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喜欢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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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家拳法起于北方，融合南拳特征，立时桩步稳，拳势激烈，动时长于腿法，节奏快，攻击强。
山南起势很快，拱手行礼后后退两步，窜跃而起，拳法紧跟，气势汹汹攻向谭北乐。
谭北乐瞬间提手挡住，身体后挪，化开山南的攻击。
翁亦千嘴巴微张，惊讶得差点喊出来，很少见山南在对打时攻击性如此大。武天睿默默咽口水，往叶桓身上一靠，在他耳边小声说：“山南师姐好生气。”
叶桓点头，一脸凝重看向师父。
翁非表情淡定，盯着两位徒弟不言语。
说是对打，但山南憋着一股气，攻势一环接一环，看起来成为了她单方面的攻击。谭北乐以守为主，不主动出拳，化开山南多有攻势。
和她这几天躲避山南一样。
这举动明显惹怒山南。
山南攻势加快，借着距离飞跑两步，腾身半空，一脚踹向谭北乐的肩，谭北乐连忙侧身躲过，反手挡住山南落地后紧随来的拳头。
“谭北乐，你混蛋！”山南气急，拳头直冲谭北乐脖颈间。
她真的委屈，莫名其妙被冷落、被避开，自己做了什么要被如此对待。以前就算两人吵架，谭北乐也不会这么明显地躲她。
委屈加上生气，山南声音带上哭腔。谭北乐挡住山南拳头时，刚好看见山南怒红的眼。心里霎时一动，动作顿住。
自小一起练习，谭北乐停顿的瞬间，山南也咬牙停下。——对手主动停下，不能趁机出手，否则胜之不武。这是日常对打规矩。
两人动作停在收拳和挡拳。山南眼中怒气和委屈还在，谭北乐看着她。
桃花眼小鼻头抿紧的嘴角，汗湿额头，稀薄刘海胡乱外翘，是从小看到大的乖乖长相。
以前没有仔细想，如今越看越发自内心的喜欢。
谭北乐眼里含着说不清的东西，目光专注，山南的委屈怒气慢慢减弱，升起疑惑，凶巴巴地：“你看什么，怎么……”
谭北乐忽然上前两步，盯着山南，直白明亮的眼神，看得山南后退一步。
谭北乐跟上前，伸手揽住她的脖子，面对面将她揽近自己，额头隔着一掌距离。似乎想面对面说悄悄话，但现在两人还在对打呀！
山南惊讶，这是在干什么？谭北乐凑近她，脑袋靠近她肩边，耳边传来谭北乐压得很轻的声音：“喜欢你。”
说话时软乎乎的气流落在运动后发热的皮肤上，山南没反应过来：“什么？”
谭北乐脑袋后撤，食指在山南脖颈后滑动几下，黏腻汗水下是发烫的皮肤，她松开手后退一步，拉开同山南的距离。转身朝翁非抱拳。
她走到师父面前主动道歉，一为这几天自己的行为影响了师妹，二为自行中断对打。
围观的师妹师弟们一脸惊讶，不懂两位师姐在干什么。山南也不懂，呆呆看着师姐和师父。
在翁非眼中，两位徒弟打着打着同时住手，谭北乐上前主动安抚山南。师姐妹之间小闹几天，这是和好了。
山南的样子明显一脸懵，翁非看得暗笑，罚谭北乐站半个小时的桩，剩下的交给她们自己去解决。
翁亦千拉着山南到一边询问，谭北乐独自在角落里站桩。叶桓和武天睿背靠背拉筋，竖着耳朵听翁亦千和山南聊天。
“我不知道。”委屈和生气早已消失，山南有些乱。
最初的茫然后，谭北乐压着声音的“喜欢你”在脑子里响起，吓得山南心跳加速，连师父罚谭北乐去站桩都没有听见，只是视线跟着谭北乐挪到角落。
直到被翁亦千拉走询问，山南才好似清醒。她深吸几口气，想强行压住飞快的心跳。
和剧烈运动后的快速心跳不一样，这心跳夹着说不明的情绪，还有一丝慌乱。
谭北乐说的喜欢你是什么意思？
师姐妹相伴成长近十年，从没有从对方的嘴里听说喜欢你这种字眼。
很突然的，山南想起了JOY乐园里那位秋姐姐和女生接吻的场景，谭北乐说她们是恋人。又想起一起去吃柴火鸡时，谭北乐堂姐问她们有没有喜欢的人时，谭北乐一边否认一边替自己打开豆奶瓶。还想起竹姨说谭北乐是榆木疙瘩的话。一个个片段涌入脑中，山南连和翁亦千聊的什么都记不太清，只是时不时看向角落里的谭北乐。
谭北乐姿势端正望着前方，但从她一点没有左右移动的视线中可以看出，她在想其他事情；眨眼的速度很慢，想得很认真。
半个小时的站桩很快过去。
院子里的大灯关闭两个，山南收好武器，站在左边角落屋子门边，等叶桓和武天睿将武术垫挪到屋檐下。
天气越来越热。高强度训练后的师姐弟们一脸汗水，浑身汗津津的。
院门被白高舟推开，巷子里的风从院外吹进来，翁亦千连连感叹舒服。山南抹一把额头的汗，按亮手机看时间差不多，握紧拳头冲谭北乐喊：“喂，时间到了！”
她这一嗓子喊得突兀，旁边武天睿被吓出一声“卧槽”，看看山南又看向叶桓，认真问道：“师姐们，这是和好了？”
不等叶桓回答，山南快速扭头：“谁同她和好了？”
武天睿迷惑，怔怔道：“没……没和好？”
“那你喊师姐干什么？”
热意涌上面颊，山南转头时对上谭北乐视线，她连忙避开，冲屋里喊：“师父，我先回去了！”喊完就往院外跑去，经过白高舟时，看见白高舟在笑，她瞪了小师弟一眼。
白高舟莫名其妙：“我做什么了吗？”
十一岁的男孩眼睛圆溜溜的，一脸无辜。翁亦千在旁边幸灾乐乎，哈哈大笑。
当晚许书竹有事情，没有来接几位孩子。谭北乐叫车，将几位师弟一一送回去，等她到家时已经十点半。
独栋小别墅黑漆漆的，随着谭北乐推开大门，门边感应灯亮起，她抬手在总按钮上一摁，一楼客厅和二楼廊灯依次打开。
似乎知道她已经回到家中，许书竹电话拨进来，她顺手接起，许书竹有些疲惫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回家了？”
谭北乐边从书包里掏裙装校服边应答。
许书竹叮嘱：“冰箱里有鸡汤，可以直接放微波炉热了当宵夜。我可能凌晨才能回来，早点休息。”
谭北乐随口应下，问许书竹有没有吃晚饭。
许书竹明显顿一下。
谭北乐无奈：“我给你点饭，你忙吧。”
许书竹公司小，很多事情她都要亲力亲为，忙起来总忘记吃饭。以往谭北乐知道她忙，会在用餐时间问问她，如果她没吃，谭北乐会帮她点饭。
这两天谭北乐心中有事，晚上吃饭时只顾着躲山南，忘记关心妈妈了。
挂断电话，谭北乐给许书竹点了一份鸡汤饭，点完后脑子里忽然冒出“见色忘娘”这个词。
——这词是贾青说的。她有一位竹马哥哥，两人从小称兄道弟，经常戏称是对方的“爹娘”。后来竹马哥哥因为同班漂亮的转校生，不回贾青消息，贾青气得骂他“见色忘娘”。
谭北乐暗自发笑，自己今晚是真的“见色忘娘”。
她把鸡汤放进微波炉里热着，拎上书包上楼洗澡。等她洗完澡，下楼端出鸡汤在餐桌边坐下，才发现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顶部在不停闪烁。
她边用毛巾擦头发上的水边按亮手机，屏幕上八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山南。
两人很少直接打电话，基本都是微信或者□□语音，除非语音没接事情很着急。谭北乐惊讶一瞬，顺手点开微信和□□，却没有发现山南发来什么消息。
正在疑惑时，手机开始震动。山南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谭北乐没有思考，快速接起：“喂。”
听筒里却迟迟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情了？谭北乐语速变快：“喂，山南？怎么了？”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山南，喂？南南？”谭北乐有些担忧：“山南，在吗？！”
隔着听筒，声音微微有些变化，但能听出来谭北乐的着急，山南深吸一口气，小声说：“我在。”
谭北乐伸直的身体微微放松：“吓我一跳。怎么了？”
担忧散去，是熟悉的谭北乐语调。山南没有说话。谭北乐拿勺子喝一口汤，也没有说话。
手机屏幕贴在耳朵边，好像有些热。
山南左手搅动着奶奶做的银耳汤，听见谭北乐在喝东西，也跟着埋头喝一口放凉的银耳汤。
周围很安静，两人都能听见自己和听筒里传来的吞咽汤水声音。
听筒两边安静了两分钟，山南将一颗红枣放进嘴里，吞下枣肉，任枣核留在舌面，她轻咳一声：“谭北乐，你……”
她停顿几秒，继续问：“你晚上那话，是什么意思？”
谭北乐不自觉翘起嘴角。山南说完“我在”后，谭北乐已经猜到她打来电话的目的。
山南很在意那三个字，她没有发消息打语音，是担心文字和网络，不稳定。即使在各种社交聊天软件便利的现在，电话依然是最直接最稳定的联系方式。
许书竹炖的鸡汤里有红枣枸杞，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补品。谭北乐将那些补品挑出来放在一边，用舌尖将一颗红枣抵在上颚，舌尖滚动枣核，轻声说道：“就是，喜欢你呀，的意思。”
山南沉默。
听筒两边再次安静。
这次，两人都没再尝面前的夜宵，直到几分钟后，奶奶推开山南的房门，山南率先挂断电话。
听筒里传来“滴”声。
电话挂断，谭北乐将手机举到眼前，看着屏保上面的一杆红缨枪和一把刀，二十秒后屏幕黑掉。她看着屏幕上映出的自己，想着山南今天的样子，小声笑了。
另一边，同奶奶说完话的山南，坐回书桌边，看向窗外的竹影。脑中谭北乐说“喜欢你”的声音又冒出来，她不自觉跟着小声念叨：“喜欢你……”
念完她抬手朝额头狠狠拍下，又将脑袋抵在书桌上，捏拳小心砸桌子两下，恨恨小声：“谭北乐，神经病啊你。”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喜欢你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