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双飞》冷成水

5、第19章 认亲

　　第二天早上八点整，尙之明开着那辆‘宝马’X5M到了机关楼下。车子一停下，张海霞就从车上下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嫂！”凤语嫣就冲她笑了笑，点头示意说：“你和我，坐后面吧。向军，你坐副驾驶！儿子，你来开车。路上，车别开太快,稳着点儿。”凤语嫣说着就挥了挥手，让那些去天津任职的留学生上了后面的面包车，然后她才上了车。
　　尚凌云就启动了‘宝马’X5M，他果真按着妈妈说的稳稳地把车子开出了北京市，然后开上了去往天津市的高速公路。凤语嫣看到儿子开车果然很是稳健，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并说：“儿子！你打开卫星导航，目的地：天津白玉兰酒店。院内可以停车，我们就在那里住下。”
　　“好的，妈---！我知道了。”尚凌云稳稳地把着方向盘，他边开车边说：“这车真好开!起速快，噪音小，关键是总共才跑了一千多公里，就是一辆新车嘛！”尚凌云熟练地开着车不住地称赞道。
　　“一百四十多万的车子，能不好开么？喜欢，就配给你开嘛！”凤语嫣就想起了荣毅在法国巴黎时的奢侈，她觉得她也应该适当满足一下儿子了。
　　“好的，谢谢妈妈！”尚凌云高兴地双手交叉拍了拍方向盘。
　　北京市到天津142公里，一路上顺顺溜溜，并没有遇见人们所说的堵车现象。到了天津市，凤语嫣看到尚凌云和向军俩人配合的很是默契，一开进天津市遇到前面修路导航就乱了。向军就会在路口处飞也似地跳下车去问路，然后回来呼喊着“向左300米”或是“向右200米见路口右转”。凤语嫣就笑了，手下能有几个这种风风火火能跑能颠的得力助手，会省去主管人员多少心思和力气？果然，没费多大劲，他们就顺利低达了天津的白玉兰酒店。
　　按着院内看车老人的指挥把车子停稳之后，凤语嫣就下了车说：“先吃饭，饭后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出去办事。”
　　下午两点钟，起床收拾妥当，凤语嫣对张海霞说：“我和凌云去办事，你和向军今天开始办理‘天津分公司’的注册手续嘛。”
　　“可是，凤董事长！没有公司地址，注册地址怎么填？”张海霞很是内行地问道。
　　凤语嫣听了点点头，笑着对她说：“把能办理的先办了，不能办理的先把申请表上的那一栏空着，等到能办理了再去办。”
　　“好的，”张海霞答应着，拉上向军出去了。
　　凤语嫣就带着尚凌云开车来到了和平区建设路82号，也就是天津市的“国土资源和房产管理局”。他们上了二楼找到了土地管理科。凤语嫣让尚凌云进门去问黄世华，里面的人告诉他：“不在，去市里开会去了。”
　　“走，明天再来吧。”凤语嫣只好这样跟尚凌云说。
　　于是，他们就又开车来到马场道211号的天津市城乡建设委员会，可是想要见到黄光亮副主任那那么容易？秘书直接挡驾说：“黄主任忙得很！想要见他，一是要有预约，排队等候，二是要有紧急重大事项，否则想都别想。”
　　尚凌云委屈地望着妈妈，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委屈地说：“妈妈！我们不来认亲了，这简直就是对我们的一种漠视和侮辱。这样的官爷爷，不认也罢。走--吧，妈妈！”
　　“你这个孩子！”凤语嫣看着儿子眼泪汪汪的样子就笑了，她说：“好吧，妈妈带你来一个让官爷爷上门来求告咱们的好办法，走---。”
　　尚凌云不晓得妈妈在说些什么？妈妈再有本事还能让一个副厅级大官来求她？他很是困惑地望着他的妈妈，但又始终觉得妈妈做事一向充满了智慧，他选择相信并期待着。、
　　可是，妈妈从天津市建委回来，却什么事都没做，也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在宾馆里蒙头“呼呼”大睡。直到下午五点钟，妈妈起床梳洗打扮，还对他们几个说：“今晚不在宾馆吃晚饭，我们去看天津市夜景、吃烧烤去。”
　　众人一听，都高兴地欢呼雀跃，尚凌云却觉得很是失落。因为妈妈竟然给了他两张面孔，昨天下午还在办公室鼓励他如何如何努力好好干，今晚就带着他们去逛夜市吃烧烤、闲溜达。
　　第二天早上，妈妈就说有特别重要的会见，还给他一会儿整理整理内衬衣，一会儿又把他的西服扯这扯那的，还把他的头发给梳来梳去的。可是，整整大半个上午，妈妈窝在宾馆里什么事都没做，直到上午的十点半了，妈妈才满面笑容地对他说;“走---，儿子！跟妈去趟附近的农贸市场。”
　　“妈妈，我们来天津是干什么的？不是逛夜市吃烧烤，到农贸市场上去买菜吧？”尚凌云终于忍不住冲妈妈发问了，他有些恼火地皱着眉头瞪着凤语嫣。
　　凤语嫣望着他很是温柔地笑了，她走过去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微笑着说：“听妈的，一定会让我的宝贝儿子成功的。相信妈妈！嗯---？”
　　“嗯。”尚凌云望着妈妈那慈祥柔和的笑容，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来到农贸市场后，凤语嫣停在了人流涌动、进进出出的农贸市场大门口的右侧。尚凌云看到妈妈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来几张照片，选出其中一张拿在了手里。他就接过那张照片一看，是一个高大富态的中年妇人，她上穿天蓝色外套、下着黑青色筒裤，慈眉善目，目光炯炯，凸显出她的精明强干和持家有方。凤语嫣跟他说：“她是黄世华的妈妈，也就是你的亲奶奶。一会儿她来了，妈妈叫你上前喊‘奶奶！’，你就上前喊奶奶。懂吗？”
　　“知道了，妈---！儿子全听你的。”尚凌云晓得天津的事情已经进展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他不想让妈妈失望。
　　“来了，妈妈！你看……”
　　凤语嫣顺着尚凌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黄老太太右手拖着一个装了帆布包包的行李车，左手还拿了一把绣花的细纱绸缎碎花折叠扇，边走边悠闲地扇着细纱花扇子乘凉。凤语嫣看看手腕见时针刚刚指向上午的十点半钟，不由得不从心底里钦佩李志军确实是把侦探好手，看看黄老太太已经走到近前，她就拉着儿子直接迎了上去。她笑着冲她点了点头问道：“您好！请问您是黄老太太么？”
　　“是啊！”黄老太太忽闪着大眼睛疑惑地望着她，辨认了半天也没想起她是谁，就近前问道：“您是谁？您怎么会认识我？”
　　“我您不认识，可我认识您儿子黄世华。您看！他--，您能认识么？”凤语嫣笑着把尚凌云推到了她的面前。凤语嫣看见黄老太太睁大了眼睛去仔细辨认，然后那双大眼睛就越睁越大，并布满了惊讶、迷茫和疑惑，因为小凌云长得实在太像黄世华了，除了肤白随了妈，其他没有一处不随他的亲爸。黄老太太吃惊地转回头望着凤语嫣，语无伦次地问了一句：“他……，他……，他怎么长得那么像我儿子黄世华？”
　　“奶---奶---！”尚凌云哭喊着就扑进了黄老太太的怀里了。
　　凤语嫣看见黄老太太一把就把尚凌云紧紧地楼在了怀里，丝毫也不再怀疑。凤语嫣就笑了，她说：“我叫风语嫣，当年在山东省新泰市新汶区东都镇刘家屯知青点儿当知青，你儿子黄世华是李家芋知青点的知青，他和我们刘家屯知青点的牛艳好上了，就给您生了这么一个嫡亲的亲孙子。”
　　可是，当年为了返乡回城，黄世华就抛妻弃子，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就去李家屯知青点把黄世华给狠狠地打了一顿，还按着本地人的风俗和规矩，砸断了您儿子--黄世华的一条腿。这些事，您回家去问问您儿子吧？喏---，这是我的名片，我现住在‘白玉兰宾馆’308房间。我们不会走，您让您儿子和黄老先生来白玉兰宾馆找我们吧！凌云---，儿子！跟妈妈走！”
　　尚凌云就毅然地从黄老太太怀里钻了出来，很是坚决地跟着妈妈往“白玉兰宾馆”走。凤语嫣回头瞥见，黄老太太好像疯了一般，不舍地毅然决然地紧跑慢跑着跟了上来，甚至把行李车和手里的细纱折叠碎花扇都扔在了地上，她张开着两只手臂，摇晃着跟在后面流着眼泪哭喊着“孙子，我的亲孙孙”，紧追不放地跟进了“白玉兰宾馆”大厅。凤语嫣赶紧悄声说：“回房间去，儿子！任外面发生什么情况，妈不叫你都别出来。”
　　黄妈妈不依不挠地追进了白玉兰酒店的大堂，先是去大堂吧台上查了登记簿上的情况，然后她就开始给儿子和她老公黄光亮打电话。打完电话，她就坐进了大堂右侧的沙发藤椅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楼梯口或电梯井口，生怕凤语嫣和他的亲孙子跑掉了似地。
　　大约不到二十分钟时间，先是黄世华带着老婆开着车过来了，随后是黄光亮让人也给送了过来。黄妈妈一见儿子和儿媳过来，就立刻站了起来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臂哭喊着问道：“你以前上山下乡的地方是不是山东省新泰市新汶区东都镇的‘李家芋’知青点？你在知青点的那个女朋友叫‘牛艳’？在刘家屯知青点。是不是？”
　　“是啊，妈--!你说的，都对得上啊。你是怎么知道的？”黄世华红了脸很是疑惑地回答说。
　　“可是，现在，世华！你的亲儿子怎么会落在一个台湾女商人的手里。一个很漂亮的台湾女商人，妈看了登记簿了，她是从台湾台北市来的。她想干什么啊？会不会是个人贩子呀？你赶紧跟你爸爸商量个对策，看要不要报警，快点救下我的亲孙孙啊。黄家五代单传了，可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啊！”黄妈妈几乎是在绝望地哭诉着。
　　“是啊，老公！妈妈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台湾人，就是诈骗犯多。要不要报警呀，让警方来处理啊。”
　　“不能报警，绝对不能！来---，先冷静冷静，说说情况，我们分析分析。”黄光亮一进门就制止道。他追问道：“怎么回事？严芳！”
　　黄妈妈满脸泪痕地把前面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并一再强调说：“绝对是我们的亲孙子，绝对啊！我敢向老天爷保证。他长的真是太像了，跟我儿世华长得是一摸一样。他爸，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救咱们的亲孙儿呀。”黄妈妈着急得捶胸顿足说。
　　“世华！看来，确实是你欠下的孽债孽缘到期了，躲是躲不过去的。好在这些年，我和你妈都还有些积蓄，能用钱来解决的事情，就尽量用钱来解决吧。要是钱不够，就是找亲戚们去借也要筹办齐了，交给人家赎回我们的孩子。谁让你当年为了返乡回城，那么狠心地抛妻弃子，亏欠了人家呢？走---，是福是祸，我们爷儿俩上去见见这个台湾女商人去！我就不信了，光天化日，她还能翻了天？”
　　“您好，黄主任！黄科长！”凤语嫣微笑着走出了电梯井口，她的身后紧跟着尚凌云、向军和张海霞。凤语嫣看见黄世华的媳妇和黄光亮都是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尚凌云，嘴巴都惊讶地张开着。她就大大方方地笑了，她回身喊道：“凌云！来--，认一认吧！这个是你亲爸--黄世华；那个是你亲生的爷爷--黄光亮主任。来--！”凤语嫣一把拉起尚凌云的右手把他推到了黄光亮的面前。她笑着对儿子说：“给爷爷扣头，叫‘爷爷’！”
　　“这……，这……，这……，”黄老爷子手指着尚凌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爸--，没错，确实没错！是世华的孩子。你看，他和世华长得多像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呀。”黄世华的爱人梁燕在旁边也忍不住惊叹道。
　　“什么确实不确实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亲孙子嘛，他就是我的亲孙子！”黄老妈妈笑得眼睛都合成了一道缝，她一下拉住尚凌云的手就不松开了。
　　“儿子！走--，吃午饭去。”凤语嫣见火候到了，就招呼尚凌云准备回二楼吃午饭了。
　　可是，这边黄老太太紧紧抱住小凌云，就是不松手了。而且，凤语嫣看到黄世华的爱人也帮着婆婆拦在了小凌云的前面。凤语嫣就笑了，她毫无畏惧地回转过身来冲着黄世华说道：“黄世华,你们家人干什么呢？动抢么？别忘了，这是新社会。当年在知青点，你抛妻弃子离开李家芋，我们刘家屯可是全体出动，痛打了你一顿，还砸断了你一根腿。怎么？你身子骨又痒痒了么，还想悲剧重演么？”
　　凤语嫣看见黄世华急急地把嘴贴在黄光亮的耳边低声地说了些什么，然后见黄光亮回身摆了摆手，让黄家媳妇和老太太放开了尚凌云。小凌云就喊了声“妈--妈--！”，立刻飞快地跑到了凤语嫣的身边。风语嫣就拉起了他的手，笑望着他说：“走--，二楼雅间！妈妈给你点菜，点你最爱吃的‘木须肉’。”
　　“哎--？凤女士！请等一下。”黄光亮急忙跑到前面，冲着凤语嫣双手抱拳作揖说：“拜托！给我老黄一个面子，让我请你们吃顿饭，好不好？给个面子吧！”说着，黄光亮又连连双手抱拳作揖。
　　“好吧！即是黄老先生请客，就给您这个面子。可是，我们楼上还有12个人呢。”凤语嫣见好就收，因为以后天津的诸多事务还要仰仗他给出面帮忙。
　　“好说，好说，那就一起嘛！”黄光亮就十分高兴地笑了。凤语嫣看见黄家的人都笑了，还看见黄世华的老婆也赶紧跑到吧台上打电话。
　　来到了二楼“牡丹亭”雅间，凤语嫣发现黄老先生一高兴要了两个大桌子，还点了很多特色菜和招牌菜，并向服务员要了4瓶“五粮液”。凤语嫣就没吭声，也没去阻止，她觉得这种时候，应该顺势而为、稳坐钓鱼台，也该他们老黄家出出血，好好招待一顿。
　　接着，黄世华的老婆梁燕领进来两个细高个儿美女，凤语嫣一见看得有些痴了，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世上竟会有如此佳人。梁燕指着前面那个眼眉里更加俊俏的一个，对凤语嫣说：“这个是我女儿黄鹂，那个是她闺蜜宋瑾。女儿，来--！这个是你哥哥，你的亲哥哥！快来认识一下吧！”
　　“啊呀！妈--妈--，真的吗？我怎么会一下有这样一个亲哥哥？怎么从来没听你和我爸说起过？”那个叫黄鹂的女孩就一下跳到了尚凌云的身边也一下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十分亲热地喊了他一声“哥---，你好帅呀！怎么长得那么像老爸？不--，比老爸还帅！你好帅呀--，真是帅呆了！”好像以前早就认识一样，把那些跟来的留学生们都给逗乐了。
　　另一个漂亮女孩也一把抱着尚凌云的另一只胳膊直直的眼神瞅着尚凌云，红了脸害羞地叫了一声“黄大哥！我叫‘宋瑾’，是你妹妹的闺蜜。”说着，她冲着黄鹂做了一个怪相，很是羡慕地说了一句：“真好，黄鹂！天上掉下一个‘大帅哥、亲哥哥’，你好幸福啊！”一句话，就把在场的人都给逗笑了。
　　开宴以后，酒过三巡，黄光亮就跟凤语嫣直奔主题，他陪着笑脸跟凤语嫣喝了几杯酒后，就不再拐弯抹角直白地问：“凤女士！以前的事，千错万错，都是我儿子的错。您看，我家已是五代单传，现在知道，黄家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嫡孙儿在世，我们怎能不相认呢，拜托拜托！求求您告知，如何才能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
　　凤语嫣笑笑，诚实以待，她说：“我这次带他来，就是要让他认祖归宗的。但是，您知道么？他今年23岁了，已经长大成人。您儿子当年在李家芋说甩就甩，自己不管不问，当甩手掌柜一走了之。他给当事人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为了给这个孩子的亲妈治病，为了养活这个孩子，我们搭进去了三条人命，我和我老公尚之雄也硬生生被分离了13年啊，请问黄老先生，这是能够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么，可以弥补的吗？”
　　“都是我的错，我有罪！我对不起牛艳和我儿子。”说着，黄世华竟然抱头痛哭起来，他这一哭弄得凤语嫣鼻子一酸，也想起了伤心往事哭了起来；接着尚凌云就跟着哭起来了，于是满屋子的女人都哭成了一团，就连黄老先生也抹了几滴眼泪。
　　宾馆的服务员们，就惊异地跑过来，一个个伸脑袋进门悄悄窥视，黄光亮就趁机出去解释，也出去清静清静。
　　等到屋里安静下来了，黄光亮才进了雅间，他笑着进来说：“好了，好了！离别相聚，终得团圆。今天是喜庆的日子，瞧你们哭成个什么样子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黄世华依然愧疚地说：“想当年，我为了自己能够返乡回城，做出了令人不齿的‘陈世美之举’，还引起了两个知青点的械斗。”
　　“是啊，是挺可恨！当时，我还脱下高跟鞋，狠狠地砸了你脑瓜一下。我看见你的脑瓜在流血呢，就打开暖水瓶，用热开水从你脑壳上浇了下去，就不见你脑瓜流血了。”凤语嫣说笑着抬手去摸黄世华的脑瓜。
　　黄世华立刻一歪脑袋躲了过去，他马上笑着说：“好哇！‘冤有头，债有主’，可让我找到真凶了!当时你可真够厉害的，医生说这后脚跟是带铁掌的，所以一下就把我砸成了轻微脑震荡，还把我伤口烫得发了炎，我只好回天津医治。前后住院半年多，才算好利索。”
　　凤语嫣也笑了起来，她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女人最痛恨什么？最痛恨的就是‘陈世美’。所以，当时满腔的仇恨，都恨不得打死你呢。”
　　“而且，你为了回城，抛妻弃子。后来，牛艳为了带孩子返城，耍赖赖上了尚之雄，害我们13年分离。”凤语嫣戳穿黄世华说：“要说翻旧账，我可要索赔你13年损失的青春年华喲？再个说，牛艳后来得了脑瘫病，真把尚之雄家给拖累惨了。尚老爷子为了给牛艳治病，替别人下煤窑多挣几个钱，结果井下塌方给砸死了。要说翻旧账，黄世华！你今生今世，翻得起么？”
　　“翻不起，翻不起，不敢翻旧账了。来，大姐！都在酒中，所有的悔恨和歉意，都在酒中。我先干为敬！”说着，黄世华就先自端起酒杯，仰起头来一饮而尽。黄世华的老婆梁艳赶紧过来把酒斟满，并示意夫妻一起同敬凤语嫣一杯酒。
　　喝完他们夫妻敬的酒，黄光亮就请凤语嫣出去谈一谈，凤语嫣就跟着黄老先生来到一楼酒店大厅供旅客们休息的竹编沙发椅上。他请凤语嫣坐下后，就直奔主题，他说：“凤女士！您说，您这次就是带我孙子来认祖归宗的，是真的吗？”
　　“当然！但您应该知道，认祖归宗前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凤语嫣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她说：“1982年，我去尚家，见这孩子瘦成那样。就花了2.4万元，把他从尚家买走，那是我妈妈□□后补发的17年的工资，是我妈妈用生命换来的。从此，我让这个孩子过上了幸福稳定的生活，还供备他上了大学，成为一流的建筑管理人才，还让他当上了‘天津房地产开发公司’的经理。可当初，是您儿子抛妻弃子，把他娘俩给扔了。然后，由凤、尚两家接盘，并赔进去了三条人命，才把他抚养成人。让您说，这容易么？”
　　“是不容易，确实不容易！”黄老先生也惭愧地低下了头，但他心有不甘地说：“那……那您要黄家怎么样，才能够认下这个嫡亲孙子呢？”
　　“一不要您出钱，二不要您做违法乱纪的事。我就是想，让这个孩子在天津成功地做番事业。您和他爸爸都有这个权利和能力，在合法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力所能及地帮帮他，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在天津事业腾飞。您能做到吗？”凤语嫣单刀直入地逼问道。
　　“就这些？还有吗？有嘛您就都说出来，咱一下子全部都办理清了。”黄老先生轻松地笑了，他说：“这个孩子，是你们凤、尚两家的，也是我们黄家的。我们自然会用尽全力帮助他，这个是绝对的，不用您多说嘛。”
　　凤语嫣听了黄老先生的话，她也笑了。因为她知道“天津”的分公司，已经有了完全的保障了。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您！”黄老先生还是很小心地询问道。
　　“您请讲！”凤语嫣很是愉快地回答道。
　　“就是，孩子认祖归宗后可不可以改姓黄，而且能不能常住天津，常驻黄家？我们想公开地隆重地办个认祖归宗的欢庆宴会，请街坊邻居们都坐坐，都知晓知晓。”黄老先生说。
　　“可以，这个您随便。”凤语嫣点头同意，她说：“只要您能允许，这个孩子永远都是凤、尚两家的儿子，别的都好说。”
　　“这是没法改变的，他就是‘黄、凤、尚’三家的儿子。这一点，永不更改！”黄老先生发誓说。
　　“好的。请问黄老，天津最近有没有要开发与出建的地块？”凤语嫣话风一转、切入正题。
　　“有哇，在塘沽那边，就有那么一个无人接手的地块。工程地块很大，有五万多亩。但因为政府附带了一个几十亿公园的先期自筹投资建设，对外发布2年多了，至今无人问津，也没人敢接。他们都嫌负担太重，承受不起！你们公司能接手么？”黄老先生有些疑虑地问。
　　“能，我们公司能接！我们接手了。”凤语嫣非常高兴地站起身，立马就答应说。
　　“好--！明天，您到我办公室，我们一起去工地上看看。若是能接手，我们马上就可以签协议。”黄老先生也很高兴。这块地招商引资开发，已经公示2年多了，就因为预设前提是治理那块烂泥塘，一直发包不出去，早就成了天津市建委的一块心病。这下一举两得，岂不是令人欢欣鼓舞的大喜事？
　　两人都是喜笑颜开地回到了雅间，凤语嫣就向尚凌云招手，她说“儿啊！从今天起，你就是黄家的大孙子、亲孙子了。来--，跪下，叫爷爷，叫奶奶，叫爸爸！这个嘛，叫妈妈。”凤语嫣引导着他一一都认了亲，挨个叫了一遍 。可是轮到黄世华的妻子梁燕，小凌云却说什么也不愿叫声“妈妈”，凤语嫣很恼火非要逼着他喊“妈妈”，最后逼得他流着眼泪非常不情愿地勉强叫了梁燕一声“妈妈！”。
　　这个时候，黄老太太立刻从她的左、右手腕上直接捋下来一对特大号码的翡翠玉镯，悄悄地塞到了凤语嫣的手里。凤语嫣刚要推辞，她就指了指傍边站着的儿媳妇梁燕，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压低了声音说：“很珍贵！清朝皇宫里传出来的，市面上多少钱也买不到。”
　　凤语嫣只好勉强收下了，因为她知道那是一对上好的A级翡翠高货，虽然她只是无意间瞥了那么一眼，但她立马就确定那的确是一对天然的未经人工改变质地的优良翡翠---天然“活玉”。在这方面，台湾的二妈绝对是一个行家高手，凤语嫣从她那里学到了不少关于辨别翡翠玉石的相关知识。她晓得翡翠的价值讲究种、色和水头，而黄老太太塞给她的这对翡翠玉镯，看上去不仅质地细腻、晶莹剔透、色彩均匀，还光泽晶莹、通透清澈。
　　凤语嫣平时不怎么喜欢穿金戴银，但她对金银首饰和翡翠的鉴别品级、质地色差还是很有灵性和辨别能力的。所以，她就拉开手提包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了进去。然后，凤语嫣冲向军和张海霞招了招手，对黄光亮说：“黄老先生！这是我们天津分公司的副经理和办公室主任，专门负责办理相关建筑手续的。您看，相关事宜我就全权委托给他们了。如果有问题，就让他们多多去请示您，好不好？”
　　“好的，没问题！我会给‘建委’接待室打招呼。”黄光亮答应得很是痛快，但他也不失时机地提出了他的请求。他说：“凤董事长，您看！嫡孙，我们也认下了，您可不可以让我们今天就领回去，叫左邻右舍们都看看，都一起相认相认？”
　　“当然，黄老先生！既然已经认下了，他就是您的亲孙子了。您要怎么样，就不用跟我说，小凌云乐意就行。”凤语嫣也很是痛快地应承道。
　　“凤--总--,那您不在天津时，办理相关手续，谁来签字盖章，谁来主持？”向军问道。
　　“就尚凌云或是尚之明经理嘛，你们俩要抓紧时间办理，争取我从台北回来的时候，就把相关手续都办妥。”凤语嫣边退出宴席边交待说：“要是遇到问题，就让他们叔侄或是张海霞出面，直接去找黄老先生帮忙，就是。”
　　到了晚上的十一点钟，尚凌云才从黄家回到酒店，他直接去敲凤语嫣308房间的门。他有些激动地跟凤语嫣说：“妈妈，真让人难为情啊！黄家摆了二十多桌宴席，请了他们单位的领导和亲戚、邻居，宣布他们黄家有嫡孙了。我看见好多人都来随了礼，有的还随了上千元呢。”尚凌云有些自豪地跟妈妈说。
　　“这的确是黄家值得庆贺的一件大事，大陆人现在都有钱了，谁家有喜，都兴随礼，这很正常。所以，儿--子--！以后你称雄天津，人情世故不能少，你要小心经营，才是。”凤语嫣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以后呀，他们黄家留你，你就在他们家睡嘛！这样，儿子！你明天就退房住到他们黄家去。你要心安理得，他们黄家本来就是你的家嘛，你要多和他们亲近亲近，尤其是你那个漂亮妹妹。说说吧，还有什么让你高兴的事儿？”凤语嫣笑嘻嘻地望着儿子。
　　“妈妈！”尚凌云在床沿上往凤语嫣身边靠了靠，他有些神秘激动地说：“我有这么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天仙妹妹，真是让人感到荣幸。妈妈--，她叫‘黄鹂’，她有一个闺蜜叫‘宋瑾’，跟她一样漂亮优雅。我好喜欢，她一见面就笑嘻嘻地叫我‘黄大哥’，今晚上我送她回家，她说‘你是外地人，会迷路的’，她又送我回宾馆，最后我和宋瑾只好打‘的士’各走各的。走前，她在我这里亲了我一下。”尚凌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没出息，那是你亲妹妹的闺蜜。你不能胡思乱想，懂吗？”凤语嫣警告他说。
　　“我知道，妈---！可我一见面，就从心里喜欢她。我妹妹已经说了，叫我跟她好，这样以后就会好上加好。”尚凌云边说边害羞地把脸子埋在了凤语嫣的肩窝里。
　　“这样也好！以后，你们兄妹之间，就更好相处了。”凤语嫣笑着拍了拍儿子的后脑勺。
　　“我夸我妹妹漂亮来着，她说我长相好，随老爸，特帅气！她说她这个闺蜜比她长得还端庄秀美，说要介绍给我当她的嫂子呢，她说她们俩是天津二中的并蒂莲。”尚凌云喋喋不休地跟妈妈说着他在黄家刚刚发生的新鲜事儿。
　　“我儿长大了，可以拍拖了。”凤语嫣赞许着又拍了拍尚凌云的肩膀。然后，她拉他到沙发上坐下，她说：“该谈对象了，该成家立业了！但你不要忘记了，你肩上的事业和重担。”
　　“嗯，妈妈！你说吧。”尚凌云乖乖地坐在了妈妈的身边，他发现妈妈总是会有奇思妙想。果然，妈妈跟他说：“你爷爷已经说了，要把塘沽那块5万多亩的地块，全部都给了我们。前提是，要我们出资治理地块中那个一万多亩的烂泥塘。儿子呀！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你想，上万亩啊，没个上亿元资金如何去治理，资金少了能见效么？如果治理不成功，就等于砸了自己的牌子。是不是？所以，妈妈考虑的是，既要把这一万多亩的烂泥塘治理好，又要一劳永逸，让它变废为宝，成为我们凤氏集团发展的基业。你明白嘛？”
　　“明白了，妈妈！你考虑得好长远。”尚凌云真诚地称赞着妈妈。
　　“好吧，你马上打电话，让你二叔带着北京公司的副总们现在就出发，连夜赶来天津，明天随我一起跟你爷爷去塘沽看工地，然后一起讨论研究该项目的开发方案。你叫上张海霞去趟吧台，给北京来的人，订三个标准间。去吧，儿子！”
　　“哦，”尚凌云答应一声走出了妈妈的房间。
　　凤语嫣就拿出了纸笔，在酒店房间的写字台上坐了下来。她打开写字台上的台灯，她必须连夜把自己“关于塘沽烂泥塘的开发方案”写出来，明天趁天津市的领导和滨海区区政府的官员们都在，把它现场审批通过了，剰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于是，她找出了计算器，一边计算一边在笔记本上做着记录。一直搞到凌晨三点多钟才完成。听到北京来的人到了，她就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打开房门走出了308房间。看着张海霞给他们把房间都安排妥当了，她才回到了308 房间，定好早起的闹钟，躺到床上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天津市建委的一班人马，准时到达了白玉兰大酒店的楼下。听说黄老找到了烂泥塘地块的投资人和接盘手，天津市的一位副市长和滨海区区政府的不少官员也都随行到达。那位副市长还一起步行看完现场，然后在滨海区区政府接待室亲自接见了凤语嫣。凤语嫣就把昨晚上自己连夜赶写出来的“关于烂泥塘治理与开发”的想法及规划给这位副市长及滨海区区政府的官员们做了详细的介绍和汇报。
　　当这位副市长听完凤语嫣的汇报，不禁大加赞赏，还当场拍板同意了凤语嫣关于治理塘沽烂泥塘地块的方案，并给出了明确指示：要滨海区区政府大力扶持并给与更多的优惠政策。就是要把五万多亩的烂泥塘及周边地区改造治理成为天津市最美丽的玫瑰花园，并将烂泥塘附近的未庄改造成玫瑰香水制香厂和女性化妆品系列制品厂，并解决和安排2万多名未庄农民就业。
　　因为副市长亲自坐镇督导，滨海区区政府的官员们便立即对此进行了讨论，最终取得的成果有，一是直接在现场形成并签署了5万亩烂泥塘地块的开发协议，二是同意并签署了未庄玫瑰加工原料基地和制香厂、还有女性化妆品系列制品厂的开发项目与修建合同。就是说，本来按正常程序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办理完善的手续，凤语嫣一个半天就全部完成了所有文件的签署和批准，这是自“建馨”成立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浩大巨额投资开发项目。
　　做完这些事，已是下午的五点半钟了。凤语嫣待送走政府领导们以后，就笑着对北京来的副总们说：“大家都辛苦了！我们要开个班子会议，就去雅间吃饭嘛，边吃饭边开会吧。”
　　“不辛苦，董事长！”“还是您辛苦！”“是啊，听说您连夜赶写开发方案，简直是连轴转嘛。一夜都未好好休息，您才真正是辛苦了！”副总们都是一片问候和赞誉。
　　“嗳--，真是没有办法啊！好在顺顺当当，全都办妥了。”凤语嫣虽是满脸倦容，但还是冲着大家故作轻松地笑了。
　　进入到雅间，凤语嫣让酒店服务员给桌面上的所有人员斟茶倒水，然后点了一些大家平时爱吃的可口的菜品，就让大伙儿尽量放开了想喝啥喝啥。她有些激动地说：“今天完成了一件大事，都辛苦了 ，都不容易！所以，今天--，我批准了，一醉方休，都好好高兴高兴。”
　　她就要了“法国的红葡萄酒”，让服务员给开启了瓶盖，斟满了一玻璃茶杯。她站起身端起了酒杯说：“我呢，就是要跟大家交个底、通通气，到底要把天津塘沽这块地建设成个啥模样。让大家心里有个数，别走偏了。要知道，‘建馨’的投资将达到几十个亿，投入那么大，我们不可能一点收益都没有。我昨晚编写的开发方案和规划，就分了长、中、短三个阶段，也可以说是一、二、三期规划。一期呢，就是治理和开发两万多亩的烂泥塘。”
　　“首先，就是烂泥塘要建设成一座美丽的玫瑰花园。正如大家所知，烂泥塘占地16000多亩，我们要把烂泥塘重新开挖加深，泥塘周边采用混凝土与河卵石砌筑堤坝，堤坝四周修筑步行道和临塘扶手栏杆，泥塘里面还要种上颜色不同的荷花和菱角；泥塘的中心要修建一座乳白颜色的观景塔楼，楼顶观景台出入口，上部顶盖要设计成古代皇帝的冕旒，塔楼底部四个门。每个门有步行道和拱形石孔桥；但因为烂泥塘是长方形的，所以东西向步行道两侧中间各加修一座八角凉亭，以供人们游览歇脚。其次，在烂泥塘步行道两侧密植垂柳，外侧就是分地块种植不同花色的月季、玫瑰、栀子和米兰等可以制香的花卉植物。花卉植物品种不同，就设立观赏小道和摄影处，供人们赏花留念。”
　　“然后，开发进入二期，就是顺着池塘花田外侧分为八个地域，用奇石杂土抬高地形，并分别在其上修建八个凉亭和石阶山梯、步道棚盖画廊，凉亭外侧就砌上围墙隔离花田。花田的外侧是我们的制香和藕粉加工厂车间，因为泥塘里的莲子可以精制成盒装的莲子粥，所产的莲藕可以制成营养丰富的代藕粉，菱角也可以加工后盒装销售。这些产品，都可以在京津超市里上架销售，而且花田里的花萼，就是我们‘佳美’制香的好原料。”
　　“这样，塘沽这个烂泥塘就可以变废为宝，成为天津市最美丽、空气也最好的玫瑰花园了。然后，我们再在玫瑰园的垂柳中多设绿茵草地和娱乐广场，然后再去开发加工厂外6个地块小区，地皮和房价自然是最高的，人们也会觉得物有所值。玫瑰园商住楼的开发，就是第三期工程，可以跟二期工程同时上马开建。以上就是我对塘沽烂泥塘玫瑰园开发的方案，大家若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可以随时提出。不过，这个方案已经获得王副市长和滨海区领导们的认可与批准，希望大家去抓紧落实。我宣布，该制香厂项目设计由希思黎和荣毅负责，施工修建由尚之明和尚凌云负责，各位副总们都要积极配合协助，团结一心，把这个项目建成京津地区最美丽的家园。好了，我的话讲完了，大家开吃、开喝吧！”
　　话音未落，就赢得在场的所有人们的热烈掌声。大家都很激动和备受鼓舞，因为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尤其是凤董事长变废为宝、把一块甩不出去的“烂泥塘”经过开发和充分利用，使它变成“建馨”下一步发展的后劲和蓝图，这让在场的人们都是有衷地钦佩和敬服。
　　接着，经过几天连续周密的部署和安排后，凤语嫣才启程回到南京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