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一只白影

24、盲眼少女

　　郭雨制作了一个简易的飞行器，她将写好的字条塞入其中，打算利用飞行器将外面的情况传给围墙里面的人。

　　然而由于材料匮乏，制造过于粗糙，因而飞行器只飞到了一半便摔了个粉身碎骨，而开来的吉普车连同里面的平安节烧得一干二净，更别提那些精密的仪器设备。

　　距离任务目标近在咫尺，却无法和里面的人取得联系，这让郭雨不免有些郁闷。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郭雨从附近搜刮了几件能穿的衣服，又在旅社里冲了个澡，躺在床上明明很累脑袋却清醒的睡不着，除了今天所经历的一系列事情，心里总是在想着某个人以至于她想的睡不着。

　　尽管郭雨一直对自己是不是同性恋有所怀疑，甚至一遍遍地洗脑她对虞朝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友谊，但此刻入骨的思念让她再也无法欺骗心中那份感情，她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爱笑的女孩。

　　不远处的一声枪响惊得郭雨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枪立刻循着枪声的方向赶去。

　　破旧的洗衣店里，空气中灰尘扑鼻，大概是很久无人使用了，刺鼻的霉烂味十分呛人，等到郭雨赶到时，枪声已经消失了。

　　手电筒的光线里，几只丧尸正啃食着几具破败不堪的尸体，郭雨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突然发现尸体太阳穴上的弹孔，顿时感到脊背发凉。

　　愣神期间，所有的丧尸突然同一时间停止了啃食，直勾勾地看向光源的方向，像是被人指使一般，一瘸一拐地朝着郭雨扑来。

　　同化作用再次失效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丧尸的数量，郭雨只知道但凡手电筒照过之处，全是一张张扭曲狰狞的脸，可偏偏不能开枪，因为一旦开枪会引来更多的丧尸。

　　郭雨扭断数个接近她的丧尸脑袋，然后冲向外面的阳台，企图攀上屋顶，几经挣扎之后，终于踹掉了抓着她腿部不放的丧尸。

　　惨白的月光下，隐约可见洗衣店周围上百只的丧尸，瘆人的嘶吼声在这寂静的黑夜越发令人恐惧。

　　郭雨一转身，眼前的一幕差点吓得她原地去世。

　　“你是人还是…”

　　郭雨感觉问这种话搞得她像个傻子，要是丧尸早就咬她了，不过眼前这个少女的确是吓到她了，那一头凌乱披散的银发在大晚上着实像个阿飘。

　　女生长得很秀气，清纯的脸蛋是典型的邻家妹妹，很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空洞得一片死寂。

　　少女是个盲人。

　　尴尬又沉默的和盲人对视，郭雨不得不率先开口，打破这违和的诡异感，“你好，我叫郭雨，来自寒域。”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女生该不会还是个聋人吧？

　　“寒域么？是个好地方。”女生的声音冰寒彻骨，就连该转音的地方都平仄无奇，尤其是那句暗含讥讽的夸赞让郭雨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郭雨问。

　　“嗯。”少女转身自顾自地走向另一边。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

　　只是女生是个盲人，穿过丧尸群，爬上这屋顶没有别人的帮助绝对不可能做到，另外女生衣服虽然有些凌乱但却非常干净，此外还有太多疑点。

　　没等郭雨将这些困惑问出口，就听少女再次发出冷漠无情的声音，“问题越多，死的越快。”

　　郭雨倍感莫名其妙，不由地拧了下眉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另外你很吵，离我远点。”

　　女生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盲眼中唯有冰山一样的死寂，说出来的话让郭雨猝不及防地愣住，命令的语气更是令她感到不可理喻，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郭雨不再理会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女，独自走到房顶另一边注视着夜色里高耸的围墙，思考着进入其中的方法。

　　沉静下来的疲惫感席卷而来，不经意的一瞥使得郭雨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盲眼少女坐在屋顶边缘，悬挂的双腿引得丧尸争先恐后争够。

　　郭雨立刻冲过去，恼火地抓住她，“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掉下去会怎么样？”

　　女生无所谓地耸耸肩，“哦，所以呢？”

　　看着女生脸上灿烂的笑意，郭雨突然意识到她根本不怕被拽下去。

　　“所以你不想活了吗？”

　　“有时候活着不如死了。”

　　盲眼少女对生命的淡漠让郭雨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这才知道不爱惜生命的人真的很令人恼火，难怪当初虞朝来救她的时候那么生气。

　　注视着少女空洞的眼睛，郭雨暗暗叹了口气，“寒域科技很发达，说不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那里。”

　　“就凭你？”盲眼少女轻蔑地瞥一眼郭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看你这副模样估计连三级丧尸都杀不了吧，凭什么敢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我这次来的就是为了救出围墙里面的幸存者，寒域会派人来救他们，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走。”郭雨不急不躁地解释道。

　　少女突然扬起甜美的笑容，“我们？是这样吗？”

　　“是。”虽然对少女怪异的口吻比较反感，郭雨依旧耐着性子回应。

　　少女盘坐在地上，撑着腮帮，悠哉悠哉地看着下面乌压压的丧尸：“如果围墙里的都死了，又或者都是丧尸，你猜他们会不会来救你和我？”

　　单纯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阴森可怖，关键是说中了郭雨潜意识里不愿承认的想法，倘若真是如此，寒域是不会特意为她一个新兵耗费物资人力营救的。

　　“就算他们不来我也有办法送你去寒域，我就是从那里来的，我知道怎么回去。”

　　“你不怕我拖累你吗？”少女又问。

　　“我既然向你保证了，自然说到做到。”

　　少女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婉转的语调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肉跳，“你这么漂亮就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万一我把你骗到贼窝里大赚一笔，或者趁着你睡觉杀了你？”

　　联想到少女凌乱的衣衫以及尸体上的弹孔，郭雨几乎片刻间猜出了这里刚刚所发生的事情。

　　“不怕，有些人天生更适合做死人，当然如果你也这么觉得我的话，那我无话可说。”郭雨平静地注视着少女，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她也曾杀过那种人渣，但从来不觉得做错过什么，她们只是在努力地保护自己罢了。

　　见盲眼少女迟迟不说话，郭雨不想继续纠缠下去，走向另一边休息，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这女生怎么想了。

　　身后的少女收起了虚假的笑容，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睛里泛着难以察觉的波动。

　　“我叫司徒空，习惯以司徒自称。”语气依旧很冷，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

　　“来自那里。”司徒正对着围墙说道。

　　郭雨诧异地转过身，表情逐渐转为惊喜，这也就是说围墙里真的是幸存者。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进去？或者怎么联系里面的人？”郭雨连忙询问。

　　“天亮的时候就知道了。”司徒面无表情道。

　　郭雨刚想继续询问，又见司徒冷冷地瞥她一眼，“问题太多会早死。”

　　郭雨愕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