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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羊角符号连环杀人案 ...

  •   “你这个臭小子,说谁是祭品!”一直站在外围的毛利小五郎忽然冲上来,一把攥住了莱茵斯特的风衣领口,“你知道现在死了多少人吗!三十七个,你竟然说这些活生生的人命是祭品!”

      从风衣里攥出的血液从他的指缝溢出,浸湿了灰色西装的袖口。

      被拽着衣领的青年控制不住地低咳起来,不知道崩裂了头上哪里的伤口,脸上凝固的血液再次流动起来,金色的睫毛颤动,带起的光影在那对漂亮的绿松石里闪烁。

      反应过来的其他人连忙拉开两人。

      “毛利,松手!”

      “爸爸快松开,这位先生看起来快不行了。”

      “这位先生请不要再伤害受害者!”

      在一片嘈杂声里,靠着门框的青年听懂了这段话里唯一出现的数字,从对方的神情中意识到了这个数字所代表的含义。

      于是他缓缓地伸出手,无数双眼睛看着那只苍白的,细瘦的手,穿过黏腻的空气,轻轻点了点毛利小五郎的胸口。

      “三十七个?”他的眼神漠然,似乎对这个数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哪怕鲜血流进眼睛都没有闭上眼,只是长久地注视着镜面上的符号,“对这些家伙来说,三十七个,三十八个,还是三十九,四十,五十,六十,一百甚至是一万,都只是数字罢了。”

      “我承认,人类会对同类的死亡抱有不必要的,兔死狐悲的感情,不过这是来源于基因的错觉,在远古时期人类发现同类的尸体,就说明附近一定存在着某种会威胁到部落安全的生物,这种错觉在人类的基因里一代,一代,一代地延续,化作了对危害社会现有安全秩序的危险的恐惧。”

      “就像你们如今感受到的一样,因为谁也不确定下一个死得会不会是自己,”莱茵斯特收回手,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可是这些异教徒不同,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早已被剥离了人类的身份,将他们自己与他们信仰的那个东西化作一类,因此其他的人类在他们眼中,就是羔羊,就是祭品,是异类。”

      久部六郎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青年,将他的话完整地翻译给其他人,然后所有人脸上都出现了和他一样的复杂感情。

      【我在你眼中也是异类,】一直没有出声的系统忍不住开口,【所以你才这么讨厌我?】

      被询问的莱茵斯特没有犹豫。

      【人类在你眼中不也是异类吗?】莱茵斯特反问回去,【像是好用的工具,自以为施舍般和对方进行绑定,明明依靠着对方完成任务获得能量,却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不觉得很火大吗?】

      【……】

      【支配者就该做好被支配者反抗杀死的准备,】莱茵斯特在心里发出嗤笑,【不过这把是我输了,本来以为能带着你这个家伙一起死,没想到失手了。】

      【……你没有失手,我们本来是该同归于尽的,只是爆炸时产生的能量沟通了这个世界正在进行的错误的召唤仪式,凭借你身上旧神的印记,我们以偷/渡的方式穿过了世界壁垒,来到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了?】莱茵斯特提取了重点,把时空穿梭从选项里划去,【那我们怎么回去?】

      【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只需要精准定位世界坐标然后偷/渡回去就可以,可惜在爆炸中有关坐标丢失,重新定位世界坐标需要固定的锚点。】

      【比如?】

      【比如宿主原世界中存在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是所有克系世界惯用的锚点,宿主需要做的就是在主要人物的认知里打下记号,让他们认为这所大学在这个世界中存在。】

      【靠我一个人?】

      【因为核心数据损坏,本系统会重新搭载新的核心功能数据,根据宿主的需求,我可以向总部申请重新修复车卡部分的功能,之后宿主可以搭载人物卡完成任务进度。】

      在信息对接完成后,系统就以维修为理由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这段时间请宿主保重。

      莱茵斯特在脑海中飞快地将获取的信息进行复盘分析,终于对现在的情况有了基础的了解。

      根据系统提供的信息,他是偷渡来这个世界的,也就是说,他在这个世界是个突然多出来的黑户。

      所以他要怎么和警察解释他是个黑户?

      不过现在需要处理的,是正死死瞪着自己,一脸“你这个嫌疑犯”的陌生大叔。

      “能离我远一点吗?”莱茵斯特面无表情地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三十厘米,早就超过社交安全距离的男人,“有点喘不过气了。”

      恰好,门口传来了陌生警察的声音,“目暮警官,根据志户女士提供的监控资料,这个星期并没有人进入死者的公寓,我们又调取了上个星期走廊的监控,发现了有两个人曾多次出入这个公寓,需要进行传唤吗?”

      “这个家伙绝对是凶手,有哪个受害者被救出来后这么冷静!”毛利小五郎不满地指着地上的莱茵斯特,“而且监控显示这个星期没有人进出这个公寓,那这个家伙出现在案发现场不是很可疑吗!”

      莱茵斯特一脸听不懂,也无所谓地靠着门框。

      没办法,目暮警官只好站出来安抚毛利小五郎,“嘛嘛,也不能这么说,总之先见过另外两个人,听听他们的口供再做判断吧。”

      “是啊爸爸,就这么怀疑受害人有点太失礼了!”

      “好吧,那就先听听那两个家伙怎么说吧。”毛利不情不愿地跟着他们走出卫生间。

      随着毛利和目暮警官的转移,围聚在卫生间外的人墙也逐渐散去,除了那个叫三澄的女法医和那个戴眼镜的翻译小哥。

      莱茵斯特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顺着那道视线回头,穿过腿与腿的间隙,与人群最后方插着兜,戴着眼镜的小男孩对上了视线。

      他向对方点头示意。

      被叫来的两个人仿佛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正局促不安地站在走廊里,其中一个看起来是和上川哲同龄的年轻男性,穿着简单的灰色卫衣和短裤,另一个是个长相周正的女生,烫着波浪卷发,身上是时下流行的白色短裙。

      旁边的警员小声向目暮警官几人介绍二人的身份,“这位灰色连帽衫的男性名叫岩琦高,据他所说,他与死者是关系较为亲密的朋友,这位女性名叫妻山里美,是死者的女朋友。”

      目暮警官抬手示意两人不要紧张。

      “请问二位最后一次见到上川哲是在什么时候?”

      妻山里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对面警官严肃的神情还是怯懦地低下了头,“最后一次见哲君,是在上周三,他打电话叫我帮忙寄一个包裹给他的父母。”

      “什么包裹?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你帮忙寄这个包裹?”目暮警官追问。

      “就是一个普通的包裹,很轻,我问包裹里是什么,哲君说是买给他母亲的生日礼物,是一条项链,啊说到这个,我也好奇过为什么哲君不自己寄,但是哲君说他那几天不太舒服,不想出门,我也就没有多想。”

      “不舒服?他说不舒服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就是捂着肚子,看起来像吃坏了东西。”

      “那你呢?岩琦先生最后一次见到上川先生是在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岩琦高像是不耐烦回答这种问题,但看在警官的面子上他还是开口应付说:“上次见到上川那家伙,我想想,好像是周四下午吧,我记得那天商业街搞活动,就是那种盖章比赛,说是集齐所有的章子可以在商业街前面抽奖,我那天运气不好,只抽出了纸巾,正好上川家在附近,我就把纸巾送给他了。”

      “那上星期二位有没有发现上川先生有什么异常?”

      “啊……”妻山里美一只手握拳敲在掌心,“我想起来了,上个星期哲君一直跟我抱怨什么‘真是做不下去了’‘还不如死了算了’这些话,每天都站在阳台前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吃饭的时候也会走神,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不三不四的家伙骗了钱一样!”说完她偷偷看了眼一旁的岩琦高,暗示的意味非常明显。

      被她用眼神示意的岩琦也炸了:“你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啊,要说上川有什么问题的话,不是你这个家伙出轨了吗!”似乎是为了增强自己语言的可信度,他还从口袋里取出了手机打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对着警察,“你们看,这就是这个女人出轨的证据!”

      目暮警官和一旁的吃瓜群众们凑上前打量照片,那是一张勉强算得上清晰的照片,拍下来一个年轻女性挽着一个男人进入高级会所的照片,那张脸和一旁的妻山里美长相完全一样,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忍不住微妙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被点破的妻山里美也急了,“那是我的工作,哲君也说过他不介意的,再说了要不是你这个家伙不是带着哲君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高利贷,我也不会为了哲君每天陪这些没有品位的老男人,谁知道你这个家伙每天装作好朋友的样子在哲君身旁打什么歪主意!”

      “哈?什么工作,明明就是出轨吧!而且高利贷那件事我已经说了我会还了!”

      “说什么会还,一个没有工作,无所事事的混混用什么还?”

      “这已经算是人身攻击了吧你这个臭女人!”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目暮警官脸上的笑容尴尬的快要维持不下去了,只能让高木和千叶一人一个把两人隔开,先放置在不同的房间里放置事态严重化。

      “真是让人头疼啊目暮警官。”有人轻飘飘地感慨。

      “是啊……”目暮警官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忍不住附和,可下一秒他猛地低头看向刚刚发出声音,此时正一脸严肃站在他腿边的男孩,大惊失色,“柯南,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叫做“柯南”的孩子抬起头笑容灿烂:“是毛利叔叔让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啦。”

      “啊真是的,怎么能让小孩子做这种事情。”目暮警官很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说辞,不再纠结这种事情,而是让人去核实上川哲是不是真的欠了一大笔高利贷。

      而被成功放过的柯南则偷偷离开了走廊回到公寓,寻找有没有被他漏掉的线索。

      公寓里的人比刚开始少了许多,也许是大部分检验科的人在取证完成后就直接离开了,没有在现场逗留,只剩下依旧靠着门框的青年和陪在青年身侧的三个法医,三澄法医正拿着纱布帮青年处理头上流血的伤口,偶尔小声地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小声地跟他交流。

      失去了解刨对象的卷发女法医则在与同伴采集完卫生间的信息后直接无视了地上那个听不懂日语的家伙,当着对方的面旁若无人地与同行的眼镜男法医吐槽起这个宁愿干坐在案发现场也不去医院的奇葩行为,时不时给三澄法医递药品。

      而毛利大叔就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以一种审视犯人的目光时不时往那边看。

      这些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啊。

      柯南看见这副景象,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但他回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吐槽,柯南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开,这个人作为侥幸逃脱的受害人,很显然他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没有告诉警察,等到他真的被送往医院,再从这个家伙嘴里翘出东西就难了。

      可要怎么从这个家伙嘴里问出信息才是大问题,毕竟这个家伙要是真的装傻,看在对方非本国人的身份上也无法强迫他做些什么,更别说有毛利大叔的监视buff,他也不能做什么出格的行为。

      没等柯南想出方法,不远处像是在闭目养神任凭法医在自己头上动作的青年仿佛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兀地睁开眼,目标性极强地转过头看向他,眼中满是虚无的晦色。

      在接触到那种无机质目光的瞬间,大脑就像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般不自觉痛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思维里抽走了,再回想竟然想不起来刚刚要做什么。

      他的脑海中下意识响起不久前这个人说出的话——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早已被剥离了人类的身份,将他们自己与他们信仰的那个东西化作一类,因此其他的人类在他们眼中,就是羔羊,就是祭品,是异类。

      那是……俯视的眼神。

      但下一秒,被青年乱动打断了包扎的三澄医生不知道低下头跟青年说了什么,他的脸上才又出现了人类的神情,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像是刚刚出现的一切只是柯南自己的幻觉。

      那不是幻觉,柯南在心底否认,他可是非常清楚地记得这个人刚刚绝对和他对上了视线,哪怕事后移开了,也绝对不是幻觉。

      这个家伙绝对有问题!

      “所以你不记得了吗?”三澄美琴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接着又怕他误会,连忙解释说:“啊我不是在抱怨,想不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是你的大脑在保护你哦。”

      这个法医……

      莱茵斯特垂下眼,伸手捻了捻浸满血液的外套,很快指尖就沾上了被稀释过的血液,摩挲着有些粘手。

      他若无其事地用手上的血液在唇角拉开,像是拉出了一个弧度夸张的笑脸。

      意外的是个好人。

      “嗯,谢谢医生。”莱茵斯特正想礼貌地点头致谢,但很快就被制止了。

      “不要乱动,马上就好了。”三澄美琴一边将剩下的纱布剪掉,一边歪着脑袋看了眼卫生间外忙碌的警察,哪怕极力掩饰,也难掩失落:“唉……要是能快点解决就好了,早点解决就不会有人再受伤了。”

      “你想要这件事快点解决吗?”莱茵斯特咬字清楚地吐出问句。

      他垂眸看向身下的地板,恰好是卫生间与客厅的分界线,卫生间地板上尽是斑驳的血迹,与客厅干净的木制地板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像人的两面一样……

      于是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所以,你想要这件事快点解决吗?”

      三澄美琴像是从他转变的态度中察觉出什么,回头看向后面的两位同事,得到他们点头的暗示后才转过头肯定回答:“是的,我想要这件事快点解决,所以……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被纱布缠着头的金发青年没有回应,而是又看了眼镜面上的符号,沉默到所有人都以为他刚才的话只是自言自语时,他才慢吞吞开口,“我知道了,我会帮你。”

      他说的是帮“你”,而不是帮“你们”,三澄整愣了片刻,看向他头上的纱布,瞬间就理解了对方这么做的理由。

      但是没关系,至少对方愿意开口了,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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