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重现的凶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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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路并没有把小女孩的“佐伊哥哥”放在心上。即使他真的是女孩的亲哥哥，不也一样没能救下她吗？这个哥哥从女孩被扔出去就没有出现过，足见这份兄妹情也不过如此。
不，也不能这么说……他只是一个学徒工，没有能力保护妹妹也是很自然的事情。米路摇了摇头。
“米路哥哥，你有妹妹吗？”小女孩一脸天真地问。
米路摇头。妹妹？他要妹妹干什么，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有妹妹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吗？”他随口问。
“是的！佐伊哥哥就是这么说的！”小女孩认真地回答，“他说，有了我，他的坚持才有了意义……意义是什么意思呀？”
意义……米路想起了自己的老师。对他来说，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小拖油瓶吧。自己对他有什么意义呢？
米路不知道。不能说自己什么用都没有，但对阿尔文老师来说，也确实没什么用处。一时间，连他自己都因为这个话题沮丧了起来。
“米路哥哥，你怎么了？”女孩的声音变低了些，透出几分不安和试探。米路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已经被女孩完全洞察：“我……我没事。”
他本来并不想把自己的难过分享给女孩的，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哥哥会担心吗？”
女孩点头：“会的……呜，我要回去找哥哥……呜呜呜……”好像经米路这么一提醒，她才想起她哥哥会担心了。
米路：“……”真不该跟小孩子说这种话。他无奈地摇头，抱住小女孩，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却忍不住想：“如果没有了我，阿尔文老师会担心吗？”
小女孩的哭泣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就转成了微微的啜泣。米路心不在焉地哄着她，等着骑士买完东西回来。
说起来，自己不在他身边，他是怎么和店员交流的呢？用笔和纸吗？他漫无边际地想。
和昨天一样，阿尔文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看来今晚只能住在这里了。”骑士把女孩的衣服交给她以后，米路小声嘀咕。
骑士摸摸他的头：“我们本来就要在这里住一晚上。这么晚了把这孩子一个人留在这，她会觉得不安的，不如明早再带着她去找那个老板算账。”
米路点了点头。看来今晚不用再被那个魔法师打扰了。
如他所想，今晚他们没再被奇怪的声音打扰。但不巧的是，第二天早上，他们就遇到了更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
“阁下！圣骑士阁下！！”
修女的声音，一大早就回荡在教堂里。米路刚刚揉了揉眼睛，骑士就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
“阁……阁下……芒果街又，又出事了！”一路跑上楼的修女扶着门，一边喘息一边说。
刚刚睁开眼睛的米路听到这句话，一个翻身就下了床。而骑士已经迈开步子，朝着芒果街走了过去。
米路一边给自己绑头发一边小跑着跟上——他现在已经开始练习在各种状况下绑头发了：“老师，我来了！”
骑士扭过头瞟了他一眼，突然停了下来。米路刚刚觉得奇怪，就被阿尔文一把抓了起来，背在了后背上。
米路没想到自己昨天幻想的场景这么快就成为了现实，更没想到它来得这么快。全速奔跑的阿尔文老师速度比昨天快了许多。相应地，跑得也不像昨天背着重伤的女孩那样以稳为主。少年根本无暇去感受老师的背部轮廓。
他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快速后退的各种景象。清晨的薄雾带着微寒，米路鬓角处没能绑好的几缕长发在寒风中狂乱地舞动着。骑士结实的肩膀顶在米路单薄的胸膛，顶得他呼吸一阵阵发闷。
“老……呜呜……”他刚想开口请老师放他下来，就被骑士颠簸着的肩膀顶了一下，接着就灌了满口的冷风。
少年只好用力地抱紧了骑士，尽量让自己不要被摔下去。
今天的老师，心情似乎不太好……米路这样想着。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原因：案件偏偏在二人离开芒果街的晚上发生。或许在老师看来，若不是他们昨晚没有回来，他们本来有机会阻止这起案件。
想到这里，就连米路自己心里也开始觉得有些内疚了。
他趴在骑士的肩头，小声说：“老师……”
我们是不是昨晚不该留在教堂的？少年本想这样问，但是话一出口就停住了。
昨天是老师提议留在教堂的，自己这样问只会让他更加内疚。米路这样想着，改口问：“……这个凶手，一定是看到我们走了才敢行凶的！”
骑士的表情还是一样的平静，并没有理会米路的小小安慰。米路惴惴不安地趴在骑士背后，轻轻嗅着他的后颈。
那气味干干净净的，带着一种说不清的诱惑感，期间夹杂着一点点……血腥味？
米路猛地抬起头来，哪来的血腥味？
骑士显然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味道，脚步继续加快。米路的脸颊随着颠簸不停撞在骑士背上，他默默闭上眼睛，感受着骑士紧绷的背部肌肉。
骑士停下了脚步。
米路睁开眼睛，从他背上跳了下来，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这条街道赫然便是二人下榻的芒果街，但街道现在已经被市政厅的卫兵封锁了。透过那层层的路障，米路看到一个人倒在路中央。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最大的那一道在脖子的位置——直接砍断了。血液从他的脖子上喷溅出来，洒满了街道，流向了两侧的排水沟。
阿尔文拿出他的戒指，越过卫兵走到了尸体边上。治安官正带着两三个探员蹲在那里。
“一样的时间，一样的作案手法，甚至连凶器八成都是同一把。瞧，这刀可真够锋利的，砍掉脑袋就像开个酒瓶。你看，倒在地上的酒瓶不就是这个样子？”治安官的话尖酸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戏谑，“唉，希望我的脑袋不要被城主大人当成瓶塞拔下来……喂！这里是案发现场！”
骑士无声地把他的戒指丢了过去，径直走向地上那个分了家的脑袋。米路紧紧跟在他身后。
“这人……是236号当铺的老板！”米路一看到那张脸就惊呼出声，“他怎么死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脑袋搬家了。”他身边一个探员随口说道。
话音刚落，他就被治安官狠狠敲了一下头。
“严肃点，这里是案发现场！”治安官的语气如同他话里说的那样，十分严肃。他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眉头紧皱的骑士：“阁下，您有什么发现？”
“老师是圣骑士，不是治安官，他调查案件的能力并不比那边的卫……他并不擅长调查案件。”米路很自然地省略掉了老师的一部分谦词。
治安官听完米路的转述，又转头看向骑士：“阁下，您……”
骑士点了点头。
“哎呦阁下您可真是个明事理的人啊，您是不知道，我们以前……”
“老师说，请您专心查案。”米路及时打断了他的一番奉承。
治安官扭头，看到阿尔文有些不善的脸色，打了个寒战。他用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死者身上没有捆绑的痕迹，周围的人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说明死者应该是自愿走出来的……他还穿着一身睡衣，他的家！”
治安官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他用力一挥手：“你们都跟我去他家里查！还有，盘查死者的社会关系，找出他认识的熟人！”
“是！”探员们齐声回答。
骑士看着忙碌起来的探员们，紧皱的眉这才松开了一点。
米路站在他身边叹了口气：“这下……没人给曼妮付治疗费了。”
虽然他算是罪有应得，但这样的死法并不令人觉得畅快，反而让米路很有些憋屈的感觉。
骑士没接他的话：“米路，跟在治安官先生身边，晚上回来向我汇报案件进展。我有点事情要做，晚上会回旅店。有事要找我的话，去教堂或者铁器店。”
米路立刻打起了精神：“好的，老师！”自从与曼妮聊天过后，他很有些危机感。能帮到阿尔文的忙他再乐意不过了。而且，认真起来的老师好帅……米路心想。
他其实并不太在乎这个凶手是谁。米路确实对这个当铺老板被杀有些不爽，但也仅此而已。他并没有兴趣去找到那位凶手，替这个本质上也是个杀人凶手的当铺老板伸张正义。
不过老师很在意，米路想。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重现的凶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