。

      这个卫生间是个典型的干湿分离处理,卫生间的门正对着的就是洗手台和镜子,进了门左拐才能看到下沉式的浴缸,这也是为什么,莱茵斯特从醒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镜子上的符号。

      这面正对着门的镜子上用血绘制着占据整个镜面的奇怪符号,像是山羊的角弯曲,因为重力,有几条血印缓缓流下,几乎在看到这个符号的瞬间,一直没有动静的系统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在他的脑子里发出声响。

      【滋啦——】

      【…请,请宿主……sc。】

      诡异的电磁故障音突兀地在莱茵斯特的脑海中响起,接着就是熟悉的,令人忍不住牙疼的炸麦音与不连贯的电子播报。

      【系统?】莱茵斯特咬住后槽牙,【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他不敢想象,他重新睁开眼,竟然会直接撞脸黑山羊的眷从。

      显而易见这个地方刚进行过一场以他为祭品的血祭仪式。

      他明明什么都感知不到,这个空间本该没有黑山羊,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系统到底带他来到了什么地方?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里还是不是他原来的世界?

      让莱茵斯特失望的是,系统除了刚刚那声响动外,再也没发出任何额外的动静,安静的像是刚刚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

      目暮警官也看到了那个符号,案子的具体资料还没有人送过来,所以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现场有这个符号。

      倏地,他很快明白了这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而是最近让整个警视厅忙得焦头烂额的羊角符号连环杀人案。

      并且和照片里看着不同,现场看到这个符号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让人格外不舒服。

      目暮警官又像意识到了什么般迅速低头看向这个沉默的受害人。

      以往的现场里并没有留下活口,说不定这个意外逃过死亡的年轻人或许知道什么线索,于是他干脆伸手比了个手势示意高木把这个奇怪的青年先放下来,高木也听话地把人放了下来。

      脚刚触到地面,莱茵斯特就松开了手背靠着门框,最后缓缓地往下滑坐到地上,目光直直地放在镜面的符号上,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画面似乎都静止了。

      “你们在干什么?他这种情况不能在拖了,必须马上去医院做个检查!”那个女法医有些不满地看着周围的警察,“现在需要第一时间保证受害者的安全!”

      “三澄医生,我赞同你的想法,但现在是受害者不愿意离开现场,”目暮警官无奈地叹了口气,“先听听这位先生怎么说吧?”

      他又转过头问后面的人:“有谁能流利地使用英语吗?这位先生可能听不懂日语。”

      “我,我会!”一直混迹在最后面扛着箱子戴着眼镜的男生举起手。

      “不赖嘛六郎,不愧是高材生!”他身旁的卷发女人帮他放下一直扛着的箱子,然后这个青年快速地从最后面挤到最前面,半蹲在靠着门框的青年身旁。

      “问他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久部六郎低声把问题重复了一遍。

      莱茵斯特摇了摇头,他在心底做出简单的猜测,从设施和这些家伙的服饰来看,这里显然不是他所在是那个时代了,他所在的时代并没有这么先进的灯,也没有…莱茵斯特的目光越过碍事的人群,落到镜面上诡异的祭祀符号。

      也没有这么粗糙的仪式。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就算是幼童,都知道祭祀不是靠野蛮的血液。

      那么往最坏的方向想,这里大概也不是他所在的那个世界。

      而这些家伙可能是这个地方的警察,考虑到英格兰警署和FBI那些家伙的智商,莱茵斯特就感到了头痛,如果自己不想体验一下异国他乡的监狱水平,现在就必须把自己摘干净。

      可他现在对状况一无所知,系统也不愿意理他。

      “我……”莱茵斯特闭上眼,这具身体还是他的,那就不是灵魂互换的乌龙,只不过极端的温度让他的大脑有些滞涩。

      不过有一件事是必然的,莱茵斯特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思维重新转动起来,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坐稳“幸存者”的身份,而不是嫌疑人。

      他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自己是谁,但他在阿卡姆和当地异教徒每天打交道,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些异教徒的心理,这是他翻盘的筹码。

      “我不记得了,他们打晕了我,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只隐约记得…”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这个从刚开始就显得格外镇定的青年侧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那个符号,有些过时的单词从他嘴里吐出,嗓音冷漠得像个旁观者。

      “这些疯子们,在祈求他们的‘神’降临世间。”

      他又仰起脸,视线一点点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最终与中间一脸担心的女法医对视,唇角扯出平和的笑容,他的发言也逐渐从磕绊的水滴汇聚成一股细小的水流,在这个狭窄的卫生间缓缓流淌起来。

      “而你,我,这里的每个人,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是他们口中的羔羊。”

      “我们是他们祈求神降临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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