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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是奴隶也是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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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臭的地下牢笼里,借着牢笼的红锈铁窗外灯光,能到几个人影。发臭腐烂的味道,裹不住身体的衣服,呆滞的目光,消瘦不成人形的躯干,与其是说人,不如说更像是活死人。
“大漠猪们,快来吃饭了。”看守们拿着外面裹着一层漆黑油渍的木桶,里面汤水浸泡着这剩下的饭菜,看守一股脑儿将剩饭倒入了食槽。“我的,我的”几个人影窜动了起来,牲口般争先恐后地挤入最佳位置,将里面的饭菜抓起来,拼命往嘴里塞。
在地牢的墙角,胖守卫将火把凑近了瞧,锐利的目光像是被激怒的野猪,隐隐约约看到在墙角还有一个瘦弱的人影。
“小狗,发什么呆,赶紧给老子吃!”胖看守冲着坐在里面的人吐了口痰,“真他妈给脸不要脸。一会儿焦爷还等你伺候呢!”里面的人影未动,静静地坐在那里,亘古不变。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笛音,天空中一团乌云般的东西像地牢里飞了进来。那团黑色的东西旋转成球,在空中叫嚣着,那声音就好像无数把兵刃交接一样,叫人毛骨悚然。忽然,从那团黑色的东西里飞出来一只鸟,它落在了这群人面前,是一只红嘴乌鸦,歪着头,看着他们。
“是……是血鸦”拿着火把的老牢头活得久,认了出来,“糟了,糟了。”他慌乱地取下了腰刀,闭上眼咬着牙,竟抹了自己的脖子。剩下的几个人先是一愣,转而那胖看守道,“哈哈,几只乌鸦竟然把这老头子吓成这样,怂货。”接着剩下的看守也笑了起来,胖看守举起砍刀向那只红嘴乌鸦劈了过去,竟然劈空了,不过这举动显然激怒了血鸦,一声刺耳的鸣叫,乌云般的血鸦在空中翻涌,咆哮,化作一阵卷风包围了看守们,只听得一阵杀猪般地惨叫,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看守瞬间变成一堆新鲜的白骨,仔细瞧去白骨之上的空气中蒙了一层血雾。
死亡的寂静之中,脚步声,一步一步,走了进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奴隶们像是受惊的小鸡,蜷缩在黑暗的角落,只能看到他们黑白分明的眼睛。这条暗道并不是很长,可脚步声很慢很慢,让人觉得好像故意似的,他仿佛在延长里面人的恐惧。终于,一道身影遮住了光,黑色的长靴落地有声,一位身穿黑色长衫,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竹笛。
那男人拾起地上的钥匙,“吱呀”,打开了牢笼。躲在角落的奴隶瑟瑟发抖缺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走”拿男人指了指外面,奴隶们胆怯地望着那张银色的面具,终于里面有个胆子大的,看了看盘坐在地牢里闭目养神的小狗,一口气跑了出去,紧接这奴隶们壮起了胆子,一个个都跑了出去。只剩下一个大个子奴隶鲁鲁和小狗。
鲁鲁用大漠语说道:“公主,趁这个机会,我们逃走吧?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也好,没有哪个地方比这里更糟糕了。”
小狗道:“你先带人离开,我还有事情要做。”
鲁鲁高大的身躯蜷在地上,他怜悯地瞧着眼前的姑娘,哽咽道:“公主,焦爷势力大过于强大,你要去复仇必定是以卵击石。”
“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去找焦怀南问个清楚。”
戴面具的男人也饶有兴趣的瞧着铁栏杆内的两个人, “你们不跑么?”
小狗冷笑一声,嘲讽道, “跑?大漠沙城已经被你们大穆城夷为平地,偌大的大穆城竟无我们这些亡国人的立锥之地,你让我跑到哪里去?”
男人道,“你若想跑,自然就能跑的出去。你若想有立足之地,便会有你们生存的地方,难道不是吗?”
小狗心中一慌,“你什么意思?”
男人道接而道,“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我给你们一个容身之地,帮你达成你的愿望,而你要把你的生命卖给我,把你的自由卖给我,永远效忠于我!”
“哦?”小狗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你知道我的身份么?我是大漠公主,纳兰丽珠。买我的生命自由,怕是你的妄想。我呆在这里自然有我的道理,在这里我的身份虽然是奴隶,但我若想出去,自然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这我倒是相信。不过我对自己的眼光也是很自信的,终有一日,你回来沉香阁找我。”男人轻轻抬起了小狗的下巴,一双漆黑的双眸,美的夺人心魄,高高的鼻梁,樱红的唇浅浅地笑着,极尽冷艳的容貌,破烂的衣服遮不住的白皙皮肤。身材这个女人,真的是美丽又危险,而往往这种神秘危险的女人,才能抓住男人的征服欲,抓住他们的心。
“放肆”鲁鲁刚要动手,纳兰丽珠用手示意,鲁鲁退了回去。
纳兰丽珠道:“沉香阁阁主的本事我在大漠的时候就有所耳闻,不过没想到堂堂沉香阁阁主竟然也会现身做生意。做你沉香阁的生意,我怕是还不至于落得到那个地步。”
那男人也不理会, “等你想好了,就来沉香阁找我!”
他那把竹笛在手中转了两圈,装入了袖中,笑了笑,“只是永远不要忘了,你到底是谁。”
说罢,纵身一跃,飞向天幕,不见了踪影。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就算是小狗也很迷惑。在笼子里呆久了,她都快要忘了自己原来的名字。
今日是七夕佳节,可焦爷的宅子里却静地出奇,没有人知道地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宅子里的杂役护卫们大多出去看烟花了,防卫是最为松懈的时候,但是“焦爷”没有出去,他对烟花确实没什么兴趣,对于他来说,他的乐子永远在宅子里。
屋子的墙上挂着一幅幅地春宫图,窗下摆了一张滕床,滕床前摆了一张小桌,桌子上布置了几盘果子,焦爷惬意地侧卧在滕床上,一口烟从口里吐了出来,烟圈如游龙盘桓在空中,在上空弥散成丝丝缕缕。两个小妾穿着丝绸做的衣裙遮不住裙底的春光,妖娆地扭动着身子,眼尾上挑,勾引着腾床上的焦怀南。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焦爷,我来了。”
“咳咳,进来吧!”
“吱呀”门子被打开,小狗低头走了进来,站在了焦爷面前,两个小妾攀附着焦怀南的腿,坐在了地上。她笑着,看着滕床上的焦爷。
焦爷也笑了,“怎地?今天你是转性儿了?原来叫你来,总是摆着一张臭脸,怎么今日这么乖巧?”
小狗笑道,“上有穆王爷把持,下有一干人等效命,除了皇族之外,谁不惧怕焦爷?谁敢得罪焦爷?往日都怪我糊涂,总与焦爷作对,还希望焦爷看在我是一个弱女子的份儿上,不要跟我计较。”
“往日的事情嘛,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不过今日要你争一把弯月刀,你竟然也做不到,我赏了你二十鞭,算是给你个教训,你不要忘了,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小狗冷笑道,“焦爷怕是忘了吧,当年是谁以□□之,为您与穆王爷牵线搭桥?是谁,为您出谋划策,盘下大穆所有赌坊,助您赢得如今这财富?桩桩件件,不再一一细说。当年是你告诉能帮我找到迪诺,我才被迫成了你的奴隶。这么多年过去了,焦爷依旧没有告诉我。今日只求焦爷兑现当年当年的诺言,告诉我,迪诺的下落!”
“好啊”焦爷慵懒地眯着眼睛,“只要你最后为我舞一曲,我便告诉你!”
小狗抬眼看着滕床上的人,道,“我没有这个耐性了,还求焦爷现在告诉我!”
焦爷笑道,“求人自然要有个求人的样子,这些年为了给你找迪诺的下落,浪费了我不少的人力财力,这么小小的要求,你竟然也做不到,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狗仔细观察着焦爷,他嘲讽的笑容,还有那副金牙,真是让人恶心,让人恨到了骨头里,可是为了迪诺,哪怕希望渺茫,小狗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大漠国灭了,哥哥也没了,小狗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都是为了这个执念,在她有生之年,她要见到迪诺,哪怕要她去死,只要能见到,她也心甘情愿!
一舞不难,手腕一转,腰身扭动,脚步就动了起来。她只要舞起来,就变了,此刻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她变成了舞中人。一举一动,皆为媚,所见之人,无不沉沦。
“好”就连看她不顺眼的焦爷也不得不惊叹,这女人的确是赚钱的好工具,他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一舞已毕,小狗微微喘着气,却还在笑着,“焦爷,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舞了一曲,你可以告诉我迪诺的下落了吧?”
“迪诺?”焦爷大笑,露出满嘴的金牙,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为滑稽的笑话,“都多少年了,天天问,人都卖给我了,你竟然还不死心?”
焦爷摸着小妾的脸蛋儿,两个小妾也随声附和地笑着。
小狗的眼神开始变得凌厉,声音也变得低沉,“我以大漠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迪诺到底在哪里!”
“大漠公主?如今大漠早就掩埋在黄沙之下,既无大漠国,何来大漠公主?一个亡国奴隶,还敢命令我?你要想知道迪诺的消息,再为我效命十年,十年期限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小狗起身,一只手拽住了焦爷的衣领,冷声道,“别跟我废话,你要想活命,就告诉我他在哪儿!”
“你威胁我?”焦爷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胡茬,傲慢地眯着眼睛,“要知道,你的族人都在地牢,只要我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地牢里的那些下贱的大漠人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