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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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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方见唯打了好几通电话,季思钦见来电显示犹豫不决,这件事就像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里,不拔出来就不会舒坦,但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方见唯。
季思钦抓着手机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听筒里传来方见唯的声音,“我以为你不想再见到我了呢。”
再次听见方见唯的声音,季思钦心如止水,好像也没有那么不敢面对方见唯,她说;“逃避从来不是解决的办法,有些话只有说出来,才能在我心中划上句号。”
“对不起,思钦。”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没有确定关系,还处于互相了解阶段,你有选择任何人的自由。方见唯,刚见面时我确实对你有过好感,你很优秀,是女孩子都喜欢的类型。可能是有缘无份吧,我们不合适。”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
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季思钦反而松了一口气,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八卦的本质:“那你和夏慕……怎么样了?”
听筒里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我想再和她试试。”
“恭喜你,有好消息不要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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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过去,大街上已经挂起了圣诞花环,装饰起了圣诞树,一排排彩灯代替了平时的路灯,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彩灯上,荡起了五颜六色的光晕。
原来已经是圣诞平安夜了。
季思钦刚洗漱完,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听筒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季思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陆西城。
“陆西城?”
“季老师,你能来陪我过生日吗?”陆西城低沉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失落感。
“你的朋友呢……”
“我一个人。”
想起他的童年,季思钦心下一软:“我现在过去,等我。”
出门时,季思钦打车的手顿了顿,随后放弃已经来到跟前的出租车,跑到最近的蛋糕店。由于没有预约,她跑遍附近的蛋糕店都找不到一个现成生日蛋糕,只好选了块零售的提拉米苏。
她顺着地址,按响了门铃,门一开,刚想好好解释一下,陆西城就将她一把拥入怀中,“你真的来了。”
“陆西城,你、你先放开……”他的身上有浓浓的酒味,就快将季思钦迷醉,她的心不禁为他不正常地加速跳动。
“不要。”陆西城越抱越紧,难得见他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季思钦只好放任一回。
温热的暖意将季思钦浑身包裹住,被冰冷雨滴淋到的寒意渐渐被驱散。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格外安静,两人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陆西城穿着休闲睡衣,刘海柔顺地贴着额头,和平时的张狂肆意不一样,今晚的他就是一个大男孩,看起来更令人心疼。
客厅只有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亮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陆西城一人。茶几上歪歪倒倒满是喝完的啤酒瓶,季思钦皱着眉:“你喝酒了?”
陆西城收拾起瓶子,“喝了一点。”
清理了酒瓶,茶几干净了许多,季思钦从袋子里拿出那一盒被精美包装的盒子,拿出了厚脸皮要来的生日蜡烛插上,说:“到处都买不到生日蛋糕,就用提拉米苏代替一下,你看,插上蜡烛,就是一个小蛋糕了。”
她捧起提拉米苏,小小的一块插上蜡烛还真有点像样,陆西城被季思钦的用心逗乐了。
以前的窗外是热闹的圣诞节,屋内是寂寥的他一人,可是今年的生日不一样,今年的陆西城有季思钦。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悦耳动人的歌声从眼前传来,蜡烛上的火光照亮季思钦的脸。陆西城眼里渐渐噙满泪水,在火光的照耀下,清澈明亮得仿佛一颗稀罕的琥珀色宝石。
他无措地站在原地,季思钦提醒:“闭上眼,许个愿。”
一股似曾相识的暖流涌进心中,那是年代久远的记忆,久得陆西城都忘记了过生日的感觉,意识在过去与现在来回穿梭,他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存在。
蜡烛被吹灭,回忆也戛然而止,陆西城的眼泪就像破碎的钻石淌了下来。
“你哭了。”季思钦还不曾见过这么脆弱的陆西城,他的眼泪好像有什么魔法般,落在她的心上,就要将她的心融化了,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擦去那一颗饱满的泪珠。
陆西城握住季思钦来不及抽回的手,放在脸颊,“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
“一次都没有吗?小周他们呢?”
“我不想过,只想一个人呆着。”
季思钦缓缓靠近,双手环住他的腰,一手在他身上安抚似的拍着:“那以后我每年都来陪你过生日。”
陆西城只当是玩笑话,他轻笑道:“季思钦,你太容易心软了,只要稍微向你示一点弱,就变得毫无防备,你让我怎么能放过你?”
到底什么是喜欢?她不知道。
陆西城欺骗她时,她会生气,会在意,他孤单时,她会心疼,会怜惜。和陆西城在一起时,她能放下一切疲惫,感到无比的自在和放松。
和朋友的感觉既像,又不太一样。
“爱人是比朋友更亲密的存在,你总不能和朋友接吻吧?”秋荷的声音犹在耳畔。
你总不能和朋友接吻吧?
不能和朋友接吻吧?
接吻吧。
季思钦抬头看着陆西城这张她几乎没有认真看过的脸,脸上的线条流畅分明,勾勒出完美的五官。
她踮起脚缓缓靠近,双唇越来越近,没有排斥的感觉,也不讨厌,心脏嘭嘭直跳,不到10厘米的距离却觉得如此遥远,她逐渐渴望这一个吻。
临到陆西城的嘴边,季思钦看了他一眼:“那就……别放了。”
熊熊的爱意好像要破开陆西城的胸膛顷刻而出,他再也忍不住美味的猎物在眼前乱晃,一把扑上,捕获她的嘴角。
他吮吸着季思钦的唇,猛烈又温柔。
第一次接吻险些让两人缺氧,陆西城紧紧拥住季思钦,说:“我觉得我之前的那些倒霉事,都是为了遇见你攒下的运气。”
季思钦笑了:“我也很幸运,遇见了你。”
每个人都很清楚,喜欢或者不喜欢,或许季思钦早已喜欢上陆西城,只是没被发现而已。
“季思钦。”
“嗯?”
“季思钦。”
“干嘛?”
“Te amo mucho(我爱你).”
“Y yo a ti(我也是).”
(注:现查西语,欢迎指正。)
陆西城看了眼客厅摆着的古老时钟,问:“生日还没过,我能不能再许一个愿望?”
“说来听听。”
“今晚能不能陪我?”
季思钦犹豫了,陆西城看穿她的心思,解释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别的事。”他的脸越凑越近,“还是说……你很期待?”
“我、我才没有!”季思钦慌忙推开陆西城,转身摆弄着一旁的装饰品,“我参观、参观。”
置物架上摆放着一张被用心装裱的泛黄的照片,一个极其美丽的东方女人端庄地坐在藤椅上,身旁站着一个不足五六岁的小男孩。季思钦拿起照片仔细端详。
陆西城倚靠着置物架,说:“这是我妈。”
季思钦不禁感叹:“好美……”
陆西城接过照片,回忆起过往:“是啊,她本该在最好的年纪大放异彩,却认识了我爸,生下了我。她是一个芭蕾舞者,跟着舞蹈团巡回演出,结果认识了我爸。本以为可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然而这一切都是我爸编制的谎言,他有家室,却还来招惹我妈!”
季思钦握住陆西城紧攥着照片的手摩挲着,温柔的触摸抚平了他被牵动的心。
“十岁那年,我妈在一场意外车祸中去世了,之后我就被扔到了西班牙。”陆西城勉强撑起一丝看似释怀的苦笑。
季思钦拍了拍他的脑袋:“现在有我了。”
陆西城放下照片,紧挨着的另一张照片则是在年少时的陆西城。
“这是……你?”
照片里是异域风情街头的五个各持不同乐器的少年正在演奏,而正中间的那个弹着吉他、深情款款的主唱,就是陆西城。
“嗯,四年前了,很傻对吧。”陆西城轻笑道,看了一眼照片又忙了起来,那一眼,饱含太多情绪。
“不会,很帅。”她的手指划过,忆起往昔。
那是季思钦刚外派到异国的第四个月,工作压力、文化问题、心理压力就像千金重的铁饼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就像棵稻草,被风肆虐摧残。
季思钦趁着休息日到异国的街头散散心,漫无目的地走在七彩斑斓的道路上,不远处传来悦耳的音乐声,她鬼使神差般走去,走到五人的街头乐队面前。
主唱是个亚洲少年,身材高挑,长相帅气,一头的黑发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中间特别惹眼。
一曲结束,主唱调了调音,灵活的手指穿梭在琴弦间,又奏起新的一曲。
“今夏的季风很冷
它吹到你身边了吗
当你伶仃飘落的时候
是否想起了
远在故乡的秋
夜空倒映着霓虹
它是否映出你泪流
当街道空落落的时候
我们的念想
该怎么放进邮筒
亲爱的旅人
漂泊不是你的前程
孤单的南半球
还有我与你相拥
忙碌的生活
停下脚步听听乐歌
想念的人此刻
也在想着你呢”
当标准的中文响起时,季思钦早已热泪盈眶。熟悉的旋律,熟悉的语言,在异国他乡却是温暖人心的存在,她只看着主唱,无数情思让她想不顾一切地找人倾诉,即使是位陌生人。
乐队前是稀稀拉拉的听众,有人走,有人来,而季思钦,就站在陆西城面前不远的地方,不走也不去。
陆西城也注意到人流中驻足的女人,不过他只是轻轻扫一眼,又投入到歌唱之中。也不知唱了几首,人群中的女人不见了,陆西城也没多想。
剩下的六个月,季思钦没再遇见过他,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那人却已深藏在心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