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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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在启凪靠近时便缓缓打开，门后竟然整整齐齐站着两排人，好像在恭迎某人的到来。
只是他们没有发出声音，没有类似于“恭迎大人回归”这样的话，只是对着启凪行注目礼。
罪中訡随着启凪走进去，大门在身后缓缓关上。听说启凪早在很久以前就成了「FOD」的管理人，更何况像这样天生的掌权者肯定习惯了这种场面，自然神色自如。
反观跟在启凪身后的罪中訡，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白了几分，显得有些瘆人。
罪中訡并不是害怕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他只是厌恶着旁人的目光。或许是遭受了太多不怀好意的视线，他对这些人的注视总是有些敏/感过头。
看上他这张脸的人太多了，每每感受到那些露/骨的注视都会让罪中訡感到一阵恶心。即使现在的这些视线没有那种不怀好意的感觉，但长久以来形成的阴影已经深深烙在罪中訡心里。
如今他感受到旁人的视线还是会觉得恶心。
只是……
罪中訡压下身体上的不适，抬头看向前面那人的背影。启凪身形宽大，看上去便给足了安全感。
只是他在被这人注视的时候，好像没有那种恶心到想吐的感觉。
是因为这个人救了自己吗？
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罪中訡在出神中不知不觉跟着启凪进了一个房间。房间内除他们外再无他人，装饰的也很简单。
即使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在罪中訡眼中也足够惊艳。他四处打量着这个房间，眼中流露出好奇。
启凪在沙发上坐下，也没有去阻止他观察这个房间，只是在终端上不知操作了些什么，而后便旁若无人的品起了茶。
罪中訡很快看完了房间的布置，他的视线看向沙发上的启凪身上，思索着自己能不能也坐过去。
他试探性地靠近对方，启凪没有任何反应，罪中訡便直接坐在了沙发上。他刚落座，身旁便传来一声轻笑，罪中訡面露不解地看向对方。
启凪放下了茶，脸上的笑意恰到好处。他看向罪中訡，语气温柔，但说出的话却并不怎么温柔，“在我发出命令前，什么都别做。”
罪中訡眼中的不解更浓，他看向对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
“站起来。”他突然开口，语气很轻，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和几分寒意。
或许是感受出他语气中的寒意，罪中訡如炸毛的猫般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看着对方，有些警惕，还有些不安。
启凪忽视了他眼中的不安，见此情景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拿起茶杯，笑道:“乖孩子。”
罪中訡有些局促，他想问接下来他要做什么，紧闭的房门便被突然打开。
“大人，您要的东西。”
罪中訡下意识地看向声源，垂在身侧的手莫名攥紧，看向那人的眼神带着天然的敌意。
这是习惯，就像是新生的小兽总是会对外来物龇牙咧嘴。
来者的目光没有落在房间内任何一人的身上，他臂弯挂着全新的衣服，微微弯腰，视线落在地板上，语气恭敬。
“交给他。”启凪随口道，这个“他”指谁不言而喻。
来者便走了进来，在罪中訡警惕的视线中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衣服一股脑放进对方怀里。什么也没说，做完这一切便扬长而去。
罪中訡有些茫然地看着怀里多出的东西，又看向沙发上的启凪。
他刚刚说没有命令什么也没做，因此他也不知现在该做什么，只愣愣地看着对方。
直到启凪慢悠悠地品完了手中的茶，这期间罪中訡一直没有出声打扰，那人才终于起身走到罪中訡面前。
启凪似是对他的做法很满意，朝他笑了笑，而后突然伸手。
这样的经历有很多，大多是不好的，罪中訡下意识便瑟缩了一下，直到那只大掌轻轻地落在他头上揉了揉，头顶传来对方温柔似水的声音:“真乖。”
罪中訡脸“唰”地便红了，看着脚尖不知所措，这个人比他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温柔，即使先前有些时候他的眼神让人感到胆寒。
原来，做得好是会得到“奖励”的。
启凪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边的笑意渐深。他走向一边，示意罪中訡跟上来。
半秒后罪中訡才后知后觉抱着一堆衣服跟上去，对方打开一扇门，露出里面的隔间。
那是间浴室，只是罪中訡没有见过。他以前生活最好的时候，洗澡也不过是打桶半温的水，在一片帘子后便迅速解决了，哪里见过这样高级的浴室？
启凪让他进来，罪中訡眼中带着好奇，如同打量外面房间时看着这间浴室。启凪也不急，直到他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这才向他解释着这些器械的用法。
虽然没有见识，但罪中訡还算聪明，很快便懂了该怎么使用，教会他之后启凪便离开了浴室。
罪中訡脱下了衣服，跟着教程打开了开关，热水直接从头顶淋下来，淋了个措手不及。罪中訡慌了一瞬，但更多的是惊奇水的温度。
以前洗澡甚至算不上洗澡，只是用水冲一下身体，而且还是冷水，哪怕冬天也是如此。
罪中訡感受着水的温度，想到这一切都是外面那人带来的，心里有些暖意。不管别人对启凪的评价如何，这个人在自己心中一定是最好的。
怕会弄坏东西，罪中訡即使好奇也没有乱碰些什么，飞快地洗完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推门出去，启凪依旧坐在房间的沙发上。
见他出来，启凪摊开手指向某个方向。罪中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然是一双毛茸茸的鞋子。在对方的示意下，罪中訡心情复杂地穿上了鞋。
见他收拾好，启凪这才起身理了理衣服，对他道:“走吧。”
罪中訡不知道跟着他要去哪里，但有些话还是不说的好，于是也没有多问什么，乖乖地跟了上去。
以前，他遇到的人里便有这样的，讨厌别人提问，多问一句便会发怒。好消息是，罪中訡没有伺候过这种人。坏消息是，他亲眼见到那人把跟在身边的人杀死了。
罪中訡跟着启凪路过了很多地方，只是对方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罪中訡便只能默默地跟着他。
走了没多久，突然闻到一阵香味，本就没吃过东西便被压上斥理庭的罪中訡在此刻终于感受到了饥饿。他看着启凪的背影，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启凪已经转弯领他进入了「FOD」的内部食堂。他看向罪中訡，对方也看过来，“想吃什么自己选吧。”
自己选……他都这么说了，罪中訡自然不会和他客气。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便走向了打菜的前台，刚迈出两步，似是想到了什么般回过头，看着启凪道:“谢谢。”
闻言，启凪嘴边的笑意更深，但他什么也没说。
早餐时间早就过了，现在也不是午饭时间，因此食堂里并没有几个人影。罪中訡看着那些东西，几乎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只凭着感觉伸手去拿。
在红灯区，食物都是靠自己抢来的。而在某些地方生活时，也是排着队领属于自己的饭菜。因此罪中訡没有多想，拿了前台的食物便往嘴里塞。
食物的美味让罪中訡不由得睁大了眼，嘴里的还没吃完便又塞下一个，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势，看着像是饿了好几天。
售卖食物的人显然没在「FOD」见过如此场面，一时有些吃惊，反应过来想把人赶走，在看到跟过来的启凪后又住了嘴。
他看看对着食物扫荡般的罪中訡，有些无措地看向启凪，眼神询问对方如何处理。
启凪示意他别管，他也就当没这回事，径直离开。
启凪走到罪中訡身边，对方沉浸在食物中，连头也没抬。
他脸上的表情不变，语气也很温柔，“慢点吃，不急。”
但即使是如此温柔的语气，却莫名从其中品出些许寒意和强硬。罪中訡脑海中突然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下一刻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看向启凪，有些无措，好像在等对方发号施令。
启凪告诉他吃饭应该慢条斯理而不是狼吞虎咽，让罪中訡想起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物。原来他是想让自己学习那些人吗？
虽然罪中訡不喜欢，但启凪这么说了，他便跟着做，或许是见多了那些人是怎么做的，他学起来也没有花多少时间。虽然学不出那样的气质，但至少不会不雅观。
罪中訡坐在餐桌前，启凪在他的对面，面前放着食物的只有他，此刻的启凪有点像他在监狱时那些观察他们的监狱长，让罪中訡不由得正襟危坐起来。
他按着启凪教的那样去使用筷子，细嚼慢咽地吃东西，看到对面的启凪露出满意的神色，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罪中訡并不想放弃这样的生活，跟在启凪身边可以用热水洗澡，可以穿干净温暖的衣服，可以填饱肚子……
如果“听话”的回报是这些，他可以乖乖听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