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冷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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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寻这段时间日子繁忙有序，高三年段独立在后山的楼里，和高一高二隔绝。
要不是十一月的运动会，她都不知道自家妹妹已经成为一中津津乐道的人物。
当晚叶千寻回到半山别墅，连倩颇为热情地招呼她吃晚餐，举手投足俨然已经很像个主人了。
饭后叶千寻把吴攀单独叫到一处，轻轻掀开她的领子，只见锁骨处零星的暧昧红痕，叶千寻自然认得那是什么，有时候陈默太忘乎所以了，也会在自己身上弄出这些痕迹。
吴攀叹了口气，抓着姐姐的手捂在自己额前，“姐姐，别这样看我。”
叶千寻一下一下揉着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地试探道：“石头，我最近听到很多离谱的传言。”
“嗯……传言还是比较写实的，听我这个当事人讲述会觉得更离谱。”
“说说吧。”
“一个误入歧途的女孩独自去医院流产，我最开始只是觉得同情，她和我说那些，她小时候的一些很惨的经历……”吴攀闭上眼睛，把头倚在自家姐姐的臂弯里，酝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我本来没有强求什么，只是她又和那个理发的在一起了，还满世界说要追我，我就因此在学校里火了一把。”
吴攀很想倾诉，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讲得语无伦次。
“我记得，她打胎的时候，那个男的和她说分手，不愿意出医药费，现在又在一起了？”
“嗯。”
“你怎么想呢？能分辨对她什么感情吗？”
吴攀抬起头，眼中写满了挣扎。
什么感情呢？不可能是爱情，爱情这个词在吴攀心中是最纯粹无暇的存在，绝不是现在这样，仿佛置身深渊，看不到丝毫微光。
姐姐就是最干净的，吴攀不想再说什么污姐姐耳朵了。
“小石头也有想不通的时候啊。”叶千寻摸摸吴攀的脑瓜子，“喝酒去？”
吴攀撇撇嘴，“是不是你自己酒瘾犯了？”
“我哪有酒瘾！”
“没有就早点睡吧，我没事。”吴攀故作轻松地挥挥手上楼。
叶千寻看着妹妹的背影，觉得家里挺奇怪的，怎么小石头也喜欢女孩子呢？但确实想不到什么样的男生能配自家妹妹。
吴攀一进房间就被人扑个满怀。
“和你姐姐聊什么呢，这么久？”甜腻腻的声音和那张可爱的脸毫无违和。
“没必要和你汇报。”吴攀搂住连倩的腰。
“哼，有些人啊求着我来她家睡觉，现在把我拐到房间里，就翻脸不认人了。”
“搞清楚，是你每天担惊受怕，害怕再一次怀孕，我才勉强收留你的。”
“嗯呐嗯呐，我都习惯你的口是心非了。”连倩踮起脚尖亲了亲她的脸，娇声娇气道：“你姐姐好看还是我好看？”
吴攀捏着她的脸，很严肃地说：“你这么脏，连我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连倩听了反而得意道：“可你就是好我这口，就是要和我一起变脏。”
吴攀没有反驳，她自诩也算阅美女无数，没防备栽在这个女孩身上，连自己也鄙夷自己。
深夜，吴攀独自走出房间，缓步行至后院，脱了外套便跃入泳池里。
叶千寻还在房间的窗边做题，目睹了全过程，眼看妹妹半晌不见浮起来，连忙跑下去捞人。
她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游泳，脱了鞋子就下水。
吴攀无奈地把姐姐捞起来，“怎么了？”
叶千寻趴在吴攀肩上咳了好一会，缓过来才道：“我以为你怎么了，还以为你殉情……”
“你想多了。”吴攀瓮声瓮气的。
“你沉下去有两分钟吧？”
吴攀和叶千寻在水中紧紧贴在一起，感受到胸前的柔软，她不动声色拉开了距离，有些尴尬地问：“姐姐，你和陈默姐姐发展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谈恋爱啊。”叶千寻被问得莫名其妙。
“不是……”吴攀带着她游到岸边，支支吾吾半天，破罐子破摔地问：“就是，有没有什么更亲密的……身体接触？”
“身体接触？嗯……接吻吧，石头，你想问什么？我们都还没成年呢，哪有那么多想法？”叶千寻狐疑，“你和……”
“没有！”吴攀抹了抹脸上的水，“我刚刚拒绝了。”
“嗯？”
“别问了，你快回去洗个澡睡觉吧！”
叶千寻却有些不依不饶了，“臭石头，你才十六岁，不可以做那些事，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我没做。”
“也不要被人欺负了。”叶千寻察觉她们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的可能发生成年人才会做的事情，很担心，“不行，石头，要不和小姨说说吧，或者我问问顾老师怎么办。”
“不用，我有分寸的，哎叶千寻，别瞎操心，你等会儿着凉了。”吴攀说着把人往岸上赶。
好说歹说终于劝走了姐姐，吴攀独自泡在水里冷静。
想起刚才，寂静的卧室，隐秘的喘息。
“我有点想你了。”嗓音里带着钩。
手指被牵引着往下。
吴攀慌乱地抽回手，下一刻连倩便趴到自己身上，最脆弱的位置，置于自己胯骨一侧。
整个世界晃动起来。
她僵硬地躺着，忽然开始耳鸣，心跳加速，但就是动弹不得，犹如困兽之斗。
理智告诉自己要打断她、推开她。
事实是控制自己不去破坏她、占有她，已经用尽全力了。
不可以。
她有男朋友。
碰了她，失节的是自己。
吴攀再次把脑袋栽进水里，试图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叶千寻湿漉漉地走上楼，便看到连倩倚着门，眼巴巴地看着，鼻尖微红，眼眶也微红，看上去怪可怜的。
连倩见叶千寻不想理她，上前几步，轻轻攥住她的袖子，“姐姐，吴攀好些了吗？”
叶千寻皱着眉，憋了很多话，最终只是甩开她的手，语气不佳地说：“你自己去看她吧。”
洗澡的时候，叶千寻长吁一口气，想起刚才憋住的话，庆幸自己没说出口，这些话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伤害太大了，这种事情明明男方责任更多。
叶千寻本想多上心吴攀这边的事情，但每天看着吴攀不开心，她也跟着忧思重重，模拟考都没心思，成绩下滑严重。
陈默不得不过来一探究竟，到底什么人能把俩姐妹愁成这样。
和吴攀私下聊了很久，终于让她道出更深层的问题，原来那个女孩一直拿自己威胁吴攀，吴攀能感觉到这段关系有多不健康，不止一次想要脱离她。
没用。
连倩甚至跳楼相威胁。
吴攀毕竟存了不一样的心思，就是能被她威胁。
了解事情原委之后，陈默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当晚就把叶千寻带回家了。
躺在床上，叶千寻睡不着，忧心地翻来覆去，被枕边人按住，“陈默……”
“放心，你家小石头那么优秀，怎么会过不了这个坎，你静静看吧。”
“别卖关子了，你到底和她聊了什么？感觉她更难过了。”
“还是跟她学的呢，过几天学校会公示一个高一交换生的名额，这个连倩我查过了，英语很不错，而且这个争强好胜的性格一定会报名，到时候请几个老师帮忙面试打分，把她弄国外去，就不会再缠着你妹妹了。”
“跟她学的？”女孩子的第六感总是特别强，几乎一瞬间她就想到了远在部队的叶升鸿。
陈默暗道糟糕，吻了吻叶千寻的额角安抚道：“小叶子，她是为你好。”
“我不会怪她。”叶千寻勉强笑了笑，“她在我的事情上一直用心良苦，我是既得利益者，怎么可能责怪她。”
“啧，也别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亲人之间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你这半个月一直陪着她，成绩都下滑了，希望她因此亏欠吗？”
“当然没有，这次考不好是我自己的原因。”
“所以啊，”陈默亲了亲她脸蛋，“这世上是有无条件的爱，大大方方接受就好了。”
这和她的价值观相悖，叶千寻摇摇头，钻陈默怀里，“不和你说了，睡觉。”
“小叶子，这大半个月我都有点睡不好觉，你知道为什么嘛？”
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把陈默的嘴巴捂上了。
陈默把叶千寻的手拿下来，放在手心揉捏，“小叶子，好想快点高考啊。”
叶千寻哪知道陈默心思弯弯绕，耿直道：“我可不想，我还没准备好呢，现在考试肯定一团糟，我就没大学要了。”
“你不要灰心，顾老师也说了这次模拟考的卷子的确很难，我都考得不理想呢。”
“没有灰心。”叶千寻脸蛋在陈默颈窝蹭来蹭去，找到个舒服的位置，才安静下来，“别老哄我，搞得好像我很玻璃心，睡觉啦陈默，明天还上课呢。”
陈默把她下巴勾起来，“亲一会儿再睡。”
叶千寻贴了一下陈默的嘴唇，然后捂住她的嘴，安详闭眼。
第二个周五晚上，吴攀连倩和平时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一起出来聚餐，祝贺她获得交换生名额，也为她送行。
饭后是晚上九点多，溜达了几圈就散伙了，连倩再三拒绝了跟吴攀回家的邀请，“我真的得去陪阿辉。”
吴攀很无奈，也不能把人打晕了扛走啊，只好嘱咐她一定要记得戴套，别最后一天了还弄出什么。
第二天早上，吴攀在车站为连倩送行。
两人大庭广众之下接吻，皆是哭得稀里哗啦。
叶千寻在不远处摇头叹气，看着这么成熟稳重的妹妹竟然是个恋爱脑。
“叹什么气，亲手把这个小狐狸精送走，你妹妹已经做得很好了。”
“看她这个状态，还得缓几天吧。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看着乖巧，校外有男朋友了还来纠缠石头，而且一次一次打掉小孩，多伤身体。”
“那也不能生啊。”
“这事情太不合理了，怀孕就已经不该存在，你看她第一次怀孕才十五岁，有了一次的教训，竟然还有第二次。”
陈默想说是家教问题，想了想换了措辞，“应该是家庭环境也有影响吧，乱得很，光听你妹妹说那些我就头皮发麻。”
“而且石头喜欢上她，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多不缺人喜欢啊。”
“这个女孩外表和内在个性有着强烈的反差，很容易引起关注啊。”
叶千寻回头看了陈默一眼。
陈默立刻举双手投降。
“干嘛？”叶千寻有些别扭，对于一些事情陈默总是比自己还敏感，自己还没发难呢，她就直接滑跪，把这个苗头完全掐灭了。
搞得叶千寻怀疑自己是不是性格不好，太强势了，有时候真的有些无理取闹？
“我只是为了帮你妹妹想办法，所以关注了她几天。”
“我就是这样想的，你以为我想到哪里了？”
“我不知道，只是认为更坦诚一点比较好，人与人之间需要沟通嘛，小叶子，不要这么严肃，笑一笑。”
叶千寻愣住，“我很严肃吗？”
“嗯，是不是受你妹妹的情绪影响，你今天一直叹气呢。”陈默帮她揉了揉脸蛋。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冷静
