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连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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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两姐妹起个了大早，毕竟是在别人家里，礼数要全。
一出门就看到陈显荣挥舞着大扫把，在院子里扫雪，明明昨晚还看着老态龙钟，动起来却显得很健朗。
“老爷子，我来帮您！”吴攀脱了外套递给叶千寻。
“行啊，那儿还有扫帚。”
吴攀玩得不亦乐乎，雪在南方可少见。
叶千寻躲在柱子后缩着脖子，出来一会儿就冻得鼻尖通红。
眼看那边扫完雪了没停下，还要过两招，叶千寻扛不住冻，想先回房间，熟料转身撞进陈默的怀里。
“小叶子，早啊。”陈默早已久候，扶住她的腰，语气缱绻。
叶千寻低着头，“嗯，早上好。”
“外面冷，我们回房间。”陈默很自然地牵住叶千寻的手，往自己房间走去。
陈默的房间也没什么生活气息，大概是不常回来的缘故，古色古香的软装结合现代化家具，有一种不露声色的昂贵。
两人在沙发坐下，陈默打开电视。
“昨天太晚了没来得及问你，怎么来这边不和我打声招呼呢？”陈默捧着叶千寻的脸轻轻揉捏。
叶千寻把脸埋进陈默怀里，不讲话，也不让她捏。
比起牙尖嘴利不饶人的小叶子，陈默对她这种依赖性的动作很高兴，“嗯？怎么不说话？”
叶千寻别扭地答：“哪有人除夕夜去别人家里，很叨扰的。而且我们……”
“小叶子，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好，我昨晚反思了，确实有点言行不一。”陈默叹了叹，“第一次和你谈恋爱，我没经验，不知道你的要求。”
“你还和谁谈过？”
“初三的时候和男生谈过，诶你先别急，听我说完。”陈默抱她更紧，“那时候我才15岁，和你家吴攀一个年纪，我能懂啥啊，谈了几天就被我爸妈发现了。他们观察了一阵，发现那个男生学习和人品都还可以，就和我们聊了，然后我爸把他弄到另一个城市了。”
“聊了什么？”叶千寻没想到陈默还有这段过往，还以为都是彼此的初恋。
“没什么啊，就闲聊。”
“哦。”
“什么哦，家长就是希望我们现阶段以学习为主，那时候都快中考了，不要分心嘛，而且我也不太喜欢他。只是他追了我快三年，从第一考场的尾巴一直追到年段第二名，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比起一些虚无的东西，我们更应该紧握当下的学习成绩。”
“虚无的东西？”叶千寻不想这样追问，但是太在意了，嘴比脑子快。
陈默耐心解释：“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喜欢不纯粹，好像是一种征服欲作祟。我更是完全不喜欢他，这是我所定义的虚无。但是我这么喜欢你，也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喜欢，这就是实质啊，我亲爱的小叶子，怎么样才能让你更有安全感一点呢？”
“陈默，对不起，我又咄咄逼人了。”
陈默心疼坏了，自己这几天的冷淡让她除夕夜无家可归都不敢来找自己，要不是顾枝恰好给吴攀打电话，真就让她在外面过一夜了。
父母健在的陈默不能想象除夕夜不回家的感觉，过年回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笨蛋，是我喜欢你，是我先追求你的，这段时间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尽量做到事事有回应，句句有回音。比起闷在心里，我更愿意你咄咄逼人。”
陈默低头吻她，便感觉出她牙齿在打颤，好像很不自在，便松开她。
叶千寻攥着陈默的衣领，质问道：“你有没有亲过他？”
陈默啄了她一下，“小叶子，新法不治旧罪，你不可以吃那么久之前的醋，而且我现在可以确定我的性取向不是男生。”
“我才没吃醋。”叶千寻终于得到满意回答，傲娇地哼了一声。
陈默在心底叹息，可算好了，小女朋友真难哄。
大年初三，叶千寻和吴攀到叶薇家里做客，吃了顿午饭，受到她家里的热情款待。
下午两点多，吴攀说要去趟公司看看，与叶薇暂且辞行。
走出那栋别墅，两人皆长吁一口气，小姨家那些人热情得也太假了，小姨都尴尬了。
到了公司，总秘招待两人绕了一圈，只有交易部的国际交易小组还有人值守，因为海外没有春节假期，开盘需要有人盯着。
叶千寻看到那些上下跳动的分时线和红绿走势图，非常感兴趣，驻足许久。
吴攀则捧着财务处给她的报表在那翻，心想书还是得多读一点，虽然学过，但只是有印象，她看这些还是很吃力。
傍晚顾枝派车来接两人回家。
寒假的后半程，吴攀因为临近中考，要补课，所以提前回学校了，陈默和叶千寻则一直腻在一起，直到元宵后开学。
寒假这段时间陈默给叶千寻重新补了高一的数学，随着知识点融会贯通，她逐渐领悟。
冬去春来，长溪县的雷阵雨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学校后山拉起警示山体滑坡的标语。
后山的篮球场还有积水，雨已经停了很久，苏家辉一个人在练球。
今天早晨他打开手机，看到王宪庭的动态，他官宣了，附图是和一个帅气男生的亲密照。
他们没有互删或者拉黑，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人说过分手，苏家辉以为，王宪庭会等自己高中毕业的。
叶千寻在前一天就已经收到王宪庭的消息，他的新男朋友和他一样，都是做模特的，老帅了，时尚杂志封面见到过几次。
今天观察苏家辉的状态，估计他也知道这件事了。
吴攀今天请陈默来家里吃草莓，在客厅聊了一会儿，陈默听完叶千寻的转述，感慨万千，“小叶子，如果我们真的走到那一天，会怎么分手啊？”
叶千寻扎了一个草莓喂给陈默，“起码不会像王宪庭他们那样不明不白的，在矛盾的开始我们一定会表现出来，在最后我会和你一起复盘我们一起走过的路。”
“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我想象不到。”叶千寻沉溺于爱里，“要是你和我说分手，我可能会在你家楼下哭着求复合，到时候你可不要太决绝，看在现在的份上，好歹别不搭理我……”
“理你理你。”陈默亲了亲她的额头，“别撒娇了，你妹妹过来了。”
叶千寻坐正，喂了吴攀一个草莓。
吴攀叼在嘴里咬了一小口，搞怪道：“姐姐，你给我喂草莓，陈默姐姐不会吃醋吧？”
陈默笑道：“你还别说，今天上午你姐姐和她前桌有事情要聊，我就先回自己座位了，然后我同桌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什么啊？”
陈默复述：“她也是同款的阴阳怪气说，‘哟~陈默，你坐到我旁边，千寻该不会吃醋吧？’ ”
“呵，迟景真无聊。”叶千寻无奈地叹了叹。
“听到了吧小石头？”
“听到了嫂子，我真无聊。”
“无聊就去做题，你这么机灵，不好好学习浪费了。”陈默最近偶尔辅导吴攀的功课，聪明是聪明，但是比叶千寻更喜欢投机取巧，有时候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吴攀靠在沙发上，舒展着双臂，“别这么讲话啦，好像顾老师上身。”
“她可比我严格，我从小到大的成绩都和零花钱挂钩的。”
“还好啦，我姐小时候数学考了一次99分，贴班级展览角了，那时没见到卷子，她爸就很生气，问她1分扣在哪里，第二次考试，我姐就带着1分的卷子回家，拍她爹脸上，说丢的1分在这儿。”
“这么叛逆吗？”
“那你看。”吴攀骄傲得仿佛是自己干的好事。
“石头，我好不容易重新学数学，你又提这些啊？”
“哎呀叶千寻你怕什么，嫂子的数学天下第一。”
……
雨季持续了两个月，真正迎来晴天却又让人吃不消。
中考倒计时最后三十天，吴攀请了长假回家复习，三位私教围着她转，最后高分考入长溪一中。
高二的暑假只有十五天，作为准高三生，叶千寻在学习到深夜，与异国旅游的吴攀视频时，徒留羡慕的叹息。
真正步入高三后，叶千寻完全住到了陈默家里，国庆回家拿秋装，她摁响门铃，出来一个面色惨白的陌生女孩子。
叶千寻以为自己走错了门，看了看门牌号又没错。
吴攀走出来，身上还穿着围裙，“姐，回来怎么还按门铃？”
“哦，忘记带钥匙了。”叶千寻狐疑地打量二人，“这位是？”
“这是我高中同学，叫连倩。”
“姐姐好。”女孩笑起来鬼灵精怪的。
“你好。”叶千寻略微颔首，“石头，在下厨吗？”
“哦，我在炖人参鸡汤，喝点儿？”
“不了不了。”叶千寻不掩嫌弃，摆摆手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过了会儿吴攀跟上来。
“把门带上。”
吴攀听话照做。
“什么情况啊石头？你同学生病了？”
“嗯……她，她前两天刚做了那个无痛人流，不敢回家，现在没地方去，我就暂时收留她了。”
“男方呢？”
吴攀摇摇头，“那男的是校外一个理发的小哥，知道她怀上就和她提分手了。”
“哎，她才多大。”
“她也不是什么好女孩，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做人流了，她的事迹在我们高一年段都流传开了，只是不想脏了姐姐的耳朵。”吴攀抱着叶千寻，阖眸靠在她肩上，几分欲说还休的疲惫。
叶千寻以前总觉得妹妹待人接物成熟老道，但是感情上幼稚得可爱，现在她上高一，一个月没有留心，她就立刻长大。
“姐姐，我只是可怜她，真的只是可怜她。”两句重复的话，本身就加重了某些情感。
“嗯，我理解。石头，既然你也认定她不是什么好人，那感情上的事情你自己有分寸的，对吗？”
“放心吧，她不值得我付出多余的感情。”吴攀向往的爱情，是像自家姐姐和陈默之间那种。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连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